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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说同样无子。
而这又让她想起了自己成为皇后之前,甚至是还没当上太子妃时候的事情。
她听说过,当年,在当今皇帝还是太子,而他又尚未娶妻的时候,他想娶的人并不是自己,而是另有其人,关于这个人,众说纷纭,比较集中的版本是,皇帝看上了张太后的亲侄女小张氏,表兄妹青梅竹马,感情很好,但是由于张太后出身一般,小张氏自然也不会高贵到哪里去,所以不可能成为太子妃的人选,皇帝别无选择,只能允诺小张氏,等自己娶了正妃之后,就迎她入东宫,封她为仅次于太子妃的良娣。
然而这个愿望没能实现,或者说,这位小张氏福薄命短,还没等到太子迎娶她,就一病不起,呜呼哀哉了,而那个跟太子政治联姻的太子妃,就是如今的孙皇后。
孙皇后一直都知道自己的任务,嫁给太子,虽然顶着满京城女子羡慕嫉妒的目光,可她只是,那只是自己的使命和任务,她不仅要成为太子妃,将来还要当皇后,甚至是太后,她生下的子嗣,也将会成为帝国的继承人。
她完美地履行了皇后的职责,她大方和善,为皇帝管理后宫,帮皇帝娶妃纳妾,甚至善待皇帝的子女,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但独独漏算了两点,她与皇帝的关系,以及她无法生育。
当今皇帝赵容熙,毫无疑问,是一个容貌英俊,风流倜傥的年轻人,这样一副皮相,加上他的身份,足以令全天下的女人倾倒。孙皇后并不老,她也曾经怀着一颗悸动的心,在洞房花烛夜偷偷掀开盖头去看那个英俊挺拔的身影。
然而可惜的是,她的丈夫觉得她是一个毫无情趣的人,她的一举一动充满了从小被刻意调教出来的古板,虽然完美,却毫无活力可言,他喜欢的是小张氏,卫氏,于氏那样的美人。
帝后关系不可避免流于表面的相敬如宾,但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谁知道在三年前,却发生了一件让孙皇后痛悔终生的事情。
她还清楚地记得,那年的冬天非常冷,先帝还未驾崩,带着太子出城狩猎,而她因为怀胎七月,将近临产,自然要留在东宫。当时的穆良娣,也就是后来的穆贤妃刚刚生产完,她亲自去探望,却在出来的时候……
“娘娘!娘娘!……”
人中传来一阵疼痛,孙皇后缓缓睁开眼,看到莲心和孙嬷嬷热泪盈眶的样子。
“……我怎么了?”她微微蹙眉,莲心连忙将她半扶起来,孙嬷嬷则端来一碗燕窝粥。
“您晕过去了,太医来看过了,说您是郁结于心,思虑过重,要放宽心好好休养才好,陛下也来看过您了,刚刚才走呢!”孙嬷嬷轻轻道,舀了一勺粥轻轻吹几口,这才递过来。
她似乎没感觉自己失去意识,只像是做了一场长长的梦,又或者说,回忆起了一些往事。孙皇后任孙嬷嬷喂粥,只觉得身体疲乏得很,就像泡久了热水那样浑身无力。
“……陛下也来过了?”她有些不敢置信,毕竟之前对方的冷漠还历历在目。
“是啊!”孙嬷嬷喜极而泣,“而且看样子,陛下似乎有些后悔了,说娘娘为了准备太后娘娘寿辰所以累坏了,要您多休息,言下之意,好像是想等太后寿辰之后把宫务交还给您呢!”
不知道为什么,在对皇帝彻底失望之后,听到这个消息反倒没有预期之中的喜悦,孙皇后面色淡淡,“那只是他左右制衡的招数罢了,你们还没看透吗?”
“娘娘……”孙嬷嬷与莲心面面相觑,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
孙皇后自嘲一笑:“你们还没有看明白吗?他这么做,不是因为觉得冤枉了我对我愧疚,而是有我这个皇后坐镇,后宫也能平静许多,于淑妃,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
孙嬷嬷苦声道:“娘娘,您何苦这么想呢,皇上若是对您无心,那必是要将宫权给卫氏那小蹄子啊!”
“不,你们不懂,”孙皇后摇摇头,“你们不懂!”
她没有再多说,只是疲惫地闭上双眼。
自己甚至还没过二十五,却已经觉得一颗心满是沧桑。
孙嬷嬷不忍看着自己看着长大的主子就这么颓丧下去,又温声劝道:“娘娘莫要想太多,等娘娘身体好些,就请太医过来帮娘娘调养身体罢,那个江陵王幼子,不要也罢,终归还是从自己肚皮里出来的才放心。再说,”孙嬷嬷压低了声音,莲心知道她有重要的话要对孙皇后说,连忙走到门口把风。
“奴婢瞧着,皇上并不像要立大皇子为太子的样子,否则如今大皇子也四岁了,早该到了启蒙的年纪,皇上也只字不提,朝中不是没有大臣提醒皇帝早日定下太子,听说那些奏折皇上也都留中不发。”
“再说卫氏,别说她现在还没生,就算能平平安安生下皇子又如何?宫里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她那么受宠,就算咱们不动手,也多的是人要除之后快,就算皇上偏袒她,朝中大臣又怎么会同意让一个歌伎的孩子来当太子?所以娘娘大可不必担心。”
孙嬷嬷已经不年轻但是很缓和的声音就像一只看不见的手,在孙皇后身上轻轻抚着,慢慢抚平她的惊悸和伤痛。
孙皇后叹了口气,久久才道:“难道我还有一争的机会吗?”
