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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梵听到李晟这话，这才回过神来，看了一下围棋的棋盘上的形势，他不由地苦笑，随即抬头看向卧在榻上的“美人”，说道：“你从宫里出来，就是为了和我下棋？然后来吃我做的糕点的吗？”
李晟哼了一声，然后说道：“宫里无趣得很，公主不是看书，就是看书，要不就是去看戏，看歌舞，或者是陪里面的那些小王子和小公主玩，我在里面都快闷出病来了。哎，本来公主还和我下棋的，自从输给了那个李辰之后，公主再也没找我下过棋。”
白梵说道：“你别忘记了，你还要当人家三年的护卫！”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听到白梵这话，李晟当下从床榻上跳了起来，他说道：“你别再和我说这件事情可好？我好不容易暂时将它忘掉了……”
“哈哈……”看到平日里谨慎小心的李晟，这些日子被李辰逼得和炸了毛的老鼠差不多，白梵忍不住笑了，他说道：“真是少见，我们的李大将军，也有害怕提起的事情。罢了，不和你说笑了。”
李晟此刻恨不得过去将白梵掐死算了，他愤愤地继续躺到床榻上，摆出了一个“大”字，叹气说道：“哎，怎么样才能够让李辰主动提出，不让我当他的护卫啊！”
“明天就是狩猎的日子了，去围场狩猎，你身为公主身边的大将军，你从宫里跑出来，不会是因为害怕明天在狩猎场上看到李辰，担心李辰旧事重提吧？”白梵看到李晟这副摸样，他忍不住问道。
白梵的话正好击中了李晟的心。
李晟坐了起来，看了一眼白梵说道：“你倒是帮我想个办法啊！”
“办法不是没有，只是我担心……哎，还是算了。”白梵摇了摇手说道，“你未必是哪个李辰的对手啊。”
“恩？”李晟看了一眼白梵，他马上说道，“你这话中有话的，真是受不了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啰啰嗦嗦的，想对我使用激将法么？”
“我听闻，哪个李辰没有成为侯爷之前，曾经是山中的猎户。你明日如果在围场之上，见到他，就约他比试，看谁打到的猎物多，如果你赢了，就让他取消当日你们的赌约。哦，当日了，如果很不幸……你输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帮你了。”白梵说完就投来了一个我爱莫能助的表情。
李晟握着拳头砸了一下桌子，自言自语地说道：“我不会输的。我身为一个将军，如果再输给一个猎户，我以后还如何领兵作战，到时候还真不如当他的护卫好了。”
这个时候，李洛从门外走了进来，他披了一件厚实的狐裘披风，披风上都是积雪，一进门就说道：“才十一月啊，就下那么大的雪。外面都积雪了。”
“这雪很快就化掉了，明天会出太阳的。不会影响到狩猎的。”白梵很平静地说道。毕竟每一年天子都会在这个时候去狩猎，这已经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了，是不可以改变的。就算天气再寒冷，也要去的，而且还要为期半个月。
抖完了披风上的积雪，李洛就将披风挂到了架子上，然后走过来，到火炉边烤火。他拿了一杯热茶喝了一口说道：“李晟大将军，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要不要听？”
“什么好消息？”李晟看了一眼李洛，然后问道。他心里隐隐地感觉到，这个消息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因为他知道任何好消息到了李洛的嘴里都会变成坏消息的。
“你不用担心在围场上遇到李辰了，那个李辰因为姐姐死了，心里伤心难过，根本没有心思去打猎，因此向刘平顺告假了。所以，你安全了。”李洛一脸兴奋地看向李晟说道，“怎么样，这个消息可是好消息。”
李晟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本来还打算在狩猎场上和李辰一决高下，如今可好，人家都不去，自己怎么可能有机会和人家一决高下呢？
“好消息，好消息……”李晟无奈地说道。
李洛兴奋地看向白梵和李晟两个人说道：“还有一个更好的消息，你们要听么？”
“还有什么好消息，你一块说吧！”李晟完全没有一丝兴奋的味道说道。
白梵疑惑地看向李洛，他心想，还有什么消息能成为好消息的？
“其实也不是什么，而是在洛阳街上，听到流言说燕王已经平安到达幽州了。这个消息，对我们来说，算不算好消息？”李洛看了一眼白梵，然后问道。
白梵心想，这个消息我早就知道了。不过，他表面上说道：“确实是好消息。”
“哦，对了，我还停人说，李涵死了。哎呀，当然是洛阳街上的流言蜚语了，李涵怎么可能死呢？李涵在雁门关活得好好的，他会死，我看刘平顺死，他还未必会死。”李洛口无遮拦地说道。
李晟当下也无奈地摇了摇头，很显然他对李涵死了这个流言蜚语也觉得非常的不靠谱。他认为这件事情真真切切的也只是一个流言。
