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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衣愣了一愣,没想骆绎竟能做到如此地步。
他佩服地点点头,很快又笑,道:“咱们几个侦察兵先去村子里探探究竟,一旦确定,叫上大部队埋伏,就等着他们入瓮,一网打尽。”
……
五点半,周遥一行人退房离店,准备去机场。
夏明真始终不和周遥讲话,甚至不让她推自己的轮椅,只让蒋寒帮忙。
周遥慢慢跟在轮椅边,小声:“妈妈,你先回去好不好?我把这边的事情办完了就回,行不行?”
夏明真脸色冷漠。
“妈妈,求你别这样,我以后别的事都听你的话好不好?”
周遥好说歹说都不管用,一面不想又惹妈妈生气,一面又担心骆绎的处境,觉得自己要生生被撕裂成两瓣。
她站在酒店门口,看着服务员帮忙往车上搬行李,她脚下像生了根,不肯再往前挪一步。
夏明真被安置上了车,轮椅折好放在一边,蒋寒回头看周遥:“走了。”
周遥不动:“蒋寒,我真不能走。麻烦你跟护工姐姐送我妈妈回去吧。”
车内夏明真听到这话,怒目看向周遥,却硬是一句话不说。
“妈妈,对不起。”周遥说,“对不起,我找到他了就回去。别的事我都可以听你的,但他不行。”
夏明真冷脸:“蒋寒,阿姨拜托你了。”
蒋寒抓住周遥往车上拖。
“你放开!放开!”周遥挣脱不开。
就在这时,一辆商务车驶过来,姜鹏拉开门,喊:“小妹子,走不走?”
这头的几人同时一愣,周遥趁机甩开蒋寒,飞跑上车,边跑边大声喊:“妈妈对不起!妈妈对不起!”
蒋寒立刻去追,可周遥抓住姜鹏的手,跳上了车。
周遥回头,双手合十,作求饶状,她抖着手,眼里含泪冲夏明真乞求。
车门一关,商务车瞬间加速离开。
蒋寒追了几步,气得狠狠踢一脚地面。
夏明真想着周遥在车里做的那个口型“对不起”,抿紧嘴唇阖上眼睛,沉沉地呼出一口气。
……
汽车一路奔驰。
周遥低头,擦了擦眼角的泪雾,扭头看姜鹏:“你有骆老板的线索吗?他现在情况怎么样?在哪儿?伤得重不重?”
“没有线索。”姜鹏说,点了一根烟。
“哦。”周遥低下脑袋,好一会儿不知在想什么。
“但我查到了昨天赌场里被他‘杀’掉的人是谁。”
“谁?”周遥抬起脑袋,“去他那里找线索,是不是就可能发现和骆老板有关的蛛丝马迹?”
姜鹏耸耸肩:“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周遥:“那我们赶紧去吧。”
“等等。”姜鹏奇怪一笑。
“等什么?”
“小妹子,出发前,我得跟你讲几条规矩。”
“啊?”
姜鹏说:“不论出现任何情况,你得严格听我安排。不准私自行动,不准感情用事。咱俩是偷偷找线索,不能正面迎敌。有危险,必须立刻撤退。懂吗?”
周遥认真听完,点了点头。
“说!能做到吗?”
“能!”
“出发。”
作者有话要说: 29原文如下,
骆绎把杯子放回柜子里,转身进了工作间。燕琳意味不明地弯一弯唇,慢悠悠吸一口烟了,挑眼看陆叙:“陆警官,你怀疑我?”
陆叙古怪地笑一下,表情难辨:“我倒不是怀疑你。”
陆叙瞟一眼紧闭的工作间门,只是很快的一眼,却没逃过燕琳的眼睛。
第41章
骆绎一觉醒来,天光大亮。
刺眼的热带阳光照进车窗,晒在脸上像针扎一样。
车窗外,中缅边境线上丛林茂密,椰子树、香蕉树遮天蔽日。扎着尖刺的铁丝网绵延不绝,是为国界,前后都看不见尽头。
骆绎一行人凌晨做了些基础的准备,天没亮就出发前来打探赌鬼的家乡——距边境线约半小时车程的瓦刀寨。
从景洪去瓦刀寨车程为一个半小时。但骆绎他们没有直接去寨子,怕引人注目。五个男人各个人高马大,怎么瞧也不像游客。且这边尚未开发,没有游客前来。
越野车沿边境线走了没多久,到了一处巡逻站。同行的便衣把车停在站内,打算让站内的边警同事开着小汽车把一行人送到寨子外。
骆绎却建议推迟:“白天好好休息,准备一下,夜里再出发。”
便衣问:“怕被发现?”
骆绎:“对。”
便衣思考半刻,跟边境的同事交流了一番。后者得知一行人的来由后,也建议他们等夜里出发:“寨子里家家都有人,户户都认识,你们一出现,就瞧出是外地人。况且瓦刀寨不到两百多口人,地大人少,谁在屋外头、田埂上走,竹楼里老远就看得一清二楚。”
骆绎道:“和我想的一样。寨子里到处都是眼睛,还都是能分敌我的眼睛,比城市里头麻烦多了。”
“是这个道理。”
骆绎咬着烟思虑片刻,又问:“地形呢?”
“地形啊,寨子里头全是小路,树多,茂密。每家竹楼都长得差不多,树也都长一个样,外地人进去会给绕晕。”
骆绎问:“能搞到地图吗?”
