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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容熙来了精神:“也好,朕许久没见你作画了,美人画梅花,当是一美景矣!”
刘海月笑道:“妾久不动笔,技艺生疏,陛下不要见笑才好。”
赵容熙只是身体乏力没有精神,并不是不能下床走路,兴致一来便让人更衣,严平海不放心,外头毕竟是严冬,就又在外头加了件狐皮大氅,亦步亦趋跟在后面,刘海月则让杜鹃取了纸笔过来,严平海又让人搬来桌椅,取了一处景致好的亭阁,可以瞧见外景的,正好亭外梅花簌簌,遮掉了大半寒风,再加上燃着火炉,并不如何冷。
刘海月取了景,又亲自研墨,不假人手,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始下笔。她一画画,便一心一意沉浸到那个世界去,外物很少有能干扰到她的。
赵容熙瞧着她认真执迷的神色,不由想起她从前刚入宫不久之后做的宫中十景图,一晃眼,竟也已经十数载过去,心中暗自感叹时光飞逝。
二人一者作画,一者看画听雪,竟也怡然自得,待得刘海月终于将一副雪梅图画完时,抬起头来,才发现赵容熙不知何时已经歪着头睡了过去,严平海不敢打扰她,只让人悄悄抱来一床薄被盖在皇帝身上,又让人加大了炉火,倒也并不寒冷。
曾几何时,这个身体健壮的男人已经孱弱至此,刘海月暗暗叹了口气,将他的被子往上拉了拉,便坐在一旁。
“娘娘,可要将陛下喊起来?”严平海悄声问。
刘海月摇摇头,“不了,让他睡吧,陛下夜里浅眠,这几日都睡不好,难得有个好觉。”
二人在这边说着话,那头赵容熙已经醒了过来。
“怎么,朕又睡着了?”
“您睡会吧,这里也暖和。”刘海月道。
“都醒了,看来是真老了,白天动不动就能睡过去,夜里又睡不踏实。”赵容熙道。
刘海月嗔了他一眼,“您这还没到不惑之年呢!”
赵容熙握着她的手,只笑不语。
谁也没有想到,这将是皇帝最后一次出来看雪。
平成十五年三月初一,翰林侍读学士刘少卿之女被立为后,掌凤印,移居甘泉宫。
平成十五年四月十五,宁王赵与嘉册立为太子,帝告宗庙,广布天下,藩王来贺,百姓咸庆。
平成十五年六月,帝病重,渐沉疴。
PS,
1、自称奴才的只有清朝太监,明朝太监是称奴婢的,这个问题不需要再纠结,不要被清朝戏洗脑了。
2、前几章姜佳儿没升位份之前就已经是婕妤了,我还是写成姜美人,懒得改了,大家知道就好。
☆、辞封爵位
“见过皇后娘娘,千岁安康!”
长乐宫内,刘海月端坐上首,凤钗常服,底下众妃齐齐行礼。
为了方便照顾病中的皇帝,刘海月移居甘泉宫,不过管理后宫诸事依旧会在长乐宫,这是大梁开国以来历代正宫皇后的寝殿,只因先皇后孙氏在这里病逝,刘海月之前又长居建章宫,因而对这里并没有太深的感情,每日也就过来处理一下日常事务,其余时间基本都是待在甘泉宫。
“诸位姐妹免礼。”刘海月亲切道,“我虽忝居后位,但在座诸位都是多年相处下来的姐妹,若我有什么做得不妥的,也请诸位姐妹指出,本宫好及时修正。”
郭德妃笑道:“皇后娘娘忒谦虚了,您在后宫多年,外能在政事上辅佐陛下,内则素有贤名,如今有您统领六宫,我们自是再庆幸拥戴不过的。”
她是因有刘海月的提携,方才在而立之年生有四公主,郭德妃本身对权力名利看得也并不重,对刘海月会被封后早已心中有数,后者虽然比她晚进宫,如今却一跃在她上头,郭德妃也并无不满,依旧恬淡地过自己的日子,此番皇后发话,她作为四妃之首,自然要在言语上表现出支持。
刘海月含笑:“德妃如此说,本宫就无地自容了,只是如今非常时刻,今日请诸位姐妹前来,也是有些话要说。”
众人知道重点来了,忙凝神静听。
却听刘海月道:“如今皇上龙体欠佳,连早朝都很少上,本宫须得常常侍奉左右,分身乏术,因此原定初一十五的请安,就减为每月初一吧。至于陛下那边,光我一个人去侍疾,诸位姐妹想必也不放心,未免各位牵挂陛下病情,本宫打算采用轮值的办法,每日两位姐妹前往陛下跟前侍疾,不知道诸位可有意见?”
她环视一周,见众人都没有说话,便道:“那就这样,今日先……”
“敢问皇后娘娘,我等姐妹御前侍疾,不知娘娘是否也在侍疾的名单上?”
说话的人正是秦美人,她先前因资历而从才人晋升为美人,因为歌喉婉转,长相甜美,赵容熙虽在病中,有时也会召她前去唱歌解闷,她便自恃姿色出众,分外受宠,不将常人放在眼中,此时仗着皇后新封,刘海月平日里又不声不响,就被人怂恿当了这出头鸟,想杀杀皇后的威风。
有些明白人暗自冷笑一声,也不作声,只等着看好戏,
刘海月微微一笑:“本宫日日在甘泉宫侍疾,又何必轮值,莫不是秦美人见本宫辛苦,想要为我分忧?”
