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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二老爷高声道:“能耽误你多少工夫,快让侄媳妇问问吧。”
风荷听言,也不等二夫人再开口阻扰,直接问跪下的几人道:“你们几个,都是贴身服侍哥儿的?”几个人忙点头应是。
她又问:“今儿一天,都有谁与哥儿呆过,哥儿吃了什么,一五一十给我想好了,别回头忘了什么,我可没闲工夫听你们胡扯。”
奶娘是袁氏寻来的,自然知道此事不查明白了,第一个要被处置的就是她,忙忙磕头道:“回四少夫人的话,平儿都是奴婢领了她们几个轮流服侍小少爷的,六少夫人每日早上、午时、晚间都会来看小少爷几趟。小少爷一般会在寅时正、辰时正、午时正的时候吃一次奶水,奴婢今儿与往常一般喂了这么三次,只是午时这次吃过后照平时小少爷都会歇午觉。可今儿不管奴婢与六少夫人怎般哄她,他就是一直哭。奴婢除了巳时一刻去浆洗房送衣物离开过一刻钟外,一步都未离过小少爷身边,奴婢可以保证,绝对没有给小少爷吃其他任何东西。奴婢离开这段时间,都是四儿守在小少爷身边的,四少夫人可以问四儿。”
奶娘的话说得很仔细,不太可能有漏洞,风荷点点头,问道:“哪一个是四儿?”
地下跪着的一个梳着双丫髻,穿了青缎背心,年貌只有八九岁的小丫鬟轻声应道:“奴婢是四儿。”估计是在府里时日浅,很是害怕的样子。
风荷不由放柔了声音问道:“你一般都在什么时候服侍小少爷?”
四儿慌得抬头看了风荷一眼,声音又细又轻:“奶娘有事出去一下的时候,都会让奴婢守在小少爷跟前,而且多半都是在小少爷睡着的时候。巳时一刻,确是奴婢服侍小少爷。”
风荷看地上还有一个比四儿略大一点的丫鬟,就道:“那你是做什么的?”
那丫鬟虽是做粗活的,说话倒很流利:“奴婢香饼,专门负责清洗小少爷的贴身衣物,因为小少爷身子娇嫩,不敢把他的衣物送去浆洗房浆洗,都是奴婢亲自浆洗的。”
二夫人坐在上首,没听出什么眉目来,当即出声阻止道:“老四媳妇,你问这些能问出什么来,一定是袁氏串通了她们几个一起谋害的哥儿。”
二老爷心急,有附和之意,不过风荷轻轻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二叔二婶娘莫急,这不是就要问出来了吗?你们几个,有没有其他人进过哥儿的房间,与哥儿接触过?”
奶娘细想了想,只是摇头,她的确没见人进过小少爷的房间,除了六少夫人和身边一个丫鬟外。倒是四儿想了半晌,小声问道:“双儿姐姐算不算外人?”
“谁是双儿?”风荷被这小丫头逗得想笑,掩住了唇。
小丫头似乎没想到风荷不认识双儿,突口道:“是二夫人身边的姐姐啊。”她这下子回得极快,快得二夫人没来得及阻止。
不过二夫人依然镇定地回道:“是啊,每日这个时辰,双儿都会奉我的命令去看哥儿的。”
袁氏对风荷点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风荷越发笑着问四儿道:“那双儿姐姐来看小少爷的时候,你一直在房里吗?”
“老四媳妇,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我身边的人不成?”二夫人当即站了起来,面色不善,很是气恼。
“怎么会,侄媳妇不过依规矩每个接触过哥儿的都问一下而已。”风荷淡然得很,堵得二夫人不好驳,随即对四儿道:“四儿,你当时没有离开过房间吗?”
四儿歪了头笑,不解地道:“不是啊,双儿姐姐来了之后嚷着口渴,奴婢就去给她倒了一碗茶,前后也不过一小会的时间。奴婢还记得,当时奴婢进来时小少爷已经醒了,双儿姐姐抱着他哄他玩呢。”
二夫人的脸白了白,不过一个庶子,她又没做什么,她还真不怕能把她怎么样。
风荷闻言,对沉烟使了一个眼色,沉烟悄悄退了出去,风荷笑着道:“二叔,二婶娘,是不是要把双儿也叫来问一问,去去嫌疑?”