“我给你们找找。”边警起身去找资料。
三位便衣警察商量后也很快下了定论:“咱们几个昨晚都累坏了,谁也没好好休息。就按你说的,白天养精蓄锐,夜里出发。毕竟,那村寨要真有什么蹊跷,今晚得连夜接应陆叙他们。任务艰巨,累着了可不行。”
骆绎举了举夹在两指间的烟:“同意。”
便衣起身出去,骆绎轻轻弹着手里的烟,若有所思,也跟着出去了。
便衣察觉到,回头问:“还有建议?”
“没。”骆绎摇摇头,略迟疑。
“有话直说。”便衣笑道,“这可不像你。”
“你跟陆叙联系过?”
“是啊。”
“他那边情况怎么样?”
“队伍准备就绪,就等我们这边确定情况。”
“那个小姑娘呢?”骆绎冷不丁问。
“啊?”便衣一愣,很快反应过来,笑道,“踢他的那个啊,她们一行人坐飞机走了。”他看看手表,“这回儿应该落地北京了。”
“嗯。”骆绎点一点头,沉默地吸了一口烟,许久,抬头望向边境线上又高又蓝的天空,再无言语。
……
周遥睡一觉起来,已经中午十二点。
今早她和姜鹏才离开酒店,姜鹏就下令先找酒店,因为——他累了。周遥没办法,只能乖乖睡觉,何况她一夜未眠也疲惫了,却没想睡到中午。
周遥跑去姜鹏的房间敲门:“姜大哥!”
才叫两声,门就开了。
姜鹏刚起不久,衣服都穿好了,人没太醒,打着巨大的哈欠:“小妹子,早啊。”
“不早啦,都下午了。我们赶紧走吧。”
姜鹏知道她心急,没再磨蹭,收拾了一下就出发。
姜鹏的人查到那赌鬼租住的房屋在城中村,一行人直奔目的地而去。
城中村路窄,车进不去。
姜鹏让弟兄们在外头大街上候着,他和周遥去看看。
周遥还特地带着昨夜的面纱,警惕地把自己的脸包裹好。
城中村里巷子狭窄,全是棚房改造房,或是民族特色的老宅院,土墙土瓦。灰蒙蒙的小土楼下商铺一字排开:五金店,裁缝店,小卖部……
今天不知是什么日子,身着傣族服装的男男女女聚在路中央说说笑笑,有的唱着歌跳着舞。
好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把城中村塞得水泄不通,周遥没心情欣赏。
姜鹏走到半路,看见路边有特色烧饵块,一张饵块皮烤熟了,铺上土豆丝海带丝,刷了辣酱卷起来。
姜鹏买了两块当早餐,自己吃一个,递给周遥一个。
周遥摇头,没心情吃。她忽的又想起云南十八怪,米饭粑粑烧饵块。想到这个,就想到了骆绎。不知他现在在哪里流亡,有没有吃东西,会不会饿肚子。
周遥低着头,闷声不响地往前走,把面纱捂得更紧。
姜鹏看出她担心,安慰道:“骆老板那人,你就算把他扔地狱里去,他也能想办法跑出来。别操心了。”
周遥信,冷静了片刻后,分析:“骆老板被冤枉,做的第一件事一定是调查死者。我猜他已经查到什么。我们也快点,早点找到线索,跟骆老板汇合。”
“别急,已经到了。喏。”姜鹏抬抬下巴,指了指不远处一栋水泥墙面的出租屋,“二楼那间。走吧,去问问。”
周遥立马拉住他:“别!”
“怎么了?”
“你要去问谁?”
“当然问邻居。想要了解这人,就得找邻居打听。直接,简单,方便。”
“不行。”周遥皱眉。
“为什么?”
周遥反问:“我们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去找邻居,如果警察也来调查,发现了怎么办?——万一陆叙那白痴怀疑我们有什么不正当的目的,岂不是给骆老板增添嫌疑?”
姜鹏想了想,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可不问邻居问谁啊?”
周遥耸耸肩,下巴一挑,指一指那个屋子:“问它啰。”
“……”
姜鹏回头看那房子一眼,又看周遥,“小妹子,你越学越坏了呀。”
周遥一摊手,瘪了瘪嘴。
两人偷偷绕到房子后头,朝二楼望,窗户开着。房后堆着杂物和碎砖头,周遥和姜鹏两人没怎么费力就爬上二楼窗户,溜进了屋。
屋子里摆设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外加一个塑料简易衣柜。
空气里飘荡着一股子酸臭味,到处是没洗的鞋子袜子和衣服,床单脏得结成硬块,连泥垢都在发亮。
周遥皱着眉捏着鼻子四处翻找,除了脏衣物和垃圾,这房子里似乎没了别的东西。
找了十几分钟,周遥被臭得汗都出来了。
姜鹏也受不了了,道:“找不着了,还是去问邻居吧?”说话间,他正拿起桌上的杯子左看右看,看不出什么花样来,随手丟回去。
“不行!”周遥很坚持,看一眼他拿过的杯子,她皱了眉,重新拿起来放回“原位”。杯子在桌上放久了,有一小圈水渍,姜鹏刚才没注意,现在周遥小心翼翼把杯底和水渍重叠着放好。
姜鹏:“……”
周遥不走,继续在角落里搜索,终于,“那是什么?”
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