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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因觉得,该让他的唇润润,这样干着,该是难受的。可明因身子重的,根本也不想起来取水,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也有些干的嘴唇,神使鬼差的,明因躬下腰身,脸极近地贴近了谢禾的脸,似乎都能感觉到,自己的鼻息扑到他的脸上,继而回旋到自己脸上来,热热的,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忽略那奇怪的感受,明因微微侧首,以防自己的鼻子与谢禾的撞上了。伸出舌来,润了润已经被自己的气息晾得有些干的唇。轻轻地,将自己变得水润了些的唇小心翼翼地贴上了谢禾的薄唇…
唔…有些干硬!柔软的唇贴上时,明因这样想着。
像是火斗熨帖着衣裳那般,明因用自己的,服帖地熨平了谢禾唇上的那些俏皮的小干卷。起身盯着那唇看看,裂开的起皮是没了,可是看着还是干干的,明因红红的脸上显得看起来有些不满意,想了想,再次俯身贴上,试探地伸出小舌,小小地舔了舔那看着还是干燥的唇皮。
似是感受到水润的来源,谢禾的唇微微张了张,明因一个不防备,小舌便这样漏进了谢禾两片薄唇间的间隙…
明因吓了一跳般赶紧直起身子来,睁大了眼睛伸手拍拍自己的脸,这是怎么了?
看看床上的人依然紧闭着眼,四周一望,芽儿半倚在小榻上依然睡着,明因有些悻悻然地拍了拍胸口,难不成真的烧糊涂了?
做贼似的起身走开,轻轻拍拍芽儿的臂,叫醒了她,说是乏了便赶紧走了出去。才到门口便遇到了前来寻她的谢如儿,也顾不得她着急地手脚并用问她怎的可以出来,随意敷衍了几句便急急地走了回去。
谢禾缓缓挣了眼,左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唇,禁不住的笑声低低地从紧抿着的唇间溢了出来。这是不是意味着,娘子不排斥他的亲近了?
“轻飘飘的,风似很大,灌得耳边嗡嗡作响,整个身子似被放上了云端,无轻无重的模样,像是在娘的怀中那般温柔…娘…似乎看到了娘的身影……便如此,娘是来接我来了么?只是若是我也走了,那爹爹岂不是要孤身一人…不会的,还有我的姑母,姑母这样疼爱自己,却也还未好好回报了她…哦,还有相公呢,他该也是会帮着照顾爹爹的……相公,他真是极好的相公,像爹爹对娘亲那般对我好,或者更甚……怎的忽然间,有种不舍的感觉?舍不得……”
明因正这样迷迷糊糊地想着,忽然背上像是被两道铁杠狠狠撞上,耳边的嗡嗡声却是一点没停,但又似乎听到什么东西“咔嗒”一声断裂了般,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可这时却似乎不止是自己,整个身子似乎被一堵结实的墙围了起来,暖暖的,很熟悉;脑袋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护住,那感觉,像极了相公的手掌!忽的又是一阵颠簸,只觉一个翻身,自己脱离了那围着的墙,然后便是重重地“砰”的一声,额头有些麻…
“娘子——”失去知觉前,明因似乎听到了这个。
混混沌沌,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一旁总有人时不时地叫着自己的名字,深深浅浅,总觉得自己在哪里浮沉,身上时不时有些疼,却疼得虚幻极不真实。
不知睡了多久,明因只觉眼皮重得很,拼命想挣了眼却做不到,懵懵懂懂间,听得一旁有个声音低低的,呢喃般说着话,像是对着自己说的,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知你用心,既不想伤了你,可若要我做我不愿做的事,真的做不来…我知爹一直是有这样打算的,一直都知道的,这才宁可上山,也不愿留在城中;山上虽清苦,可却无人硬要我做些心中不愿做的事,你也知我跟随师父多年,对仕途实无打算,阴暗争斗,看齐风便知晓了,即便是一介小小县令,都让齐风母子分离多年,我实在不愿让你承受这许多,却不知这竟也会让你遭人非议…娘子,我既娶你为妻,定不叫你受委屈,即便是你不介怀,我也不应让你成了街头巷尾的说笑的话柄,得让那些人知道,你嫁了我,并非被逼无奈,而是我真的心疼你的…”
长长的一大段,明因似有似无地听着,挣扎着想睁开眼,坐起来告诉谢禾不是的,自己真的一点也不觉得委屈,若是他不愿做的,她也是万万不会逼迫他去做的。却奈何全身像灌了铅一般,重得无法动弹,不知是急得,或是谢禾的话实在让她揪心,无知无觉的眼泪竟都流了出来。
“娘子?娘子?”谢禾唤了几声,撑起拐杖挪到了床沿坐着,小心挂在胸前伤了的右手不要碰到被褥,明因最是讨厌脏东西碰到床上被褥的。方才想起芽儿跟他说起荟萃楼遇了薛二,说的那番话,让他心中既苦又甜,从不知晓原来外头是这样说着他们的婚事的,这时看着明因昏睡到此时还未醒来,才对着她说叨这些话的,却不想她竟真的听到,更不想她竟听得流了泪,可想而知,这是早压在心头,却总不愿跟他言语,照着明因的性子,除了怕他担心,谢禾也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了。
又叫了几声,见明因依然没有反应,谢禾究竟是松了松抓着她的手,举到了自己唇边轻轻贴了贴她的手背,轻叹道:“是我对不起你…”
……
待到悠悠转醒,却是一屋橘黄的光,倒影的烛光在眼前头顶的幔帐上微微跳动。
芽儿拿了剪子,将窗前条案上的蜡烛挑了挑,将烧得打了结的灯芯剪了下来,走到方桌前将漆盘上的药端起来,在手中捂了捂,自己叨念着“又快凉了…”,便又回了身走到床边。
“少奶奶,你可醒了!”芽儿见着明因挣了眼直直望着帐顶,惊喜着却也不敢大声说话,怕明因这时才醒吓着她。回身将漆盘端了过来,放在床前的榉木方凳上,道:“这药都热了好几回了,再热怕是要失了药性了,趁现在温着,可喝了?”
