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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昨夜什么时辰走的?”她问。
杜鹃笑道:“皇上一直到今儿个要上朝的时候才走的。”
刘海月有些惊讶,她昨天睡得很沉,完全不知道还有个人在旁边。
“把水端过来,我洗把脸。”
“是。”
本以为昨夜是赵容熙心血来潮才会跑到她这里来,结果晚上她精神好些,刚捧了本书在看,那男人又来了。
这次也提前通知也省了,直接就走进来,还不要门口的宫女通报,刘海月听见脚步声抬头,才发现是皇帝。
“陛下!”
她连忙起身要行礼,皇帝却按住她。“无须多礼,朕又到你这里来躲清静了!”
甘泉宫不是更清静么,刘海月腹诽道。
赵容熙仿佛看出她的不乐意,挑眉笑道:“怎么,看你样子好似不想朕来啊?”
刘海月假笑:“陛下看错了,妾日日夜夜以泪洗面就盼着陛下能来呢!”
“你这小妮子!”赵容熙失笑,点了点她的额头,揽着人坐下,却是和她说起白天的事情。
原来皇帝真有派人暗中到瑞州和永州调查,不出意外地发现瑞州与强国交界一带往来十分频繁,大多为商贾货物,但其中也夹杂不少形迹可疑的人,即便皇帝在透露出要在诸王择储的风声之后,这些动静也没有停下,派去的人不敢打草惊蛇,只得传信回来密报。
“这些诸侯王,都是太祖立国时就分封的,一代代传下来,朕也待他们不薄,平日里钱粮俸禄就没少过,请封世子也一应俱准,结果他们就这么对朕!狼心狗肺是也!”赵容熙气愤难平,这些话他早就想发*来了,可又没法跟朝臣说,否则皇帝尊严何在,后宫嫔妃又未必个个懂得这些个中曲折,也只有刘海月还能理解他的心情了。
“陛下息怒。”刘海月劝慰道,“若是藩王与羌国勾结已久,也不可能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太子之位,就断然放弃自己的野心。瑞王与永王想必早有协议,事成之后均分大梁,若是如此,兴许这会儿他们私底下也已经达成共识,陛下这条计策,只是缓兵之计,不能一劳永逸。”
赵容熙点点头,叹息道:“你说的,朕又何尝不知,早年几代先帝,因故没有撤藩,如今再想要撤,已经是尾大不掉,只能徐徐图之,但羌国北蛮在侧虎视眈眈,时机紧迫,由不得朕有片刻迟疑,这满朝文武,能臣有之,可更多的却是为了一己之私在自顾党争,这次诸侯王世子入京,少不了给朝中重臣送礼,与他们眉来眼去,让他们在朕面前说好话,麻痹朝廷上下,以便那些心怀不轨之徒得以肆无忌惮地在暗地里做他们想做的事情,还真当朕不知道,哼!”
刘海月知道赵容熙所说确是事实。
每个王朝在经过几代之后,总会逐渐走下坡路,这是历史不可逆转的规律,大梁也不例外。按照两百年作为一个王朝的寿命来说,到了赵容熙这里,刚好是一个由盛转衰的坎,能迈过去了,就是中兴之治,不能的话,那就只能彻底衰落下去。
就像现代每个公司里三教九流良莠不齐一样,你想要求大臣们个个都是忠贞爱国的那也不现实,能出一两个清官那已经很不错了,偶尔还有几个能干的,在支撑国家中央部门的基本运作,其余的十有八九都是碌碌之辈,谈不上差,也肯定不会名垂千古。
人一多,矛盾就来了,自然而然要分党分派,唐朝后期除了藩镇割据,宦官乱政之后,还有很大一个弊端,就是朝中党争很严重,唐朝灭亡,历史拐了个弯,大梁和羌国等国家取代了刘海月所知道的五代十国,但实际上也是换汤不换药,随着皇帝的更迭,同样有各种各样的问题暴露出来,比如说现在赵容熙烦恼的诸侯王势大,比如说党争。
这些问题要深入分析起原因来,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要想一口气解决掉,那是不可能的,就拿党争来说,皇帝撤掉这批官员,下一批顶上来的,一开始可能好些,但时日久了,照样会因为利益分配而发生矛盾,各立山头。
刘海月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她一个后宫女子,不说去议论朝政合不合适,要是表现得太好,皇帝未必会欣赏她,没有一个男人喜欢太厉害太聪明的女人,所以她有时候有主意了,最多也就是旁敲侧击,隐晦地说上两句,让皇帝自己去理解,有了好主意,那是皇帝英明神武,主意不好出了事,那也怪不到她头上来。
“朝中不是有监察御史么,御史负有监察百官之责,陛下要是看哪个官员不顺眼,可以让御史去查他嘛!”她娇嗔地出馊主意。
赵容熙失笑:“现在还不是时候对付他们,朕得先把诸侯王世子给稳住再说,现在要是去动那些人,等于打草惊蛇,告诉心怀不轨的人,朕都知道,所以不妥。”
刘海月柔柔道:“陛下心中自有乾坤,是妾失言了。”
赵容熙揽住她:“也就你会帮朕出点好主意了,论起兰心蕙质,宫里有哪个女子及得上你,正所谓彤管清徽,德贻妙心也!”
