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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你的人都是本殿的,更何况区区一件衣裳?本殿舍得一袭狐裘,却赚来天下第一的美人,算起来,应当是本殿感激不尽才对!”
金婵“嘤咛”一声扑入陵翁主的怀抱,跺脚扭捏道:“姐姐,你看太子啊,说的都是什么疯话?你也不管管他!”
刘陵微笑着撩起青翠衣袖,拍拍她的背,调侃道:“以后能管他的人便只有你一个了,你却来向谁告状?”
“哎呀,姐姐!你也来说疯话,不理你们了!”金婵羞怯怯地推开刘陵的怀抱,转身便向宫外走,速度却极慢,好似在等什么人追来。
刘陵见她背对自己,突然收了笑意,冷眼斜睨她背影一霎,以袖遮面,悄悄递给刘迁一个眼神。
淮南太子无奈摇头,露出一抹苦笑。
刘陵又在袖后瞪他一眼,刘迁这才点点头,缓步前行。
经过容笑身边之际,他脚步不停,却举右手朝容笑握个虚拳,又向唇上一比。
容笑立刻回忆起初入期门军时,他也曾遥遥向她这样一比,邀人晚上前去饮酒,不料苏非偷偷在酒中下药,后来才惹出李广利投毒等一系列的祸事来。一念及此,心有余悸,登时皱皱鼻子,大摇其头。
刘迁也不生气,朝她眨眨右眼,暖暖一笑,便轻甩火红袍袖,慢慢走向金婵。
常融见诡计不成,着急要走,跟陵翁主慌慌张张地打个招呼,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刘陵见他走得远了,唇上慢慢抿出一层清浅冷笑,转头又深深端详容马夫一眼,也不说话,径自率着一众奴仆离去。
容笑被她别有意味的眼光看得有些不安。
目送她离去的背影,隐隐觉得此人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
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所见的淮南那几人,又有哪个是表里如一了?
从太子到那两个小跟班,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忆起胖瘦两个跟屁虫,容笑诧异发现,今日他们竟然没有跟在太子身边,真是奇哉怪哉!
转念又思,太子大婚在即,必是有许多繁琐礼仪要遵循,想是兵分三路,分别安排部署吧。
正呆呆凝思,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心头狂喜,转身去迎,果见霍去病朝她疾步走来。
“对不住,我未料到陛下会留我这样久,冻坏了吧?来,我给你暖暖。”
不容分说,他伸出一双手将容笑有些发凉的指掌合拢在掌心,细细摩挲,还不住为她呵气。
容笑脸上滚烫,胸口涌出甜蜜,却又有几分难为情。
悄悄往四下一看,对上路过此地的宫娥侍婢们投来的诧异目光,她低声提醒:“别这样,宫内人多口杂,会传出闲话的。”
霍去病扬扬清亮双眸,满不在乎地一昂头:“哈!爱怎样讲便怎样讲,管它作甚?对了,你猜,陛下同我说什么了?”
容笑瞧他开心的样子,眼珠一转,笑道:“莫非是来年春天要派你出征?”
霍去病剑眉斜挑,面容更显傲然清俊:“你从前说过什么?我若做个将军,你便为我牵马背箭,始终追随我左右?”
容马夫微笑着点头。
他的梦想终于要实现了!
真的可以策马沙场,守一方百姓平安了。
等了两年多,这一天姗姗来迟,她却突然觉得有些承受不住。
那是他的命运,她比谁都清楚。
可是这之后呢?
史书上说,他的生命终结在他最美好的年华,这让她如何能不恐惧?
不过,幸好,他最美好的年华里,有她。
她终归没有来迟。
“是的,我愿追随你的左右。”她咬咬牙,生生压住眸底的隐隐湿意,朗声答道:“此生此世,绝不离开你半步,我的侍中大人!”
霍去病紧紧攥住她的指掌,笑意深深:“叫错了!该罚!”
她一愣:“叫错了?”
“嗯,从今日起,你应该唤我——骠姚校尉!”霍去病笑吟吟地看住她,“快,叫一声来给我听听!”
容笑唇一抿,对上他像小孩邀功似的眼神,从他掌中抽回自己的手,一抱拳,单腿跪地,施军礼道:“属下见过骠姚校尉,祝骠姚校尉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霍骠姚哈哈大笑,一把将她拽起身,沿着金马门的青石板路,绕过宦者署,向未央宫的东司马门飞跑……
晨光和煦,梅香袭人,黑色大氅的袍角在北风中翻卷烈舞。
牵着一只手,感受着手上传来的热度,嗅着霍去病身上的幽幽熏香气息,她痴痴地盯着他的侧影,追随着他和他的梦想——
一路狂奔!
蹄声阵阵,两人二马穿出未央宫,经过西安门,出了长安城,一路踏雪疾驰,最后停驻在一座山丘丘顶。
冬风凌冽,白雪覆地。
二人端坐骏马之上,一左一右,并肩俯视天下。
“容笑!你看那广袤的土地,皆是我大汉的疆土!”
“可是你瞧,那里有多少百姓伤痕累累拖儿带口地逃出家园,来到都城避难?又有多少百姓还没看见都城的影子,便葬身于路边?”
