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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被稳稳地击中,朱璇扔了球棒向着一垒冲去。
卓悦一愣,看着飞出的白色小球下意识要跟着跑动,被赵期喝止:“投手去补二垒!”二垒跑者已经冲着落在内野的球冲去了,朱璇身材健美,漂亮的大长腿跑起来十分有力,滑垒时帽子脱落,一头秀发跟洗发水广告似的在风中飞扬。
这一下确实精彩,司垒的裁判声音都有点小激扬:“上垒!”
春天的休息区猛然爆发出一声清脆地喝彩:“好样的!加油啊!春天加油!”赵美女这么一嚎,场外的朱筠也激动了,红着脸站起来喊了一声:“姐姐好棒!”
T城大学队要了暂停,梁夏懒洋洋地从准备区拄着球棒站了起来。朱璇确实是有害怕的球的,正是卓悦不会的伸卡球。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一局、投手更换
T城大学队的暂停是以争吵结束的,卓悦的心情显然很不好,投出的球都带着怒气。
梁夏没挥棒,捕手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打了第二个球的暗号。
朱璇试图盗垒,卓悦连牵制球都投得十分气势汹汹,接球的一垒手也一脸无奈。刚才,捕手提出了保送梁夏,教练居然也考虑了。
卓悦显然觉得自己被看轻了。
梁夏再厉害,那也是个捕手!还是个女捕手!
第二球投出,梁夏还是没动,准备区的黄隆沙眼皮跳了一下——这么个情形,似乎有点熟悉啊。
当然,很可能是他自己想多了。
风神翼龙和T城大学队的投手,又没有可比性。
卓悦虽然疑惑,心里到底还是有点犹豫的,捕手和教练怀疑他的能力,而现实是,他压制了梁夏。
一球是为了观察,连续两个好球不挥棒,答案只能是没把握挤出。
她能接肖静林的高速投球,并不她表示能打得了这样的球,光知道理论有什么用,打不中,其他全是废话。
体育馆包厢里,毕闻骏靠在椅子上笑得导尿袋都在颤抖:“这小王八蛋,一肚子坏水!”说完,还十分大力地拍了拍他身边的肖静林几下。顾远嘉真的好想提醒一下,教练你小心你腰上那袋子啊!
万一漏了……
卓悦的第三球投出,梁夏不紧不慢地跨出一步,挥棒。
球“砰”砸到了护栏网上。
界外球!
这一下,别说卓悦抑制不住得意,连捕手都忍不住微微弯了弯嘴角,刚才不挥棒,果然是因为没把握。
她在黑镰的打席一直排得很后面,但是因为安打率和上垒率还好,一直被认为黑镰保护捕手的战术安排。
现在看来的话,传言也并不完全可信。
黄隆沙微微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心里想的却是:这位前捕手姑娘在黑镰时极少用这种战术消耗投手,难道是出于保持体力的需要?
可是他们春天,比黑镰更需要她啊!
第四球果然又被击成了界外球,接着是第五球,第六球,第七球……
场外的加油歌都稀落了不少,一个界外球会有人觉得是意外,这么多个,只能是刻意的了。
猎风就有击球员擅长这样的界外球,被媒体称为“粘打机器”,让不少被他适应了球路的职业投手不得不暂时改变投球方式甚至保送他。
T城大学队的教练坐不住了,什么完全压制,这是自家投手被压着“粘打”消耗体力了!
这比直接一个全垒打拿分还要糟糕!
毕闻骏指着场上站着的人影问:“你陪她练过不少吧?每个球时机都抓得那么好。”肖静林笑笑:“那是她真有本事,光有陪练也成不了。”
顾远嘉自从第一个界外球被击出之后就一直牢牢盯着场内,这时候忍不住说:“那投手……哎,暴投了!”
球从捕手头顶飞过的瞬间,一垒的朱璇就冲着二垒飞奔而去。
捕手大骂了一声掀了面罩起身捡球,差点撞到梁夏还高举着的球棒上,这么一避一耽搁,朱璇已经踏上二垒往三垒冲了。
孟小运喊得嗓子都哑了:“还有机会,跑!跑啊!”
捕手终于捡到球时,三垒的赵期也已经把嗓子喊哑了——球终于再一次被传出,朱璇咬牙开始冲刺,滑垒时掀起的泥沙溅得赵期都流泪了。
“上垒!”
这边的司垒裁判声音比较温柔,说出的结果却依旧让T城大学队忧伤不已。
朱璇学着《红粉联盟》里的女球员的做派,冲着还站在打击区的梁夏大喊:“Takemehome!Sweetheart!”