秦美人一句话被堵了回来,口中嗫喏不已,眼睛却不由自主瞟向一个方向。
刘海月循着她看的方向望去,不动声色:“既然秦美人如此不情愿,那也不用侍疾了,陛下那边,我自会去分说的。”
秦美人急了,侍疾虽然辛苦,可能经常在皇帝面前露脸,现在还没有子嗣的嫔妃当然盼着能够沾沾皇帝的雨露,诞下一儿半女,后半生无忧。
“皇后娘娘恕罪,这句话不是我想问的,乃是姚美人让我说的!”
蠢货!众人心中不约而同嗤笑一声,那些原先瞧不上刘海月的人却也为之一凛,知道这位新皇后虽然以前很少掌过宫务,却不是好欺负的。
这不,连从前最不消停的于淑妃,现在也早就没吱声了。
刘海月挑眉:“姚美人?”
姚美人不得已出列道:“回禀娘娘,妾并没有让秦美人问这些话,一切都是她捏造污蔑所致。”
秦美人气得跳脚:“你这贱人,怎能血口喷人,明明就是你让我问的!”
姚氏叹了口气:“姐姐,我知你向来不喜欢我,但也不必捏造这种事情来陷害我,皇后娘娘心如明镜,一定能够辨别忠奸的!”
刘海月嗤的一笑:“不过是后宫姐妹之间的闲话,怎么就谈得上忠不忠奸不奸的,这话我可不爱听,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小心思,只要是能尽心伺候陛下的,那就是忠。”
一句话将姚氏所有未竟之语都给堵了个一干二净。
姚氏垂首不语,也不敢再将这位新皇后看作寻常之辈了。
刘海月环视众人:“若是大家没有异议,那就这么定了,今日起,由德妃姐姐和淑妃姐姐先到陛下跟前轮值侍疾,二位姐姐意下如何?”
德妃痛快地应下了。
淑妃则抿着唇没接话,半晌才跟着德妃一道行礼,看来心里还是有些不平。
刘海月可不管她平不平的,左右不要闹出什么幺蛾子出来给她添堵,她可以当看不见,如果不安分非得折腾出点什么事,那就别怪她不留情了。
一一交代完轮值的人选,刘海月便让众人都散了,唯独留下了姜佳儿。
“听说荣儿这两日染了风寒,太医怎么说的,若是少了什么药材,只管来与我说便是。”刘海月面露关切。
姜佳儿苦笑:“多谢娘娘关怀,荣儿身子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太医只说了要长期调养,别的也没什么可说的,要说这珍贵的药材也用了不少,要是寻常人家还真养不起,也就是他命好,生在了皇家,否则还指不定会怎么样呢!”
刘海月安慰道:“小病不断,大病不犯,当年他既然能平安无事从羌国回来,说明是个有福的,你也别太担心了!”
姜佳儿叹了口气,正想说什么,就见杜鹃从外面匆匆进来,在刘海月耳边说了什么。
刘海月听罢面色不变,对姜佳儿笑道:“本想留姐姐在这里吃个便饭,现在看来是不能了。”
姜佳儿知道她有事要处理,知趣地起身告辞。
待她一走,刘海月对杜鹃道:“你带着我的手谕,请我母亲进宫一趟。”
杜鹃道:“要不要把她也一并叫进宫,训斥一番。”
刘海月想了想:“也好,你和我母亲说一声,请她进宫的时候也带上海璇。”
这次惹出麻烦的不是别人,正是刘海璇。
前因后果说来话长,皇帝这番立后,朝中并非一味赞同的,最起码那些世家公卿出身的大臣,就对刘海月颇有微词,认为她出身小家,当不得一国之母,支持刘海月的一派是那些平民出身的官员,其中内阁又占了大半,这也是赵容熙能顺利立后没受到一点掣肘的原因。
不过这些人支持刘海月,却不是因为支持她本人,而是支持她所代表的立场,大梁自开国以来,世家派和平民派的官员向来不对付,前者代表了跟着太祖皇帝起事打天下的那些元老功勋的势力,后者则代表着新兴的官员势力。刘海月家祖上没有出过公卿,自然也属于新兴官员一派,那些公卿派自然而然将她视为敌对立场,认为立她为后就意味着皇帝向新派官员那边倒。
虽然现在新派官员势力占了上风,但是烂船还有三寸钉,那些旧派官员声势犹存,时不时整点小动作,也能绊你一下,恶心你一下。
在这种情况下,刘海月就算当上皇后,对内治理后宫也就罢了,对外辅佐皇帝时,措辞言语都要分外小心,以免被人抓到把柄。
照理说,皇后的家族属于后族,根据大梁律法,是可以封爵封官的,当然,这种官爵只有名义和俸禄,而没有实权。
不过刘海月在登上后位之后没几天,就已经跟赵容熙辞封,也就是推掉自己的家人本可得到的爵位。
父亲刘少卿和兄长刘海清那边,她已经让母亲林氏代为说项,相信他们也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