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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回去回禀娘娘,虽然古来皆道‘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云裳身在风尘,身份低贱,可‘恩义’二字终不敢忘,深明大义不敢当,但也知道该怎么做了。”云裳不卑不亢地对宁馨屈身一礼,不再多言。
“保重!”宁馨对她浅浅一福身,带着小顺子离开了。
康宁殿
“她真的是这样说的?”沁雅听完宁馨的转述,也不免吃惊一场。
宁馨点点头,见沁雅轻轻一挥手,便屈膝行了一个礼,静静地退了下去。
冯嬷嬷见宁馨出来,把她拉到房里,问道:“怎么样?主子说了什么?”
“什么也没说。”宁馨摇摇头道。
“这也好!”冯嬷嬷松了口气,叹道:“但愿这事就算这么过去了!”
宁馨兀自想着什么,根本没有听她所讲。冯嬷嬷见她神游在外,推了推她,关心道:“丫头,你这是怎么了?”
宁馨看了看她,欲言又止,起身到门口张望了一下,把门关得严严的,回到她身边,神情凝重,道:“嬷嬷,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这丫头!对嬷嬷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冯嬷嬷不禁要恼她。
“那个女子,眼神竟极像主子!”宁馨轻咬下唇,眉头锁得紧紧的。
冯嬷嬷一听,惊得嚯地站起来,嘴巴大张着,愣是发不出声音来。眼珠一转,拉着宁馨郑重地道:“你可看仔细了?这事可非同小可!人有相似,许是你错看了也不一定!”
宁馨苦笑道:“嬷嬷,馨儿跟着小姐多少年了?怎能看错?那个眼神,少说得有七分像!”
冯嬷嬷也知道宁馨如今已是很稳重的人,她说有七分,那定是有心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了的!这事若传了出去,可是要惊天动地的!
“这话对主子说了没有?!”冯嬷嬷突然想到,急忙问道。
“没有,奴婢虽拙,可是在宫里呆了这么些日子,这点轻重还是知道的。”宁馨头一低,微微叹道。
“真是个好丫头,不枉嬷嬷把你当闺女疼!这事咱可千万要瞒着,谁也不能透露!”
宁馨想了想,又道:“那府里……?”
“暂且也不要告诉,最好是那女子真的明事理,从此销声匿迹,这场风波就算是平了!”冯嬷嬷喟叹道,饱经风霜的脸上凝满了深深的忧愁。
“真高兴,大人肯赏光陪云裳吃这顿饭。”云裳素手执壶,为白澈满满地斟了一杯酒,满足地笑着。
白澈看看她,满饮了杯中酒,含着淡淡谦和的笑,道:“言重了!今日既是你的生辰,为何不早说,我也好备份礼物。”
“云裳自请为大人歌一曲以助酒兴。”酒过三巡,云裳在一边静静地望着他微醺的侧脸,忽然笑着起身道。
“此为我之幸。”白澈放下手中酒樽,点头微笑道。
“李贺诗才曾赞箜篌曰‘昆山玉碎,芙蓉泣露’,云裳斗胆,请以箜篌为调,唱一曲《绿珠篇》。”
白澈一听,笑道:“未曾听过你善箜篌啊!洗耳恭听!”
云裳一笑,取来箜篌,清了清嗓子,开腔唱道:“石家金谷重新声,明珠十斛买娉婷。此日可怜无得比,此时可爱得人情。”
白澈不禁为其清丽婉转的歌声吸引,也敛气凝神认真地听起来。
“君家闺阁未曾难,尝持歌舞使人看。富贵雄豪非分理,骄矜势力横相干。”唱到此处,云裳本低着的头缓缓抬起,直直地看着白澈的眼睛,凄婉哀绝,令人动容,继续道:“辞君去君终不忍,徒劳掩面伤红粉。百年离别在高楼,一旦红颜为君尽。”末一句时,云裳神情似完全融入曲词里,凄伤无比,眸中泪光盈盈,起身坐回席上。
白澈击掌为赞,道:“首次听道以箜篌入音唱这首曲子,真是难得一闻啊!”白澈颇回味地一笑,随即又一叹:“只是,生辰之日该当高兴才是,为何唱这么悲凉的曲子?”言毕,又是将面前杯酒一饮而尽。
“大人还不是一样?”云裳一闭眼,也是连饮了几杯。
两人喝了大半宿,白澈起身告辞,许是真的有些醉了,脚步虚浮,一个不稳,身子摇摇欲坠,云裳留人心切,上前恰好抱住他腰间,撑着他未倒下。
“快快放开!这是做什么!”白澈被她这一来,酒意也去了,头脑瞬间清明起来。
“不要走,求求你,今晚留下好吗?”云裳更抱紧了几分,头靠在他胸前恳求道。
“云裳,你醉了!”白澈拉下她的手,把她定在离自己一尺之距,严正地道。
云裳呆呆地望着他,苦涩至极地一笑,“为君沉醉又何妨?”两行清泪晕着烛光,应声而落。
桂魄初生,秋露微结,秋天的夜晚,风已萧萧,白澈抬手,温柔地抹去她脸上的泪痕,长长地叹息道:“你知道《长相守》吗?”
