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容笑偏着身子,惊讶得嘴巴里可以塞下个鸵鸟蛋,心说,古人的箭术真是厉害啊,这随便偷运一个家伙回前世当街卖艺,都能赚个盆丰钵满哇!
鼓声歇,霍去病十二支箭一气射完,潇洒回身,看见容甲员傻呆呆的模样,以为她是真心拜服于自己精湛的箭术,遂得意挑挑右眉,笑道:“本队首厉害吧?”
容笑张着嘴,淌着口水,看见一只大大的聚宝盆转个圈,冲自己挑了挑右眉,笑嘻嘻自吹自擂:“本聚宝盆厉害吧?”
容甲员由衷地点头赞叹:“厉害,真是厉害!”
霍去病突觉生平从未像此刻这般心胸畅快过,禁不住得意,仰头大笑。
容笑被他的笑声惊醒,幻觉退散,视线重新对焦,只见霍家猪头抚弓笑得满脸放光,广利美人低头以袖遮面羞答答恨不能钻入地缝,不禁懊恼抓脸,暗道:“这两个队友好像哪个也不怎么靠谱。不过……霍去病的笑声好耳熟,到底在哪里听过来着?”
令旗出,报靶兵士跑近靶面,依次大声宣布成绩。
李敢听完所有人的数据,朗声宣布:“第一轮,子队队首汲偃十二射十二中,胜出!”
“哎?”霍去病不服,大声质疑,“李宿卫,我亥队也是十二射十二中,你为何单单宣布子队获胜?”
李敢慢悠悠踱步过来,走到近前,冷冷斜睨一眼:“霍队首,你违反军令,私射一箭,且未中靶,故此你第十二射不算。如此一来,你亥队便是十二射十一中!”
霍去病听完解释,从鼻孔喷出两团冷气。
“怎么,你不服?”李敢板着面孔追问。
霍去病撇撇嘴:“不敢,宿卫大人!”顿了顿,突然又道:“素闻宿卫大人家学渊源,箭术了得,何不趁此机会,让我们见识一下?”
李敢眯着眼睛打量他半晌,倏然一笑:“若我今天不给你看看我李家的箭法,恐怕你终是不服气,也好!来人
,把我的角弓拿来!”
当下有个小跟班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将角弓和箭囊双手奉上。那弓经过多年使用,早被摩挲得光滑温润,被灿烂的阳光映出莹莹一角虹光。三棱黑羽箭的长尾一簇簇排列整齐,静静栖息在暗红色的箭囊中,就像是隐藏起利爪却伺机待发的嗜血苍鹫。
李敢垂下眼帘,用手轻轻抚过箭杆上的长尾羽毛:“亥队首,你说吧,要如何见识!”
霍去病也牵弓引弦,走向射手位:“将箭靶移至百步,你我二人依样同射十二箭,鼓声落时,谁射中靶面的箭多,谁便胜出。若我输了,我亥队便认罚绕湖跑十圈;若是你输了,便轮到你跑。如何?”
容笑大惊。传说中的“百步穿杨”就要再现了么?但是,姓霍的,你凭什么代表全队打赌啊?不要连累我哉……不过,话说,似乎本来也只有我连累人的份哉……
李敢听到挑战,颇有不以为然之色,讥笑道:“区区百步算何考量,你未免太小觑我李家!想必新兵中不服我李敢的,不止你一人。也好,今日便索性让你们都见识见识我李家的箭法!”
除了容笑,众兵士大多出身名门望族,自然人人皆知霍去病的身世来历,有谁不对这位来自平阳县的纨绔子如雷贯耳?
只是,谁都没料到霍纨绔目空一切至斯,居然敢挑战以箭术闻名天下的李家人,心中不禁都激动万分。
容笑冷眼瞧那些好事者眉飞色舞的模样,心道,若不是在军中,只怕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此时就要支起赌桌,开个赌局,看这霍李两家究竟是西风烈,还是东风破。
可她自己此时甚是纠结。
从私心上说,她可不想和霍去病、李广利一起绕湖跑十圈!吐心吐肺的十圈哪!
然而反过来说,若真是李敢输了,她也舍不得让他受累,毕竟他对自己一直关怀备至,亲如手足。
报靶小厮将两方靶面移到了第十条青石线上,跑了回来。
两个少年走到射手线后,长身玉立,盔甲闪耀。
鼓声响,二人齐齐弯弓搭箭,绛红色的紧袖勾勒出手臂肌肉的形状。
阳光璀璨,箭光如电似虹。
“嗖!”
“嗖!”
两箭几乎同时发出。
远处飘来的桃花瓣被
凌厉的破空之声惊醒,慌张落在两个少年的铁甲之上。
呆呆看着二人背影,容笑心里百味陈杂,不知道究竟该希望谁输谁赢……
☆、020偏坐金鞍调白羽:神技
第二十章神技
春暖风躁,绛红大纛凌驾于高墙之上,宛若赤血猛鹫,盘旋飞舞,遮去半壁天光。
鼓声笃笃,鸟啼啁啾,一众玄甲兵士背弓负箭,英气不可逼视。
骄阳腾跃,旗影退却,一脉青石终是勾着淡淡颜色,明晰出尘。
两双墨色军靴不慌不忙,落在其后,从容稳定。
两位少年背光而立,弯弓撘弦,箭似极光。
须臾过,飞羽撕裂空气,直抵百步外。
校场之上,众人屏气凝神,目不转睛。
花雨翻飞中,一白一黑两箭几乎同时刺入方靶,“咄、咄”两声遥遥传来,一沉,一轻。
“咦?”有兵士口发惊讶之声。
新兵们年纪虽嫩,却自幼练习骑射,各个受过名师指教,略一思索,便明其理。
方才是李敢的黑箭率先中靶,力猛不泄,箭头穿透靶面方止,只余半支箭杆遗留在外,是以声沉;霍去病的白矢后至,箭尖直指靶心,却是强弩之末,勉强插入靶面寸许,并无穿透之力,故此声弱,几不可闻。
众人惊讶,并非为这声音的一强一弱,而是心中都浮起一个疑问——
飞将军之子,李敢,为何竟会射偏?!
