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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痛心疾首:“正是因为朕不相信她们,才会叫你前来对质,可你的表现太让朕失望了,朕没有想到,朕最心爱的女人,竟然是害死朕太子的真凶!”
最后一句话如平地惊雷,震得卫贵妃摇摇欲坠,只大声道:“妾冤枉,妾与皇后娘娘素来不和,可妾没想到皇后娘娘临死前还要算计妾!”
“好,好,朕本来还想给你留点面子的,可既然你如此说,就让你心服口服!”皇帝冷冷道,“严平海!”
严平海一个激灵,忙上前一步。“奴婢在。”
“你且带人去修德宫,给朕搜!”
“是。”
历来魇胜之事,并不是弄一个木偶写上生辰八字然后找个地方埋起来就完事了的,否则也不会引得统治者那么忌讳。
想要诅咒一个人,除了生辰八字之外,还得有那个人身上的东西,诸如毛发一类最好,既不引人注目,又容易达到目的,此外,地方也不是随便就可以埋的,还得经过占卜,选择好方位,否则下咒之人怎么也不会把东西埋到明光宫后殿,想必是经过占卜之后选定的,最后在下咒之人身边还得留一道符或一件物事,以便时时对其念咒,大约是有精神念力一类的效果。
这种事情神神叨叨,信则有不信则无,很难说有没有效,但在宫里肯定是大忌。
严平海带人搜了半天,修德宫上下早就被吓坏了,但看为首的御前总管,心知兹事体大,全都不敢阻止,只站在一旁瑟瑟发抖。
严平海却不必亲自动手,目光如炬,不动如山,旁的有往常打交道的修德宫总管太监上前询问,被他冷冷一眼给逼退了回去。
“没有陛下的命令,上下人等一律待在修德宫不得离开半步!”
他这话一出,众人都吓软了腿,也不知道自家主子所犯何事,眨眼之间就出了这么大的变故。
“严公公!”一个搜查的小太监手里捧着一个匣子匆匆跑过来,小声道,“您看,从床底下的青砖夹缝里找到这么个匣子,可锁着……”
“砸开!”严平海道,若换了平时,他肯定会给卫贵妃留三分面子,可现在他知道事态严重,绝不敢有半分敷衍,否则皇帝就能生吃了他。
“是!”
小太监找来小锤子,冲着那锁头砸几下,精致小巧的锁立时便被砸开了。
严平海打开匣子,揭开上面的软绸,发现下面放着一片明黄色的衣角,还用黑色丝线绑着,丝线上缀着一块小木牌,上面密密麻麻的符号。
严平海一看,脸色立马就变了。
虽然宦官用不着学富五车,可很少有人知道,这位严总管还真读了不少书,所以他一眼就认出这些古怪的符号并非乱刻,而是殄文。
什么是殄文?
就是写给死人看的文字。
常被用来与鬼神沟通,向神明祈福,甚至诅咒魇胜,也离不开它。
就算不看殄文,明黄色的料子放在那儿,那是只有皇帝才能用的配色,是针对谁的,不言而喻。
严平海不敢再耽搁,拿了匣子匆匆就赶往勤政殿,把这个烫手山芋呈给皇帝。
果不其然,皇帝一看到匣子里的东西,勃然大怒,将那里头的东西掷向卫贵妃。“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说!”
那木牌落地时,刚好划过卫贵妃的脸,白皙如玉的脸颊上立时现出一道红痕。
她对自己的容貌素来爱惜得很,换了旁人这么做,肯定是要发火的,但现在她甚至顾不上用手抹一抹,就拿起那块木牌,只看了一眼,就浑身瘫软下来。
“陛下,妾冤枉!这不是妾做的,我怎么可能给陛下下咒?!”
赵容熙看着她:“你说不是你做的,有什么证据?”
卫贵妃是真的方寸大乱了,她刚才突然就被传唤到这里,压根就没想过是这么一件事情,此时脑子里乱哄哄一片,只知道这罪名要是坐实了,那她就算有二皇子护身也没用,就算不用重蹈穆贤妃的下场,起码也得发配冷宫。
“陛下!”她竭力为自己申辩,“当年皇后小产的事情,确实是妾与穆贤妃合谋,那是因为皇后向先皇进言,以至于妾被强行从陛下您身边带走,妾才起了报复之心!可是陛下,您是妾的夫君,待我恩重如山,我已是贵妃,又是二皇子之母,又为何要行那魇胜之事,岂非作茧自缚?!”
赵容熙看着她泪流满面,原是有瞬间的心软,可再听得她自己承认害得皇后小产,一颗心陡然沉了下去,脸上浮现出极度的失望之色,冷笑道:“你还把朕当傻子?若是朕死了,你是贵妃,又育有长子,朕又没有立下遗旨,这皇位还不是唾手可得!”
卫贵妃发现自己承认皇后小产一事的真相非但不能让皇帝释疑,反倒惹得他更加怀疑,不由万念俱灰,什么话也说不出了,任她平时再娇蛮高傲,此时也只是满脸泪痕只会说冤枉二字。
见她再也拿不出为自己辩白的证据,赵容熙心中越发坐实了她的嫌疑,顿时什么也不想说了,直接转身便走。
卫贵妃蓦地扑上来,严平海阻挡不及,她便紧紧揪住皇帝的袖子。
“陛下,三郎!妾冤枉!妾没有行魇胜之事!”
