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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犹未尽地咂咂舌,这才叹息道:“容兄弟,你真行,初次征战就杀了匈奴第一勇士休屠王!你这次立功不小,来日,陛下定然重重有赏!”
将手中的空酒壶一丢,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他看着星空发呆,低声道:“唉,哪像愚兄啊!一天到晚守在期门,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披甲上阵,同兄弟你一起对敌厮杀!”
r》 容笑知他壮志未酬,心中沮丧,于是柔声安慰:“敢兄,莫要急于一时,来日方长,还怕没有你上阵杀敌的日子?”
李敢张嘴打个哈欠,眼睛渐渐阖上,嘟嘟囔囔道:“霍去病再这样杀下去,不等我上阵,唉,匈奴人就都死光了……”
容笑见他醉倒池边,生怕他一个翻身跌入池水,有什么闪失,忙招呼个过路的李府小厮,要他帮自己扶三公子回房休息。
就在此时,府外突然有人朗叫:“圣旨到,李府接旨!”
把守大门的下人见是未央宫来的内侍及军士传旨,不敢怠慢,忙引众人入府,有那腿脚快的,早跑到大厅去通报李广知晓。
李广闻讯,放下酒盏,暗道,定是皇帝要传自己入宫赴宴,为汉军的漠南大捷庆功。
遂笑容满面地放下酒杯,率阖府家眷出厅相迎。
左右张望半天,不见三子李敢,正在心急没个寻处,突见两个家伙扶着酩酊大醉的儿子经过,于是使个眼色,暗示老管家过去,将李敢等人带过来一同接旨。
天上星河灿烂,院内花木扶疏,檐下火烛高照。
未央宫的太监在院内的青石板路上站定,扫一眼跪得乌压压的人群,展开手中谕旨,尖声诵读:“皇帝曰:后将军李广,居功自傲,酒后失德,当众顶撞大将军青于定襄郡内,以下犯上,故此罚其停职一月,禁足于府内,自省思过!”
听清了谕旨,李广酒醒了一大半,立时面如土色地三呼万岁,率家眷齐声谢旨。
刚要起身送传旨太监出府,突听那个尖利的声音又道:“后将军,请问骠姚营的斥候玄奴可在府上?”
一听此问,容笑怔了怔,实在想不通宫里的太监为何问到她的头上,却又不敢不答,只好笑容满面地迎上去,故作殷勤:“小的正是玄奴,敢问大人寻我何事?”
那太监冷冷一笑,小手一招,英姿飒爽地命令道:“玄奴在此,还不速速拿下!”
身后的数名兵士朗声应喏,挺着长戟扑将上来!
容笑更是惊讶,睁大了眼眸却不敢抵抗,只能听任别人用铁索将自己身体牢牢缚住,口中却嚷嚷道:“大人,敢问小的犯了什么事,要受如此对待?”
那太监眼神阴鹜,微挑唇角,露出诡谲阴冷的笑容:“喊什么喊?一会儿进了宫,你自然知道。”
说毕,霍然转身,命令道:“走——”
李敢被人搀扶起身,醉眼惺忪,隐隐约约看见容笑被人擒拿押出府去。
登
时生了气,脚步蹒跚地过去阻止:“你、你们做什么?快放开容兄弟!”
李广怕他惹祸,忙疾步奔上,一把捉住儿子的手臂。
李敢还有些神志不清,跟父亲撕扯起来,结果被怒意凛然的飞将军一巴掌给拍醒。
抚抚红肿的面颊,他怔怔然看宝儿嚎啕大哭追出门去,又看李陵将乱踢乱踹的宝儿给强行困在怀中,于是神情呆滞地询问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陛下何故降罪容兄弟?他不是才立了大功么?”
李广看着未央宫一行人的背影,嘿然冷笑不语,经过池塘边,见到李敢遗留在那里的空酒壶,怒意勃发,一弯腰捡起来,猛地砸向池边立着的假山!
惊心动魄的爆裂声中,瓷壶粉碎如芥,千万片碎碴激越四溅,震碎了一池月色。
酒香浓郁的未央宫内。
霍去病突向刘彻与卫子夫叩首行礼,伏在地上,恭声道:“去病不敢欺瞒陛下与皇后,臣实已心有所属!此生此世,除此一人,不做他想!”
汉武帝刘彻嘴角的笑容别有意味。
淡淡地扫一眼脸色变得惨白的卫青,皇帝默不作声。
卫子夫却被外甥的话吓了一跳,定定神,才笑着道:“真的?这是大喜事啊,你这孩子,怎的一直隐瞒不说,害我白白忧心!快快告诉姨母,那姑娘是谁家的闺秀?姨母立刻上门提亲,着手筹备你的婚事!”
霍去病抬头端坐,眼神湛亮,声音清朗:“她姓容名笑,最初是期门军的郎员,后来做了太乙山上的马夫,这次漠南一役,她随我出征做了斥候,还斩杀了匈奴的休屠王!”
寥寥数语在偌大的宫殿里不住回荡。
卫子夫听得星眸大张,樱唇难合,只觉晴空霹雳一道接着一道!
眼前一黑,身子也跟着有些摇晃,险些栽倒。
幸好刘彻眼明手快,一把将她身子揽在怀里。
耳朵里嗡嗡声一片,宽袖下,卫子夫用长长的指甲刺进掌心,这才恢复了意识,重又坐直身体:“去病,你、你说什么?你说的心有所属,竟是个男子!”
