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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个闲杂人等,总算是孤男寡女了!
颜福心情愉悦地抬头望著天空。马车留给了需要休养的李少祺,
她与骆逸两人骑马上路,速度也快了许多。但骑著马却不能纵马奔驰,
对她实在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唉!为什么她的马术要如此高明呢?完全没有藉口与骆逸共乘一
匹。
「颜小姐,小心控制。」骆逸在後面看她不要命似的策马加速,
不由得担心的提醒。
「没关系的!」颜福的声音被风吹散,几乎不成声。
他老是颜小姐、颜小姐的叫她,听来就别扭。
啊!她想念他叫她家伙、贤弟的时候,那时他会肆无忌惮的与她
开玩笑,而今……如果她说不再喜欢他了,他是否会像以前一样毫无
拘束呢?
颜福知道答案是否定的,他不会再给机会了。
骆逸在她身後看了著实在心惊胆跳,何况她的手腕还未痊愈,更
令人担忧。
「颜小姐、颜小姐——」
「鬼叫什么。」她被他喊得受不了,回头骂道。
「小心前面!」他脸色倏地变得很难看,策马追上,两骑并行,
「你想死吗?」
「你才想死。」她大声叱道,「在官道上并骑危险,你退後。」
「不,你退後。」他一脸无可转圜。
「你说什么?」她假装没听到,看他能奈她何。接著,她两腿一
夹马肚,催马加速,欲把他远远甩在身後。
虽然她也想来个「伤重吐真情」,但万一控制不好真会魂归西天,
到时她会死不瞑目。所以宝典上也说这是下下之策,戒之、慎之!
若要作假……骆逸还满精明的,算了。
记得宝典里有一招是「荒郊避雨,互诉衷情」,可惜万里无云,
天空蓝得令人郁闷,哪来的倾盆大雨。
当颜福沉醉在老祖宗的智慧宝典里,骆逸却是火冒三丈。
「你这野马。」他策马紧追在後,打算强夺她的缰绳让马匹停下。
这种速度万一摔下马,後果严重。
唉!遇上颜福,他真的拿她没辙。
「驾!」他继续再催,「颜小姐,停下!」
明知她不会听,他还是凝聚功力,让声音聚而不散的传到她耳里。
又是颜小姐,活像别人家的下人似的!
她心里一阵不爽,回头大笑道:「你叫我一声福妹,我就让你跑
我前面。」
「你说什么?」
她吐吐舌,转回头继续狂奔,可没真的笨到以为他听不清楚。
骆逸气得胸口一阵发闷,直想把不知死活的她拖下来好好揍一顿。
有人这样拿自己生命开玩笑的吗?
「颜、福!」他声音如雷低沉,白痴都听得出来他发火了。
颜福害怕之余又觉得有些兴奋。嘻!她大概是第一个能让他如此
愤怒的女人。不知道当初那个女人背叛他之时,他是怎么样的愤怒…
…或是悲伤?
一个失神,她没发现远方的车队,等发现时已经近在咫尺,而商
队的人也发现了她,惊慌的大叫,试图把牛车拉到一旁去。
「啊……」
「喝!」颜福用力拉过缰绳,就算不能停下也要让马儿歪向一边
去,免得踩到人,「你们往右……往东方、东方。」
该死!马匹的速度太快了,而她的手腕很痛。
「混帐!」一声低喝,骆逸由右边追上,运功在掌往她的马拍去。
「你要干么?」颜福惊叫,以为他要杀了自己的马。
一阵混乱过後,颜福的马堪堪擦过车队最末一车,玉肌被马车擦
得生疼,而後与倒数第二辆牛车仅一厘之差撞上,最後整匹马跌进官
道旁的草丛里,顿时惨叫声不绝於耳。
骆逸停下马,立刻跃下往颜福跌落的方向冲去。
「颜福!」
商队的人也停下脚步,慢慢聚集在官道旁看著。
骆逸快急疯了。
他对天发誓!等他找到那个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是、不听劝告
的女人後,一定要狠狠揍她一顿,然後跟她分道扬镖,去他的颜家老
爷的托付。
跟她在一起比走火入魔还可怕,时时刻刻都得提心吊胆。
他一边大叫著颜福的名字,一边在半人高的草丛里梭巡。
「你还清醒就回我一声啊!该死的女人。」
又急又怒已不足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什么儒生的优雅风度老早
被他抛到天边去,一张脸狰狞的像是恶鬼索命,急得想放把火烧掉这
片遮掩视线的杂草。
但他也知道,多亏这片杂草,让颜福免去直接落地的冲力。
不过她到底在哪里?马就在这边,她会飞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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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福摔得够重,一瞬之间天南地北全反了。
她低低呻吟,想用手撑起身体才发现手腕根本无法使力,似乎全
身骨头都散了,只能侧躺在地,等待那满眼的金星消逝,耳边的嗡嗡
声散去。
隐约间嗡嗡声里似乎夹了熟悉的咆哮,她忍不住牵起嘴角。八成
是骆逸。唉!她可不可以就这么昏过去啊?
