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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几,胡雪岩又奉旨晋京谢恩。太后老佛爷专为召见,听他念了谢恩表,又问了他一些生意上的事,遂传懿旨下去:胡雪岩乃商界奇男子,着仿鼎甲三名故事,开午门正中而出,走东长安街“御街夸官”,再赴礼部特设酒宴。胡雪岩披红挂绿,头上是正二品大红顶戴,身穿黄马褂,骑着高头大马,从正阳门昂然而出。两排荷戟的御林军,肃然远立,目送胡雪岩堂堂正正从御道骑马出入。
次日,他来到军机处,身穿官服,向左宗棠磕头请安。
左宗棠大着嗓门:“好倒是好,只是闷得慌!现在反倒怀念在战场上厮杀的那些日日夜夜;还有我在兰州办的厂。听说你把那老大的德国机器运往西北,费了不少力,动了不少脑筋……”
胡雪岩赶紧道:“过去的事还提它干什么,大人在军机处统领着全国军务,威风八面,怎么会闷得慌呢?”
“军机处空议兵备、战事,洋人又在那儿挑衅,穷人又在密谋造反……,处处觉得那几位军机老爷面目可憎!”
胡雪岩沉思片刻,乘机进言:“大人,既然觉得军机处憋气,何不另寻地方安身呢?”
左宗棠眼睛一亮:“雪岩,只是……哪有地方适合我呢?”
“两江总督!”两江地方殷富,又坐拥上海这个国际大港口,坐镇两江,大可办一些实事。因此胡雪岩这般建议。
“那我就要和李合肥这个直隶总督分庭抗礼了。”
胡雪岩虎地站起身来:“我就是这个意思!大人,如今李中堂权势遮天,并非因为他是直隶总督,而在于他藉办海防,建立北洋水师,大兴洋务。而大人在军机处位高权重,却是纸上谈兵。如果能主持两江,我可以扶助大人兴办船厂、机械厂,到时候与李中堂南北鼎立,也不是什么难事。”
左宗棠拍案叫好:“好哇!雪岩,我听你的,到两江去,好好整治整治两江!也让京中那帮官老爷和李合肥看看!”
此时,西太后和掌管军机的荣亲王正为两江总督的人选作难。现在左宗棠竟然毛遂自荐,要去就任两江,正合西太后的味口:左宗棠这个人,自恃有功,在朝中喋喋不休,不安于位,甚是讨厌!如今年过六十,也没有几年富贵了,就让他去吧。
胡雪岩回到杭州,请当代园林大家尹芝先生设计的芝园,以及整修新建的楼宇业已竣工。
原有的清雅堂七间已修缮一新,新建的和乐堂七间也已装修完毕。园内总共十六个院落,全都请名家题了匾额。
胡雪岩穿堂入室,推门开扉,一一查看,不禁面露笑容。
看过堂、楼、厅、舍的内外,胡雪岩最后来到芝园,站在红木厅前的汉白玉平台上,眺望新建的鱼池、假山,一种境由我造、势由我开的雄阔胸襟不禁油然而生。
这日,各房各处均搬进了新居。
乔迁入户、整肃内帏,延师设馆训诫下人,胡府这番忙乱刚告一段落,京城又来一位高官,指名要看胡家这“江南第一宅院”!他是刑部尚书协办大学士文煜。胡雪岩不知他此来何意,却也乐得陪同他穿堂入室,参观一座座厅堂、花园。
“听说‘百狮楼’是用一百个紫檀木雕成狮子,用黄金做了眼睛,不论日夜,尽皆光彩四射,华丽无比。可是这样?”文煜捋着他的青须问。
胡雪岩点头承认:“实不相瞒,确实如此。”文煌楼上楼下,赏玩一周,随胡雪岩从“百狮楼”漫步入了“芝园”,感慨道:“过去,我一直以为京城皇亲国戚的房舍最为奢侈豪华,今日看了胡大财神的府第,那才真叫大手笔,艳压群芳。就是北京名气很大的恭王府搬到这儿来,也是小巫见大巫了。哈哈!”
胡雪岩不无得意:“这倒也是。我胡某修建这一座宅第,确是不惜工本,花了近二百万两银子,用的全是最好的材料。譬如这木料,有的还是从国外进口的洋木!除五开间正厅三进之外,又有红木厅、楠木厅、四面厅,另辟芝园,共建楼台、馆榭四十余处。另有曲廊、小桥、荷花池、牡丹台……你看这‘延碧堂’,又叫红木厅,全部用名贵的红木建筑。不瞒您说,连这楼前鱼池的池底,都镶嵌着铜皮,以防漏水呢。”
“这十三层水法塔灯,是从日本定做的,府里共有三十余架。这大玻璃镜也是来自横滨……”
那文煜随胡雪岩登上顶楼,探首看到一块匾额,上题“御风”二字,不觉点首道:“这个楼名取得好,登上斯楼,确有凌空御风,飘飘欲飞之感。”
顶楼原来四向皆空,除了几面透雕栏杆,数楹泥金露柱,既无墙面,也无幄帷,岂止八面来风?到得此处,耳边但听呼呼风响,身上衣衫胀鼓、袍角卷飞,俨然有“飞天御宇”之感。这里是杭城最高处,杭州南面凤凰山,东面钱塘江,山作青螺,水作纨幅,一一尽收眼底。此时看去,青螺有渐解之姿,纨幅有再开之意,云气、水气交织成一派微茫。青螺、纨幅之间的楼宇、街道、旷野、泥径,稍远便似墨渍,尚有浓淡之分,再远,便似蝌蚪几粒出没渐逝于云水间。
他一时还没弄清文煜此行的目的,京城高官中,文煜可是阜康最大的股东!只听文煜说道:“在京城就听人说:胡大财神的豪宅极其富丽堂皇!既有禁苑规模,又具西洋风姿。果然,百闻不如一见,确实比皇宫还考究!”他环顾四周,点头不已:“难怪朝廷大官、洋人商贾来杭州,都不愿住迎宾馆舍,而要住到您这座元宝街芝园来。”
胡雪岩打哈哈:“是呀!文大人,这人生一世,图个什么?还不是图个活得舒坦、潇洒!赚了钱,只要赚的不是昧心钱,理所应当在衣食住行方面享受享受。文大人是刑部尚书,现在有幸成为我们阜康的大股东,阜康赚了钱,你也能坐地分红,你说,这又有什么不应当呢?”