白梵早就对这个流言听腻了，不过他为了查出事实的真相，确实派了探子去明察暗访，可是得到的东西都很抽象。他看了一眼李洛说道：“李涵死了？死在谁的手里？怎么死的？街上可有流言？”
“好家伙！你不知道啊！关于李涵的死法，流传有三十多个不同的版本啊！”
“三十多个不同的版本？！”李晟听到这话，忍不住笑着说道。
“没错，三十多个！起码就我收集到的，就有那么多。”
第十六章：雪与霜（八）
“少废话了，快说，都有哪些。”李晟追问道，他不喜欢李涵这个人，每次他和李涵对战，他都会吃亏，所以听到李涵这个人，他想到的就是杀死这个人，如今听到这个人被杀了，明知道这个是流言蜚语，他还是忍不住要追问清楚。
有时候，谎话是可以安慰一个受伤的人的弱小心灵的，尤其这个弱小心灵如今还被另外一个人打击当中。
楚风很喜欢安静，尤其是在雪夜里的安静。
翠儿轻轻地放下装着热腾腾的汤水的碗，有意无意当中，她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一下坐在桌边发呆，不知道想些什么的楚风。
楚风的安静，让翠儿觉得难受，可是她却不能够去打扰。无可奈何的她，只能从房间退出，下楼去了。
今天公子带来了一个女人，一个叫做梅香的女人，这个女人很妖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看她的时候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自己不喜欢这个女人，可是对方对自己还算是友好的。如今这个女人就住在另一层楼的房间里。
对方的来历，公子并不多说，只说是从外面捡来的丫头。她才不相信呢！这样姿色的女子，怎么可能随便捡来？估计是哪家公子哥送给公子的宠姬吧！哎，公子是男人，尤其还是一个侯爷，身边怎么会没有一些别的女人呢！
想到这里，翠儿心里就有些泛酸。自己不过是一个没名没分的小丫头，如今小姐已经死了，若是公子不收留自己，那么自己就真的没有地方可去了。自己要吃公子的醋，真是不应该。
翠儿想到这里，不由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蛋，发现自己的脸蛋还算得上是一个美人，如果再过两年，就算没有小姐那么美，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哼，到时候，哪个宠姬年老色衰，那么公子就会爱上自己了。
翠儿默默地为自己鼓劲。
在楼下，无相和无言下棋。无言并不想和无相下棋，因为他怎么也下不过这个瞎子，可是他实在是无聊，外面下着大雪，天气又寒，自己不可能跑出去钓鱼的，更不可能拿一本书来读，唯一消遣的方式，只有下棋了。
“三之十六，断！无言，你又输了。”无相说完了最后一个子，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
无言站起来伸展了一下腰身说道：“哎，我知道我下不过你。可是你也下不过大哥。呵呵！”
无相忍不住摇了摇头，他很佩服无言没事情总是拿楚风出来当他的挡箭牌。
“大哥吃桂圆糖水了吗？”无言看到翠儿下来，马上问道。
翠儿说道：“公子在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不敢打扰，就将糖水放在桌上，就离开了。”
“不要去打扰他了。他现在确实要冷静的好好想想接下来的事情了。”无相说道，“翠儿，你也坐下来，一起吃糖水吧！”
“我……奴婢不敢！”翠儿连忙说道。
“什么奴婢不奴婢的，我大哥让你来照顾我们，就没有将你当外人看。”无言笑嘻嘻地看向翠儿说道。
翠儿的脸不由一红，然后低下了头，手里拿着勺子，放到锅里，给无相和无言两个人盛了两碗桂圆糖水。
而另外一边，楚风则还在沉思。
别以为这几日楚风到酒楼喝“伤心”酒，就只会醉醺醺的，楚风在酒楼里听到了不少他平日里听不到的东西。南来北往的商人之间，窃窃私语的声音，被楚风灵敏的耳朵听得一清二楚。
燕王回了封地，召集了他帐下所有的人，虽然还没有举旗造反，可是却调兵遣将，甚至已经开始布置人手了，大肆收购粮草，强拉民夫，甚至还将朝廷派到幽州的好些官员都罢黜了。
才短短半个月的功夫，就有这样大的动作。估计着，明年春天，他就会举旗造反了。
而李涵的死讯也早就传遍了整个洛阳城，对于李涵的死，竟然说法有几十种：说是被绝世高人杀的有，说是被属下毒死的有，说是和皇妃通奸被皇帝暗杀的有，说是串通燕王造反偷偷返回京城的也有，说是勾搭上西陵打算谋朝篡位的也有……还有一个更多，这个是自己让许家放出去的。
那就是李涵的真正死因，只不过里面的自己换成了另外一个人。
另外一边。
白梵和李晟两个人，听完李洛手舞足蹈地叙述李涵的三十多个死因，眼睛都睁得大大的。天啊，这些谣言也太厉害了，竟然可以将一个人的死因传出那么多的花样。
“可不是嘛！真是太不靠谱了。哈哈……”李洛高兴地说道。
白梵沉思了一小会，然后问道：“小王爷，你再说多一遍，那个李涵死在洛阳城外的马车上，而且是中毒而死的那一段。”
“你听到还不过瘾啊，好，我再给你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