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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还不出手?”薇终于不满地大叫了起来,泰达米尔的生死不知让她的暴脾气终于压不住了,虽然那个蛮族男人跟她没什么交情,可是光凭他横刀立马一个人压住千军的气势,也当得起英雄两个字。
薇虽然没读过什么书,可是也知道出来混,义气最重要。
英雄不该这样死去。
“知道阿克琉斯是什么意思嘛?”盖伦看着向前走的薇没有阻止,只是拄着剑淡淡地问。
“什么意思?”薇的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
“在蛮族人的传说里,久远的黑暗时代,有恐怖的魔物横行在大雪山上,肆意地虐杀生灵,在最危急的时候,是他们族里最英勇的战士挺身而出,带领着全族人荡平了凶魔,延续了蛮族煌煌千百年的历史。”艾希轻抚着寒冰大弓,却没有出手的意思,“传说,那个战士血战了九十九天,最后一天的时候,他的鲜血已经流干,心脏都被挖了出来,可是他还是举着他的大刀不眠不休地作战,就像是一个不死的人。后来蛮族人为了纪念他,奉他为至高的战神,他的名字就是——”
“阿克琉斯。”盖伦低声念,用一种繁奥的口音。
话音落地的时候,那一片刀山的最中央的雪地忽然开裂。
那些脚步将要越过那一片雪地的诺克萨斯人惊恐地看着那里,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难道……
下一刻,狂风乍起。
一道猩红的光冲裂了深厚的积雪,直冲向了天空。
一道猩红色的身影从雪里冲了出来,将靠得最前的诺克萨斯人直接碾成了无数的血肉。
血肉落下来,融进那些猩红色的光里,露出了泰达米尔的那一张坚硬的脸孔。
他站立在那里,全身上下满是流血的伤口,血在流淌,随着血一起流淌的是无穷无尽的猩红色的杀意,它们从毛孔里喷发出来,在乍起的狂风里吼叫着,像是千百年前的那些屠魔的勇士们在这一刻灵魂附体,和泰达米尔并肩作战。
诺克萨斯人歇斯底里的喊叫声戛然而止,就像是一只被忽然掐死了的发春的野猫。
联军的士兵愣了一下后,由蛮族人带领,再一次吼叫了那一个词:阿克琉斯。
“阿克琉斯。”泰达米尔低声念着,拔起了刀。
阿克琉斯,蛮族语,意为不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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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页 溃败
猩红色的杀意从泰达米尔的手上缓缓流到了他手边的刀上,它们在刀上缓缓地流淌,越过每一寸刀脊,在刀背上蜿蜒行走,最终将整把刀紧紧缠绕,像是奔涌着的血液。
这些血液没有停下,它们不断地朝前流淌,渗进深厚的雪里,向四周开始蔓延。
仅仅只是一个呼吸的功夫,它们便爬上了每一把刀的脊背。
在诺克萨斯人还在震惊中没有恢复的片刻,一整片刀林尽数被染成了浓烈的红色,随着泰达米尔那狂野的呼吸,那些在刀上流淌着的猩红色的血液也一起一伏,像是和他呼应着,又像是在那一个瞬间,整片刀林都活了。
阿克琉斯的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冲锋被拦腰截断的诺克萨斯人再一次陷入了茫然。
他们看看拦在前路的那个如同魔神一般的男人和那一整片活过来了的刀林,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那两只高举着又开始发光的机械手臂,脚步踌躇着最终又将目光看向了自己的长官。
可是事实上诺克萨斯的军官们也早就歇斯底里了,在刚才的几次骚乱中,他们也在随波逐流,谁也兴不起指挥的兴趣,他们看着那些手下透过来的迟疑的眼神根本不知道该下什么样的命令。
“等吧。”一个站的比较靠前的军官吸了吸鼻子,看向了身旁的另一个军官。
另一个军官点了点头,刚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
大风声再起。
泰达米尔拔刀。
整片活过来了的刀林在那一瞬间迎着风声发出了震天的咆哮,无穷尽的猩红色的光冲天而起,每一把深入雪中的刀随着泰达米尔拔刀的那一瞬间,尽皆出鞘。
“呛啷——”整齐的像是万千个勇士在雪中拔刀,万千把刀剑随着泰达米尔手中的刀高举,高高地浮到了天上,指着地上的凡人,像是神的眼睛。
无穷尽的猩红色的杀意伴随着狂风吹向了那些茫然的诺克萨斯人,他们看着那漫天的长刀,像是在看着某种神迹,有人甚至忍不住想要跪下来膜拜。
他们似乎震惊地忘了逃跑。
就连联军的士兵也似乎惊讶于这样壮观的景象而忘记了呐喊,吼叫声低了下来。
风声大。
金黄色的光刺目。
金黄色的光里,诺克萨斯人像是一群等待救赎的羔羊。
泰达米尔踏步。
“簌簌——”踏雪声。
“轰——”刺耳的音爆紧随其后,金黄色的光芒君临大地,在一瞬间淹没了泰达米尔的身影。
“簌簌——”还是踏雪声。在所有人失明的时候。
这个时候本不该有任何的声音,就连风声都被吞噬了,可是那踏雪声却是那么顽强地穿过了每个人的耳膜,冲进了脑袋里。
是谁在走路?
泰达米尔?