明因回了神,点点头,却忽然一阵疼扯得头皮都发麻,明因皱着脸伸手想去摸摸额头,却被芽儿拦着,道:“少奶奶,日间摔下来,将额头磕伤了,现在可别再去碰着了。
想起之前在云来客栈,明因倒是明了地点了点头,可手还是忍不住触了触耳朵上头包着的地方,多少能想到现在自己的样子,便也不再去碰它。
芽儿从床后取了个青底缠枝引枕过来,帮着明因坐起来,将引枕塞到明因身后靠着坐稳,才将那碗还温热着的药端了过来。待明因皱着脸一口饮尽,芽儿将漆盘上的一碟蜜饯端了过来,明因摇摇头,只取过床头的茶盏,浅浅的喝了口温水,算是稀了稀口中的苦味。
“下午老爷来过了,让少奶奶醒了也别随意乱动,要少奶奶自己松松手脚,看看还有无什么地方伤着碰着了,”芽儿将下午陆原的话通传了一遍,“老爷说是只要醒了便也无甚大碍了,只是他担心着,待到二更见少奶奶还未醒才回去的,夫人也才回房休息,便是老爷也过来问了好几趟。少奶奶,你可觉得还疼着?”
明因闭目摇了摇头,除开脑袋实在麻得重得厉害,其余也感觉不到什么,只觉得整个身子都不像自己的似的。
“如儿呢?可还好?”明因想起坠楼前的那声嘶叫,心中却是担心那神志不清的庄苑会不会对谢如儿做些什么不好的事。
“小姐没事,刚刚还在这里守着呢,说什么也要等到你醒了。方才去了厨房,说是让人给做点小米粥,少奶奶醒了能吃着垫垫肚子。”芽儿见明因难受,帮她稍稍挪了挪位子,依旧靠在引枕上。
听闻谢如儿无事,明因倒是安下心来了,点点头,只觉得脖子僵得厉害。
芽儿将漆盘端回方桌上,站到床边上,伸手帮明因轻轻按肩膀,道:“今日真是,那位庄小姐摆明了便是泼皮耍赖呢!差点便将少奶奶给害了!好在少奶奶福大命大,少爷着急得很,这才及时赶到了!阿弥陀佛,真是佛祖保佑!这若是差了一会儿…芽儿都不敢去想了!”
“相公?”明因直至现在依然是糊里糊涂,听芽儿说的更是云里雾里,将日间的事和谢禾是怎么也联系不到一块儿去。这时芽儿捏得肩膀很是舒服,明因也松了松腰上有些紧绷的感觉,只是当腰贴上了靠枕的时候,竟传来一阵钝钝的的疼。
明因眉眼一皱,让芽儿停了手,自己转过身来,小心掀开里衣,竟发现在腰间横亘着两道颜色深浅不一的淤青,在靠近腰侧的地方更是一片乌色!明因吓了一跳,脑中慢慢回想着,之前自己坠楼,怎的会有这样的…好似,有双手托住了自己,隐约中还听到了什么东西断裂的“咔嗒”声!
小心翼翼地转扭了一下自己的腰,除开皮肉,并无其他异样,那那声音是从……
“啊呀!怎的还有这样的伤?”芽儿分明是被这淤青的颜色吓到了,中午回来时不敢轻举妄动,待到陆原看过,除开头上撞了个口子,明因却是没有其他太大的伤的,陆原让芽儿到屋里查查看明因手足上的些许擦伤,口子不大,都这样上了药便罢了,却不知腰后不敢翻动的地方藏了这么两条狰狞的淤痕,急道:“我去告诉老爷!”
见芽儿说着便跑,明因赶紧将她叫了回来,只道是:“皮肉伤罢了,无大碍的,何况现在这样晚了。芽儿,你只告诉我,相公现在在哪儿,他可还好?”明因这时紧张的,却是在昏迷前最后听到的,叫了那句“娘子——”的人是否还安好。从醒来到现在竟没看到他,依着对谢禾的了解,明因相信,若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事,谢禾定会待到自己清醒过来的,虽说现在也是四更天了,可现在谢禾既无在自己房里,又无守着自己,这不是不寻常么?
“啊!瞧我这脑袋!”芽儿一拍自己的头,道:“少爷本守着少奶奶的,只是到了三更时看他脸色越发的白,夫人怕他受不住,才让他先到厢房睡下;少爷本还不愿的,只后来老爷都来劝说着,他才答应去躺会儿,交代了芽儿若是少奶奶醒了,便一定去告诉他的!”
见明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