刘海月嗔道:“陛下这夸奖太过了,妾可不敢受,妾最多也就是在旁边动动嘴巴,最后劳心劳力的还不都是陛下!”
赵容熙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一只手揉上她因为怀孕而越显丰满的胸部,“朕确实要劳心劳力,你可也不是光动动嘴巴就行了!”
“陛下!”刘海月不依地娇哼一声,作出既受用又害羞的表情,内心却着实为自己矫揉造作恶心了一把,尼玛这年头当个妃子真不容易,得有才有貌,得当老板的贴心小棉袄,还得随时随地变幻语调让老板满意。
☆、万人空巷
六月十八,万寿节。
大梁都城张灯结彩,皇城更是热闹非凡,从大梁都城御道一直延伸到皇城门口,两旁的树木上挂满了七彩琉璃灯,阳光照射之下,盏盏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先是大梁朝臣,然后是各国使节,最后是尾随其后的一列长长的献礼队伍,里头既有衣着暴露,极具异域风情的舞姬,也有坐在象背上戴着斗笠,打扮奇怪的杂技者,浩浩荡荡,足足走了大半个时辰才依次进入皇城之类,颇有后世的游街嘉年华意味,如果再说得严肃点,那就像是阅兵仪式了,虽然没有旁白解释,可也足以让道路两旁的百姓看得津津有味了。
“阿爹,那是什么,好大一只哦,它的脚比我一个人还大呢!”
“傻儿,那叫谛听,是佛经里头的神物,专门给菩萨坐的。”
“那个人就是菩萨吗?”小男孩坐在父亲的背上,指着那个戴着斗笠的人大声嚷嚷。
旁边的人就笑话那个当爹的:“什么谛听,李二你瞎掰什么佛经糊弄我大侄子,那叫象,就是暹罗的一种野兽,可以驯养的,那边常见得很!”
李二很不服气:“就你知道得多,那你说说刚刚走过去那些舞姬是哪里来的?”
刚才笑话他的张三嘿嘿笑道:“这还用说么,她们跟在高句丽使节后面,自然是高句丽人了,这高句丽女子倒与咱们大梁女子分外不同,瞧那小腰扭的,身上那层衣服都快扭下来了,啧啧,那*!”
粗俗直白的话引来周围一群男人心照不宣的笑声,市井粗汉,不可能指望他们去关心哪国使节是不是心怀叵测。
李二翻了个白眼:“我听说高句丽贵族喜欢蓄养美奴,这些女子必然是高句丽要进献给皇帝老爷的寿礼!”
旁边的男人们都啧啧赞叹,羡慕皇帝老子艳福无边,一边把自己家里的婆娘替换成刚刚走过的那些妖娆舞姬意淫。
“你们说这万寿节这么热闹,得花多少银子啊?”人群中忽然冒出一个声音,问出来的问题显得那么不合时宜。
李二猜测:“怕是得几十万两吧?”
张三不甘示弱:“说你见识短,我家有亲戚跟宫里头的贵人有关系,几十万两算什么,光是摆宴席让那么多大臣吃饭都不够,听说起码得好几百万两!”
大家都为这个数目倒抽了口凉气。
牛四弱弱地问:“听说西边闹旱灾,许多人没吃的,都快成流民了,朝廷还拿得出这么多银子啊?”
李二不以为然:“兴许是不严重罢,京城里也不见得有流民进来。”
作为天子脚下皇城根的臣民,他们天生有种自豪感和安全感,仿佛天塌下来也有皇帝老子顶着,京城是个永远安全的地方。
这个话题没多少人感兴趣,牛四的提问很快被淹没在街坊们对这难得一见的热闹场面的讨论声中。
剑佩声随玉墀步,衣冠身惹御炉香。
偌大的含元殿前殿,原本是作为百官大朝议政的场所,此刻成为大摆筵席的场合,数百张矮榻齐齐排列,坐满了人,说笑,议论,寒暄,充斥着整个大殿。
去年的时候,同样在皇宫,太后的寿宴上,发生了震惊朝廷上下的刺杀案,不少生命在顷刻间身陨在这座大殿里。事隔一年,殿中轻纱垂帘,珠玉迤逦,早就看不出当初一丝一毫的痕迹,而席中大多数对那场刺杀还记忆犹新的人,也只能把相似场景引发的余悸深深埋在心里。
少顷,皇帝携着皇后一同出现,太后则在中殿招待女眷,刘海月等后宫嫔妃同样也出现在中殿,只有皇后才有资格陪着皇帝一起出现在前殿的众臣面前。
这就是身为皇后的体面。
卫贵妃虽然没能坐在前殿,可刚刚帝后携手,言笑晏晏的画面,深深刺痛了她,明明在半个月前,皇后还跟皇帝闹翻了,结果今儿个两人又是一副恩爱夫妻的场景。
贵妃贵妃,看似在皇后一人之下,又比其他嫔妃都要尊贵,可就是这半步,她始终迈不过去。
她就不信,自己有了儿子,还不上一个生不出儿子的皇后了!
卫贵妃攥紧了手中锦帕,面上仍是一派雍容,坐在太后下首,睥睨其他女子。
于淑妃笑道:“卫姐姐,待会儿皇后娘娘还要回来的,你将她的位置占了,这似乎不太妥当吧?”
卫贵妃笑容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