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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笑一愣。
冰洞中,他舍命相救,才让好好的身子得了咳血的毛病。这份深情,自己到了此刻,怎会还懵懂不知?只是……
咬住唇,她仰脸诚恳道:“殿下,你也知道,我心有所属。此生此世,管他待我如何,我心中唯有他一人而已。”
太子刘迁右手撑伞,左手一展湿漉漉的绛红袍袖:“可你在未央宫前等了他一天,他却不管风大雨大,弃你而去——”
“殿下,你、你跟踪我?”容笑气急而叫,“你凭什么跟踪我?”
刘迁眼光黯淡下去,闭闭眼,叹口气:“不错,我跟了你一天,从清晨到深夜。见你贿赂守卫,见你孤单坐在树下,见你畏光以袖遮面,却眼睛眨都不眨地向城门张望。也见你在雨中独行,背影寂寞。更见你的期盼落空,神色凄楚。该见的,都见了。不该见的,也见了。你还想听些什么?”
容笑怔怔地看着他:“你跟了我一天?苏非和李尚怎么不在?”
刘迁苦笑一下,缓缓道:“我也知今天是你月休之日,是以一大早也从上林苑逃了出来。等你出了营门,这才一路跟着你。怕你发现,我没有骑马。若不是他在此时弃你而去,我早就按原定计划,孤身回上林苑了。看你一个人在这里淋雨,根本不想着避雨,我这才寻了户人家,买了这把伞来。”
容笑举头看看那把破伞,噗嗤一乐:“我以为是你捡的。伞这么破,何须买?”
刘迁一抿嘴唇,眨眨右眼:“你总算又会笑啦!不瞒你说,这柄伞可用了我一枚饼金!”
容笑跌足大乐:“扯谎!这种伞也要万钱,不是拦路抢劫吗?”
刘迁笑嘻嘻道:“容姑娘一笑,别说万钱,便是万金,也是值的!更何况,那又不是我的饼金!”
容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此话怎么说?”
奇葩搔首弄姿,递个魅惑的眼神:“就是你给那守卫的饼金啊!你走后,我过去吓他,说他渎职勒索,还定要将此事禀告给皇上不可。他认出我是谁,吓得面无人色,登时便将饼金还了给我,哈哈!我就这样白来万钱啊,万钱!”
容笑却脸色大变:“太子,你将那饼金给了哪户人家?”
刘迁展展绛袖,坦然道:“不记得了!左右就是这条街上的人家吧!”
容笑二话不说,转身便要跑。
太子一把攥住她手腕——
她诧异回头。
刘迁慢慢松开指掌,掌心端端正正托着一枚小饼,其形如月,只是边上缺了一角,好似被谁偷吃了一小口。
容笑喜极,接过来,攥在手心:“殿下,到底要我如何谢你才好?”
肆虐的雨水激荡在破败的伞面上,噼噼啪啪,急响不停。
雨丝自伞面漏洞一串串下坠,坠在他肩膀。
他敛了笑容,正色看着她,沉声道:“我知道这是你救命恩人之物,如果不是为了见心上人,你无论如何不会将它送出。此物如此珍贵,你能否便用另一样珍贵的物什来还?”
容笑攥着饼金,用力点头:“殿下,我上个月军饷没有了。等下个月此日我领了俸禄,便去九市给您买件最奢华的衣裳,再送到上林苑!”
刘迁摇摇头:“下个月此时,我便不在上林苑啦!我再过几日,便要回淮南!”
容笑一呆:“那可如何是好?我此时身上再没钱了。”
刘迁定定瞧进她双眸,淡淡道:“那便用这个来还吧!”
说毕,俯头过来,猛地噙住她的唇!
容笑呼吸凝住,脑中一片纷乱,刚想扭脸躲闪,太子先她一步,早退了回去。
嘴唇上还残留着他柔软滚烫的触感,她不自觉伸出食指横着掩上唇。
刘迁呼吸急促,望着她的目光灼灼然如三月桃花:“容笑,从此你我两不相欠,自此便天各一方,各守各的安然吧。”
将伞稳稳地撑在她头上,他又道:“日后遇到风雨,别忘了撑伞,哪怕是顶破的,也比没有要好得多。”
容笑颤着手接过伞柄,不安道:“殿下,你这便要走么?”
不待刘迁回答,路口彼端突然响起啪啪的拍掌声:“当真精彩!好一幕情深似海!”
容刘二人惊讶一望,不由倏然张大双眼——
那人不是别人,竟是去而复返的霍去病!
…
P。S。:感谢阿离亲翻出了这么有内涵的图片,并再三坚称这不是她写的。。。
【迁迁党】
这下某迁迁党满意了吧,嘎嘎。
☆、055弯弓辞月破天骄:折返
第五十五章折返
雨骤风疾;霍去病先前被容笑嘲讽了一顿,心中阴郁难当,策马狂奔未央宫方向。
骑到东司马门外不远处,想起容笑方才言语,胸口还是刺痛不已。
不过一个月的小别,那人就不再相信自己;生命还如此悠长,今后还不知道会遇到多少艰难险阻;就算勉强要好下去,将来也迟早要分离。与其来日反目成仇;倒不如今夜一了百了!什么血盟,什么生死与共,都是孩子气十足的疯话。
以往种种;就将它当做一场梦,醒过来,便忘却。
下了马,牵着缰绳,脚步沉重。
每踏一步,都是离那人更远一步。
那人现下怕还是站在原处吧?是不是又哭鼻子了?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爱哭的人,与女子无异。
可初见之日,那人咬牙切齿地向自己扑过来拳打脚踢,倒着实英武不凡,胆大包天。
风雨这样急,连皇宫门口的侍卫都躲在门檐下避雨,那人若是迟迟不归军营,明日岂非要生一场大病?
