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原来早就有了端倪,原来我是最早洞悉的那个人。
我转过头,对宋远说:“我答应过素然姐,什么都不跟你说,但我真的不知道,人物关系是这样……”
宋远靠在李珊珊的肩头,黑暗之中谁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李珊珊也一直沉默着,我知道她一定因为这件事而联想到了她自己。
原来,我们这些人的青春,每一个人都是暗伤连城。
我完全能够理解许至君当时的感受,那种惊心动魄,那种难以置信,那种完全无法用言语表达的震撼和愤怒,那种要不要告诉我和宋远的矛盾与挣扎。
我也完全能够理解宋远此时的感受,这种颠覆,这种不可思议,自己一贯敬重的姐姐,斥责起李珊珊来那么大义凛然的姐姐……
我沉默了,李珊珊沉默了,宋远沉默了,连许至君自己,都沉默了。
这个晚上,我们谁都不知道还能说点什么。
我们分成两部车各自散去之前,我把宋远拖到一边,我紧紧地抓着他战栗的双手,无比诚恳地跟他说:“宋远,无论怎么样,你还是要跟素然姐和解,明白吗?”
平日里总是吊儿郎当一副二世祖模样的他,眼睛通红的看着我,在某个瞬间我觉得,这个贪玩的男孩子好像突然长大了。
他说:“我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她,她做什么都是为了我。”
我们两个人看着对方,作为罗素然最亲近的两个人,我们谁都不愿意承认,心里有个地方,真的坍塌了。
那个晚上许至君不想回家,我就陪着他在江边坐了很久很久。我从来没有想过除了林逸舟之外,我还有这样的耐性陪伴另外一个人。
时间不太晚的时候还有很多人在散步,或者骑多人单车,车轮经过留下一片笑声。
我们背靠着背坐在石凳上看着一些人放风筝,长长的风筝线上串着很多彩灯,远远的看上去就像一颗一颗星星在闪亮。
我忽然觉得,许至君也像我暗淡青春里的一颗星星,明亮,璀璨,却也遥不可及。
他握住我的手,忽然长叹一声,然后缓缓说:“很久之前总是从思瑶那里了解关于你的事情,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们会这么亲近。”
夜晚的风把我的头发吹得很乱,不知不觉之中我的头发已经很长很长了,不知不觉之中时光就这样流逝了。
早几年张爱玲大热的时候,我也装模作样读了几本,印象中最深的不是很多人都交口称赞的《红玫瑰与白玫瑰》中那段经典的文字,而是《十八春》里一句普通的对白。
你问我爱你值不值,你可知道,爱就是不问值不值得。
许至君一定没有看过这些,他的童年是在进口玩具和日本动漫中度过的,他这个年纪的男生如果读过张爱玲,那才让我觉得不可思议。
虽然他不知道这些,可是他确确实实做到了这些,这就足够难得了。
在经历过跟林逸舟那样颠沛流离之后,我才体会到现世安稳的难得,能够让我一想起他在就觉得宽慰的人,只有许至君。
至于林逸舟,那是另外一句我喜欢的诗了: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他是一个浪子,带着浑身锋利的锐气,划伤自己也划伤了身边的人。然而,总有一天,浪子也会疲倦,浪子也要停靠,只是到了那个时候,不知道恰好路过他身边的那个人是谁。
他那么多绯色传说,那么多红颜环绕,是甲乙丙,还是ABC,或者真的就是封妙琴……但都与我无关了。
我希望他幸福,即使我不是这个幸福的一部分,即使风水轮流转,我却永远不在那个轮子里。
而此刻,我希望他幸福的那个人,带着他的女朋友,跟一群狐朋狗友坐在一间清吧里,喝着黑山黑啤。
这种啤酒是捷克啤酒的代表,采用深层井水,6个月的底层发酵,在浓烈的焙焦麦芽中夹杂着一股令人惊异的果味清香,苦中带甜。
封妙琴手腕上带着一只CK的腕表,不仔细看的话会以为是一只手镯,设计非常漂亮,这是她前一周死缠烂打让林逸舟买给她的。
身边有个识货的女生挑了挑眉,问她价格,她故意趁DJ换碟的时候大声说,也不贵,才三千,还打9折。
林逸舟瞟了她一眼,虽然光线昏暗,但她还是立刻察觉到了他的不快,即时收声,但脸上也露出了很不爽的表情。
十一点半的时候,清吧的老板娘来了,立刻有很多女生围了过去,林逸舟这一堆的女生也都像蜜蜂闻到了蜂蜜的清香,全部哄然而上。
林逸舟叼着烟,皱着眉问:“她们干什么呢?”
在一旁开酒的服务生解释说,我们老板娘每天晚上都会在这里帮客人算算塔罗牌,无论什么都算得很准,所以有不少人是慕名而来的。
搞清楚这个原因,林逸舟笑着问封妙琴,你要不要去算算?
