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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定神情坚决地摇头,“不,这一趟我是非去不可。若是施主嫌老衲麻烦,那老衲自己走就是!”
关天养蹙眉暗道:“这个老和尚,也不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得去。若是不带他吧,他这一路也不知道要吃多少苦才能到得了九夏城。哎,还是看在了然大师救命的份上,带他一回吧。大不了到了池州府,花几个钱给他雇辆车,再请两个人照顾就是……哎哟,我这样想,他会不会又知道了?”见了定似乎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就松了一口气,“行,行,行。我怕了你!”
“老衲就知道施主不忍见弃……”
关天养哀叹了一声,“你要是还有良心,路上别给我再惹麻烦就是!”
在下山时,了定和尚虽只能靠着一对拐杖行走,但并不落后于关天养半步,这让关天养更加坚定了了定跟着他是别有所图的想法。
到了寺中,净空已经率着阖寺僧众迎了出来。
“这是做什么?”了定瞧着他们,满脸的不解。
净空上前执礼,“弟子知道师叔祖要出远门,特地率所有弟子赶来相送!”
了定唉了一声,似乎很不满意净空搞的这个送行仪式,摆了摆手,“散了吧!”再没有一句多余的,就朝寺外的九华镇走去。
马已经备好,还有路上要用的干粮和其他的物品也都打包好了驮在了马背上。关天养扶着了定上了马背,就对红着眼睛站在一旁的慎明道:“慎明,跟着你这位师侄好好学习,以后要做一个像你师父那样有本事的人。懂吗?”
慎明低下头,“是,关大哥……”
“好了,别难过了。当和尚的,有什么还看不开?”
慎明嗯了一声,用脚尖在地上划着,语气哽咽地道:“关大哥,你,你还会来九华山么?”
关天养笑了,拍着慎明的肩膀,“当然会了。说不定哪天我厌烦了外面的世界,就在这镇上开个店,不走了!”
慎明欢喜道:“真的么?”
关天养哈哈地笑了起来,“假的!好好听你师侄的话,当个乖和尚,明白吗?”
慎明旋又转喜为悲,“是,我知道……”
关天养翻身跃上马背,大叫道:“走嘞……”一勒缰绳,马匹就迈开蹄子,得得地跑了起来。
了定的骑术还算过关,尽管山路难行,却也没有摔下来。到了池州府后,关天养说去雇车,免得他骑着辛苦。了定却说:“不必了,等到了九阳府就坐船,也辛苦不到哪去!”
关天养坚决地道:“不行,不行。人家看着我带着一个没腿的老和尚赶路,还让你骑马,会在背后骂的。”
了然犟他不过,只得由着去。
因是回程,又没有特别紧急的事情要赶着去办,再者又吃准了定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货,也不怕有人敢来找麻烦,就悠哉游哉地慢行了起来。
年关将近,在外奔波了将近一年的人们都纷纷朝家里赶。看着他们背着大包小包,有的神情欢悦,有的沉重,关天养心下就没由来的涌起一阵惆怅和酸涩,暗道:“为什么我这辈子就享受不到该有的天伦之乐呢?”望着彤云密布的天空,心下大喊道:“老天爷,你何苦这样对我?我不想成仙成圣,只要做一个有家,有父母,有人疼、有人爱的普通人……”
到了九阳府码头,船行都已经关门了,说要正月十五过后才开门营业。这会子要去九夏,只有找野船。
关天养知道野船就是没加入船行,没在官府注册登记的私船。船运这一行的水很深,特别是那些身份不明的野船,有些跟水贼有勾结,坐了上去不定把命都送了。一般人除非迫不得已,鲜有愿意乘野船赶远路的。
关天养却是半点畏惧都没有。在开出了一百二十两银子一天的高价后,立时便有十多艘中型客货两用的私船赶来接生意。
关天养也怕惹了水贼,就分别和各船的船主谈了谈,最后才定了下来雇哪一家的。
船已经起了锚,正在升帆,就听码头有人高喊道:“等等,船家,等等……”
船家似乎没有看到,只是喝命手下的伙计将帆升得更高些。关天养却觉得有些奇怪,叫过船主问道:“那两人怎么回事?”
船主看了看,就摇头道:“敢情是想搭顺风船回家过年的,谁知道呢?”
了定见那一老一少苦求甚哀,就道:“施主,反正这船只有我们两个,空余的地方多得很。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何不稍带他们一程呢?”
关天养见那两人老的老,小的小,大寒天的,又穿得够单薄,见船离得越来越远,还跪在码头哀求不起身,“船家,求求你,带上我们吧,船家……”额头使劲在码头上磕着,头皮也都破了。他心下怜悯之情大盛,对船主道:“等等!”就喊道:“你们是要去哪的?”
老人道:“公子,我们是从九夏城逃难过来投亲的,谁知亲戚搬走了,我们也就没了着落。听说九夏城开始重建,我们,我们就想回去。可,可最近半个月来,我们天天候在码头,都没船去九夏的。公子爷,听说你们也是回九夏去的,求求你,带上我们吧?”
关天养唉了一声,对船主道:“行,带上他们吧!”