文煜正是因此事而来,不得不暗示道:“话是不错,但官场是非太多,人言可畏,不得不多多收敛。再说;北方人不像你们南方人会过日子,住得豪华,穿得讲究,吃得也细巧,最懂得享受。更兼西风东渐就是从南边闹起来的,势必影响民风、国风啊!”
“我就是最受西风影响的一个,骨子里头——”他递给文煜一个锦缎封套的存折,“文大人,这是你在我们阜康的存折,除了本金,几年的红利也全在上头。请大人过目。”
文煜摇晃着二郎腿;有点装模作样地:“我在贵号的存银有这么多吗?真是不好意思!——无功受禄,无功受禄!”
铜锣震响,喝道声声,加上“肃静”“回避”旗牌,把路人唬得股慄奔窜,犹恐避之不及。
接官厅码头,早有钱塘知府、江南制造局观察姜石林等一帮官员在此迎候。姜石林是专程陪文煜来杭州的。文煜着人搀扶下轿,与众人一揖,便径直朝官船走去,姜石林忙把他扶住,一路喁喁低声提醒着扶他上了船。
文煜坐定,对姜石林道:“此番我来杭州,一是对胡雪岩,因朝野非议太多,收到奏折不少,我身为刑部大员,必得实地调查一番。二是我采纳你的建议,悄悄买了‘北京阜康’不少股份。有人说胡雪岩好大喜功,实力不足,所以我要特地亲自来看一看。”
“大人,胡雪岩确是一尊商神,长袖善舞。背后有左宗棠这样的大靠山,现在又官拜二品,事业更如日中天!说他财产抵得上国库一半,实不为过,但正因为权势熏天,树敌过多,蛾眉善妒,树大招风,连小小杭州跟他作对的人也不少,都在背后诅咒他早日败落。”姜石林丢官落单几年,如今又浮了上来,不得不承认:经商办厂兴洋务,无人能及胡雪岩,北洋系那些人,谁不想把他揍下去?“是啊,不能再让他滚雪球一般越滾越大了,否则有一天,我们这些人也要在他面前乖乖俯首称臣。听说他翻修故居,竟有一个小小剃头匠敢与他作对,这真不简单!你告诉杭州知府,暗中一定要支持到底!”
“杭州这地方,建房、造墓,非常讲究风水。风水不好,亿万家产也会败掉!现在胡雪岩宅邸独缺一只角,杭州人都说:金银财宝都会从这个缺口流出去,胡雪岩败落的日子不远了。”姜石林连市井传闻、风言风语都用上了。
文煜沉思有顷:“胡雪岩即使钱庄、当铺、丝行等全部破产,光是府第和药店这两处房产就值几百万两银子……你叫杭州知府把那剃头癞子的状纸交给我,我带回京城,也算一份罪证。”
姜石林见文大人态度这么坚决,喜滋滋忙下船布置,并叮嘱杭州知府:不时给剃头癞子几个小钱使使,让他顶住!否则,他把那巴掌大一块地卖给别人,不还可以到得胡雪岩手上?这风水里头的玄妙,可别小瞧了!
这一年的新年过的并不愉快,本以为搬到新居大家过一个和和气气的团圆年。但几件事情让胡雪岩很不高兴。他的第三房夫人竟然和一个小厮鬼混,除夕夜被当场拿住。胡雪岩这几年一直奔波在外,无暇他顾,家里的管理早就混乱不堪。儿子香官成日厮混,一副纨绔像,杭州的当铺药店因疏于管理,已呈乱相。
更让他担心的是,自己官商两界都得应付,声名显赫,树大招风,肯定树敌不少。另外,他也明显感觉到自己庞大的生意王国缺乏活力,资金调度,人事安排,运转的并不是那么正常,不像先前他事必躬亲那么让人心里塌实。
年后心事重重的胡雪岩回到上海,就忙着部署生丝、粮食、茶叶、机器、军火等各项进出口生意,打听国际、国内市场行情变化,发布消息,并在新近开办的《申报》上反复登载胡庆余堂药品的种类、销价、服务宗旨……
他还和郭庆春商议让各地的财务和总管来一个大对调。
“雪岩,你如果真能下决心这样做,那就能避开很多陷阱,不会被别人在背后把你卖了!”郭庆春附和道。
上海的总管秦少卿已经把胡雪岩卖了。
几年前,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