听那声音,他好像很生气。
「颜幅!」
随著近在耳边的叫唤冲破浑沌,颜福睁开双眼。
果然,从来都是笑容满面的骆逸,此刻的表情好吓人呀。
「唔!你轻一点。」
伤重吐真情,她现在算不算伤重啊!果然这种事不能乱想,瞧她
现在多惨。
骆逸抱起她往官道走去。从认识她以来就没见过她奄奄一息的模
样,感觉真是出乎意料的令人厌恶。
「都是你害的。」颜福忍不住埋怨。他若没弄伤她的手腕,她根
本不至於松开缰绳,所以都是他的错。
「我害的?!」他瞪著她看。即使知道她伤痛神智不清、胡言乱
语,他还是有股想掐死她的冲动,「你怎么不想想你的手腕是怎么伤
的。你、你就是不听我的话,上次伤了手,这次还差点送了命……」
她现在是伤患吧!他怎么一直叨念个不停。
见她皱眉,他紧张的问:「还有哪里痛?」
他走上官道,遭无妄之灾的商队正看管著他的马,另有两人去草
丛里牵回那匹幸运的马——遇到这么大事故,竟然都没有受伤。
「要不要紧啊?」商队领头是个年约五十的矮胖长须男人,忧心
忡忡地看著他们。「我有辆马车可以让这位姑娘先休息一下。我们要
往丰利去,到丰利时再找个大夫。」
「多谢。」骆逸知道现在不是推辞的时候,立刻跟著主人上唯一
的一辆马车,小心地让颜福平躺在里头的软垫上。
「需要伤药吗?」
「多谢老丈,在下有随身携带伤药。」骆逸随意拱手,正想解开
她的衣襟才愕然想起男女有别,转头想请老丈叫个女人来帮忙,却见
他正放下布帘走开。
这……要去外面叫人吗?
颜福看出他的疑虑,半眯著眼说:「我身上没伤,除了一点擦伤
……」
「有伤没伤得大夫判断。」他冷著脸道。
「有没有伤我自己会不知道吗?就说没有外伤了,而且内伤这药
也治不了啊!」颜福不甘示弱的嘀咕著。
骆逸瞪了她一眼,「你能自己擦药?」
「大概吧!」颜福茫然地看著马车顶,「难道要你帮我擦……呵!
这是一个好机会,你帮我擦吧,然後你就得娶我了。」
她还能有余力想这种无聊事,可见伤势不如想像中严重。
「喂,你怎么不帮我擦药?」
闻言,他没好气的道:「我可不想对你负责。」语气虽不好,他
却动作轻柔的拿过一旁的薄被为她盖上。
「那、那如果是那个女人就可以吗?」
他倏地看著她,而她却望向天花板,看都不看他一眼。
「我跟她,到底差在哪里?」她忍不住问。
她依著老祖宗的训示找到自己喜欢的男人,不问他的物质条件,
喜欢顺眼便好。然後照著第二条守则——先下手为强行动。但是老祖
宗却没说遇到心有所属的男人该怎么办?
她只能依著宝典里五花八门的方法,制造、培养感情。
可是她觉得成效好差呀!连这种时候他都不懂说些好听话,让她
感到有些气馁。
她们,差在哪里?
骆逸不懂,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记忆里的她已经不再属於他了,不知何时起,他也不再忆起她的
倩影。
或因那是他的真心,所以遭到背叛也特别地铭心。
号称遍游花丛的他,竟反被花所刺……
见他不回答,颜福不禁催促,「你说个理由,我好决定要不要死
心。」
「死心?」骆逸的神思被拉回眼前的女子身上。
「难道你喜欢我一辈子跟在你屁股後面跑,那你乾脆娶我算了。
如果你不喜欢,那我当然快去寻找下个目标。女人青春有限,不像男
人到了七老八十还可以纳妾、纳婢,毫无节操可言。」说到後来,她
还是忍不住批评了一下。
她就不信男人一生可以爱那么多人,而女人一生却只能守著一个
人。
自从举行了成年礼之後,她的想法是越来越偏向女子了。
反正她怎么也无法成为男子,只好多为自己争取权利。
「你心里究竟有没有我?」
面对她真诚坦率的眸光,骆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么直接的问题,令习惯隐瞒的他无法回答。
所以,他逃了。一句话都没说便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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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觉时之枕席,失向来之烟霞。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
事东流水。别君去矣何时还?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