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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几天,王翘楚都留宿甘泉宫,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飞遍皇宫各处,人人都说,这刘美人刚得意了没几天,就要失宠了。
☆、深宫难熬
日光透过窗纸,从窗棂照射进来,映下斑斑点点的日痕,秋高气爽,但太阳还是有几分毒性的,女子素来讲究容貌,这个时候是断不肯出去晒太阳的。
桌子上铺了八九枝不同的花,刘海月靠在窗边,任阳光铺洒在身上,长发松松挽了起来,随性而惬意。
“三娘在作甚?”李彤玉不请自来,她们如今位份低,又同在一个院子,也用不着讲究那么多。
“李姐姐来了,快请坐,翠雀,倒茶。”刘海月笑道。
李彤玉好奇地看着她的动作,一般都是拿个花瓶,一大捧梅花菊花往里头一插就了事,刘海月却让杜鹃在花园里摘了不少品种的花,金桂,玉簪花,香草,横七竖八,高低不一地插在一个小巧的竹篮里,旁边还摆了两个瓷罐,看样子刘海月把竹篮插满之后,还要继续往瓷罐里插。
“这样倒是别有趣致,也难为妹妹这般有心思!”李彤玉称赞一声。
“左右无事,倒不如做些事情消磨时间,我这是乱来一通,自得其乐。”刘海月知道她必有下文,也不着急。
中秋宴之后,孙皇后还得忙着下个月底的太后万寿节,让众人下月初一十五再去请安即可,和之前一样,不必天天去,想必一屋子莺莺燕燕,别的话题没有,成日里凑在一起,无非都是争风吃醋,话里有话,还都是自己丈夫的小妾,孙皇后见了也烦心。
“可惜妹妹再怎么蕙质兰心,皇上也是看不到的,如今皇上眼里怕是只有那几个人了。”李彤玉不掩话中酸意。
这算什么,没胆量上去表演跟王翘楚别苗头,转过头就在背后拈酸吃醋?刘海月失笑,没有接她的话茬,“李姐姐,你看我这花插得好不好看?要不等我把那瓷罐也插上了送你?”
李彤玉咬了咬唇,“妹妹真是看得开,咱们这怕是都被打入冷宫了罢!”
刘海月故作诧异:“此话怎讲?”
李彤玉见她一脸不在意,真是有点恨铁不成钢了,“我们都进来快一个月了,如今皇上来来回回,目光就停留在你姐姐和王美人身上,对其他人看也不看一眼,难道妹妹就不着急?”
刘海月摇摇头:“着急有什么用,莫非姐姐有什么办法?”
李彤玉语塞,半晌道:“不若多去给皇后娘娘她们请安……”
你能想到的,别人会想不到?
刘海月提醒她:“听说如今淑妃娘娘跟前,要数周御女最能说得上话。”
周御女就是周明霜,王翘楚是太后的远房侄孙女,太后就算有支持的人,自然也是王翘楚,至于皇后,让所有嫔妃非初一十五都不用去她那里请安,就算想巴结也不得其门而入,卫贵妃性子不好相处,郭德妃深居简出,如今连淑妃都已经被捷足先登,那还真就没有人选了。
李彤玉脑中转过好几个念头,不由丧气。
她这种人也说不上有什么坏心眼,就像刘海月前世经常见到的市井街坊的邻居大妈那样,见不得别人好,背后也会说两句,但真要让她去做什么事,她又未必有那个胆子,所以只能说说而已。
刘海月笑了笑:“姐姐真的不要这花吗,这个茶色的瓷罐若是全部插满玉簪花,必是很漂亮的呢!”
“不必了,”李彤玉强笑道,“我有点不适,就先回去歇着了。”
刘海月点点头,“姐姐慢走。”
翠雀忙道,“李采女,奴婢送您!”
跟着出去了。
杜鹃小声笑道:“每回在三娘这里都是空手而归,偏偏每回还要过来一趟。”
刘海月无奈道:“谁让我有个受宠的姐姐呢,她这是想问点什么消息,谁知道什么都没问到,反而被我打击了一番,看来可以耳根清静一阵了。”
杜鹃道:“其实李采女的担忧也未必没有道理……”
“是有道理。”刘海月摆弄着手里的竹篮,越发觉得好看,屋里多上几瓶花,也就多上许多活力和色彩,心情也会变得更好。“但又如何?这宫里等着被皇帝宠幸的人还少了?皇帝爱宠谁,不爱宠谁,那都是他自己愿意,放民间,你要是嫉妒,那都是犯了七出的,放在皇宫那就更不用说了,那是大不敬,你要记住,他是九五之尊,这天底下只有他愿意给的,没有你去要的。”
“是,奴婢记得了。”杜鹃心道,三娘年纪不大,可看事比谁都明白透彻。
“耐心等吧,总有熬出头的日子,入了宫,谁不是一个等字,就算要争,也得见得到皇帝才能争。”刘海月淡淡道。
杜鹃叹了口气:“奴婢觉得,皇后娘娘可真是好福气了,后宫之中就数她最大,也用不着去跟别人争。”
刘海月笑了笑,“你以为她就容易了?皇帝如今还年轻,将来后宫必然也不会只有我们这些人的,人一多,是非就多,你瞧母亲,管着两个小妾,尚且有时会与父亲动气,更别说皇后天天看着丈夫这么多小妾,如今皇后膝下无子,若是将来皇长子登基,又或者卫贵妃她们有子……”
她没有说下去,杜鹃却是听得心惊肉跳。
这大梁朝廷官制有点像明朝,后宫却是掺杂了汉唐的制度,若是皇后无子,那多半是要被废的,除非太子被她抚养,现在皇帝还未立太子,而且也只有一个儿子,所以皇后自然还是皇后,至于未来后位稳固与否,这就很难说了,皇后的子嗣,皇后娘家的势力,皇帝的宠爱,皇子们的素质,都是影响后位的因素,可以想象,在皇后平静的面容下,内心的煎熬同样不小。
杜鹃迟疑道:“难道皇上会立皇长子……?”
