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冷笑道:“最好,你最好给我把狐狸找见,不然把你送给李繁华。”
彭海庭真诚的说:“你不会的,咱们是朋友嘛!”
气冲冲的开车进村,才发现这里根本不是我想象中的荒村野店,没有高楼大厦和霓虹光彩,却也是小二楼,水泥路,路边还有小贩支起摊子卖等着夜晚的生意,彭海庭指着路,七拐八拐到了一座小院门外,他颤抖的取出钥匙,打开门迎我们进去。
院里杂草横生,只有一排屋子和一间锅炉房,屋里灰尘斑驳,可简单收拾一下却透着一股温暖的气息,房顶上吊着的晕黄灯泡将屋里照的朦胧,角落里的家具被磨得幽亮,边缘处还积垢着黑泥,一张土炕堆在床下,上面还铺着粗布红格的厚垫子,彭海庭一进门就扑了上去,荡起满屋子的灰尘。
住再好的地方,总不如长大的那个家,起码味道是熟悉的。
南墙下游一个大柜子,上面摆着两张遗像,慈眉善目的二位老人,而相片却是黑白,彭海庭平躺着说:“那是我父母,当年家里穷,拍不起彩色照片。”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反倒是表哥不以为意的笑笑:“上香吧,晚上让表弟做法请这里的倌人看看,说不准你父母还没投胎。”
彭海庭希冀的望着我,我点头答应。
请倌人那么容易?爷爷说施法一回要损三年阳寿的,真是上辈子欠了这两位祖宗。
夜色渐深,我和彭海庭收拾家到七点多,表哥搬着凳子在院里抽烟,他说大男人不干女人活,说什么也不帮忙,好不容易折腾的可以留宿,我们出去吃晚饭,表哥提议喝点啤酒,缓解一些疲劳,我们直奔马路上的烧烤摊,要了酒肉山吃海喝。
东北人喝酒论宿,就连彭海庭都酒量颇凶,他和表哥一瓶接一瓶的吹,四周也热闹起来,老板放着非主流的音乐,二十多张桌子围满了人,酒到浓时情更热,我们旁边一桌的四个大汉脱了上衣赤着膀子,露出肩龙山虎的威武纹身,脖子里挂着足以栓狗那般粗的金链子。
彭海庭和表哥越喝越嗨,渐渐没了整形,他们指着旁边四人中一个相对斯文,却肌肉矫健的男人窃窃私语,喜俊不禁,我歪头看了一眼,原来他们在说这人的纹身。
别人的背上纹龙,纹虎,纹弥勒,他居然在胸口纹了一个蓝白相间的哆啦a梦,圆滚滚的大脑袋笑容可掬,包子手还伸出两个指头比划了v字,他吃东西是胸膛上下起伏,连带着哆啦a梦的胡须仿佛在颤动。
逗!他脱衣服的目的是为了搞笑?
表哥和彭海庭笑的合不拢嘴,眼神也越来越炙热,终是被那人发现,他重重一拍桌子,端起扎啤杯砸来,大喝道:“你瞅啥!”
表哥躲闪不及被淋了一头啤酒,呆滞片刻,磕碎酒瓶冲了上去:“老子瞅你爹长得丑!”
第一百一十九章 保家仙
都说东北民風剽悍,此时可见一斑,敢露出来。还不让人看一看。
表哥是个受不得委屈的刺头,抄起酒瓶冲上去,对面四人也不是吃素的,站起来就要揍我们,而表哥却将酒瓶砸去,趁那些人伸手挡时,端起一张塑料桌子砸去,然后大叫道:“方航快跑。”
居然要跑?他怎么转性了!
表哥双腿连摆,边跑边罵。那四人推开拦路的杂物,叫嚣着追在后面,那个哆啦a梦男的声音最大,他说在这地界敢惹他韩志超。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表哥没有带我们往彭海庭家跑,而是顺着一条小路狂奔,燈影渐渐遥远,小路的尽头一片昏暗,只能勉强分辨兩边的墙与路,一路磕磕绊绊跑了七八分钟,我们被堵在死胡同里,小路的尽头是一扇木门。從外被铁链锁着,门上一左一右贴了两张黄纸,看不清写了什么。
那边已经傳来脚步声,哆啦兄骂骂咧咧的冲来,我撸起袖子准备热身,表哥却拦住我,从口袋里掏出那把手枪,我大惊:“你居然随身携带?不是让你扔进湖里么?”
“表哥啥时候遵守约定?听说**的天葬弄出来不少僵尸,我专门带着打僵尸用的,也不知道僵尸肉是什么味道。”
我胃里一阵翻涌,表哥已经耀武扬威的迎了上去,一摇三晃的模样嚣张到极点。他抬起枪做了个虚开的姿势,便等着那四人靠近看清后求饶,可还有七八米远时,四人齐齐止步,抖如筛糠的尖叫起来,惊骇的连话都顾不上说,转头就跑,一个大汉的鞋掉了,弯腰捡起边跳边穿,仿佛我们就是三只噬人猛兽。
“咦?太没见过世面了吧?”表哥轻浮的调侃一句,转身向我们走来,第一步还没落下,也如刚才那四人一般模样,只是他颤抖的同时还有些动作,抬起枪指着我们身后的大门哆嗦道:“方方方航。”啪的一声。表哥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草,又不是没见过鬼,干嘛怕成这样。”
他冲我摆摆手:“嗨,贤伉俪可是清朝年间?”
我背后有鬼么?扭头一看,还真有!