她这一说,二夫人倒不好拦着,怏怏地道:“侄媳妇说得有理,去,把双儿叫来,让她只管实话实说。”二夫人对身边的丫鬟努了努嘴,丫鬟告退。
里边白姨娘遣了人来说,小少爷吃了药之后安静了许多,已经睡着了。二老爷长出一口气,大是放心,袁氏也松了一口气。
很快,那个叫双儿的就被带上来了,不过与她一同来的不只有二夫人派去的丫鬟,旁边还跟着沉烟,二夫人派去的几次对那双儿欲言又止,最后无奈地看向了二夫人。
二夫人十分不解,可惜双儿下一句话就让她明白了,双儿哭着跪到地上,诉道:“四少夫人,奴婢绝对不是有心加害小少爷的,奴婢一个下人,与小少爷无冤无仇,害他作甚?都是二少夫人吩咐的,二夫人说得了个新鲜的羊奶,小孩吃了最后好处,让奴婢喂给小少爷尝尝,奴婢当真,就喂小少爷吃了两口。奴婢真的不知道小少爷吃了之后会不舒服啊。”
她哭得情真意切,但风荷已然看出来她有三分在装,估计是别沉烟的话吓着了,想把责任都推到二夫人身上。其实沉烟找到她没说什么,只说二夫人把一切都推到了她身上,这种事,小少爷最后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找个下人当了替死鬼而已。双儿一听就急了,怕自己当了冤死鬼,也不等沉烟催她,自己先跑了过来。路上遇到二夫人派去的丫鬟,沉烟几句话一挤兑,那丫鬟一句话都没机会说上。
二老爷一听,登时大怒,指着二夫人骂道:“亏你刚才还在说别人,原来又是你,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明知孩子早产身子弱,你竟然敢给他吃羊奶,他几时吃过这些东西,一定是被吃坏了。”自从纳了白姨娘进府后,二老爷心和意顺,脾气都涨了不少,换了从前绝不敢这么骂二夫人。
二夫人也火了,啪地一下立起了身,理直气壮道:“人家都说羊奶最补,我也是一番好意,想让孩子快快长大。”当然,那羊奶是在冰里冰过的,加了一点糖。孩子出生至今只吃过人奶,从不曾吃过其他东西,羊奶又有一股骚味,要不是加了糖孩子吃着新鲜,只怕一口都咽不下去。
换了旁的孩子可不一定就吃坏了肚子,可这个孩子是早产,先天脾胃就比别的孩子弱,哪儿经得住冰过的羊奶呢。一下子脾胃就坏了,过一会就反应了出来,吃什么都吐。
二老爷本就拙舌,比起理论来自然不是二夫人的对手,何况几十年深入骨髓的怵意,一下子被问得哑口无言。
风荷只是轻笑道:“羊奶确实是个好东西,可二婶娘很该与二老爷商议了,问过太医,太医说好,是该给哥儿补一补身子了才好。”这话似是而非,其实是在讽刺二夫人偷偷摸摸,做事不光彩,背着人。
二老爷觉得有理,当即问道:“是呀,你为什么不跟我们说,让人偷偷给孩子吃了?”
二夫人未及反驳,白姨娘就奔了出来,扶着二老爷胳膊泣道:“老爷,夫人也是一片好意,你万不可为此她生分了,那婢妾与小少爷的罪过就大了。”
二夫人难得觉得白姨娘说话挺中听的,连连点头:“正是,不过一个贱婢生的贱种,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这不说还好,一说就彻底激怒了二老爷,说他的孩子是贱种,那他算什么,贱人不成?二老爷平生第一次这么生气,想也不想“啪”地甩了二夫人一个耳光,声音清脆至极,屋里顿时寂静下来。
二夫人不敢置信地摸着自己的面颊,都感觉不到脸上火辣辣的疼,她入杭家门二十多年,头一次遭了二老爷打,从前二老爷都不敢驳她一句话。这样巨大的落差让二夫人受不了,不知是羞的还是愧的,她哇地一声就跑了,留下怔在原地的二老爷。
风荷见这戏差不多该收场了,略微嘱咐了袁氏白姨娘几句,就带人走了。
话说二夫人回了房,摔了一屋子东西,拿着贴身丫鬟出气,又打又骂:“都是你,出的什么好主意,说这样可以把那野种弄到身边,你看看,你满意了?”
丫鬟被她抓打得发髻散乱,衣衫凌乱,既不敢辩驳又不敢反抗,只是一味地哭一味地躲。她也不过是听人随口提起羊奶补身子,见二夫人为小少爷发愁,就出了这么个主意,哪儿会想到会惊动了那边,不然她们这里还不是二夫人说了算的。
二夫人打得累了,方停下歇息,口里却不停喝骂,什么贱人、孽种等等,话中还带上了风荷,怪她坏了自己的好事,生来就是与她作对的,恨不得这会儿就治死了风荷。
丫鬟也恼,若不是四少夫人横插一脚,她哪儿来的这场无妄之灾呢。
因为挨了二老爷的打,二夫人脸色下不来台,没脸见人,居然让人去太妃那边说自己身子不好,晚上不能参加家宴了。太妃已经听风荷细细回明了事情经过,对二夫人的行为厌恶不已,正不想看见她呢,听她不来反而高兴。
这说话间就到了晚上,晚宴安排在园子里。园子北边那带假山下,靠东挨着湖有一个大楼,当年建的时候就备着开家宴用的,地方很是阔朗。只要把楼四周的窗子都打开,一眼就能望到天边挂的那轮满月,若往水里看,又是水中的月亮,清亮清亮的,煞是好看,交相辉映。
因为是团圆家宴,索性也不分男女,大家父母子女夫妻团团坐在一处,更显喜气。
各样案台小几围成了一个极大的圆圈,能容好几十人一起坐。面南自然是太妃的座位,左边一溜下去是王爷夫妻、三爷携了丹姐儿慎哥儿、杭四夫妻、杭五夫妻、杭莹杭天琪;右边先是三夫人与大少夫人刘氏,接着才是二老爷及儿子袁氏、四老爷夫妻、五老爷夫妻、杭天瞻兄妹一共四人,看起来颇为和乐圆满。
除了中间这桌外,里边还有一些小桌小几,是给侧妃、姨娘们的,姨娘们有来的有不来的,杭四房里的薛姨娘就没来。
八月中旬的北边夜间,已经微有了寒意,大家穿着夹衣,一面说笑吃酒一面赏月。
天边一轮秋月又圆又亮,滚着一圈橘红的光,满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