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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岳山不易觉察地皱了皱眉,还是堆起笑脸走了上来。
黄历眯了眯眼睛,脸上似笑非笑地说了一长串日语,张岳山愣住了,担任翻译的伪军小队长也有些傻眼。
“太,太君,您说得太快了,我那个——”伪军小队长有些忐忑不安地说道,他的意思是想让黄历再说一遍,可又不敢直说出来。
黄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突然拔刀,指向伪军小队长,吓得这小子差点尿了裤子。
“你的良心大大的坏了——”黄历吼叫着,突然手腕一抖,指挥刀横着划过,猝不及防的张岳山脖子上立刻血如泉涌,他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捂着脖子,鲜血立刻染红了他的手,从指缝中势不可挡地流着。
“扑通”,鲜血带走了张岳山的最后一丝力气,他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身子晃了晃,面朝下扑倒在地。
“妈呀”张华宗已经被吓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抱着头委顿在地。
列队的伪军一阵骚动,“哗”的一声,特勤队员们端起了雪亮的刺刀,机枪手拉动枪栓,瞄准了他们。
“他的,良心大大的坏了,欺骗皇军的。”黄历一把揪住伪军小队长的脖领子,大声说道:“这队伍还有抗日分子,挑选出来,统统死啦死啦的”
啊,啊,伪军小队长语无论次地重复道:“是,啊,是,他的良心,良心坏了,敢欺,欺骗太君,罪有应得,应得,那个,死有,死有余辜。”
“哟西”黄历用力一甩,伪军小队长一屁股坐在地上,冷汗如雨。
“何的,你的,不用害怕的。”黄历伸手又把何华宗拉了起来,微笑着说道:“他们的留下,我们进镇的干活?”
何华宗快速眨着眼睛,被黄历摇晃了两下,才醒转过来,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进镇,我,我这就带着太君进镇子。”
黄历示意沈栋带着一部分人留下看管被缴了械的伪军,自己领着其他人随着何华宗和伪军小队长向镇子里走去。
“鬼子来了”的消息早已经不胫而走,镇上冷冷清清的,在抗日战争年代,这四个字对老百姓来说,不亚于洪水猛兽,一个日本顾问就折腾得镇上鸡犬不宁,何况现在来了一队鬼子,还不知道要带来什么样的祸事。
不过,临到镇中心的时候,几个长袍马褂的家伙举着旗子迎了上来,其间还有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不用说,这便是何华宗的老爹,老汉奸何耀祖闻讯前来欢迎日本干老子了。
“太君,鄙人是本镇的镇长,特在家中备下酒宴,请太君能赏脸光临寒舍。”何耀祖摘下帽子,深深地鞠躬。
黄历面对几个庸脂俗粉抛过来的媚眼,一阵恶寒,他淡淡地笑了笑,说道:“哟西,我们先去据点的,然后再去你的家,你的对皇军大大的忠诚,顶好顶好的。”
何耀祖听到夸奖,象喝了蜜水似的舒坦,连连点头哈腰,几个女人更加搔首弄姿,勾引着黄历。
来到据点,将几个留守的伪军集中起来,黄历不用多说,照例是缴械看管,然后又有几名特勤队员被留下处理善后,黄历这才和何华宗向何家大院走去。
何华宗心中又惊又怕,却还有那么几分欢喜,皇军虽然说自己的队伍中有抗日分子,可对自己的态度看起来还不错,请到家里,酒肉一款待,女人一贴上,说不定就又找到了一个靠山。况且,借日本人的手除掉了张岳山,这给他夺回兵权、控制伪军大队提供了很好的契机。只是这个日本人说翻脸就翻脸,杀人连眼都不眨一下,又着实令他后背发凉。
何家在商集镇经营了几十年,可谓是根深蒂固,宅院自然也是修得气势非凡。高大的瓦房,一排九间,一共三排;正房是三进三出,四周群厢环抱,屋里更加阔绰。一进门是两头卷须、乌黑闪亮、一丈多长的硬木大香几,上面摆着半人来高的细瓷花瓶,里面插着两把开屏式的孔雀翎古扇。中间供着文武财神,两边分列两个神龛。左边是大肚子弥勒佛,右边是观世音菩萨。玻璃窗上吊挂着红底黄穗的织锦窗帘,床头摆着漆雕金花的烟酒具。
何耀祖领着人在门前恭候,一直将黄历等人让进了客厅,酒菜已经摆好,很是丰盛,黄历居中一坐,似笑非笑地神情让人捉摸不透。
“太君,鄙人敬您一杯,祝皇军武运长久,祝您平步青云。”何耀祖自以为很了解日本人,一开始看起来严肃认真,三杯酒下肚便原形毕露,又是唱又是跳,搂着女人又摸又亲,所以,他对黄历的表现倒也不以为怪。
接到何耀祖的眼色,两个妖艳的女人一左一右凑了过去,浪声浪气地冲着黄历献殷勤。
黄历拈着酒杯转了转,万事妥贴,他已经失去了与这个老汉奸演戏的耐心。猛地一挥手,酒杯甩了出去,同时,他霍然站起,拔出了手枪。
特勤队员们端着刺刀冲了上来,不由分说将何耀祖等人拖出客厅,在当院中捆绑起来。
“太君,太君哪”何耀祖此时还在叫着冤枉,“我们对皇军忠心耿耿啊,这是为什么哪?”