梁夏回了她一个灿烂到有些张扬的笑容。
T城大学队的捕手还在投手丘上跟卓悦沟通,两人闻声都侧了侧头,随即又低声交谈起来。
比赛继续,卓悦的情绪显然稳定了不少,眼神却仍旧火辣辣地满是战意。他放弃了擅长的指叉球,投了个角度偏高的变化球。
球还未到本垒板前,肖静林先站了起来。
练习了那么多次,流了那么多汗,只能在赛场上得到回报。他想起她一次次换了汗湿的内衫跟他喊“再来”,想起她把短短的几秒录像反复回播,再用红笔在白纸上清晰地作下记录。
指尖触到自己手指上的老茧,粗糙而温热。
人人都看得到他们黑镰捧上冠军奖杯的光鲜时刻,却未必知道他们到底流过多少汗水,身上有多少旧伤。
哪怕是弃黑镰离去温小榕和被温和放弃的韩颂,手上的老茧也并不比别人少——谁能随随便便就成功?付出未必能成功,不付出,却注定失败。
木质球棒狠狠地抽中了白色小球,球高高飞起,梁夏长吁了口气,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淌,眼睛却和场内外的所有人一样,牢牢地盯着那个承载希望的白色小球。
T城的外野手奔跑着张开了手套,场外的不少有经验的观众也开始争夺接球的最佳位置。
击到观众席的球,是可以直接带回家的。
那一瞬间,不少年轻的学生似乎忘记了她那尴尬的身份,眼中只剩下越来越近的白色小球。
球越来越近,几乎擦着护栏飞了出来。
时间似乎凝固了,朱璇最先回神,冲垒一般直接冲向三垒。
梁夏这才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扔了球棒,开始跑垒。这座扇形要是夜空,四个垒包便如星子一般显眼,星与星靠着跑垒员的跑动连接成形,最终闭合成完整的菱形。
无人出局,比分2:0。
黄隆沙站上打席的时,心跳还砰砰砰的慢不下来。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看到了梁夏的全垒打了,在击出那么多界外球之后,球简直就像长了翅膀一般飞出场外。
他不知道的是,本来还为收视率同步转播着繁星和这场球赛的不少好几个地方电视台直接将画面切到了这边,那几个界外球和最后那支两分全垒打正如职业赛事里的精彩花絮一般被反复回放。
导播只恨使用的摄像机不够,不能再多切几个几个镜头。
卓悦再一次暴投,T城大学队也有投手开始热身。
观众席上的歌声再一次高高扬起,学生们当然知道球队失利时候激励的重要性,个个憋足了力气大吼。
朱筠忍不住看了一眼接到球的那个学生,球已经被放进背包里了,那学生抱孩子一样抱着包,正一脸兴奋地拿着电话说着什么。
黄隆沙出局,接下来上场的是方梦。
方梦打击之前,卓悦被换了下去。
新投手个子消瘦,人倒是乖巧,捕手配什么他就投什么,仍旧是“小肖静林”的做派。在T城棒球圈,黑镰带来的影响远远超过了其他球队,这种影响也如双刃剑一般影响着这些业余球队本身的发展。
顾远嘉这样的异端,毕竟是少数。
方梦觉得心里揣着一团火,她也想要燃烧,想要像那球一样跨越障碍,迎风疾驰……一直到第二局结束,换场站到了投手丘上,那簇火焰仍旧包围着她。
梁夏也换过了衣服,蹲在那不紧不慢地打着暗号,眼睛飞快地瞥着上场的第九棒。
捕手先生对这位刚刚大展神威的前辈还是很钦佩的,看她的眼神都有点热切。梁夏对他印象也挺深刻的,打出的第一个暗号就是方梦已经投到手熟的外角滑球。
捕手似乎也猜到了这球,选择了触击短打。
两好球之后,他打出了个不算漂亮的滚地球,虽然未能上垒,却也算破除了方梦对左打的严密压制。
接下来的击球员是第一棒侯敏,方梦在第一局时就没能防住这位灵活的右打,三球之后被他成功上垒。
侯敏的灵活机动并不单单体现在打击上,跑垒时颇有点柯诗新那种无赖难缠的劲头,方梦不得不分出大量的精力用于牵制。
梁夏开始频繁暂停,几乎她每投一球都上倒投手丘上来“沟通”。
只有方梦知道,梁副队长压根什么都没说——争取来的时间几乎全部用来给她做短暂的休息和调整了。
她的衣服又一次全湿了,照在身上的阳光逐渐变得炽热。
侯敏因为她的一次失误,已经推进到了二垒,杜丰宇虽然出局,厉原杰却还有两次挥棒机会。
暂停时间太长,裁判过来提醒,梁夏拍拍她肩膀,蹲回了原处。
T城大学队显然也看出了她的疲惫,厉原杰现在每棒必挥,连着打了两个界外球,才用一个外野高飞将侯敏送到了三垒。
他虽然出局了,却也逼得梁夏不能保送赵期。
三垒跑者,这四个字像压垮方梦的最后一根稻草,连暂停都没法挽救她的状态了。
春天更换投手,孔佳宜在三局下半,二人出局,三垒有人,第四棒强打进攻的情况下,站上了投手丘。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苏三妹子的地雷~~╭(╯3╰)╮
☆、第六十二局、九局上半
在这短短的几天里,T城大学队是研究过孔佳宜的,研究的结果是,孔佳宜已经数年没有碰过棒球,拿到的只是几年前她在学校时的一盘比赛录影带。
赵期站到了击球区,脚在地上轻踢了两下,活动手腕。
孔佳宜背手持球,弓着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