那德妃岂不就是皇后了?
屋里只有她们二人,翠雀在门口把风,自然可以畅所欲言。刘海月道:“皇上对德妃,也谈不上多宠爱,只不过看在皇长子的份上,才对她另眼相看,所以如今还得看谁能诞下令皇帝喜爱的子嗣吧,毕竟皇帝年轻,身体健康,又有皇长子在,所以大家都不急,再过两年,若是还没动静,估计就该有请立太子的折子了。”
杜鹃叹了口气:“奴婢私心里想,若是三娘没有进宫,该多好。”
她一心一意为刘海月打算,原本还盼着刘海月能早点得到皇帝宠幸,可现在看来,光是临幸了也没用,还得能怀孕,光怀孕也没用,还得能顺利诞下子嗣,光是子嗣也没用,还得最好是男孩,还得能得到皇帝喜爱。
这简直是一条漫长无止境的路。
刘海月扑哧一笑:“怎么,我没泄气,你倒先泄气了?”
杜鹃喃喃道:“奴婢是为三娘不值,您合该有更好的姻缘……”
刘海月摇摇头:“你这话是为我抱不平,这里说说就算了,出了这屋子便得立时忘得一干二净!”
杜鹃忙道:“奴婢省得!”
刘海月点点头,正想说什么,便听见门口翠雀道:“三娘,紫苏姐姐求见!”
紫苏是刘海珠的侍女,晋了位份之后上面赐下来的。
刘海月道:“快请人进来。”
☆、姐妹之情
踏进这个屋子,紫苏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
她先前是在皇后跟前服侍的,也不算近身宫女,但宰相门前七品官,沾上皇后两个字,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起来,孙皇后指派紫苏到千秋阁,也不乏存了点就近监视的意思,紫苏是明白的。
不过到了千秋阁之后,她就渐渐改变主意了,因为刘海珠待她非常好,紫苏在宫里日子不短,很多事情都能说得上来,也肯给刘海珠出主意,很快被刘海珠引为心腹,如此一来,紫苏渐渐也就熄了去抱皇后大腿的念头,毕竟皇后这棵大树虽然大,但她身边已经有了足够多的人手,自己再凑上去,也很难混到什么好位置,刘海珠就不一样了,如果她将来有步步高升的机会,那么自己肯定也能有出头之日的。
眼前这个小小的屋子,虽然光线尚可,不至于让人觉得阴暗,但格局摆在那里,毕竟有些逼仄,摆设也不多,只有一瓶瓶五彩缤纷的花朵,衬得屋子方有几分颜色,实在寒酸得紧。
紫苏想着,心里难免升起一抹轻视,却并没有表露出来,嘴角泛笑,朝刘海月款款行礼道:“奴婢紫苏,见过刘采女。”
“紫苏姑娘不必多礼,不知姐姐让你来,可有何事?”刘海月很客气,又请她坐下。
紫苏道:“美人让我过来给刘采女请安,顺便请采女过去一趟。”
刘海月点点头:“待我换了衣服便与你走,不知姐姐召我有何事?”
紫苏笑道:“这奴婢就不晓得了,奴婢也只是传话而已。”
刘海月也不再问:“那请紫苏姑娘稍作片刻,我先去更衣。”
非是她要盛装出行,而是现在身上穿了一套家居长裙,随意闲散,不好出门。
翠雀端来茶水,紫苏道谢,端起杯子,闻到茶水的味道,微微皱眉,复又放下杯子。
宫中用度均有分配,茶叶也不例外,像刘海月这种品阶的妃嫔,当然不可能分到上等茶叶。
少顷,刘海月换好衣服出来,“紫苏姑娘,我们走吧。”
到了千秋阁,刘海珠亲自迎了出来,拉着她的手笑道:“妹妹有好一段日子没来我这儿了。”
刘海月笑道:“前几天来小日子了,肚子有些不舒服,所以就没有过来,还望姐姐不要见怪,这不,送了两罐子花过来,给姐姐赏玩赔罪。”
刘海珠看着她送过来的两罐金桂和玉簪花,讶异道:“这是种出来的?”
刘海月笑道:“哪能呢,这是我偷摘了花园里的花枝裁剪的,不过里头添了少许泥土和肥料,估计能活得久一些,姐姐这里什么也不缺,我只好送这等上不了台面的小玩意了。”
“瞧你说的,这两盆花可足见你的心思了,我哪有不喜欢的?”刘海珠拉着她坐下,关切道:“身体如何了,没事儿吧?”
“多谢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