黄历收起手枪,用指挥刀敲着何耀祖的脑袋,冷笑道:“你这个老汉奸,到这个时候还没看出究竟?就因为你对鬼子死心塌地,所以,今天爷才要砍了你的脑袋。”
何耀祖愣住了,何华宗也晕了,他们做梦也想不到,竟然是自己将煞神请进了家门。
……………………
两颗滴着血的人头被挂在了镇中心,一张鲜红字迹,似乎是用鲜血写成的布告贴在了墙上,在镇上的人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黄历率领部队退出了商集镇。他们是走着进来的,但出去的时候却拥有了十几匹骡马,两辆大车,车上装着何家的钱财和据点里缴获的物资。
时间不长,镇外响起了枪声,伪军中的军官全部被枪毙,伪军侥幸留下了狗命,但这次打击却在他们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很多人脱下军装,另谋生路;另一部分虽然又重新当起了伪军,但也惴惴不安,不敢再死心塌地的给鬼子卖命了。
马蹄声声,车轮滚滚,特勤队虽然还是步行,但有了驮运的工具,速度依然快了不少。
“盈秋,你还在生气呀?”黄历紧走两步,赶到程盈秋身旁,笑着问道。
“没有。”程盈秋情绪有些低沉,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你是对的,目光要放得长远一些,虽然我恨不得把那些败类都杀掉。”
作为一个女人,当看到据点里关押着伪军从四里八乡强征来的、准备送给日本人糟蹋的年轻妇女时,程盈秋心中的愤怒无疑要比别人都要更强烈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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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一百四十章小村血案
更新时间:2011…9…1418:31:55本章字数:4728
第一百四十章xiao村血案
女人往往能有决心,而在执行的时候却下不去手因为她们的心不够狠,但现在眼前的敌人却比毒蛇猛兽还狠毒着多少倍,心不够狠便永远成不了事
表面上看,程盈秋还是程盈秋,但她的心已经在向无情和冷酷转变,刚刚在商集镇,她便亲手杀了两名伪军军官,因为一个fù女因为不堪受辱而悬梁自尽。这是黄历着意改造的结果,但此时,他却并不十分开心。
如果是和平年代,黄历自然希望自己有一个温柔贤淑,又会偶尔撒娇耍蛮的女人。但现在的环境下,她不仅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战士,手沾着血腥,既是无奈,又是她的责任。
黄历轻轻叹了口气,看了看沉默着向前走的程盈秋,战争改变了很多人,程盈秋的胳膊、tuǐ由于训练和奔bo而变得健壮,化装使她看上去也不象女人,展现女人魅力的丰满的xiong脯被布带紧紧束住,一想到此,黄历便不由得感到心痛。
仿佛有心灵感应似的,程盈秋回头看着黄历,咧嘴一笑,1ù出几颗白牙,脸上的xiao酒窝也显现而出,黄历心中一暖,快走两步,和自己的女人走个并肩,柔声细语地聊了起来。
…………………
距离流hua沟有二十多里路程的一个xiao村子,突然腾起了黑烟。
“畜生,别跑”
“这儿,在这儿”
“打死你们”
这是披着人皮的恶魔的嚎叫,其中还夹杂着百姓们悲痛的喊声,幼儿尖锐的哭叫声,象剜肠割肚似的。
日本鬼子的到来,打破了xiao村的宁静。穿着草黄色军服,红的上百只眼睛象饥饿的野兽,闪着令人恐惧的光,在狭窄的村子xiao道上和稻草葺的屋顶下到处蠢动着。啪,啪打碎了门板;咔嚓毁坏了家具……
不知是为了看守村子而留下来,还是不想作年轻人的累赘,二十多上脸上失去血色的老弱百姓被日本鬼子抓住了,驱赶到打谷场,雪亮的刺刀在他们xiong前一闪一闪出令人心悸的寒光。
“你们,快jiao待,什么人袭击了皇军车队,要是不说就打死。”鬼子xiao队长土井提着军刀嚎叫道。这个家伙凶狠残忍,特别喜欢砍脑袋,有个外号叫“砍头土井”。
“皇军军车遭到了袭击,就是在这附近的公路上,你们快说是谁干的,说出来就饶了你们,否则皇军就要杀人了。”一个翻译挥舞着手枪,冲着老百姓一通喊叫。
没有人说话,百姓们互相对望的脸上,1ù出了为难和害怕的神色。在紧张得喘不出气来的沉默当中,慢慢蹭出一个象是患病刚好的男人,伸着骨节突出的漆黑双手诉说道:“太君,我们是老实巴jiao的农民,什么也不知道呀”
“不知道?让你好好知道”土井瞪着眼睛向旁边的鬼子抬了抬下巴。
立刻,一个端着刺刀的鬼子向男人猛扑过去。几个老百姓试图用身体阻挡,嘴里不停的喊道:“他的有病,他的有病。”
“滚开,滚开“日本兵挥舞着刺刀,用军靴狠踢了过去,有几个人痛叫着,鬼子终于抓住了那个男人,把他拉到土井面前,推倒在地。
“哼支那猪,害怕了吧”土井嘲笑着,刀光一闪,军刀离开了刀鞘。
那个中国男人的脸刷的变得煞白。
“坦白吧,说了就饶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