船主把船靠了码头,两人上了船后,就纳头朝关天养叩拜。关天养忙将他们扶起,说是了定要让他上船的,要谢就谢他吧。把麻烦一甩,就回舱去睡觉了。
两人就缠着了定,左一个活菩萨,右一个活佛爷,说了好几船的好话,听得了定都不禁脸红了起来。
第一百九十八章 回程
后来关天养才晓得二人是祖孙俩,原来就住在凌波门内的曹家巷。老的叫曹仁贵,小的叫曹世杰。关天养问曹仁贵,他的儿子媳妇呢,曹世杰凄然摇头,叹道:“还能怎样呢?那天晚上地震来了,好多房子都被震塌了……算了,不说了!”抹了一把老泪,不胜伤感。
不过十四五岁的曹世杰拉着曹仁贵道:“爷爷,你别说了,好不好?”也跟着抹眼泪。
关天养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安慰道:“只要能活下来,那就是幸运的……”
曹仁贵道:“家没了,儿子媳妇也没了。我就想着有个本家的兄弟还在九阳府这边,就带着孙子投奔了过来。哪知,哪知他们早在十多年前就搬走了。我们祖孙俩就没了着落,只得流落九阳府街头……”
关天养道:“那你们回去又怎么办?”
曹仁贵道:“还能怎么办?日子总得过呀。我倒是没什么,就是我这孙子……”
曹世杰泣道:“爷爷,你别说了,好不好?我不拘去哪里找份活干,总能养活自己的!”
关天养只是摇头。
了定却莫名其妙地对他们讲起了经来,说什么业报,说什么轮回。曹仁贵倒是听得津津有味,连连点头,曹世杰却是一脸的不耐烦。
除夕这天,关天养特地叫船主泊了岸,由他出钱,整治了一桌好酒好菜,把船上的人都叫来聚聚,也算是过年。
夜幕降下来的时候,大雪纷纷扬扬地飘落,不多刻大地就裹得一片银白。
关天养站在甲板上,望着茫茫的天地,心中在想:“过年了,四丫在小蓬莱过得好吗?杜姑娘有没有跟她在一起?这么久了,杜姑娘可有曾想过我么?”又想到与杜若一起渡过的那段时间,心下骤地涌起一股子甜蜜,忍不住笑了。
正想得忘情处,就听曹世杰叫道:“关公子,酒菜都好了,可以入席了!”
关天养这才收回思绪,想到今天晚上还有一番硬仗,就深吸了口寒冷的空气,搓了把脸,就转回了舱里。
大家见他来了,都恭请上座。关天养老实不客气地坐下,见了定不在,就问:“世杰,老和尚呢,你没叫么?”
曹世杰道:“叫了,大师说我们吃的都是酒肉,与他不相宜,就不来了!”
船主老郭道:“公子不用担心,我已经叫人准备了一桌素席送过去了。”
关天养这才满意地点头,“那就好!”端起酒杯,“人生一辈子,难得在路上过个年。都说十年方才修得同船共渡之缘,为了这份缘,为了这个咱们一起在路上过的年,大家干杯!”仰头一口将杯里的酒喝了个干净。
大家也都跟着喝了,气氛顿时热烈了起来。
船主老郭打头,挨个地来向他敬酒。
关天养本来不善饮,但今晚却是酒到杯干,一口气喝了九杯。脸色也是越来越红!
老郭看着他似乎带了几分醉意,就笑道:“关公子,看你这气色,明年一准儿走大红运!”
关天养也笑了,“承你吉言,也祝你明年走大红运。来敬你……”又喝了一杯。
众人都夸他海量。
关天养却是笑眯眯地,“你们只当我海量,却不知道我以前很少喝酒,喝也只喝奎元阁的【太白醉】!”
老郭道:“公子是富贵人,自然不喝普通的酒。”举起杯来,“来,为咱们同船共渡的缘份,大家再干一杯!”
酒刚下肚,船身猛地一震,就见外面有火光亮了起来。
老郭惊道:“怎么回事,小五,快去看看怎么回事……”小五就是船上的伙计,还没来得及跑出去,就见一伙黑巾蒙面,手持明晃晃钢刀的人冲了进来。老郭顿时吓得面如土色。
关天养却只是冷眼看着,依旧淡定地自斟自酌。
老郭见此情状,知道遇着了水爷爷,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叩头道:“大王爷爷,饶命呀……”
水贼领头的是个胖子,也是唯一没有蒙面的人。看着满桌的酒菜,他哟了一声,“吃得不错嘛!”抓了几片卤牛肉塞进嘴里,连连点头道:“不错,兄弟们,一会儿这桌子就是犒劳咱们的,可别浪费了。”众水贼轰笑着应了下来。胖子又端起酒杯来,闻了闻,却没有喝,嘿嘿地笑道:“都他娘的一群猪呀,这么混的酒也喝?就不怕喝死了么?”猛猛地将杯子砸在了地上,酒水碎瓷溅得到处都是。
胖子的话声才落,就有伙计软了下去,人事不省了。老郭正自骇异,顿感到浑身酸软,一阵天眩地转后,也昏了过去。
满桌子九个人,就唯独关天养和曹家祖孙没事。
胖子盯着关天养,颇有些不解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