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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里,盖伦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疲惫地笑意。
下一刻,他的最后一丝视线也被那些如林的长刀遮住,他的眼前,满是黑色。
蓝白色的郁金香即将被黑色的花海彻底吞噬。
大雪还是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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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残忍血腥的盛大歌剧接近尾声的时候,拯救世界的人们终于到达了他们计划中的救赎之地。
一只靴子踏上了这一条唯一通往山顶的雪路,这是一只充满了严谨气息的靴子,无论是造型上那独特的经过精确计算之后可以减免在奔跑时所产生的风阻的天才设计,还是那种经过了复杂的工艺制造出来的绝对不会进水永远保持温暖的皮料,无不在说明着科学两个字。
如果你问一个鞋匠这只靴子产自哪里,对方一定会斩钉截铁地告诉你,这种该死的东西一定来自皮尔特沃夫那个见鬼的地方。
而这只靴子的主人,一个绝对来自于皮尔特沃夫的将科学两个字贯穿了全部生命的男人,正举着一把金黄色的全身布满了奇怪纹路的铁锤闭着一只眼睛,似乎是在测量着什么。
“嘿,我说,你能不要再摆弄你那把破锤子了吗?”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在他的背后响了起来。
说话的是一个女人,一个双手带着两只硕大无比的机械拳套的女人,那两只机械拳套的做工绝对远超那个男人脚上的靴子千百倍,无数的复杂的纹路在那两只拳套上分布着,更是有电光隐隐作现。不过奇怪的是,这样一对凶悍精密到了极致的拳套戴在那个明显小一号的女人身上,丝毫没有不妥的地方,反而像是她的拳头本来就该这样长一样和谐。
这个女人的口气很冲,说话的语调迅捷凌厉,给人一种如果你不按照她的话做,她在下一刻就绝对会把她的两只恐怖的拳头放在你的脸上的感觉,充满了一种傲慢到说一不二的粗暴。
“遵命,我的女士。”对于这样明显的无礼行为,男人仅仅只是笑了笑,他放下了手里的钢铁巨锤,微微躬了躬身,充分表现出了一个绅士的大度。
“杰斯先生,请您原谅她的无礼,我对此深感抱歉。”就在男人微微鞠躬的时候,又一个女人开口了。
这个女人落在最后面,此刻正蹲着身子低头在雪地上查看着什么。
对于被这个女人说自己无礼,带着硕大铁拳的女人耸了耸肩膀,脸上流露出一种好吧,你真是个好人的无奈表情,却没有开口再说什么,似乎是对那个女人有些顾忌。
“有什么发现吗,凯特林小姐?”被称作杰斯的男人摇头表示没关系,他看向了还低着头的女人轻声说,可以明显感觉到,他这一次的话里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彬彬有礼,更多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亲切,显然是对那个低着头的女人颇有好感。
“脚印还很新鲜。”低着的头被称作凯特林的女人抬起了头,搓掉了手上的雪,“可以判断达到的时间大概在一个魔法时之前,他们应该已经动手了,我们得加快了速度了,也不知道伊泽瑞尔他……”说道最后,凯特林正了正她头上的紫色的小礼帽,忍不住看向了远方。
“咳咳咳……”杰斯看着凯特林走神,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我刚刚也计算过了,不可能从这里将上面直接夷平。”
“是嘛……”凯特林被他一打断,也回过了神来,“那么……”
就在她准备说出发的时候,一个野蛮粗粝的声音从这条雪道的上方传了下来。
“好啊,该死的家伙终于来了。”伴随着这一声嚣张的宣告,一个猩红色的身影从上面漫步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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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写出来了。
第一百六十九页 男人的道路
陈森然确实是在计划着什么,卡尔萨斯的失约是他安排的,阿瓦罗萨人的支援也是他安排的,泰达米尔的袭营计划当然也是他制定的,甚至为了配合他们和卡尔萨斯演戏,陈森然还让阿瓦罗萨人忍痛烧了他们自己的几十定帐篷。
这一切的一切当然是为了将计就计,在陈森然隐隐觉得有什东西被他所错过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按照斯维因本来的剧本往下演了。
因为,当一个真相隐藏在无数的迷雾背后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一切发生,直到接近那个真相。
本来一切都发展的很好,包括阿瓦罗萨人的支援时间,以及原本陈森然并不抱太大希望的他们那拙劣的演技。
但是情势在盖伦冲入黑色玫瑰杀阵的那一刻脱离了陈森然的掌控,他终究是人,不是神,他可以算到盖伦的拼命,但是他没有算到盖伦会这么拼命。
陈森然算是个足够的冷血的人,他可以在漆黑的雨夜里撑着一把伞默默地看着一切肮脏、血腥和残忍在希斯莱杰的身上发生而一动不动,就像是看一出悲剧。
