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看你需要多少服务而定。我不会乱开价的。包趟,还是包夜?」
「包夜。」
「一个晚上几次?」
「姑且以三次计。」
他差点噗嗤—声笑了出来。这老人已经「不行」了吧。
「有没有特殊要求?比如说口交、捆绑、道具或是不用保险套……」
「……能不能给我一个平均的数目?」老人的眼神显得很困惑,仿佛不知道一夜风流还有这么多名堂。
「……六千元。」他干干脆脆地开了出来,不抬价,也不吃亏。他做生意是很公道的。
「我先给你这些。」老人想也不想,从皮包中拿出厚厚—叠钞票交给他,随即和蔼地问道,「你饿不饿?我下碗面给像吃。浴室在那边,里面有毛巾和简单的换洗衣物,你可以先洗个澡等我把面煮好。」
他见到这么大一笔款子,两眼都发直了,老人说什么他完全听不到,也不关心,只知道—径地点头。
老人帮他倒了杯茶,走进厨房里,不知在忙些什么。他颤抖着手指数算这叠厚厚的钞票,每一张都是一千元的,质感厚重粗糙,全是如假包换的真钞。反复估算了几次,整整三十六张,够他—两个月不用上街接客。
他赶忙把钱收到口袋里去。这种价钱,就算要他玩性虐待游戏,他也认了!
他走进浴室,里面的设备很齐全,洗发精和沐浴乳的种类很多,但大多是英文标示,看也看不懂。他几乎把每一种都打开来闻过一遍,最后选定桂花香味系列,打开水龙头,开始把全身上下彻彻底底洗净。
他用一条大浴巾围在腰上,光着上身,大剌剌地走到客厅里。
不知何时,老人打开了音响,悠扬高雅的古典音乐飘浮在宽敞的空间里,降低了不少排斥感。沙发上也摆放了一套干净的衣物,浆得硬挺的白衬衫和铁灰色西装长裤,他拿在手上仔细观看,这几件衣物都很平常,质料精致,样式却普通,不是那种透明的情趣内衣,也没有在令人想人非非的地方上刻意剪几个洞。
他迟疑了一会儿,径自换上了。虽然尺寸有点过大,腰带一扎束也就合身。
老人正好从厨房里走出来,手上端着两碗冒着热气的汤面,向他招呼道,「可以吃了!」
他静静地坐在餐桌前,看着弯曲的面发愣。两碗都是快煮拉面,绿色的面身和清汤,汤里浮着一颗圆滚滚的荷包蛋,用筷子往蛋黄上一戳,橙黄色的蛋液立即冒了出来,淹过了面条,在热汤里凝结。
「不喜欢吗?我再帮你重新煮过。」老人对自己的厨艺显得很没信心。
「你到底想做什么?」他低着头,几乎要把脸埋进拉面碗里去。
从他跟着老人上了车以来,老人对即将发生的节目绝口不提,只是细心地,体贴地呵护着他,没有鄙视,没有怜悯,只有纯粹的关怀和疼爱。
他只是个孩子,也想放纵在这样的童话里。但是当老人脱去了斯文的外衣,恢复男人的本性之时,他又该如何自处?
如果最终还是要失去,一开始就不应该抱着期望。老人的温柔对他而言,太现实也太残酷了。
老人放下筷子,静静地注视着他,「我想收养你。」
男孩突然从碗里抬起头来,表情愕然。
「我很寂寞。」老人不好意思地摸摸耳朵,「你看到了,这么大的房子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已经六十岁了,没有家人。朋友也寥寥可数,而且都有自己的家庭要照顾,忙得人仰马翻,谁也不会来探望我这个老头子……我一直想收养一个对于能收养他的未来抱以美好的期望和憧憬。
「我是个……流莺。」他的鼻子被蒸气薰得发酸,一下一下地抽动着。
「你只是个孩子。」者人坦然说道。「像你这个年纪的孩子,该在学校垦念书,而不是站在街头讨生恬。」
「学校?自从我小学三年级以后就没再去过了。」
「你今年几岁?」
「我不知道。」他呐呐地、惶恐地说。
「我会疼爱你、照顾你,把你当成自己的亲生儿于……进你上学。」老人诚恳地说。「我们可以建立起一个完整的家庭。父亲和儿子……」
他凄凉地笑了,「我不需要。你花钱买了我一个晚上,我就陪你到天亮,如此而已。」
「我希望你陪我一辈子。我付出的将不只是金钱,还有亲情和责任。」
「你真的以为……我们可以……像—般父子—样生活吗?」
老人点点头。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找一个流莺当你的孩子?」他颤声问道。难道这个老人以为当了父子就可以……像他的继父那样?
「是你找上我。我偶然经过那条大街,你站在路边,用一种悲哀的神色望着我……」老人顿了顿,「你的眼睛告诉我,你真正需要的是一个家,一个像父亲般疼爱你、保护你的人,面不是金钱。」
「我有什么理由答应你?」他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险险要溃堤而出。
「我们能改变彼此的人生。让两人的生命都更完整。」这是老人的回答;随即轻松一笑,「先吃吧!面凉了就不好吃了!你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好好考虑。这个晚上是我买下来的,天亮之前,你有义务让我—圆当父亲的美梦。」
他把眼光从老人年迈的脸上移开,握着汤匙和筷子,开始唏哩呼噜地吃起拉面来。烫滚的蒸气在那张纤细而姣好的脸蛋上凝结,慢慢地又落回汤里去。
如果这只是一场美梦,就让他沉浸在梦中,永远不要醒来……
老人把客房收拾好让他休息。
「我明天一大早就要上班。你可以继续睡。」老人踌躇了一会儿,方才缓缓说道,「……如果我下班回来时发觉你不在了,我就知道你并不想当我的养子。不论你考虑的结果如何,我只希望你不要再回到那条大街上讨生活。」
「……你会再找别人当你的养子吗?」缩在软软的棉被里,他轻声问道。
「也许会,也许不会。」老人轻柔地抚摸着他的额头,像一个年迈的父亲在哄着任性的孩子入睡。老人的手掌很宽大,很温暖。
男孩注意到那皱缩的手腕上有着新近的烫伤,大概是煮面时被热水泼溅到的。老人似乎不擅炊事,拉面煮得太老,鸡蛋又半生不熟——即食拉面要煮得难吃实在有点不容易,不知为何,他却觉得那碗难吃的拉面是他截至目前为止吃过最美味的食物。
他凝视着老人慈爱的双眼,感受流连在自己额上的温柔抚慰,过了许久,才鼓起勇气开口。「大叔。」
「嗯?」
「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古,古月里。」
「听起来像狐狸。」他装做不经意地耸耸肩。眼睫微微垂下,「我叫徐纬廷,排列起来就是二声、三声、二声;要是我改姓古,叫古纬廷,就变成三声、三声、二声,听起来会不会很奇怪,很……拗口?」
老人笑了,笑得很慈蔼、很开心,「一点也不。三声出现在三声前,要读成二声,排列起来刚好也是二声,三声、二声。这真是最适合你的名字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