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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阔的天地间,红彤彤的血雾弥漫,越腾越高,
渐渐染红了原本晴朗透彻的碧空。
脚下的大地被狂野的铁蹄震得不停颤抖,整个世界摇摇欲坠,似乎即将分崩离析。
金色的沙粒被染成赤红色,卷着浓烈的血腥气扑鼻而来。
容笑端坐马上,一双清亮的墨瞳变得黝深无边。
体内嗜血的冲动被这难掩的血腥味激发出来,容笑咬着牙,攥紧马缰,难受得四肢颤栗不止。
霍去病见她手指痉挛,脸上又失了血色,白得诡异,料想她是初上战场,还看不得屠戮的残忍。
于是凑过身去,在嘈杂的厮杀声中对着她耳朵大喊:“若是恶心头晕,就闭上眼睛,不要看!”
容亲兵费力地听清了他这句话,勉强露出一笑,摇摇头。
霍去病担心地看看她,一拍马,用自己的身躯挡住她的视线,也挡住那扑面而来的血腥和杀气。
容笑看着他英武的背影,眼睛一眨都不舍得眨,竟看得渐渐痴了。
经过半个时辰的恶斗,匈奴人最终被杀得溃不成军,任主将如何指挥,始终无法形成有效的集结与反击。
见大势已去,主将一声喟叹,带着贴身护卫率先奔逃。
匈奴人原本就没了士气,此时见主将逃命,哪还有半点继续缠斗的心思,登时四下做鸟兽散,逃命的逃命,投降的投降。
一场大战就此偃旗息鼓。
汉军收容了俘虏,又清点战场。
有统计伤亡人数的兵士报告给卫青等将军,汉军伤亡人数总计千余,亡者甚少,多数伤员只是轻伤,将养十天半个月便可恢复好转。匈奴人尸首共计四千余具,我军大胜。
六位将军听完战果,面上俱有得色,纷纷恭贺大将军旗开得胜。
卫青面色沉然,命传讯兵将此捷报传回长安未央宫,然后又下令,众军士们稍事休息后,立刻兵分三路,回转定襄、云中及雁门等三地休整待命。
六位将军闻讯愕然,彼此对望一眼,虽不明了卫青到底是何打算,却无一人敢有异议。
就在此时,有一人突然骑马逼近,待骏马停驻脚步,马上之人潇洒落地,单膝而跪,抱拳施了个军礼:“大将军,臣请战!”
卫青皱着眉头看了那人一眼,严厉道:“去病,休得胡闹!匈奴人刚刚退却,你又来请什么战?我方才下令要大军回转定襄等地休整待命,难道你没接到军令?”
霍去病一抬头,目光灼然,声音清朗:“大将军,匈奴人此时退却,我军正好趁乱追击,为何却要回转定襄?”
卫青摇摇头,叹口气,方道:“兵法有云,穷寇莫追。我汉军自远途而来,日夜兼程半个月,早已人困马
乏,此时不是应战的最好时机。而且,我军方出定襄,便遭遇了匈奴人,足可见匈奴王庭早已预料到我军的行动,并有所部署。今日这一战,不过是匈奴大单于伊稚斜的试探罢了。我军十万,以多胜少,却仍有千人受伤……唉,更加证明了此刻并非我军作战的最佳时机。而且,你别忘了,陛下此次要我出征,可是要我主攻伊稚斜本部!若我大汉精兵良将徒然折损,那个匈奴大单于却毫发无伤,你叫我如何有脸面再回长安城去见陛下?故此,休整一事,毋庸置疑!”
霍去病抿紧嘴唇,跪在地上,心里只是觉得憋屈。
下定决心,仰起脸,他又请命:“大将军,太乙兵八百人是去病带来的,我不须大将军额外给我兵马,我只带这八百人追击便是!请大将军准我放手一博!”
卫青见他固执己见,担忧之余,忍不住寒霜欺面,口中一声厉喝:
“骠姚校尉!军中令出,如违当斩——”
“你口口声声强辩,莫非当真是想被本将斩你于此么?”
☆、090黄沙战血映天赤:赵信
容笑焦灼地候在中军后方;见霍去病遥遥地骑着黑骏马回转,面色不豫,眸似寒星,便知此行未果,不由得心一沉。
双腿轻夹大宛良驹,一人一马迎了上去;口中柔声劝慰道:“骠姚校尉,别着急;来日方长!我们来都来了,还怕没有与匈奴人一决高下的机会么?”