他也可以在大雪的夜里,和卡尔萨斯那个老不死的神色轻松地看着艾希差点被那一只狮子脸的怪物撕成碎片还甚至有功夫聊天,就像是看一场事不关己的陌生的事故。
但是,有时候,他也是个足够偏执的人,偏执的足够他赌上自己的一切的疯子。
譬如说他在那个雷雨的夜晚看到那把此刻系在他的腰间的翠绿色的大剑的时候,就决定要为那个仅仅只是相识不到半月的还不能够称作师傅的男人复仇,与一个国家为敌,仅仅只是因为那一夜的酒很好喝。
又譬如说,现在,此时,盖伦被那无尽的黑色玫瑰合围,即将死去。他没有任何犹豫地从马上翻下来,发足狂奔,从高地之上,一路向下,狂暴的风雪不能阻挡他的步伐,无尽的黑色花海不能令他有一丝胆怯,他如同一条疯狗般冲散了那些正在缓慢撤退的德玛西亚人,冲的无所畏惧,一往无前。仅仅也只是因为,那一夜的酒很好喝。
陈森然冲刺的步伐极快,他那敏捷的身影如同一道闪电般突破了之前的乱战之地,即将要冲破那最后的一道防线,与那些此刻已经进入了最后底线的诺克萨斯士兵正面相撞。
就在他的前脚踏出整个人即将高高跃上空中,他的手紧紧握着剑柄,那一把曾经所向无敌的翠绿色大剑即将出鞘饮血的那一刻。
一只手拦住了他的去路,那一只伸出的速度并不快,陈森然甚至能够直接无视着冲撞而过,但是他没有这么做,因为这只手的主人是一个女人,一个一直站立在第一线没有退却的女人,艾希。
“让开。”陈森然放缓了脚步,握剑的手却没有松懈。
“你会死的。”艾希看着这个之前一度被他鄙夷的男人,就在前一刻如同一只不要命的疯狗般从餐桌高地上一路狂飙而下,她的眼里忍不住流露出了一丝柔软。
陈森然当然也看到了艾希眼中的那一丝柔软,他当然也明白其中所饱含着的善意,现在的局面,盖伦几乎是必死了,陈森然一个人去,下场也只有死。
但是有些事情,不是说会死,就不去做的。
所以陈森然没有说话,拔剑出三寸,碧绿色的剑芒刺目的如同太阳。
面对着陈森然这样强硬的态度,艾希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放下了手,她看着这个和自己侧身而过的男人的背影,想着他即将要去做的愚蠢却又伟大的事,终于开始有些明白,这个男人之前对自己说的那句带着强烈的蔑视意味的话。
所以说,你是女人。
“那个孩子怎么办?”艾希是个女人,所以艾希再度鬼使神差地问出了这句话,就像是昨日重现。
大步而去的陈森然有那么一刻的颤抖,那一张犹带着睡意的稚嫩脸庞再度在他的脑海里浮现,他甚至有那么一刻的犹豫,有那么一刻他几乎完全不想再往前走。
但是,男人终究有着男人的道路,就算是无数人摈弃了这条道路,但是陈森然绝不会,一定不会,否则,他就没有资格,再说,那一夜的酒很好喝。
“如果我真的死了,告诉她,别哭。”陈森然看着远方,大雪的尽头,像是看见了小安妮的笑颜。
他拔剑,有无尽的烈火蔓延上了翠绿色的剑身,瞬间融化了那些落雪,那些烈火冲上了剑尖,汹涌的像是无数条缠绕在上的火龙。
长剑直指,那些诺克萨斯人的凶戾脸庞已经近在咫尺。
远处,无穷尽的长刀也纷纷举起,霎时间,曼妙的如同万千朵黑色玫瑰同时绽放。
陈森然侧身,更多的火焰在他的浑身上下肆虐,三码之内,所有的积雪开始融化,整个空气里都是冬雪花春水的哗哗声。
他已经将全身所有的力量燃烧,他的状态已经提升到了最高,他坚信自己可以在下一刻冲破所有的阻挡,将他们都燃烧成碎片,然后拍一拍盖伦的肩膀说,兄弟,站起来。
那些长刀也做好了准备,在投入了无数的人命之后,他们终将斩杀眼前这个让诺克萨斯人忌惮了十数年的男人,从此德玛西亚之力盖伦这个名字将会成为历史。
风声呼啸,所有人深呼吸。
下一刻。
“铃——”一种如同风铃般好听的声音在空气里响了起来,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在所有的长刀没来得及落下,陈森然来不及踏步之前,一道刺目的如同太阳一般的蓝色光弧从无尽的黑色花海上一掠而过。
那速度快的所有人甚至都不及呼吸,那一道光芒便倏忽而过。
“啪嗒——”下一刻,无数的诺克萨斯暗杀队员倒下,他们那千年不变的死寂眼神里,有过那么一刻的震惊,他们至死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杀死了他们。
无数的黑色的尸体像是无数的枯萎的玫瑰花瓣。
无数的长刀落地声像是这一场漫长的血腥歌剧的尾声。
陈森然缓缓收回了全身沸腾的火焰,他抬头,看到了一双毫无生机,却又似乎藏着无穷愤怒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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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泽瑞尔再度登场,有没有人高呼一下,快点更新之类让我士气高涨的话啊。
第一百七十页 表面上的逆转
整个战场有那么一刻的窒息。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抬起头看向了天空,试图看清楚能够发出那一道可怖到能够瞬间将数千个诺克萨斯暗杀队队员如同割草般杀死的光芒的,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绝世人物。
然后,他们看到了一个全身都被精密的海克丝金属包裹起来的人高高的悬浮在高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