云裳红着眼圈,不解地望向他。
白澈扶她坐好,自己也跟着坐下来,半旧的青色长袍被他平整地展好,铺在膝头,侧过头来,优雅至极地笑着:“那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注:
唐代乔知为宠婢窈娘作《绿珠篇》效仿绿珠之事
绿珠,传说原姓梁,生在白州境内的双角山下,绝艳的姿容世所罕见。古时越地民俗以珠为上宝,生女称为珠娘,生男称作珠儿。绿珠的名字由此而来。石崇为交趾采访使,以真珠十斛得到了绿珠。
赵王伦于是派兵杀石崇。石崇对绿珠叹息说:“我现在因为你而获罪。”绿珠流泪说:“愿效死于君前。”绿珠突然坠楼而死,石崇想拉却来不及拉住。
奢华一时的金谷园就渐渐荒废了,至唐朝,已成了“凄凉遗迹”。当时人称绿珠所坠之楼为“绿珠楼”。
下一章 宁为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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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玉碎
按照士族的传统,每年在中秋宫宴前,在朝的世家公子们都会聚到一起,歌舞丝竹,醉酒千斛。
今年的例宴乃是镇南王府的慕世子牵头,他是萧璃的兄长,是老王爷的嫡长孙,自幼不喜欢读书而爱舞枪弄棒,虽然不像白澈,在西北军营结结实实地打过几场硬仗,可也是在军中历练过几年的,比起一般皇亲家的公子要强上许多,因此在京中的名望颇高。
此番的地点是定在城中最大的酒楼‘君醉’。这‘君醉’的位置极佳,矗立在著名的千波湖边,垒石为台,上起四层之楼,最高层四面皆为落地轩窗,晴天悉数收起,坐饮其间,抬眼便见远山浮云,低眉则是千波万里,最是怡情的好去处!
萧慕包下了整座‘君醉’,几乎全京城有名有姓的纨绔都受邀列席。镇南王一脉在皇室宗亲中的名望本就相当高,自从与文家联姻以来,则更加不可一世,谁也没胆子得罪了!
“清礼!”萧慕一眼就看见白澈进来,忙笑着向他走去,一拍他的肩道:“怎么现在才来!”
这个萧慕是个十足的赳赳武夫,对于军功在身的白澈是又欣赏又敬佩,引为知己。他曾酒后吐言道:“我此生从未服过人,唯独我那妹婿,我是当真服了!”当初在萧璃的婚事上,他更是不遗余力地支持。
对于这次的云裳风波,他是完全站在白澈这一边的,他觉得男人逢场作戏罢了,女人哭哭啼啼的就是有失妇德。他还夸白澈对此处理得极好,风尘女子进门,总是不好看的,这样在外面养着,什么事情都省了!
“呵呵!”白澈一笑,道:“自请罚酒便是!”他对萧慕虽然不至于知己,但也是十分喜欢他的豪爽。
“来来来!斟酒!”萧慕笑着拉他入座。
脂香鬓影,丝竹绕耳,酒过数巡,一群人个个都喝的酒酣耳热,也都放开来了,猜拳、酒令,三三两两地耍起来。
萧慕与白澈坐得最近,他不爱那些玩意,便与白澈说起话来。
“我昨日在兵部看了邸报,说,思齐叫俞伯常打了五十军棍?”萧慕状似无意地问起来。
“他不服军令,擅自带人追击敌军,俞将军已是很手下留情了,才打了五十军棍。”白澈又饮了一杯,说道。
“哎!”萧慕一拊掌,道:“想不到这娃娃还真有样!才去了多少日子,就敢带三百亲兵追击挑衅的一千铁骑!小的时候见他文文弱弱地像个女娃娃,真干起来,还真有气魄!”
“瞎胡闹而已,哪里是什么气魄!完全意气用事!”白澈道。
“哬!”萧慕一嗤,道:“瞎胡闹?!三百人就敢跟人家一千人干,还是在人家的地盘,而且还干赢了!有这么瞎胡闹的吗!”言毕,意味深长地一叹,笑看着白澈,等着他如何作答。
白澈正要回答,忽然人群一阵骚动,两人都转头循声看去,见满座寂然,都把目光集中在中间秋香色舞衣的舞娘身上。
丝竹班队都撤了下去,独余琵琶一把,转轴拨弦两声,铮铮有声地拨弄起来。
那舞娘水袖一甩,开腔唱到:“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
白澈闻声一惊,这不是……
又是嘈嘈切切错杂的几声琵琶,云裳一收水袖,一个舞步,旋身过来,目光定定地落在白澈身上,嫣然一笑。
‘啪啪啪!’四周接连数声落杯的声音。连萧慕也是两眼一亮,没其迷住了。
“再拜陈三愿……”云裳优雅一福身,舞水袖翩翩,连转三步,娉婷婀娜落定在白澈席前,倩兮一笑,执壶斟满了空杯,屈膝半蹲,高举酒杯到齐眉处,念唱道:“一愿郎君千岁,”
白澈看着她,完全不了解她到底在做什么,愣愣地没有接过。
乐师指尖换了力度,轻拢慢捻,又抹复挑,满座静地无一人敢出声,全体看向白澈。
白澈脸上只带了几分酒意的微红,其余情绪也看不出来,片刻之后,伸手接过,一饮而尽。
“好!”萧慕拍手称好,随即满座掌声雷动,气氛又浓烈起来。
云裳一笑,又转回去,连舞一段后,又回来敬第二杯酒。白澈虽觉得不妥,可是亦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