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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了徐定疆一眼。
徐定疆怔了怔,蓦然垮下肩膀,叹了一口气说:“我也没办法,总不能再闯一次吧?”
从这句话,刘芳华就知道刚刚徐定疆不过是想激自己走,自己可没这么容易受骗,刘芳华得意的一挺胸说:“怎么不行,你当初不就试过?”
“今时不比那时。”徐定疆找了个椅子坐下,收起脸上的微笑说:“当时他们身分未暴露,加上又得皇上的欢心,救出来有功无过,现在救他们出来,岂不是害了他们?也害了我们?”
刘芳华懂得为什么有功无过,但其他却不大明白了,她疑惑的说:“怎么害了他们?害了我们?”
徐定疆望着自己双手,沉声说:“他们留在牢中,出困机会虽小,但总有平反的机会,若是逞强救出他们,且不说我们嫌疑最大,必定会被惩罚,再来他们除了永世奔逃之外,岂有别的选择?除非叛军愿意收容他们。”
救算叛军收容,两方亦将终身势如水火。刘芳华总算明白徐定疆话中之意,除非自己与徐定疆也投靠叛军,不然两对爱侣岂不是活生生的被拆了开来?
刘芳华怔忡了半晌,这才一咬牙说:“那总可以想想办法去看看吧?”
“走正途是没办法了。”徐定疆顿了顿说:“用旁门左道混进去倒不是不可能,但现在都还不适宜。”
听见有可能,刘芳华的情绪高昂了起来,但随即又被浇了一头冷水,她冷冷的瞟了徐定疆一眼,用力的抿抿嘴,却不说话。
徐定疆心里明白,刘芳华这种表情,就是要自己有话快说,他也不卖关子,只沉住气说:“他们被擒,左督国王必有证据,我想来想去,问题必定是出在白彤。”
刘芳华恍然大悟说:“对了,听说他不见了好久,但这与不能看他们有什么关系?”
“你想想。”徐定疆不厌其烦的说:“白彤失踪这么久,总不会是在皇上登基那一天才被抓住,就算他招供出来,也不会拖这么久,所以这中间一定有古怪。”
徐定疆越说,刘芳华越迷惑了,听徐定疆这么一说,她也觉得果然有古怪,但哪里古怪却是还一头雾水,她的不满表情再度出现,抿着嘴轻瞪徐定疆,但总算没这么冷漠了。
徐定疆也不在意,缓缓接着说:“这中间有几个可能,首先,左督国王康公原本可能以为白家人在右府,所以隐忍不发,但后来白浪他们的行踪已经由徐家姐妹传出去,所以白家一行人在我们这儿,已经被康公探明。”
这话说的刘芳华心中问题更多,但她看出徐定疆仍未说完,所以强忍着不问,只听徐定疆接着说:“白家在我们这儿,与在廷公手中的差异,主要在于一个是善意,一个是恶意…
…”
刘芳华听到这里,紧接着问:“康公想对他们不利,但又不想帮廷公,所以发现在我们手中方发难?”
“也不尽然。”徐定疆接着又说:“这又牵扯到第二个问题了,你难道不觉得……当时左府都卫军动手擒捉时,十分的客气?”
刘芳华可愣住了,徐定疆若是不说,她还真没注意到这点,话说回来,若都卫军真的不客气,她说不定当场便忍不住发难了,也就是说,徐定疆说的没错。刘芳华想到这里,诧异更深了,心里隐隐浮起一种害怕的情绪,有些不敢再听徐定疆分析下去。
但徐定疆这时却不等逼问,依然接着说:“所以,当皇上当场说出,不想看到白家任一人抵抗的言语后,他们若是心怀恶念,正该粗手粗脚的施暴,逼得白家人反抗,那么在数千军力包围下,白家人可以说是毫无生机。左府没这么做,说明了他们并没有恶意,也就是说,他们只是不愿意白家人在我们的帮助下,正式成为皇上的臣民。”
“难道……”刘芳华迟疑了好一阵子,这才吐出一句话:“康公他别有私心,想纳白家人为手下?”
徐定疆目光中流露出怜悯的神色,望着刘芳华摇摇头说:“你该也知道……不只是这样的。”
刘芳华又停了片刻,终于忍不住说:“难道……难道康公是二叔的奸细?这怎么可能?
”
徐定疆苦笑了一下说:“当年右督国王陈康、东极王陈克,还有我老爸,岂不是在习回河王徐苞的斡旋之下,这才效忠刘氏一族?现东极王已殁,我爹与皇上的交情非同泛泛,那就只剩下康公了……虽然数十年前他们曾闹翻过,不过徐苞也未必没这个能耐与康公重新建立交情。你想想,若不是康公极力推荐,陈克的两个儿子陈儒雅、陈儒庸岂会这么容易就当上都城龙将?据我所知,右府教头们,对这件事也颇有兴趣,廷公是不会推荐那两人的,而相对的,若不是康公立此大功,皇上怎会大悖常理的不经比试便决定了龙将的人选?”
身负北城重任、拥有三千都卫军的陈康若是习回河军的奸细,城门等于随时任人打开,已经是非同小可;而若陈氏兄弟也牵连进此事,都城军力岂不是有一半落入了敌人手中?那还有什么胜算?