他竟然没有倒下吗?
“簌簌——”又是一步。
“簌簌——”下一步。
每个人都迫不及待地睁开了眼睛去找那脚步声的来源。
然后,他们的那一双还有些刺痛的眼睛看到了,那个在漫天的雪雾里缓步走着的,似乎世界毁灭都不会停下的男人,他的手里握着刀。
万千的长刀紧随其后,在正在缓缓落下的雪雾里忽隐忽现,将泰达米尔衬托地就像是一只正从迷雾里走出来的史前巨兽。
“跑吧。”崩溃的情绪终于开始在诺克萨斯人里蔓延,那个一开始说话的军官就那样张大着嘴巴往后退了一步。
他的周围的士兵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准备效仿他们的长官向后退。
就在这个时候,一把长刀在空气里呼啸而过,干脆利落地在那个后退的军官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斩下了他的人头。
那个一开始站立在那个死去军官旁边的军官提起了那一颗脑袋,冷眼看着身边的每一个人,说:“死战。”那一股冷冽绝望的气势,似乎是想要效仿当年的德莱厄斯。
这个军官随手将那一颗头颅扔在地上,将手中的刀上的血一甩便越众而出,朝着泰达米尔方向一边走,一边举起了手里的还在滴血的刀:“随我杀……”
一个敌字还没来得及出口,那个军官的头颅便高高地飞了起来,直到那些血开始喷涌的时候,人们才听到了那一声快到无法捕捉的出刀声——
“锵——”粗糙而野蛮的黑色大刀凶狠地轰进了雪里,带倒了那一个前一刻还意气风发的诺克萨斯军官。
简单粗暴就像是随手碾死一只蚂蚁,泰达米尔甚至连一根手指头都没有动,他还是在不紧不慢地行走,要不是那一道由于刀划破空气的速度太快而留下的猩红色的光还没有散去,一切就好像不曾发生,他只是在往前走。
“簌簌——”还是踩雪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有人忽然发疯似地大叫了起来,他大概是终于被泰达米尔给逼疯了,嘴里无意义地喊叫着,只是他没有跑,而是提着手里的刀开始朝着泰达米尔冲去。
随后是更多的类似的吼叫声。
这一万五千人里,到底不是所有人都是贪生怕死的,总有人有那么些藏在血管里的疯狂和血性。
只是血性终究只是血性,再多的血性也抵不过无可阻挡的力量。
在那个人狂奔出二十步后,第一个人的声音戛然而止,长刀轰击雪地的声音和着血液从脖颈里喷出来的声响,在呼啸而过的风里,竟然有一点好听。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所有的敢于冲向泰达米尔的人都被一刀斩下了头颅,永远地死在了奔跑的路上。
长刀插满了逼仄的峡谷,林立在无数的冰雪和尸体里,像是一群没有墓志铭的墓碑。
“簌簌——”脚步声不停。
不停的脚步声里,更多的诺克萨斯人终于选择了后退,而不是无畏地上前冲锋,他们起初还是一面走一面退,可是随着后面的路越来越狭窄,很多人开始转身死命地往人堆里挤。
一时间刀剑纷乱,诺克萨斯人已经是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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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页 没有俘虏
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挡泰达米尔了。
谁也不能。
所有人都在拼了命地逃跑,拼命了命地向着人群最深处挤,没有人再有斗志,没有人再敢拿起刀剑对着那个像是背负着整个世界的刀剑的男人。
刚刚的那一场如同神罚般的刀雨已经吓破了他们的胆,他们只希望可以晚一点死去。
至少比别人晚。
金黄色的光第十八次徒劳无功地亮起。
刺耳的音爆在下一刻和金黄色的光一起君临大地。
但是于事无补,那声势浩大的攻击除了让每个人都暂时失去所有的视觉和听觉以外,甚至不能阻隔泰达米尔一息。
“簌簌——”踏雪声还是顽强地,毫不停留地在整个应该死寂的世界里回响。
泰达米尔,他走在黄金色的光里,像是神话里无可阻挡的天父。
他代表着神的旨意。
神说,你们要死。
所以,粗粝的大刀再次迎着还没有散去的光和雪,斩断了跑得最慢的几个诺克萨斯人,将他们无头的尸体毫不留情地钉在了冰冷的雪地上。
快得毫无商量的余地,狠得只有风声才能在第一时间听到那些血飞溅出来的突兀。
“锵——”长刀入雪地。
而诺克萨斯人的后路也到了头,他们的城门,闭着的城门。
没有开的城门。
无路可逃的士兵们疯了一样地开始捶打不知道什么材质制成的霜白色城门。
“嘭——”一下。
没开。
“嘭——”第二下。
还是没开。
“嘭嘭嘭嘭嘭嘭——”不知道第多少下。
城门依旧耸立,坚硬冷漠的就像是诺克萨斯一如既往的本性。
他们被抛弃了。
毫无意外的答案。
“锵——”又一把长刀没入厚雪。
像是某种最终结果的一锤定音。
诺克萨斯人终于崩溃,不是溃败。
是彻底的,完全的,精神和**的双重的崩塌。
除了极少数的人还在毫无意义的捶打着城门,更多的人已经停下了逃跑的脚步,他们跪了下来,对着泰达米尔以及那漫天的长刀,疯狂地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