黑羽箭虽射穿靶面,却离靶心甚远,险些脱靶而飞!与霍去病的直指靶心相比,着实丢脸。
难道李家的箭法,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讥笑声渐起,议论声也越来越嘈杂。
李敢充耳不闻,放低角弓,趁着鼓歇,休息左臂。
霍去病瞟一眼对手的箭靶,也是诧异。他从平阳县来到长安也有了段时日,虽没机会亲见李家箭法,却也对李广父子四人的神技有所耳闻,对手如此不济,自然在他意料之外。挑挑眉,没说话,乜一眼李敢,只见宿卫大人薄唇微抿,神色安然,似乎仍是胸有成竹。
吸口气,霍队首也趁机垂落手臂,放松肌肉。百步之射,用力之强,非同寻常。只此一射,已然隐隐有些酸乏之意。
容甲员没练过几天箭术,但架不住人家杂交吸血鬼先天素质好,眼尖耳利,早把这一系列变化收入眼内耳中。
住在李府白吃白喝时,李雁的贴身侍婢舒儿多番吹嘘李敢的连珠箭法,容笑听得耳
朵都起茧子了。何况,李雁小姐只练箭短短四五日,便能十中七八;李陵小公子年仅八岁,却能骑小马、弯小弓,在野外射中奔走小兽。这些都是容甲员亲眼目睹。
由此可见,家族遗传下来的良好基因实在不容小觑。
联想力强大的容猪头某天甚至突然想到,李家人要是对子孙后代的来历生疑,用不着古代的滴血验亲,或是现代DNA技术检验,只要让小孩射那么几箭,岂非就可推断?
她从没怀疑过李敢的箭术,就像她从没怀疑过李三公子是飞将军的亲生儿子,所以很是纳闷这位三公子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此举是否故意为之,如真是故意,却对他有何好处?
以第一箭的成绩来说,霍去病略占上风,但若李敢在后面的比赛中发挥正常,很快就会挽回局面。
抿抿唇,她在心里暗暗盘算:霍去病掌中的是新兵统一领用的柘木弓和白羽矢,李敢用的却是自带的劲射角弓和铁三棱长尾黑羽箭。柘木弓耗力小,但射程近;角弓射程远,却对臂力要求甚高。表面看,李敢在装备上更胜一筹,射出的箭更疾更远,然而,随着射箭次数增加、鼓声节奏加快,他所消耗的力气要多于霍去病。若后力不济,射箭姿势变形,哪怕只有一点点,因是百步之遥,也绝对会影响到最后的结果。舒儿曾言,李敢擅长连珠箭,但容笑料想他当众表演时,射距绝对没有百步那么远。只要霍去病表现稳定,坚持到最后,谁输谁赢,尚难预料。
等待对手的失误,这便是霍去病唯一的机会。也许,那射偏的第一箭,真的只是李敢的失误。
容笑两手攥紧柘木弓,一颗心提得半上不下,盯着亥队队首的背影,暗暗捏紧一把汗。
鼓令又起,众目睽睽下,一双少年再次同时举臂、搭箭、弯弓、瞄准、离弦。
“咄!”
二箭劲射靶面,却只有一声传来!
全场静默……
百步开外,两支属于霍去病的白羽矢紧挨着彼此深深刺入靶心,然而——
另一只方靶之上,空无一物!
霍去病幽深的瞳孔蓦然紧缩,眼底写满了难以置信!
忍不住扭头去看对手,李宿卫的面容一如既往的沉静,只有双眼璨亮,灼热似火。平日里的谦和态度褪去,下巴微昂,桀骜难隐。
“好箭
法!”看呆了的新兵们终于回过神来,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李宿卫,当真是闻所未闻的好箭法!”
“今日才相信,李家箭法,果然举世无双!”李广利在容笑身后不自觉轻轻叹息,语气中充满艳羡和几分……强自压抑的嫉妒。
“霍去病,认输吧!你的箭术,完全无法与李宿卫相提并论啊!”
“霍队首,这里并非平阳小县!长安城内,能人辈出,岂容你这黄口小儿嚣张,哈哈!”
赞完李敢,戎甲少年们毫不留情,以奚落讥讽为能事。
看着霍去病僵硬的背脊,容笑有些不忍。由始至终,她知道李敢的赢面很大,却没猜到他竟会赢得如此精彩!
靶面上空无一箭,不是没有射中。
恰恰相反,那是他李敢出人意料地用后箭直直射穿了前矢,分毫不差!
第一箭原本便力大穿靶,只余箭尾未过。第二箭劈裂前箭箭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