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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丢尽了。
我是被他背着下的楼。痛经发的时候,我就是再倔强再执着也没有力气自己走下楼梯。经过舍管办公室,阿姨在窗户后面摇头,现在的孩子啊,生病了都不知道赶紧去看医生,一点也不晓得惜乎身体。好在两个人中还有一个是懂事的。
我不肯吃止疼片。这是我古怪的执拗。我总觉得止疼片会麻痹我的神经,会让我的脑子变笨。我已经不聪明了,所以我一定要清醒。中年女医师无可奈何地看着我苦笑,侧头对柏子仁道,既然她不愿意吃止疼片就算了。小伙子不用太紧张,只是生理痛而已。我给她开点中药调理调理就行。
回去的路上,他突然停车示意我等一会儿。我精神萎靡,手覆在小腹上,半睡半醒,眼前时不时发黑。才十一月的天气,车里的暖气却打的很足,可是我还是觉得冷。直到手里被塞了一杯热热的东西,我低头一看,是还冒着袅袅白雾的奶茶。
“喝吧,可可味的。喝下去会好一点。”柏子仁重新发动车子,“回家以后你好好睡一觉,缓过去就好了。”
我看着手里的珍珠奶茶,依言喝了一口。奶茶的热度沿着我的手掌和胃腔,一点一点往身体里渗透,甜甜的,香香的,暖暖的,是宠溺的味道。
我所喜爱的味道。
“好好睡一觉。”柏子仁帮我掖好被子,整整枕头,柔声道,“一会儿醒了再喝药。”我躺在柔软的床上,坦白说,他卧室的床比我宿舍的床要舒服很多。身体陷进去就像上了云端,动都不愿意再动。小腹依然冷痛,不过喝了奶茶以后缓解了不少。我满足地喟叹了一声,手覆在肚子上,睡意缓缓袭来。
“来,给。”空气里多了温热的气息和……和淡淡香甜的微醺,柏子仁把一个盛满热水的酒瓶塞到我手里,神色颇为懊恼,“家里没有热水袋,暂且用这个替代吧。一会儿我去买了热水袋上来。”
我把酒瓶拿在手里,没有立即塞进被窝,而是侧头看着他笑,“喂!你不要告诉我你把里面的酒全倒进水池了吧。”
他翻了个白眼,谁说的,我待会儿还要敷个红酒面膜呢。
我摇摇头,别扭的小孩。
卧室安谧,空气缓缓流淌,那点淡淡的红酒的甜香一直弥漫在我渺茫模糊的梦境中。我抱着红酒瓶,睡得安静平和。醒来的时候,手机显示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我拥着被子仲怔了片刻,感觉有点奇怪却又那么自然,自然的让我理不清到底哪里奇怪了。我起身下床,下意识地回头看看床单,还好,没有渗漏。恍然之间,我明白了到底是哪里奇怪了。我想女生都会有这样的感觉,生理期的时候最不愿意在别人的床上休息,就怕一不小心老朋友太过热情自己招架不住,尴尬不能自已。
我竟然这样安安稳稳地在一个男生的床上睡得如此香甜,如此心无旁骛。我急急忙忙地进了跟卧室配套的卫生间,果然,我在橱柜里找到了卫生巾。脸红的要滴血,我咬咬牙,还是拆开了一包用。
等到出了房间,我惊讶地发现柏子仁并没有如我所想的蜷在沙发上懒洋洋地微笑,而是满脸严肃地弯腰站在橱灶前看着砂锅上袅袅的热气氤氲。厨房的玻璃拉的半开,浓郁的中药香从里面飘出来,萦绕在我的鼻端,苦苦的,厚重的,让人莫名安心的香气。他眼睛盯着定时器,不时扫一眼手里的纸片,喃喃自语,好了,把药倒在阿胶上就万事大吉了。
我怔怔地站在厨房门口。痛经并不是什么罕见的大毛病,与我年龄相仿的女孩子中不少人都有生理痛。我们多半不会把它很放在心上,最多痛狠了吃点止疼片。因为周围人都不以为意,所以我们自己也不会将它视为一个需要重视需要去看医生的疾病来对待。我痛经也有四年的历史了,我妈也有熬红糖姜水给我喝,陆西也会在我觉得疼的时候给我热水袋缓解疼痛,可是他们谁也没有带我去过医院,我自己也没有因此而想过去看医生。
“起来啦。”柏子仁眼角的余光瞥见我,连忙道,“别站在这里,厨房的窗户我开着呢。赶紧回沙发上坐着,马上就好,你可得乖乖吃药。”
我直直地看着他的举动。我没想到他会自己亲手煎药。现在医院的中药房也提供煎药服务,我以为他会让药工代劳。看他拿着说明认真阅读遵循的表情,我的心中汪洋一片,好似有一叶小舟在上面飘荡。
“柏子仁。”在我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之前,我已经径直走过去从后面抱着了他的腰,脸贴在宽阔的背上,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干嘛啊。”他一手套着大手套一手拿着砂锅盖子,轻笑道,“怎么,感动的想以身相许了。”
“柏子仁。”我不理会他的调笑,只想就这样紧紧抱着他。他的身上沾了中药的香气,很好闻,比他所有用过的运动香水的味道都好闻。
“乖,回去好好坐着。马上乖乖喝药。”他空出一只手来,拍拍我箍在他腰上的手,笑道,“一会儿就让你抱。”
我大窘,忍不住踢了他一下,愤愤道,稀罕!