可惜她还因为他之前瞪她的那一眼而耿耿于怀,嗤笑了一声之后起身扭着往洗手间的方向去了,林逸舟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懒得理她。
随着一个女生跑过来用一种死了人一样的语气告诉他们“真的好准啊”之后,林逸舟也跃跃欲试,不准也不会少块肉。
他坐在老板娘对面,老板娘问他,算什么?
身边的人都在起哄,算爱情,算爱情。
他笑了笑,就算爱情好了。
原本只是抱着好玩的态度来试试,并没有真的想过会听到什么金玉良言,可是在抽牌的时候他还是表现得十分肃穆。
此时封妙琴已经从洗手间里出来了,看到林逸舟在算,她也站在周围饶有兴致的跟着大家一同围观。
然而,老板娘的第一句话,就让原本热闹的氛围凝固了,所有人脸上的笑容都变成了尴尬的表情,封妙琴的面孔更是像结了冰一样。
老板娘说,现在你身边的这个人,不是你的真爱。
满室的重金属音乐在顷刻间化作了寂静,那些鼓点像是打在了封妙琴的心脏上,她几乎是用仇恨的目光看着林逸舟,而林逸舟就是在她仇视的眼神中,漫不经心的说出了那句话。
“真的蛮准的。”
这句话导致那天晚上封妙琴像疯了一样跟林逸舟吵架,她坐在副驾驶上几乎是声泪俱下地质问他:“你怎么可以当着那么多人那样侮辱我!”
林逸舟专心致志的看着前方的红绿灯,左手伸在窗外掸烟灰,轻描淡写地回答她:“我又没说错,确实很准啊。”
封妙琴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人,她好像是忽然之间才明白,这个人就是这样的,他不会像很多男生那样看到女朋友哭了就妥协,退让,承认是自己错。
他不会。
她慢慢的转过头去,看着窗外,过了片刻,她笑了。
她用激愤地语气问他:“那么,谁才是你的真爱呢?程落薰吗?”
一个急刹车,没有系安全带的封妙琴由于惯性撞到了挡风玻璃上,她瞪大眼睛,怒视着林逸舟,没想到林逸舟眼中的愤怒比她还要多得多,一时之间,她被震住了,说不出话了。
林逸舟指着她,一字一顿:“你给我闭嘴!”
当时是凌晨2点43分,林逸舟的车停在五一路的十字路口,他跟封妙琴在车中怒目相视。
凌晨2点43分,许至君的也车停在五一路的十字路口,在等红绿灯的空挡,他抽出右手握住我的左手。
30秒后,绿灯亮起,他们由东往西,我们由西往东。
两辆车交错而过,他们没有看见我们,我们也没有看见他们。
只有上帝看到这一切。
把封妙琴送到家门口,她下车的时候,气鼓鼓地对林逸舟说:“我想要一条施华洛世奇的项链。”
林逸舟闭着眼睛,点了点头,他说:“就当我送你的分手礼物吧。”
★'3'在看到那个帖子的第一眼,我就完全失声了。
谭思瑶打来电话的时候,我还在睡觉,她吞吞吐吐说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越问她越慌,最后被我逼急了她只好大叫:“你先回来再说!”
我站在公寓门口看到心急如焚的她和徐晓文,电光火石之间,我真的傻了,到底什么事情这么严重,这两个人会露出一副好像死了人的表情。
谭思瑶看到我的第一眼就崩溃了,她跑过来抱着我就哭,我恍惚之间感觉我们又回到了高中时代那个上午,我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她跟冯妍两个人哭得泪流成河。
我一边拍她的背一边哄她:“别急别急,有什么事慢慢说。”
徐晓文也手足无措的跑上来帮着我哄了哄她,然后转过来正色对我说:“落薰,你要做好心里准备,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
我看着他们两个的脸,须臾之间,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不祥的预感。
打开学校论坛的时候,网速有点慢,谭思瑶忽然挡在我面前,歇斯底里的说:“还是算了,落薰,算了……”
徐晓文的样子看上去像绷紧的琴弦,一时片刻之间,他不知道要怎么办,他呆呆的看着我,又看看谭思瑶,最后他也快要崩溃了。
宿舍里没有别人,只有我们三个人,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让我看。”
林逸舟曾经说过,程落薰最可怕的时候不是摔东西,而是不说话。
在看到那个帖子的第一眼,我就完全失声了。
那是我的照片,很清楚可以看到我右眼眼角的那颗泪痣,最让我确定的是锁骨下面的刺青,这个刺青的图案是林逸舟自己想出来的,全世界只有两个,一个在他背上,一个在我胸口。
我只看了两张,徐晓文就忍无可忍的冲上来关掉了显示器,与此同时,谭思瑶也反手关掉了电脑的电源。
我木然的看着他们,其实我心里有好多好多话想问,可是我的喉咙里好像落满了灰尘,那些灰尘很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