落霜似乎也知旧主人心中郁闷;在风中甩着长鬃,低低地嘶鸣一声,偏过头去;用侧脸亲昵地蹭了蹭霍骠姚持缰的右手。
瞧出容笑目光中隐忍的担忧之色,霍骠姚费力地勾勾唇角,做出勉强一笑:“你说得是,来日方长,的确是我心太急了。”话落,翻过手掌,轻轻拍了拍落霜的头,以示安抚。
乖巧的马儿欢快地踏踏前蹄,浓长的眼睫低低垂下,越看越像一个害羞的大家闺秀。
容霍二人被它逗得一笑,心头的这点不满便随之烟消云散。
过不多时,大将军起纛令下,猩红的“卫”字旗席天卷地翻飞舞动。
自此,十万汉军兵分三路,以定襄郡为中心,西北至云中郡,东南至雁门郡,沿线休整士马。
太乙八百骑兵随大将军长平侯卫青主力驻扎在定襄月余,期间更改编制为骠姚营,仍由骠姚校尉直接指挥。
进入四月以后,天气越发暖了,桃花开了满满一郡,香雾浅浅缭绕军营四处,全不见大战即将来临的紧张气息。
休整了数十日,霍去病好似把上次请战被拒的事情给忘却了,情绪颇为高涨。白日里照常练兵,黄昏哺时前总会找几个好手来斗蹴鞠,也不管人家经他一白天的折腾,是不是累得腰酸背痛腿抽筋。
容笑成了他最好的观众和拉拉队长,只要霍骠姚进球,她总会带着天离在场边卖命欢呼、呐喊助威,鼓舞得霍去病越发斗志昂扬,不玩个尽兴绝不罢休。
陪玩的其他兵士则恨容笑恨得咬牙切齿,连晚上说梦话都不忘记痛骂玄奴。
如此喊了一个多月,天离把嗓子喊哑了不说,连眼睛都喊得红彤彤的,害得容笑以为他得了红眼病,险些让霍去病将之隔离看管起来。
安逸的日子过得略久,就在容笑认定了此行绝对是公费旅游的时候,大将军下令出战了!
然而,此战结果,对定襄首战小捷的汉军来说……
纯属噩梦!
《噩梦》第一季,由前将军翕侯——赵信——领衔主演。
容笑原本就觉得奇怪,前将军赵信官居汉庭高位,为何生得一脸胡人相貌。
后经天离介绍,她才明白过来,这赵信其实原本是匈奴的小王,后来之所以投降大汉,全是因为他得罪了上任匈奴首领军臣单于。
三年来,容笑始终对匈奴那边的情况一知半解,天离念她是个失学儿童,就仔细给她讲了下匈奴的大致背景。
原来,那军臣单于生前立了个太子,名唤于单,原本是要秉承先父遗志继续祸害大汉的,不想他的亲叔叔伊稚斜是祸害中的祸害。
子曾经曰过,两害相逢,勇者胜。
太子于单不够勇,遂被亲叔叔打得落荒而逃,直如丧家之犬。
篡位成功后,叔叔伊稚斜单于开始走自己的路,然后逼得侄子于单同学无路可走。
就在此时,前任匈奴太子隐约听到了汉武帝对他深情的呼唤:“快来吧,快来呦,浪迹天涯的游子。快来吧,快来呦,别再四处漂泊。”
游子于单热泪盈眶,遂义无反顾地纵身投入大汉的怀抱。
武帝刘彻为人十分大方,见敌人弃暗投明,便直接封人家做了陟安侯,以彰显我大汉海纳百川的大气度、大胸怀。
可惜,刘猪猪胸怀宽广,伊稚斜叔叔却很小气。
打从听说那个不成材的侄子在大汉找到一份高薪工作之后,伊稚斜单于就白天便秘晚上拉稀,死活咽不下这口气。
事情说来也巧,大汉这边有个降过来的匈奴太子于单,匈奴那边就有个彻底变了心的汉朝老太监中行说。
说到这位宦官大人,那可是个老而不死的典范。
他历经文帝、景帝、武帝三朝仍不肯咽气,其实全靠一腔怒火顶着主心骨。
想当年文帝临朝的时候,匈奴人横行霸道,汉民不胜其扰,文帝别无办法,只好派出个所谓的公主和亲,以示友好。
为了给“公主”充些门面,汉文帝刘恒就想为其配备几个随行的侍从同去匈奴。
哪承想宫廷内侍宫婢们自小听匈奴人妖魔化的传奇故事听得太多,得知文帝正在后宫里抓和亲的壮丁,立刻哭爹喊娘,各自使出瞬间转移大法,做鸟兽散。
中行说那天挺倒霉,穿的新衣裳不合体,逃走的时候不小心踩到自己过长的前襟,啪叽一声摔倒在汉文帝的身前。这一跤不得了,不止摔落他一颗门牙,还把他活脱脱摔成了和亲的壮丁。
那年,该壮丁又年轻又傲娇,眼见着此事没有回寰之地,遂昂着脖子,斜楞着眼睛,对汉文帝狂吼:“陛下,我可不是吓唬你——你要非派我去匈奴的话,我以后一定要玩了命地祸害大汉,让你们后悔
今天的决定!”
汉文帝刘恒自幼跟着母亲忍辱负重,哪里会是个吃素的?
遂一顿老拳砸在小太监头上,把小太监给打得五体投地:“朕这辈子除了害怕大妈吕后还有亲娘薄太后,朕还怕过谁来?你个小小的阉人能成什么气候?少废话,赶紧收拾包袱,给朕滚蛋!”
壮丁威胁不成,多挨了一顿暴打,于是捂着腮帮子泪流满面地上了路,陪着公主一路滚进了老上单于的大帐。
子又曾经曰过,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中行说啥都没有,就是有反汉之心,于是发挥了全部的聪明才智,向单于详细介绍了大汉的各项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
老上单于闻之大喜,弃新嫁过来的假公主于冷宫不顾,天天和心腹中行说探讨侵略大汉的最佳方略,后来在侵边扰境的实战中得了不少好处,因此对这个汉朝的太监越发器重起来,简直视其为第一智囊。
老上单于死后,匈奴第一智囊凭借真本事,又先后侍奉了军臣单于和伊稚斜单于等两任领导,真正成为了匈奴王庭的中流砥柱与业务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