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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笑一向心狠手辣,见刘迁动摇,哪肯给人翻盘的机会,遂厉声喝道:“二!”
手中长刀一动,立刻将刘陵的脖子划破,用来示威。
嫣红的热血一串串滚出,溅在铠甲之上,远远看去倒像是冷岩上绽放而出的繁花。
刘陵颈中一痛,双目紧阖,再不说话。
不成功,便成仁!
做不得天下之主,活着又有何乐趣可言?
别说喊到“三”,就算喊到三十、三百、三千,她也绝对不会妥协退让一丝一毫。
反正今夜会有数千汉军为自己陪葬,便是死,也值了!
容笑没料到这个女子如此倔强,死到临前,居然都不肯服软,心下也是一惊。
咬咬牙,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她总比留着她强,若是放虎归山,迟早会变成太子的祸害。
索性连“三”都不数——
手起刀落!
☆、144陇上横吹霜色刀:军心
作者有话要说:
眼见着刘陵就要身首分离;一条长鞭破空而至,好似生了眼睛一样,猛然卷住容笑手中的长刀。
容笑的手腕被鞭上的寸劲给扭了一下,吃痛不过松了手,心中恼怒,向鞭子的主人一瞧;但见太子容色憔悴,目光哀恳地望着她。心中明白刘迁念及姐弟之情;不愿见姐姐丧生于此,然而此刻事态严重;岂能因为一时心软而无辜枉送数千汉军的性命?心念电转,左手握住的四枚小箭遽然刺向陵翁主雪白的脖颈。
哪知刘陵也不是个蠢材,趁方才容笑分心的功夫;用手抓住刘迁的鞭身,顺势飘落马背,箭步一跃,早奔到弟弟身后躲了起来,口中喝道:“众军听令,速变乾阵,搜寻南越乱兵!”
寿春军一声应喏,声势如雷,弓开马跃,变换阵型,飞矢如雨般向汉军队伍射去。
李广利策马高立坡上,反应迟钝,险些被几支乱箭射中,幸得身边亲卫举盾遮住,这才逃过一条性命,登时吓得面如土色,将身子贴在马背上,带着亲卫一齐向后窜。
待跑到众军士身后,有人给挡箭了,这才拉过亲卫问计:“那乾阵是什么?可有破敌之计?”
若论这位亲卫拍马屁的功夫,天下无人可敌,但若计较上阵杀敌的功夫,他就略略差了那么一点,好歹还算有点急智,一语道破天机:“大人,此时敌众我寡,咱们最重要的是保存实力,所以还是赶快跑回长安禀告陛下吧!”
李广利老泪纵横,喟然一叹:“唉,英雄末路,只有先退他一退了。”
计策一定,也不管旁边哀嚎着的汉军,纵马狂奔而出。
汉兵群龙无首,乱作一团,又被淮南军乱箭屠戮,不消一盏茶的功夫,死的死,伤的伤。慌乱逃命中,自己人冲撞了自己人,彼此践踏磕绊,狼狈不堪。
刘陵又上一马,见了此状,哈哈大笑,昂首道:“天下人皆称长安兵强马壮,今夜一见,不过如此,嘿嘿。”
刘迁也飞身上马,眼见长安军毫无指挥可言,寿春军控制了局面,眉心却渐渐蹙起。
陵翁主斜乜他一眼,不满道:“都到了此刻,你还在转别的心思?”
太子苦笑一声:“事已至此,我还能有何心思?姐姐放心,我不会让别人伤你的。”
刘陵怔怔地看了他半晌,仿佛又看见幼时那个眼珠灵动活泼调皮的小小迁儿,心中一软,忍不住道:“你明知我不顾你的安危,强行出兵,怎么还来救我?”
刘迁抿着唇,暖笑道:“弟弟保护姐姐,难道不是天经地义?”说完,又将目光放在远方那人身上,待
看清形势,唇边的笑容渐渐散了。
远处,容笑身陷乱军,拼力厮杀,手中小矢射死四人,又抢了一把军刀来战,且战且退,总算慢慢退回汉军的队伍里。
可恨寿春军如潮水般涌来,即使身手矫健如她,也渐渐神疲力竭。
身边的汉兵一个个哀鸣着倒下,乱军士气大振,呐喊声声,直如天崩地裂。
眼睫上挂满了黏血,沉重得睁不开眼,容笑反手抹一把脸,发现想突围而逃的李广利被乱军给围剿了回来,还滚落马下,登时杀开一条血路冲了过去怒叫:“李广利,你这个废物!大敌当前,你却只顾着自己逃么?”
李广利回头看清是她,又见她满身血污模样可怖,一刀向自己劈来,立时想起她划破自己脸颊那夜的可怕情形,两腿一软,跪在地上求饶:“别、别杀我!”
容笑顾不上回答,一刀劈在某个偷袭李广利背后的叛兵身上,刀锋翻卷着豁口,刀身嵌在骨骼胸甲间,无论如何也抽不出来。
她还在用力拔刀,李广利眼珠一转,悄悄抽出腰刀,猛然向容笑无甲遮拦的大腿用力一划。
容笑全神贯注应敌,哪知道刚被自己救下的人竟会以怨报德,腿上剧痛无力,颓然摔倒在尸堆里。
鲜血如泉喷出,容笑暗暗叫苦,这定是割破了腿上的大动脉,若换了寻常人,这样喷法,不出一刻必然失血而死。
双眼对上阴笑着的李广利,看他慢慢走近自己,右手快速在尸体中摸寻,只盼找到什么可以护身的武器,用来抵挡一时。
李广利眸光阴闪,横举利刃,似哭似笑:“容笑啊容笑,你也有今天!”