骠姚校尉手执黑色马鞭,向前一指,目光坚定,语声傲然:“该结束了!渭水冰破的那一天,将是我汉军出征的日子。那时,十万兵马会顺着这条路杀入大漠,将匈奴外掳杀个片甲不留!这条路,听我大汉百姓的悲伤哭号已听得厌倦,是时候听听匈奴人的悲泣了!”
容笑凝视远方,胸中满满的全是骄傲。
她的男人是这世上最豪气干云的男儿,这要人如何能不为之自豪?
艳阳当空,有深褐色的秃鹫自远方而来,体型庞大,观之可怖。
它振翅疾飞,厉叫声声,雪地上有道暗影随之飞速划过。
似乎见到雪地中半掩的百姓残骸,它振奋尖叫,急冲而下,便要用那锋利无比的勾喙啄食尸身!
霍去病冷哼一声,自马鞍后拎出常备的弓箭——
角弓张,白矢搭。
箭头锋锐直指那只贪食的大鸟!
啸声起,光如电。
如洗碧空中,秃鹫惨叫一声,中矢跌落,双足双翅在雪地里一顿抽搐,终于渐渐没了声息。
冬日暖阳下,空寂山丘上。
霍去病侧过脸,看向容笑的眼,开口问道:“他日你我二人手上会沾满鲜血,也许还会被后世唾骂是杀人狂魔,你可会害怕惶惑?”
容笑回看向他,淡然一笑:
“有何可惧?”
“食我百姓者,我必食之!”
“杀我百姓者,我必杀之!”
“敢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霍去病仰天长笑,手中长鞭扬起,在空中划出一道闪耀的光芒。
“说得好!敢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是时候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口中暴叱,两人二骑疾驰奔行在苍茫的旷野之中。
北风拂雪而过。
此刻,骄阳正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卷【弯弓辞月破天骄】至此完结。
第四卷【黄沙战血映天赤】明日开幕。
敬请期待。
☆、086黄沙战血映天赤:胸袭
因为内分泌长期失调;容笑决定离家出走。
鼓声起,骑在马上,容笑垂着眼眸,漫不经心地斜斜刺出一戟。
“噗——”
“啊——”
右前方,惨叫声乍起。
容笑回过神,吓得一哆嗦。
“玄奴!你刚刺伤了一个;现下又想弄死我么?”那个不幸中招的兵士捂着后腰的血口子,扭着脸骂;怒吼如暴雷。
容马夫抖着戟尖的血花,弯腰点头道歉:“对不住;对不住,又刺歪了!”
负责训练的天离自场外拍马而来,澄澈的目光中全是关切:“怎么了?如是太过劳累;不妨回帐休息一日,明日再来操练吧。”
容笑苦着脸看看自己戟尖的浓浓血光,心道:“回去也好。否则,再这样练几个时辰,极有可能将霍去病好不容易练成的八百骑给刺死一半。”
默不作声地点点头,她垂头丧气地拽拽马缰,引着坐骑回转。
“玄奴这是怎么了?”容笑的背影消失不久,有个兵士好奇心起,立刻低声向人讨教,“上个月,他刚来参加训练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趾高气昂得不得了!可是现在好像每天都精神恍惚,无精打采的。”
“哎呀,你没发现么?最近骠姚校尉忙着斗蹴鞠,不怎么理他。唉,娈童不就是这么回事么?过了兴致,就被忘在一边了。不过这也怪他自己,好好的男儿,为何非要去做人家的男宠!嘘,天离宿卫过来了,这话千万别被他听见!”
被天离盯着,两个说悄悄话的人忙假装全神贯注,随着鼓声重新挥舞起长戟。
容笑交还了长戟,闷闷不乐地骑马经过山上新开辟出来的蹴鞠场。
隔着不高不低的木栅栏,偏脸瞧一眼场内,正见霍去病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蹴鞠服,头上绑着条紫色的发带,和一众兵士玩得大汗淋漓、风生水起。
容马夫坐在高头骏马之上,在外面看了一会儿,越看越生气。
上个月刚同他一起从未央宫回来,这位骠姚校尉就开始新官上任三把火,连召汲偃、天离等人来主帐议事数夜。
三人每每指点江山,讨论至破晓,霍去病便极热情地留那两个人同宿帐内。
开始那十天半个月,容笑自己睡在屏风后,听屏风前汲偃比雷还响的呼噜声以及天离咬牙切齿的匈奴语梦话声,对霍骠姚表示深深的理解。
这个,马上要出兵了嘛,多讨论些行军阵法是正确的,不打无准备之仗嘛!
连带着,容笑为自己的男人如此以事业为重表示欣慰,并为他每夜遭受此二人如此荼毒而表示心痛
。
过了十几日,霍去病的阵法谈完了,队列谈完了,辎重粮草谈完了,紧急应对等事宜一概谈完了——
却还是不肯放人家两个倒霉孩子回去。
俩倒霉孩子表示,自己都半个月没摸到自己的枕头了,眼瞅着快连自己的被褥是什么颜色都不记得了。大人,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