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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闻其详。」古纬廷以平静而忧伤的语调娓娓诉说那些不堪的回忆。「……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小学三年级又被迫退学。继父好赌、酗酒,稍有不如意就毒打我出气,那并不是最槽糕的……」他停了一下,闭上眼睛,紧紧伏贴在卡尔胸前,「……然后,他强暴了我。我拼命反抗,可是他的力气好大,我……我才十三岁……」
「别害怕,继续说下去。」卡尔搂紧了他。给予他前所未有的勇气。
「跟着,他逼我接客,在家里做起‘个体户’来了,他一人身兼老鸨、皮条、保镖和帐房,婊子只有我一个。没过多久,他嫌皮肉钱进帐太慢,直接拿我抵了酒债。我在妓院里来来去去,一家卖过—家。只要稍有机会就逃,逃出后不久又被抓回来毒打凌虐,但是我不死心,有一天终于逃出去了……
长期的卖淫生涯让我染上性病和毒瘾,养父带我到医院里求诊,花了很多钱、治疗了好几年性病才痊愈。
毒瘾却没有这么容易摆脱,我坚持不进勒戒所,接客多年,我实在怕了置物柜似的小房间。
每一次毒瘾发作,我都自行在下体套上自慰器,再请养父把我绑在床上、放些清幽的爱尔兰灵乐,减轻痛苦……我尖叫着,嘶号着、口吐白沫,直到禁断症状过去……也是在那个时候,我的身体开始把捆绑和性高潮连系在一起,」古纬廷睁开眼睛,嘴角露出一抹凄艳的笑容,「你明白吗?你的小狐狸不是高贵的公主,而是男娼、毒虫和皮条客……」
「我的小狐狸有我最欣赏的人格特征。他独立、敏捷、意志坚强,凭借自己的力量挣脱泥潭般的命运……」
古纬廷愕然注视着他,「你真的不嫌弃我?」
「我爱你胜过这世界,没有什么事能改变我的心意。」卡尔坦然说道。「每个人都有过去,我也以我的过去来回报你。
那一年,使我蒙羞的女人刚叛逃没多久,我进入了前所未有的情绪低潮,苦闷、暴躁、羞于启齿,累积的压力让我几近于崩溃。
一位家庭教师察觉我与众不同的性取向,便带我去一处陋狭的风化场所,打算让我发泄在当时仍属于不可告人的欲望。高级的红灯区里是没有秘密的。
在那望,我第—次尝到和男人做爱的滋味。
那是一间不到四坪的小套房,只有一张床,两张椅子。四周满布使用过的保险套,卫生纸堆得像小山一样高,一股潮重的霉味扑鼻面来,墙上的壁纸膨胀而翻起。
接待我的少年白皙、细瘦、清秀,有着一对妩媚的狐狸眼。
他对我充满敌意,不耐烦地挥手要我快点爬到他身上去。我没听他的,径自在他身边坐下,告诉他我现在没什么兴致,只想找个人陪我聊聊天;如果他不介意,我想听昕他的过去,和他究竟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听我这么一问,少年顿时红了眼眶,开始哭了起来,抽抽搭搭地诉说原委。
在他十三岁的时候,继父强暴了他,得逞后又强逼他接客,还卖了他抵酒债;此后他被数度转卖,在妓院里来来去去,如今他已经不知道接过多少客、自己今年几岁了。
我让他靠在我的肩膀上哭泣,一直拍着他、安抚他,到他平静下来为止。
接着,他对我提出上床的要求。
他说,我是第一个肯听他说话的客人,希望我能给他一段美好的回忆。」卡尔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其实是他给了我一段美好的回忆。至今找还忘不了那对哭红的双眼和拥抱男人的销魂快感。
完事后,他的表情是满足而害羞的,他说那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可能也是唯一一次的高潮。
我告诉他,这一次我无力把他带走,但是下一次当我再度遇见他的时候,我绝不会让他离开我。
他笑得很幸福,也很凄凉。欢场里太多这种廉价的爱情和承诺,对此他已经麻木。但是他答应我,到时候如果我还肯要他,他愿童一辈子服侍我。
回家后,我和家庭教师商量,希望能暗地里买下那名少年;家庭教师劝诫我凡事低调,我才十八岁,继承者的位置还不稳固,有太多人虎视眈眈地想把我从王座上拉下来,他们瞪大了眼睛,巴不得我出错,我不能大张旗鼓地寻找并且收容—名男妓;这事只能暗中进行。
私下进行往往意味着效率低落。少年被一再转卖,我只能心急如焚地追寻他遗留下来的每一段踪迹,却始终无法掌握他的下落。当我好不容易追踪到最后一间妓院时,才知道他已经逃走了。
我沮丧了很久。
直到我二十岁那一年,父亲正式退休,把家族的事业移交给我。我才公开自己的性向,在花丛中浪荡度日,抱着几近于绝望的心情,寻找少年的身影。
就在这个时候,我在街头遇见了阿柴,把他像宠物一样地公然圈养。我并没有爱上阿柴,只是透过那对和少年极为神似的狐狸眼怀念着始终错过的初恋情怀。
我甚至不知道少年的名字,我也只能把阿柴当成他的名字,以各种方式回忆他、想念他……
……不过找个替身显然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卡尔摸摸脸上的刀疤,神情释然。古纬廷摇摇欲坠。
卡尔……他早就知道了……那些他拼命想隐藏、遗忘的黑暗过去……
「现在,他终于回到我身边来了……我的小狐狸……」卡尔温柔地轻唤着他。「我们错过彼此太久了!」
细瘦的肩膀微微发抖,「对……对不起……」古纬廷两手捂紧自己的嘴唇,眼眶里饱含着泪水,「……对不起……」他凄切、哽咽地重复道。究竟是愧悔自己忘了当年的承诺,或是醒觉到不该被黑暗的过往所困扰,连他也不请楚。或许,两者皆有吧!
