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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显粗糙的手指缓缓擦过她的眼睑,将残留的泪珠勾去,他低下头,很自然地,重重吻了吻她的眉心,然后抬起头,搂住她的肩再一次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手臂的动作那样强硬有力,似乎这样做,已经预示了他所有的态度。
“我不是人。”她轻轻抬头,望着他看不清表情的侧颊,低低地,如同呓语般,重复的,强调的,说道,“你不……生气吗?”
他们,一直以来都在欺骗我。而我,明知道自己是在欺骗你,还是一直,一直这样对待你。
即使是我,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我只是不能不接受。但你,为什么能够这样从容。
——在你已经知道,你所执着的,从来都是一场虚无。
“……不生气……我只是害怕……”他同样低低地说,“我所害怕的是,有一天,你离我而去,在我的世界里消失得……像是从不曾出现。”
他明白她的意思。他知道自己理应计较些别的什么。但是那对他来说,又算什么呢。不去在乎并不意味着不重要,可他只愿意记住那些最幸福的最欣悦的事物。他最重要的,已经在他眼前,在他怀中。若是长久以来,那些最惨烈的故事都要记住的话,他早就无药可救。
“我所害怕的是……有一天,你离我而去,而我却连你什么时候转身……都不知道。”他静静地说。
那时候他将她当做自己的救赎。可是救赎便意味着,他把那些他曾犯下的罪孽加诸于她之上。
他无法接受。
就算是自私也好,卑劣也好,她是他抛弃所有的辉煌与荣光,连生命也沉寂以来,唯一的、最深的、源自自我的渴求,在他心目中,仅仅一个存在,已经如此崇高,如此尊贵,无与伦比。
他人生漫长的道路之中,从未曾回头,从未曾后悔,从未曾留恋已经失去的东西。然后在固执地坚持下去直到无药可救的时候,才明白,自己是真真正正的,将她视为,灵魂的一部分。哪怕是生命也可以抛弃,但是有些东西,他拼尽一切也不能舍却。
他所拥有的,已经少得可怜,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将这最后的憧憬也失去。
或许是一直以来的愿望就是那么卑微,即便是奢求都显得浅薄了些,他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抵不过她此刻在他怀中。
所以,他并不觉得自己被欺骗。他只是为自己从未明白她的痛苦而痛苦。
低下头去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顶,他的声音甚至带着柔和的安抚:“别怕……别害怕,我不会让你孤零零一个被留下……不会再让你害怕……”
即便是此刻并不明白他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但他已许诺。
绝不会后退,绝不会后悔。
烟岚拥有自我意识以来,抛却人格中的拟人行为与思索,对于她所无法触及的未知,能得出的只有不充分与不确定,但即便是能明白人类所有的情感,那也是数据所能拟化的“相似”。毕竟与人类是不同的生命体,让她亲身面对这样的情感来说,无法不懵懂不稚嫩。
不过说到底,她面前这个,活了那么漫长的时光却从未让心松动一下的男人,连现在都只能勉强地努力地表露自己的心情、并按照自己所以为的对错去做的男人,或许比她还要稚嫩也说不定。
或许是此刻的气氛太过美好,连烟岚都一时不知道如何去反应。她的脸,紧贴着他的胸膛,听到他的心跳,同样的认真和沉稳,好半天才缓缓伸出手去,回抱住他。
你还在啊……太好了……
※※※※※※
对于白发来说,事情的峰回路转于他也不过是回到了原点而已。当他开始执着于她的时候,还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当他无法舍弃她的时候,也根本不会为她的存在方式而动摇。
没有遇到她之前,在坎塔斯银色王鹰的概念中,就从来没有存在过“爱情”这个名词。
他生命的大部分——可以说,在不得不来到艾特拉塞的这个时间段之前,他的世界就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自我。坎塔斯已经足够耗去他所有的精力与注目,这个宇宙已经足够让他筋疲力尽。后果就是,艾特拉塞让他失去了存在的意义……鉴于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死在某一场战火中然后彻底化为宇宙尘埃一了百了。
但是有一天,这个颓废而悲伤的故事换了基调。他来到混元正道。他遇到一个只看了一眼就烙在他心头无法磨灭的人。
也许这个世界一直存在着某种无法被拒绝的命运的偶然……或者说奇迹。
他毫无意识地逃避她,无视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第一次因为福缘之低永远无法被注视而产生的自暴自弃。这种自暴自弃在眼睁睁看着赫连大少高待遇的对比之下越发强烈。因为从来都不知道“爱情”这种情感是怎样一个概念,所以他一点也不知道对一截平面程序产生意外的感官是怎样一种不正常的现象。
没有人告诉他。他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意见。
留守明月乡,离开明月乡,回到明月乡,他用了很长的时间来证实自己确实在意她。内心深处某一个幼小的蓓蕾渐渐抽出了芽。
他如此稚嫩而生涩地去正视它。
仅仅是注视着她便能满足的卑微渴望,在他看来那就是全部。静静地注视她,发现她是有意识的——即使是被设定的人格,他无法控制地被吸引。
然后渴望有了危机感,如果有一天她消失,如果有一天混元正道不再,如果有一天他无法再注视她……因为危机所以萌发出了新的奢望,想要把她永远地留在自己身边。
后来……前进的道路有了出乎意料的转机。她似乎存在着独立的自我意识……她是人类。
那是无法言喻的喜悦,即使这喜悦让他把曾经的设想全然推翻。他继续稚嫩而生涩地研究“爱情”这种事物。因为感受到它的存在所以去了解它,因为知道它已经扎根于心底所以无法逃避它。
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了沮丧。面对着与自己对等的拥有独立思索能力的生命体来说,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表现有多糟糕。从来不去考虑她的意愿,一厢情愿地表达着自己的心情,他有多渴望得到她,就有多害怕会被憎厌。
……但似乎一切都很顺利?