赵容熙抽出自己的袖子,冷冷看了严平海一眼,后者立时会意,喊人进来,一左一右将卫贵妃钳制住。
待皇帝与严平海一前一后出了勤政殿,严平海小声道:“……陛下,卫娘娘要如何处置?”
赵容熙顿了顿:“卫氏连同涉案一干人等,悉数幽禁于修德宫,没有朕的手谕,一律不得外出。”
他终究是不忍心像穆氏那般处置她。
“是。”
☆、皇后用心
卫氏被幽禁于修德宫的消息如同一道惊雷,瞬间震撼了整个宫廷。
每个人的第一反应都是:这不可能。
卫氏是谁?
那是皇帝心头第一人,当年为了她,皇帝还差点跟先皇闹翻了,就算后来宫里进了新人,这位卫贵妃,依旧是后宫第一宠,旁人望尘莫及,再加上又有儿子傍身,听说人家二皇子一出世,皇上就为了他大赦天下,这份恩宠谁能及?皇后又不能生,这二皇子就占了长子的份,大家虽然嘴上没说,可心里十有八九都觉得皇上必是要立二皇子为太子的。
可谁知风水轮流钻,风云一朝变色,宠妃顷刻之间就成了阶下囚,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这不可能,别是误传吧,卫贵妃那么……”
此时的建章宫,杜鹃几人也在议论此事,白鹭一脸震惊,“那么”半天,有些词穷,这才续道:“皇上怎么会关她?”
“应该是真的,”翠雀道,“听说是和魇胜有关,先前穆贤妃不就因为巫蛊被赐死了么,为什么卫贵妃还要弄魇胜呢?”
杜鹃蹙眉道:“这话我们在屋子里说说也就罢了,出去可千万不能嘴碎,没得给主子找麻烦!”
“知道了,杜鹃姐!”翠雀吐吐舌头,见刘海月在那儿支颐发呆,已经有盏茶工夫了,便小声道:“三娘这是怎么了?”
刘海月想的也是卫贵妃的事情,只不过她的思绪回到几天之前。
当时皇后还缠绵病榻,某天突然让人召了她去,当时刘海月还不知道因为有什么事情,孙皇后开门见山的一句话却让她惊愕交加。
“你想对付于氏吗?”
孙皇后这句话让刘海月错愕半晌又莫名其妙,但她却没有扯起笑容敷衍,因为孙皇后现在病得连床都起不了,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此时忽然叫她前来,必然不是为了听她的场面话。
于是深思熟虑之后,刘海月只回了她一个字:“想。”
上回于淑妃连同刘海珠陷害自己的事情,刘海月一直记着,当时若不是自己急中生智,又或者说刚好对方有不识字的破绽,那此时身在冷宫就是自己的下场了,哪里还能好端端地坐在建章宫里。
孙皇后因为她的回答而露出笑容。
“好,本宫果然没有看错人。”
刘海月定了定神,“不知娘娘此言何意?”
孙皇后也不瞒她,直接就道:“我如今身体不适,只怕也熬不了多少时间。”
刘海月忙道:“娘娘不过是偶染小恙,不日便可康复。”
孙皇后笑了笑:“你不必拿好听话哄我了,我也不是为了这个才请你过来。”
刘海月微微一笑,不再言语,静等皇后开口。
“你将书案上的匣子打开。”
刘海月依言照做,待得看完那匣子里的诗词和下面的白绸血书,登时明白皇后的用意。
魇胜之事未必是真的,但是有了前头诗词的铺垫,皇帝必会勾起对皇后的愧疚之情,此时再由穆贤妃的口吻来揭开当年之事,皇帝便会对卫氏行魇胜的事情信了个九成九。
之前于淑妃陷害刘海月,皇帝能原谅,是因为她只是想害另一个嫔妃,属于后宫争宠,无关皇权,但他不会原谅卫贵妃,则因为她犯下的,是帝王最不能容忍的,仅次于谋逆的大罪。赵容熙虽然在女人的事情上很糊涂,可他毕竟还是一个帝王,只要是帝王,就会有别人不能碰触的禁忌,即使对方是他最心爱的女人。
“娘娘真是深谋远虑。”刘海月叹了口气,合上匣子。
“当年我为太子妃时,本有机会怀孕生子,然而卫氏与穆氏勾结,致我小产,这些年来,虽因皇上庇护,我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可并不代表我忘了这笔账。所以我恨卫氏已久,我若死了,必也要拉她做个垫背的。”
兴许人之将死,全无顾忌,孙皇后半躺在床榻上,看上去虚软无力,然而提及卫氏,却瞬间迸发出强烈的恨意,连站在旁边的刘海月都能感受到。
“但此事娘娘又为何让我知道,难道不怕我去向皇上告密,又或者提前知会卫贵妃?”刘海月道。
“你不会这么做,因为你是个聪明人。”孙皇后淡淡道,“也正因为你是个聪明人,又与我没什么过节,所以我把这些事情告诉你,让你帮我做个见证。”
刘海月不解:“见证?”
孙皇后笑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