「傻狐狸,傻孩子,」卡尔拍拍他的肩背,「想哭就尽量哭吧!黑暗已经过去,未来没有任何事能分开我们——即使是死亡。」
古纬廷扑倒在卡尔怀中,开始放声大哭,一画哭泣一面频频点头,手指彼此交握,互相矢誓永不分寓。
第九章
长老院会终于在齐家会馆正式展开。
十位长老分别入席;长老只是地位尊称,并不代表实际年龄;长老当中也有数位很年轻的,不论在明在暗,都是一方之长。几个熟面孔如风叔、齐湘云等人也赫然在列。
长老们坐定后,三位大长老的位置上也入坐了两位,分别是卡尔和洛少麒,日峻则迟迟来到。几个比较沉不住气的长老们已经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坐在旁听席上,古纬廷感到一股莫名的焦躁情绪充斥在会议厅宽敞的空间里。他是众人的焦点,每位长老的目光隐含着相似的涵义,最多的是轻蔑,其次是愤慨,再者就是痛心疾首。
有几个人的眼光不停地绕着古纬廷打转,简直想用视线在他身上戳出几个透明的窟窿来。
海德轻手轻脚地坐在古纬廷身后,偷偷往他手里塞了一张纸条。
古纬廷偷看了一眼,纸条上只写了四个宇;交涉失败。他不自然地干笑了一下。
「不要害怕,事情还不到绝望的地步。」海德低语,「记得我先前告诉你的吗,别在他们面前表现出迟疑或是心虚的模样。」闻言,古纬廷把两手放在膝上交叠。
齐慕云走了进来,在院会上正式宣布卡尔和辛小姐的婚约。他趾高气昂地看向儿子,似乎预期胜利在望。
卡尔站了起来,声音低沉而坚毅,「我拒绝。」
齐慕云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全场哗然。
院会正式展开,炮声隆隆。激烈的讨论——美其名为商议——成了低俗的吵架。叫嚣声简直要把会议厅厚重的屋顶给掀翻了。
「主人,齐家有骄傲的传统,不容破坏……」
「主人,请再考虐一下。」
「主人……」
场面混乱得几乎失控。
结论是,没有结论。
争议最激烈的时候,海德挺身而出,他站到发言台上,「各位,请听我说。」少年继承了卡尔的威仪和领导能力,会场登时安静下来,「家规有言,前任当家对现庄当家有指婚的权力,但是我的父亲早已失去齐家人的资格,遑论当家。前任当主总不能对一个外人指婚吧!」
闻言,全场议沦纷纷。
海德不急不徐地陈述道,会场顿时又安静下来,「他无法满足他的奴隶,以致于他的奴隶并不幸福。根据家规,这是必须被逐出家族的重罪。」海德在惊喘和叹息声中走下台来,把古纬廷推上去,「瞧你的了!」
古纬廷窘迫地环顾四周。到处都是充满敌意和怀疑的眼神,他望向卡尔,猜测卡尔会希望他承认或否认;卡尔朝他投以信任的目光,自在如常。他在一瞬间明白卡尔的意思:自行判断。
「各位可敬的绅士和淑女们,」古纬廷的心情恢复平静,风度也稳健,有效地安抚下浮躁的群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