她从来没有拒绝过他。
即便事情的发展如此,但他依然难过。因为他甚至还没有理解“爱”究竟是怎样一种情感,他没法给她他所能给的最好的。
所以知道故事峰回路转又回到原点的时候,他……压根无法理解自己心中莫名的喜悦。
彼此都是空白。所以这意味着他有足够的时间来学会如何爱她,也不用担心她会拒绝——至于会不会收到同等的爱,他根本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一直处在付出的一面,带来一种连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后遗症。
其实某种角度来说,感情上的新手遇到这样的对象……或许是幸运也说不定。
这条路变麻烦了,可对他来说,又算得上什么。
至少,在得知他所恋慕的对象不是人,快速做好了基本的心理准备,认为眼前的道路会无止尽地漫长的时候,竟然接收到了回应,让白发看上去有些微妙的惊喜。
即使……那只是一个小小的拥抱。
作者有话要说:11。16
收到后台的信息,说是这文要送移动的无线平台审核,要我改名啊尼玛……不改名就要在文案放条玩意儿……为了怕乃们说我伪更,我只好放出这还没捂上几天的存稿……先说好,半月更,也就是这个月俩更我已经更完了……要更新就等下月吧……
烟岚的存在、联邦的算计……这里还是有点猫腻木有写出来,若完全是AI什么的,根本用不上混元正道这玩意儿……咳咳,写了再说,暂不剧透。
PS:
烟岚一直以为自己是人,可惜她不是。或许她自己也很难意识到,她是想自己被人以“人”的同等态度来对待的。
她对白发没有产生“爱情”这种玩意儿。也依然不会拒绝任何人。无非是,正好是白发——恰恰是白发——而已。
对于烟岚来说,白发的存在就好像是……全世界都抛弃了你,却始终有一个人站在你身边……正巧,这个人还能帮助你。
忽然想起一些东西。柳随风与含家这对虽说际遇坎坷但至少顺理应当,根本没有纠结到“NPC有没有情感”这种问题,毕竟那里的设定是,姓柳的他原本就是人类情感的衍化体——从这个角度来说,白发对烟岚的爱或许是最卑微最可怜的,他们的相恋太艰难太不容易……差不多全要是单方面的付出……真的……好苦逼的白发……
PPS:感谢猫猫的地雷~~~
☆、准备开展新剧情
你会对一件死物投注感情吗?会的吧,你也会有非常喜欢的首饰衣服,你也会有非常喜欢的器物爱好。但就算再喜爱着,那也是主体对客体式的不对等的喜爱,你会将它置于自己的生命甚至是灵魂之上吗?
你会对一段程序倾心吗?在你明知道它所有的回应都是假的,你所有的爱恋都只是你自己的幻觉,还把她当做与你一样的人类来交流……只要是正常的人都会说你“疯了”吧!
塞西尔将旁推侧击收集来的信息整理出线索,明了一切的来龙去脉之后,那表情看上去下一秒就会晕厥,但她在晕厥之前,熟练又完美地切断自己脑海中所有的胡思乱想,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虽然这笑相当难看。
是她的错。她竟直到此刻才了解到她的大人根本不知道有什么可以爱有什么不可以!
是那些尊敬与崇拜轻易蒙蔽了她的眼吗?为何,从来都不去想过,那位大人从来都拒绝的缘由……不是高傲,不是冷情……他只是根本不懂。
既然作为副官,连长官的真实情况都没有考虑到,还是失职了吧……
她早该想到的。只有在遇见她以后,他才学会变得像一个人,而不是一个只为战争与守护而生的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