他得意地大笑,我慌忙逃出了厨房。因为房间格局的设计,我坐在沙发上,稍微侧转身子就正对上厨房忙碌的身影。有一种满满的欢欣鼓胀在我心间,看着他这样认真严肃地给我煎药因我忙碌,我只觉得很温暖很温暖,温温的暖流流淌于我全身,让我忘记了小腹上传来的隐隐的疼痛。
“来,乖,乖乖把药喝了。”大功告成的煎药师大人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汁出来,轻轻吹着。等到温度降的差不多了,眉眼弯弯地诱哄,左颊深深的酒窝里承载着的也是狼外婆式笑容。
我接过药碗,眼睛一闭,咕噜咕噜地一气灌下。睁开眼睛,移开药碗,正对的是柏子仁瞪得老圆的眼睛。
“干嘛这样看我。”我莫名其妙地摸摸自己的脸,难道发生过敏,我头上长犄角了?
“你喝完了?”奇怪,为什么他的语气听上去很有些悲愤的味道。我不明就里地看着他,无辜的眨眨眼。
“哪有你这样喝中药的。这么好商量,一口就灌下去了。”他郁闷地掏出口袋里的大白兔,好像一个精心准备了给长辈礼物的孩子没有找到送出手的机会一样。
“中药那么苦,你怎么就能这么干脆的喝下去呢。连苦都没抱怨一声,起码等我哄你两声再签两条不平等条约以后你才应该考虑喝啊。”
我哑然失笑,抱怨了苦药就不再苦了吗?我撒娇了以后就可以不喝药了吗?
“良药苦口利于病。快快的喝,苦也只是苦一瞬。”我喝了口开水,斜眼睨他,不由得带上了娇嗔的意味,“喂!我这么乖乖的喝药,你没有奖励也就算了,还这么多意见。”
“谁说没有奖励的。”他的唇伴随着话音落在了我的上面。算起来,这应该才是我们真正意义上第一个吻。他吻的很轻,很轻,仿佛洁白的羽毛轻轻刷过我的嘴唇,生怕碰坏了我;他吻的很深很深,密密的,缠绵悱恻,让我脑海中一片空白,身上所有的感官能感受到的只有他的气息,淡淡的,带着清新的中药香的气息。
隔了好久,他终于松开了我,声音里蕴着浓浓的笑意,这个,奖励,帅哥香吻一记。
我略有些不自在的挪开眼睛,轻声抱怨道,我都没有刷牙,全是药味。
“麦麦,你就是医我的药啊!”他伸手把我重新揽在怀里,下巴在我的头顶上磨蹭,轻轻的话语仿佛从遥远的心底最深处传来的喟叹。
我嗤笑,抬头飞了他一眼,柏子仁,是谁号称他从来不看张爱玲的。
“什么?”他困惑的垂下眼睛,没反应过来。
“《倾城之恋》,白流苏第二次去香港,天下着雨,她穿着件绿雨衣。范柳原到码头接她,见了人就道,好似一只绿色的药瓶。白流苏本以为他是笑她孱弱,正要作恼。范柳原依到她耳边,轻声道,你是医我的药。”
我说完,迎上柏子仁笑盈盈的眼睛,惊觉又被他设计了,这只狡猾的狐狸!
“你也知道你是医我的药啊。”他笑着捏捏我的脸颊,额头抵上我的,“我的傻麦麦,你知道我有多爱你么。”
“柏子仁,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啊。”我抚摸着他的面庞,有丝疑惑又有丝迷茫,我何德何能,值得他如此对我。
“笨蛋,不对你好点你跑了怎么办,我追你追的多辛苦啊,我一头老牛追一只兔子多不容易。”他剥了糖纸,把奶糖塞到我嘴巴里,正色道,“麦麦,你知道么。不为什么,就是终于遇见你了,然后我积攒了这么多年的好总算找到那个可以承受的人了。所以我要对你好,我也只能对你好。不对你好,我还能对谁好。”
好奇怪的逻辑,可是这个男孩子就是这样对我说的。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温柔而坚定,我知道他没有骗我。相信吗,女生在这方面直觉都是惊人的准确。如果有谁可以欺骗,那么也是因为那个女生愿意被他骗。
我看着他,久久说不出话。我拿起他的手覆在我的脸上,亲吻着他的掌心,想哭又想笑。胸腔里塞了太多的东西,感觉身体好像要炸开了一样。他拧拧我的脸,我伸手拍打开,他又开始拧。
“嗳,柏子仁,这是我的脸,会痛的!”我搓着自己的双颊,这都什么人,什么怪癖么。难怪人家讲,顶级的变态大多数都是世人眼中的精英人士。
“嘿嘿,我就是要拧。我觊觎它已经很久了。高中的时候,你这个懒鬼每次让朋友帮你从学校教育超市带吃的时候,她们都会拧拧你的脸。那时候我就想,总有一天,只能是我才可以拧你的脸。”
我恶寒恶寒地向后退,全面戒备地盯着他,心里毛毛的,低声道,喂,你该不是怀着这样暴戾的动机直到现在吧。
“是啊。”他压上来,笑容里满是恶趣味,“不会你到现在才知道吧,我可怜的小白兔。”
“嘁!”我推他,“某些人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