此时,汉军节节败退,淮南的紫色大纛竖起飞扬,四处都是败军溃散哭爹喊娘,谁还会留意到这里?
容笑坐在尸堆高处,看白皑皑的雪原被血水淹没,稳住因为嗜血而越来越亢奋的心跳,镇定道:“我救了你,你却来害我?”
李广利越逼越近,一向婉转动人的嗓音里夹杂着哭腔:“我原本就不会领兵,若非你毁了我的脸,我何至如此?左右不可能活着回到长安,有你陪葬,我就算是死,也可瞑目!”说罢,将利刃高高举起。
容笑不动声色地昂首看他,就等他的刀锋斩下。
就在此刻,远方突然响起擂鼓,声音激越急促,正是汉军鼓令。
李广利听得一呆,不知汉军怎么会突然现身此处,被容笑瞅准机会,举起手中摸到的头盔一把砸过去。
军使大人被砸
中鼻子眼睛,目不视物,鼻涕一把泪一把地擦个不停,忙退后几步,边退边用刀在身侧乱划,生怕有人趁机偷袭。
容笑并不追击,只用手捞一把地上流淌的血水,再一饮而尽。
她从来不想做妖,然而做个活妖总好过做个死人,这笔账她还算得清。
陌生的血液在体内奔腾,腿伤飞速愈合,容笑精神大振,捡起一柄长戟,一跃而起,向鼓声来源望去。
只见鼓声尽处,有火把高燃,赤纛猎猎飞舞,上书一个“霍”字,浓墨遒劲。
高高的旗帜下,一人端坐骏马之上,相貌英武,气势威严,正是去而复返的霍去病。
在他身后是两名亲随,却不见赵破奴。
寿春军和长安军于鏖战中不约而同分心,同时望向远处,只见荒野上雪雾四起,不知到底来了多少人马。
容笑见之大喜,举起手中长戟,踩着尸堆高喝:“大家听好,这其实是冠军侯同李军使定下的计策,要来个里应外合彻底剿灭叛军。此刻时机已到,冠军侯带着重兵来接应我们啦!”她刚喝饱了血,中气十足,这一嗓子出去,人人听得清楚明白。
本来濒临绝境的长安兵胸中重燃希望,各个奋勇杀敌呐喊:“冠军侯领军来接应了,剿灭叛军!”
刘陵身处寿春军后方,亦是留神到一切变化,听到容笑如此叫,惊得花容失色。
正在慌神,太子刘迁一把拉住她的手,安慰道:“姐姐莫慌。”而后朗声叫道:“寿春军听着,那不过是长安人虚张声势罢了,霍去病此次是偷跑来的淮南,如何能够调兵遣将?这是疑兵之计,大家千万别中计了!你们速速拿下李广利,莫被他给跑了!”
霍去病将两军的叫声都收入耳内,听刘迁如此说,唇角露出一丝微笑,使个手势,身后的亲兵依命大喊:“寿春城已破,不信你们看,城内火光四起,正是汉军在城内清剿叛军余党!若有人肯缴械归降,侯爷会既往不咎,放你们回城与家人团聚!”
寿春军依言一望,果见远方有隐隐的火光腾起。
突听寿春军的队伍里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不好啦,起火啦,我父母妻儿都还在城中!不行,我要回去看看!”
众兵皆是一般担心家眷,听有人率先说了出来,于是各个应道:“是啊,我也想回去看看。”
容笑听这中年男人声音古怪,举目一眺,正见两个熟悉的身形。
那两个人的面孔虽然陌生,但从身材上看得出,一个是式鸾,另一个不用
说,自然是师父夏侯。
虽不知他们是何时混进来的,但既然在此,定是霍去病有了退敌的良计。
喜完又忧,拿眼一望刘迁,心道,到底该如何护他性命?
刘迁恰好也正瞧她,二人视线相对一霎,太子自马背上站立而起,两袖在夜风中徐徐款摆,从容道:“莫听奸细胡说,寿春距离此地甚远,便是真的起火,这里也是决计看不清的。他们就是想扰乱我方的军心,各位不可中计!别忘了,若此战告捷,父王定会给大家厚赐加爵!”
容笑本来没想到距离一说,此刻听他一点拨,不由暗暗叫苦:“的确如此,这么说来,去病定是故布疑阵虚张声势,若寿春军心稳定继续攻击,大家都难逃一死。去病孤身犯险,胆子未免太大了些!”
寿春兵士觉得太子言之有理,又想起会有厚赏,方才有些慌乱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重新握紧武器,便要再次冲杀上阵。
见方才的攻心战挫败,夏侯一挑眉毛,低头在式鸾耳边又说了几句话,于是众人又听见个不同的男声道:“什么加官晋爵?王爷到底同意不同意出兵,咱们还不知道呢!我们一直只见到翁主和太子,何时见过王爷说要围剿汉军?若此事并非王爷的主意,我们大家伙只怕要人头落地!再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此刻城破家亡,我就连见爹娘的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