那刷白了的脸,圆滚滚的瓜皮帽,泼墨般的黑眼圈,肥嘟嘟的脸蛋子,与我只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彭海庭扭头看到的则是一块红盖头,是一个穿了嫁衣的女人,虽然看不到脸,也吓得彭海庭屁滚尿流,跌坐在地上,爬到了表哥脚下。
这个男鬼便镇定的望着我,他的眼珠正对,却没有神光,身后的木门不知何时,无声的开了,铁链子掉在地上,两扇木门向两边敞着,这对夫妻鬼该是从里面出来的。
除了初见时心脏重重的一抽,我并没有多害怕,只感觉他们有些怪异,与左红莲和李繁花让我见之心悸的感觉不同,好像他们就是画在纸上,墙上的画像。
红盖头的边缘挂着一道道流苏,末端穿满了小珍珠,这女人掀起时,便发出轻微却连串急促的叮叮声,她边掀盖头,边用沙哑的女声说:“花谢花飞花满天,香消魂断有谁怜,一年三百六十日,昙花只做一夜仙”
盖头掀起,女人颔首,下巴快要抵住脖子,只能看见盘起头发的新妇妆,和不停颤动的长睫毛,她正要说话,我却得意的对着门里高喊:“地振高冈,一派溪山千古秀。不知屋里是太爷还是太奶?”
一个滑稽稚嫩的女声语调传来:“门朝大海,三合河水万年流。小家伙,你拿这里当成天地会了么?算你还有点见识,进来给老太爷请安吧。”
随着话语道毕,面前的夫妻二人侧身,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身形渐渐变淡,最后归至虚无。
表哥凑上来小声问我:“里面是啥?天地会余孽?”
“不是,是萨满教的保家仙。”爷爷说他和五乘有一年去到沈阳,五乘见一个风骚妇人抛媚眼,就留着口水上去勾搭,跟进了院子里做露水鸳鸯。
五乘的战斗力也就一个多小时,爷爷蹲在门口守到傍晚还是不见人出来,就敲门进去找他,一个老到看不出年纪的妇人,拄着花梨木的龙头拐杖,头上缠着一块黑绸方巾开门,也不问来意,头不抬眼不瞪,有气无力张口就说:“欺天行当人难识,立地机关鬼不知。”
开门不问人,反而说些不明所以的话,这叫做切口,说的明白点就是暗号,对的上来开门迎客,对不上来关门打狗。
爷爷当然对不上来,随口就回了几句:地振高冈,一派溪山
这是天地会的切口,他打趣之后就往里闯,老太太被装歪身子气的尖叫起来,砰的关上门捡起扫把就要揍他,爷爷却看见里屋的门大敞着,五乘被扒的全身**,大字平躺在一张光板床上,手脚用铁链缩着,嘴里塞着脏兮兮的抹布,边上围着三位老人,正在他身上画些鬼画符。呆役介划。
俗话说南茅北马,南方学茅山,北方修出马仙,爷爷自然属于茅山一排,他对这出马仙的分流保家仙的了解也不太多,但经过那一件事,他告诫我有机会去了东北,内蒙这种萨满教流行的地方,见到空屋子不要紧,见到门上贴了黄狐图案的不要进。
出马仙就是民间五仙,狐狸,黄鼠狼,刺猬,蛇,老鼠这五种精怪选一人类作为弟子,附在弟子身上行善积德,已达到成仙的目的,保家仙就没有这么高级,如信佛供佛像,信道供神像那样,保家仙就是五仙的弟子在家里给精怪立牌供奉。
忽然出现在我身后的那对夫妻让我感觉怪异,他们身上并没有极重的阴气,也就说不是鬼,略一思考便猜了出来,这是保家仙搞出来的鬼影子,只能吓唬人而已,之所以现身,又说了四句奇怪的话,我估计是发现了彭海庭的身份,以为也是同类,想对切口来的。
狐狸黄鼠狼擅长幻化迷人眼,柳仙或称常仙或称蟒仙,就是蛇精,擅长的事诅咒邪术,老鼠和刺猬爷爷也没见过,但如果刚才发生的是那四位口吐白沫,化为脓血,说明里面就不是狐狸和黄鼠狼,那我绝不会进去,还会收拾东西和他们决一死战。
现在就见不得蛇,见了就讨厌,反倒是黄鼠狼和狐狸这种毛茸茸的小动物极为喜欢,总让我想到古灵精怪单纯可爱的小锁和尖嘴猴腮下场可怜的黄大王。
与表哥彭海庭迈过门槛,便看见青石铺成的地板,干干净净没有丝毫灰尘,正对着一块影壁,转过后便是正堂,斜里一小块土地栽着几颗不大的松鼠,一个围着围裙,粗布短衣黑布鞋的老者正蹲在地上铲土,身后的小藤桌分立着一男一女,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可刚才说话的应该是那个小女童,可她却叫我小家伙。
咬着嘴唇,咽口唾沫,我隔着五六米对老人拱手鞠躬:“小子给老太爷请安,祝您功德圆满,早日成仙。”
老头不理我,反而那小女童上前一步说:“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我是陪朋友来这里找亲爹的,刚才与人争执,被追到了这里,多谢老太爷出手赶走了四个地痞。”
老头还是不说话,精心铲土铺在松树周围,小女童摸摸自己的牛角辫,歪着脑袋看彭海庭:“你是谁?”
彭海庭急忙回答:“我是彭海庭。”
小女童噗嗤一声笑了:“我问你是谁的孩子。”
“一只白狐狸。”
“他在哪里。”
“不知道,我们来找他。”
小女童点头,那男童也上前,笑嘻嘻的说:“你爹都不要你了,你还来找什么?”
彭海庭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