不管是皇后还是嫔妃,生育皇子,才是立足的根本,皇家如此,普通人家也是如此,这不能不说是女子的悲哀。
“当然有!”孙嬷嬷斩钉截铁,“娘娘,奴婢不知道您怎么会在一夜之间被轻易地打击成这样,但皇上来看您,说明他并不想拿您怎样,毕竟孙家的人都还在朝堂上,老爷依旧是首辅,您是一国之母,万万人之上,就算现在暂时没有子嗣,不代表以后也没有,您还年轻!再说没有子嗣能继续当皇后的人还少吗,前朝郑太后不就是……”她压低了声音,显然这是一个令人忌讳的名字,但眼睛却依旧闪烁着热切,“她甚至还扶持幼帝,权倾天下长达二十年,谁又敢说她无子呢!”
也许是被她说动了,也许是希望还没有破灭,孙皇后的眼神逐渐恢复了生机,神情也不再那么绝望了,除了脸色仍旧惨白一点之外,已经振作起精神了。
“那么,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她并没有在征询孙嬷嬷的意见,反而更像是在问自己。
孙嬷嬷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孙皇后很快有了决定:“我去见太后。”
☆、防范未然
是的,最先要见的,是张太后,而不是皇帝。
孙皇后很明白他们夫妻间的心结在哪里,当年她觉得是穆贤妃背后动手脚害死了她未曾出世的孩子,所以在后来的巫蛊案里,她也少不了在背后推波助澜,等到皇帝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穆氏一族被连根拔起,穆贤妃也被赐投缳自尽,皇帝愧疚之余,自然把帐都算到皇后头上,觉得她过于心狠手辣,再加上很多事情,身不由己的,主动去做的,这让夫妻越发离心,但孙皇后没有办法,她永远记得自己新婚之夜第一眼看到他时的甜蜜,却无法不去做那些事情,为了生存,为了地位,为了权力。
不过目前看来,皇帝又一次心软了,他只是暂时把宫权交给于淑妃,却没有公开对皇后做出什么惩戒,显然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这个时候只要再有一个台阶下,想必大家就都皆大欢喜。
跟张太后的谈话是顺利的。
这位太后性情和顺,不会太过咄咄逼人,无论放在哪里,都是一位好婆婆,事实上孙皇后跟她的关系向来不错,这次去给张太后请安,主要是痛定思痛,在她面前,把自己这些年来做的事情,不管有错没错,都倒出来忏悔,把自己说得一无是处,当然,还要流着泪说。
张太后自然被吓坏了,她也知道皇帝最近冷落了皇后,可对于大公主的事情也过了不少时日了,她的气早就消得差不多了,哪里还会追究皇后。再说这个儿媳除了没有生育,其它一向做得不错,尽心尽职,战战兢兢,婆媳关系还是比较融洽的。
所以起初还是皇后请罪,后来反倒变成了张太后在安慰她,婆媳俩抱着痛哭了一场,皇后回宫待罪,而太后转头就把儿子找来。
“皇后是先帝亲自给你指的结缡发妻,纵有千般不是,你也不该这样对她,更何况她没有什么大错。”张太后如是道,她并不知道当年皇后小产的内幕,以及后来巫蛊案的真相,赵容熙自然也不可能把这些龌龊事情讲给母亲听。
在他看来,他这位心机平平的母亲能够在众多嫔妃中脱颖而出,最后成为太后,实在是因为当年先帝的后宫斗争过于惨烈,平凡的张太后反倒因祸得福,渔翁得利,当然,保全自己也是一种本事和运气。
赵容熙顺着母亲的话道:“儿子没想把她怎样,只是给她一个教训。”
张太后摇摇头,拍了他一下,“你给她的惩罚也足够了,别以为我不知道,让她帮忙准备我的寿辰,但她手上没有宫权,如何让后宫的人听她的话,堂堂皇后被人为难,这样也太不像话了,我知道你不喜欢她心机重,但后宫哪个女人不是那样,更何况她是皇后,又没有儿女傍身,也不容易啊!”
说到最后,张太后长长叹了一声,目光悠远,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
赵容熙对母亲向来是孝顺的,自然很痛快地应下了,他本来就只是想对皇后小惩大诫罢了,自从巫蛊案之后,他心里憋着一团火气,总有一种自己被利用,被别人当成一把刀的感觉。
但无论如何,母后说得没错,她总是自己的发妻,是这些年陪着自己一路走过来的伴侣。
相比这些高层博弈,刘海月最近显得很悠闲,她每天的生活基本就是看看书,种种花,偶尔练字画画。
冬天的花不好种,这会儿不像后世,有温室栽培,花到了冬天基本也就剩下梅花了,不可能在海天阁栽种,要知道海天阁的面积大小,也就相当于以前她的闺房和外边的小院子那么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