最后二字被她说得痛心不已。
霍去病偷偷攥紧拳头,神色却坦然无比:“不,她其实是个女子!”
卫子夫眉尖紧蹙,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刘彻的表情,却没看出喜怒来,心下更是惊惧,颤巍巍道:“女子入营,这是重罪!去病,你怎么……怎么如此糊涂?定是你年纪轻,被人迷惑了!”
转头又向卫
青发话:“青弟,这都要怪你督管不严!你还不把这孩子给我带回去好好管教么?”
卫青会心点头,忙叩首告辞:“皇后责怪得是,臣这就带他回营好生处置!”
说着,抬头瞟一眼皇帝,见刘彻仍是一脸的云淡风轻,心下更是发虚。
不等卫青站起来拉人,霍去病却跪直身体,从容发话:“她女扮男装入营一事,臣由始至终都很清楚,却故意隐瞒不报,包庇纵容,罪加一等。陛下同皇后要罚,只罚我一个便是,莫要怪她!”
卫子夫见他不知好歹,竟将所有罪名都揽到自己身上,又是生气,又是害怕,又是伤心,遂垂泪骂道:“你这孩子,怎的糊涂到如此地步?”
“皇后!”一直不声不响、坐等看戏的刘彻,倏然笑着发了话,“何须如此动怒?小心气坏了身子!去病年轻,一时遭人迷惑,也不奇怪。”
卫子夫听天子讲话语气和缓,好似并未怪罪,不由得感激动容。
她本就生得国色天香明艳照人,此刻脸存泪痕,彷如梨花带雨,楚楚可怜:“陛下说得极是,定是那女子使了什么狐媚妖术,这才将人给生生迷惑了!去病是我自小看到大的,他的为人,我怎会不知?人家待他一分好,他必以十分回报,这才令狡诈之徒有机可乘!”话到此处,有些咬牙切齿,“陛下,您切切不可放过那些别有用心的宵小之辈!定要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刘彻轻拍她的背,柔声抚慰:“皇后不必忧心,朕自有主张。”
一扭脸,又向身后站立服侍的内侍常融吩咐道:“把人带进来罢!”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妹纸】
更新晚了,抱歉哈~~~~~群么,群抱。
俺知道大家留言很不容易!磨牙,因为万恶的验证码!!!搞什么搞,这素要把俺们滴留言都给搞死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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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黄沙战血映天赤:武帝
作者有话要说:【试验试验】
先做个试验。
妹纸们买了此章,如果发现内容与正文无关,也莫怕莫怕,老尉一会儿就更新正文内容哈。
正式内容部分的字数只多不少。
给妹纸们带来困扰,真是不好意思~~~~~~~
未央宫内侍们弯腰俯首;毕恭毕敬地将两扇朱红殿门打开。
常融应帝命而出,身形一转,隐于门后。
夜风乍起,吹皱沿着雕梁垂落而下的帷幔,清透的黄色纱绫在空中泛起波澜。
酒炉内火焰炽烈,甘冽的醇香在半空漂浮;渐渐凝成浅雾,缭绕在飞檐之下;遮去半分月色。
须臾,殿外传来稀里哗啦的金属撞击声;纷杂的脚步碎响掺杂其中,平白乱了旁人的心思。
想必这就是皇帝刘彻方才所提之人了。
霍去病皱皱眉头,与卫青对望一眼;二人眸底皆隐隐浮起一丝忐忑之色。
沉重的铁链被拖在青石板上,声音由远至近,凄厉嘈杂,刮得耳膜发痛。
被锁之人的赤色衣襟刚在门框边缘露出一角,有个负责押解的兵士不耐烦,伸出左手,自身后大力推了一把,倏然将人推入殿内。
那人的双手被短枷缚在身前,两脚又被铁链困住,正走得汗流浃背、喘息不定,冷不防被人推了个趔趄!
脖颈两侧沿锁坠下的大铁球猛地砸在两个膝盖上,那人按捺不住痛楚,一声闷哼,眼见着便要栽倒在地,摔得骨裂血溅——
殿内早有身影疾奔而至,一把将人牢牢地搂进怀中……
铁索重球狠狠地砸在膝上,痛得冷汗淋漓,霍去病忍着疼,用力抱住怀中之人,低声问:“伤到哪里没有?”
那人鬓发凌散,被额角滴落的汗水黏上面颊,看起来狼狈不堪,可她唇角乍现的惊喜笑容却似繁花盛开,灿烂夺目:“你怎会在此?”
霍去病没有答话,眸色幽暗,脸色阴郁得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天空。
将容笑的身子扶直,他慢步跺到殿外,视线对上某个兵士,仔细端详。
那人被两道凌厉的目光看得惊慌失措,嗫嚅着嘴唇却迟迟发不出声音。
其他兵士亦是看得胆怯,纷纷执戟后退。
阴风袭过,火烛飘摇,花木被激得簌簌作响。
飞沙走石中,冠军侯自怀中掏出一物,手势如电,白光一闪!
殿外片刻静默。
少顷,有血如泉飞溅!
天上乌云散去,重现朗朗月光。
檐下灯火照得分明,见此情景,宫人奴婢们尖叫后退,聚在一起瑟瑟发抖。
那个兵士呆怔怔站在原处,见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