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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的嘈杂声越来越大,终于有汉兵被惊醒了。
他们揉着眼睛,纷纷向远方看去,辨明了那飞溅遮天的雪沫烟尘是马蹄践踏所致,登时大叫大嚷起来:“不好了,军使,寿春出兵了,快布阵迎敌啊!”
李广利头发散乱地从主帐内奔出来,一边披甲一边惊叫:“什么迎敌,在哪里?”
亲卫先他一步看明了形势,为他指指点点。
李广利大骇而退,想起什么,扭头一指刘迁,喝道:“你们看住淮南太子,到时候便以他为质,千万别让他趁机溜了。”
刘迁瞧着李广利那丑似恶鬼的脸庞淡淡一笑,蓦然伸手摸摸容笑的头发,轻声道:“容姑娘,下辈子,我一定会听你的话,和你一起跑。”
容笑翻手捉住他要退却的腕:“殿下,你这是要……”
太子的动作快如鬼魅,一把挣开她的指缝,翻身一跃,已经离众人数步。
眨眼的功夫,奇葩展开腰间暗藏的长鞭,凌空数劈,抽得围攻他的几人头破血流,昏倒在地,而后扬脸笑道:“可是今生今世,我的家人可以离弃我,我却不能离弃她们!明知是死路,我却只能相陪到底。容姑娘,你还有儿子,犯上作乱这个罪名你担不起,所以……对不住,你我今夜终究要成为敌人了。一会儿若是战场相逢,千万别对我手下留情,因为我绝不会对任何人留情——”
“包括你!”
☆、143陇上横吹霜色刀:刘陵
陵翁主来势很快。
李广利才将睡得迷迷糊糊的汉军踹醒;寿春来的万名精兵已然弯弓搭箭,将宿营之地围了个水泄不通,众人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少不得要被叛军用箭射成马蜂窝。
见刘迁已奔入淮南人的保护范围,李广利痛失人质,立时骇得面无人色;执刀的右臂更是不住哆嗦。
亲卫轻咳一声,向他示意;李军使只好大着胆子喝道:“陵翁主,你此来何意;莫非是目无王法要强抢淮南太子回去么?”
刘陵身披盔甲,威风凛凛地骑在骏马之上,借着火光扫一眼刘迁;悠声道:“非也!近日来寿春城屡受南越乱军侵扰,不胜其苦,今夜我得了消息,说在军使的队伍里发现了乱兵的踪迹,恳请军使允我一查,揪住叛乱宵小,以正国法!至于迁弟么,待我清除了南越人,自然会归还给军使,好让你们交差!”
刘迁不紧不慢地将长鞭缠绕成圈,懒洋洋接口道:“姐姐操心的事这样多,真是辛苦你了!”
刘陵知他是在讽刺自己,眼射寒光,却暖笑着开口,语意惹人沉思:“迁弟,夜半时分,你不告而别,姐姐对你真是好生挂念!此刻总算追上,见你安然无恙,姐姐虽然放下一颗心,却不能不怪你狠心离我和母后而去啊!你说,姐姐该怎么罚你才好?”
容笑看她姐弟二人一唱一和,越看越是齿冷心寒,暗暗寻思:“奇葩有个这样的手足,倒真不如自己这个孤儿了。陵翁主利欲熏心,刘迁即使没有金婵之祸,恐怕日后也要被亲姐陷害,难得善终。唉,今晚的地位实在尴尬,于情我应帮助太子,于理却不能弃汉军于不顾,尤其是在淮南军以众欺寡的局面下。李广利毫无指挥的才能,汉军被他带得一盘散沙,全无半点守势,搞不好要大败而归。若是去病在此,兴许还能勉强一搏……对了,若换了去病在此,他会如何处之?”
手中握紧军刀,两眼盯紧了陵翁主娇美的面庞,心里不住盘算。
李广利不是傻子,听了半天,自然明白刘陵所讲的什么南越人全是围剿汉军的托辞,更加明白自己下毒害人就很在行,领军打仗却是心里没数。心慌意乱中,眼睛惶急乱转,突然瞟到容笑,立刻像得了救星一般下令道:“快!快捉住容笑,别让她也跑了!”
亲卫等人应命,操着武器直奔容笑而去。
容笑早料到他不会放过自己,此时心里又有了个主意,见他来擒,正中下怀。
遂故作慌张,连退边嚷:“喂,我又不是南越人,你们捉我作甚?”
李广利见她装傻,心里更气,暗道:“今夜以少敌多,反正没有幸理,索性同你们都撕破脸罢。”
于是大吼道:“什么南越不南越的,你分明早就知道他们的阴谋,否则方才为何一刀砍了束缚太子的绳索?若非没有绳索在身,他能跑得这样容易?说来说去,你才是罪魁祸首!现在只有捉住了你,我才有机会逼刘迁退兵!方才你为了他同霍去病决裂,他总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死吧?而且,你害我容颜被毁、二弟被阉,即使今夜不能用你来屈人之兵,至少也要亲手斩杀了你,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容某人心中暗笑:“李广利呀李广利,你实在是天真可爱。捉住了我,你当刘陵会眨一下眼么?她早在寿春之时就借着王后的名义派出兵士来刺杀我,此刻又岂会让我活命!大敌当前,你不知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反倒开始窝里斗,就你这智商,给你多少人马也是个败军之将!难怪你在历史上无名无号,我穿越过来之前连你是哪根葱都不知道!”