刘芳华听到这里,猛然站了起来,抓着徐定疆大声说:“这么大的事,你居然闷不吭声……难道你……难道你……”
“我当然没有贰心。”徐定疆苦笑一声说:“但现在皇上岂相信我们说的话?何况这话又是针对康公?况且我们一点证据都没有?”
每个问题都好似巨槌一般的撞击着刘芳华的心,她自然知道自己父亲的个性,徐定疆说的没错,自己确实没有防治之策。刘芳华颓然放下了抓着徐定疆的手,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本以为叛军是强弩之末,没想到在不动声色间,都城已经是危如累卵?
刘芳华颓丧之际,却听得徐定疆赞叹的说:“‘神山卫国使’确实是不世出的奇才,我本知道他驻军北面不动必有道理,只没想到居然已近不战而屈人之兵,真不知道接下去又有什么奇异的招数?”
听到奇才两字,刘芳华目光一亮说:“定疆,伯父怎么说?”
当年天下赞叹的用兵奇才,唯一盖过刘礼之名的就是徐靖了。当年刘礼虽然出谋献略功劳极大,但也是在众多刘氏高手合作下,才把北面江山平定,诸如刘尉达、刘尉莽两大供奉、被传已殁的“秘阁卫国使”刘冥及其手下、北疆第一高手“北域王”刘群池一脉等。
而徐靖却只仗着手中掌握的两万兵马,不但打败了当年白氏的“南角王”一脉白家众军,还在战阵上收服了近三万部队,更在掌握了南角城之后率大军北助;而南角城部队一到都城,负嵎顽抗近月的都城守军立即崩散。在当时的传颂中,盛传南角城部队抵达不到一日便大破都城,当时不到四十岁的徐靖几乎已被神化成战神,难怪刘芳华这时会忽然想到徐靖。
徐定疆却有些迟疑的说:“我不知道老爸在想什么……”
“什么?”刘芳华嚷了起来:“你这作儿子的……”
“小声点!”这下轮徐定疆瞪刘芳华,直到刘芳华闭上嘴巴,他才说:“老爸可没住多远,你这不是找我麻烦?”
“好啦、好啦!”反正自年少时就闹惯了,刘芳华不以为意,急急的说:“你倒是说清楚好不好?”
“我不信老爸没想到这些。”徐定疆沉吟了一下说:“但以我之见,若老爸还留在这儿,那八成是找自己麻烦……所以我说不知道他老人家在想什么,除非老爸有更厉害的应对之策。”
“会有什么麻烦?”刘芳华疑惑的说:“父皇对伯父可十分敬重。”
“你都想得到我爹,刘礼岂会想不到?我们在明他在暗,那不是只有挨打的份?”徐定疆蓦然扮个鬼脸,低下声音说:“说老实话,你老爹翻脸跟翻书一样,我可不大放心。”
这话实在有些大不敬,不过刘芳华也只好认了,毕竟徐定疆就算夸张了些,也有个八成准。刘芳华见啰唆了半天,居然没个办法,她蛮横的性子蓦然发作,扭着徐定疆说:“不管了,你总要想个办法出来。”
徐定疆除了苦笑之外,还能说什么?他自从想到这些关窍,这几日中岂不是一直在苦思?若有办法,怎会不说?刘芳华这下可真是强人所难了。徐定疆正不知该如何答话时,门外忽传来急急的脚步声,徐定疆忙说:“放手、放手……规矩点,有人来了。”
刘芳华岂不知道有人来了,但她依然不放手,噘着嘴说:“不管,不一定是找你的。”
“启禀小王爷。”门外的士兵急急的说:“宫中传来讯息,皇上四面传令,急召芳华公主!”
两人都是一楞,这种方式简直不是召见,等于是通缉了,当日刘芳华失踪数日没消没息,也不见刘然这么大张旗鼓的动作。
徐定疆回过神,也不知怎么,经轻巧巧的已经摆脱了刘芳华的掌握,飘身开门说:“诏书里怎么说?”
刘芳华看见门外那人,识得便是刚刚指路的校骑,也多亏是他,其他人未必知道自己在这里,却听那个校骑望望自己,有些尴尬的回答说:“启禀小王爷,影军已经四散皇城,所有讯息均须回禀……”
这不叫等于通缉,根本就是通缉!刘芳华脸色一变,腾身就往上冲,看势子,她打算就这么一路飞冲到她父亲刘然面前。
刘芳华激怒之间,速度自然是十分的快,只见两朵红影一闪,刘芳华已经飞穿出数十公尺远,在众多屋宇上划出一个弧线,正在弧线顶端下落时,刘芳华只觉前方蓦然一阻,自己的冲力竟是被一股柔和的力道缓了下来,还莫名地有股力道托着自己。
刘芳华一怔,却见眼前不知何时已变的一片雾红,红雾中,徐定疆居然悬空站在自己身前。
刘芳华一怔,还没想透徐定疆怎么追上自己的,却听徐定疆迅速的说:“先想想清楚,有没有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经徐定疆三盲提醒,刘芳华心里一沉,莫非是密室的事发了?这下她可没有这么理直气壮了,脸色不由得变的一片煞白。
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