上次自己生病,有那人给自己半夜爬山寻药。那人病倒,却有谁来照顾?
脚步倏然顿住。
霍去病扭头向来路看去,只觉雨势凌厉狂躁,不知到底要下到哪个时辰才肯休止。
心底焦灼起来,忍不住便要向回走——
东司马门的门檐下突然传来两个人交谈的声音:
“哎,兄弟,你今天发了笔横财啊!那小子来找霍侍中,你不给传信,跑到宫内与婢女闲聊半晌,便平白骗了他一千五百钱外加一枚饼金,还害得那傻小子苦苦等了霍侍中整整一天,你可真是狡诈!哈哈,什么时候请我们大伙喝酒啊?”
“哼,什么横财啊!那枚饼金不是被淮南太子给坑走了么?他一个堂堂太子,居然来坑我们这些小兵的钱财,真是……唉,淮南真穷到如斯地步了么?”
“你别胡乱说话得罪了人!你有所不知,听里面的宫婢说,太后前几日刚指了门婚事!”
“哦,我知道,不就是长公主要嫁给霍侍中么?”
“什么呀?那门婚事,听说皇上还没定下来。定下来的是淮南太子与修成君的女儿啊!”
“什么?你是说修成君的女儿金婵小姐?哎呦,太后的这个外孙女生得那叫一个貌美如花,比宫里的妃嫔们分毫不差,怎么会嫁给淮南穷太子?真是一朵鲜花插呀插在了牛粪上!”
哀叹声未歇,门檐下又传来重重的跺足声,若是内力再深厚些,便可将皇宫
的青石板给踩得四分五裂,可见此人深觉金小姐嫁给自己方是天经地义。
霍去病皱皱眉头,牵马走了过去。
那两人谈得正在兴头上,猛然见了浑身是水的霍去病,皆吓得牙齿打架,一个跟头跪了下去:“卑职参、参见霍侍中。”
霍去病冷冷瞧着他二人,淡然道:“今日谁来找过我?”
两人暗自叫苦不迭,雨后说点闲话,不想竟被正主给听了去。素闻这霍侍中性子孤傲,就连皇上说他两句,他都敢反驳,与长公主的亲事也是因此而迟迟不决。此刻落在他手中,不知他又会如何处置?
二人抖若筛糠,忙不迭地磕头谢罪。
霍去病有些不耐烦:“若再不说,休怪我将你二人受贿渎职之事禀告上去!”
贪财小子大着胆子抬起头:“那卑职若是说了……”
霍去病眼底满是鄙夷,冷笑着盯住他,却一个字也不讲。
贪财小子被他看得胆颤心惊,只好结结巴巴坦白:“大清早刚开宫门,有个青头肿面的傻小子……啊,呸!有个长相很清秀的老百姓来到此处,说要见侍中大人,还自称大人同乡,小的……小的便收了他一些铜钱……”
霍去病冷冷截断:“是一千五百钱还有一枚饼金!”
“啊!大人明鉴,是一千五百钱,还有,还有一枚饼金。您瞧小的这记性,嘿、嘿……嘿……”扫一眼对方表情,贪财小子发觉自己的笑极为不合时宜,忙继续道:“您说,小的哪有机会见到大人您呀!”
一转眼珠,发现霍去病偏了偏头,斜乜自己,嘴边还勾着抹意味不明的笑,忙狠狠打自己一个嘴巴:“小的直到这时才有机会见到您,向您报信——您有位同乡在宫外等候了一整天,太阳落了山,便往东边那条路去了。小的现下话已带到,也、也就不算骗他了。”
霍去病轻轻点头:“你说的对,现下话已带到,我倒真是不好再罚你了!”
贪财小子心底大喜,连忙叩了几个头:“谢大人,谢大人不罚之恩!”
霍去病弯□子,向他伸出右手。
贪财小子怔了怔,摇头道:“不必大人相扶,小的虽然跪得膝盖酸麻,自己还是站得起来的!”
他旁边的守卫一听此话,五官都揪做一团,忙用手肘使劲撞他手臂,给他使眼色。
贪财小子云里雾里:“大人都不罚我,你撞我作甚?”
霍去病用眼瞄瞄他同伴,那同伴毫不含糊,满面堆笑,伸手就进贪财小子的衣襟,左
掏右掏。
贪财小子左躲右闪,嘴里哎哎叫:“你摸我做什么?我可不喜男色。”
同伴恨不得一脚把他踹晕,忙加快速度摸出一大串铜钱来,双手捧至霍去病眼前,笑嘻嘻道:“大人,这就是您那同乡的一千五百钱,悉数奉还,悉数奉还!哈哈!”
霍去病嘴唇轻挑,接过铜钱,揣进怀中,昂首凉凉道:“饼金呢?”
贪财小子登时哭丧着脸,如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