心中这样想,嘴上却装腔作势叫道:“陵翁主救命啊,我方才看太子受苦,一时好心给他松绑,不想却惹来天大的祸事!您是来搜南越人的,又不是要造反,李军使为何这样激动?陵翁主千万救我!”
太子站在雪地里看着她,虽未阻止,眉心却拧了起来。
刘陵凝神一思,笑意盈盈地接话:“好啊,容美人,你先过来这里,等李军使消了气,我再同他好好说你的事。”
嘴中甜蜜蜜地宽慰着,眼珠却向左右一溜,递了个无声的命令。
旁边的亲随惯知她的脾气,知那是起了杀机,立刻抚箭握刀,只等容笑走近就将之乱刀砍死!
容笑好似全然没有提防到这样的危险,手臂胡乱挥舞着军刀,抵御着汉军的进攻,脚下跌跌撞撞地向刘陵奔跑靠拢。
就在二人相距不过五步之时,淮南精兵刀光忽现,刃尖齐齐向容笑劈来!
眼见着容笑躲无可躲,刘迁一急,手中的长鞭激射而出,准备将容笑的身子卷出众人的攻击范围。
陵翁主看出了弟弟的意图,气呼呼地偏头瞪了他一眼。
容笑等的就是她分心的机会!
鞭影刀光交错之中,容笑身如轻蝶,穿梭腾跃,几个闪身便躲开了众人的攻袭,紧接着在大家的惊呼声中翻身上马!
刘陵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子已被人搂在怀里,脖颈上细小的汗毛被刀刃的寒气给冰得根根直立。
众人怒吼着纷纷用刀箭比
住容笑,一个两个大叫:“快放开陵翁主,可饶你不死!”
就连刘迁也是面色惨白,颤着鞭梢道:“容姑娘,手下留情,别真的伤了我姐姐。”
刘陵却神色镇定地转转眼珠,一摆手,止住众人的叫喊,笑着道:“容美人,你这是何意?”
容笑左手环住她肩膀,右手持刀抵住她娇嫩的脖子,笑靥如花:“翁主人才出众,我总想着和您亲近亲近,一直苦无机会,深以为憾,今夜总算得偿所愿。翁主,您不会不赏脸吧?”
刘陵眨眨眼,柔声道:“这话说得太见外了。能得容美人如此深情褒赞,我可是求之不得。说罢,你想怎么个亲近法?”
容笑偏着头瞧瞧她:“这里人太多,我们姐妹两个就是想说些体己话都不能够,不如,翁主命这些臭男人都先散了?尤其是你那弟弟,我瞧他咳血的模样就生气!家中又不是无钱,怎么连副药都吃不起么?知道的,说那病症难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翁主你狠心毒肺,故意残害手足呢!就连李广利那个窝囊废都懂得心疼兄弟,难道翁主你连他都不如?怎不叫天下人耻笑!你说是不是这么回事?”
趁人不备,刘陵边听人讲话,边悄悄缩手回袖。
成功摸到一物,狡黠的双眸中闪过一道狠戾的光,口中却甜甜道:“嗯,你说的有理有理,好吧,那我就……”
一句话未完,袖内小弩乍现,箭尖直指容笑面门,手指倏然扣下机簧,冷声叱道:“送你去黄泉!”
四支小箭雪中连发,又密又快,叫人的眼睛都看不过来,众人没有料到这样的□,都如泥塑木雕一般动弹不得。
李广利更是看得目不转睛。
容笑擒住刘陵为质,本来对他大大有利,可他心思复杂,既希望容笑被活活射死,又怕她会失了先机,没了刘陵这个人质,害自己难逃此劫。正在目瞪口呆之中,突听容笑一声大大的惨叫:“哎呦!”喊完,她的身子向后便倒,显然是中了箭。
李广利心中暗暗叫苦,心道:“完了,刘陵一活,我命休矣。”
刘陵听见容笑的悲鸣,知道自己偷袭得手,遂咯咯浅笑,来不及回头看个究竟便趾高气昂道:“想以我为质,哼,就凭你这草包!”
笑声如银铃般回荡在夜色里,身后突发窸窣异响,心中诧异,借着雪地上的光影一看,有人倏然自身后翻坐而起,左手持四箭逼来,右臂长刀再立!
不、可、能!
这三个字在心头轰隆隆滚过。
r》 慌慌张张一回头,正对上容美人弯弯的笑眼,耳中全是对方猖狂的笑声:“哎——呦,陵翁主,射的箭这么没力气,出城之前没吃饱饭么?”
刘陵顿感毛骨悚然,摇头颤声道:“离得这么近,你怎么会……你到底是人是鬼?”
容美人慢慢收了笑,冷声道:“鬼有什么好怕?最让人防不胜防的,是你这种心中有鬼的卑鄙小人!你少废话,我数三个数,你若还不退兵,我便把你脑袋割下来当蹴鞠踢。一!”
一息之间,刘陵的心思转了几千转,越想,胸口越是冰寒。
转头望向刘迁,忍不住发出恨声:“迁弟,我早知此女会坏我大事,你偏偏色迷心窍!若不是你,我怎会如此?”
刘迁面色灰败,眸光微润,掌心慢慢握紧了鞭子。
容笑一向心狠手辣,见刘迁动摇,哪肯给人翻盘的机会,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