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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定疆眉头微微一皱说:“听说被两位供奉爷爷除了……不过却没听说裂地刀的消息,不知道赐给谁了?”
徐定疆倒不是为了裂地刀赐给谁而皱眉,只不过这个消息一传出,“埳山老人”便不辞而别,连周广也打了个招呼便云游去了,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管他裂地刀赐给谁?白浪听了安心许多,刘冥那套怪功夫实在难以防御,他死了至少比较能安心睡觉。
众人分头归入自己的队伍中,刘芳华也不能总是随着大家乱跑,论身分,她必须站在他大哥刘縯之后,比南角王为首的众人又低了几个班次。而白浪的班辈该算更后面,却因徐定疆的安排,白家人就由白浪领军,整群人排在南角城部队之后,南角城部队加上白家人,这一批正是人数最多的一群。
不久后,仪式便在数声炮响以及千人合奏的悠扬乐音声中开始,隆重肃穆的仪式随之展开,刘然在百官簇拥下,缓步登上了“承运台”。
其实大多数人都认为习回河军必会趁此时攻城,所以专心的人并不多,连易岚、陈扬都没回来参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必定是留驻城北,以防止习回河军趁虚而入。
可是从早上到中午,又从中午到下午,整个仪式经过了谢天、敬祖、传承、受民、袭爵等等繁琐的仪式,刘然也被众臣上了一个“天昌皇”的封号,城北依然是平静无波,似乎习回河军当真是不敢进犯。
到了最后一个步骤,也就是受勋的阶段时,腰配泰古剑的刘然,志得意满的站在台上,向下望着众人,脸上显现出一股欣喜交杂着得意的神色。
他的表情并不令人意外,自古以来,直到了受勋这个阶段,也就是帝皇正式以皇帝的身分下令封爵,这个过程中,权利的象徵更多于实际,代表着所有臣民都在他的权利下俯首,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城外仍有叛军虎视眈眈。
刘然目光扫射四面片刻,终于张嘴说:“大供奉刘尉达、二供奉刘尉莽,保卫皇室、训练皇族有功,朕今日正式将‘秘阁殿’更名为‘幻萃阁’,两位封为‘幻萃阁’大、二供奉,除过往权责外,‘幻萃阁’更担负精创武技,宏扬人族武学的责任。”
今日是“幻萃阁”其名首次出现在人族的历史中,后来也成了皇族高手汇集的地方,在武技的创新与传承上,有着不可磨灭的功绩。
且不管两位供奉的职责有些换汤不换药,针对“秘阁殿”的更名,众人听了都有些意外,虽说“秘阁卫国使”已经不在,但“秘阁殿”依然是影军的老窝,皇上这么一说,那影军要安置在哪里?
刘然却没提到影军的问题,只见他胸有成竹的说:“‘右督国王’刘方庭、‘左督国王’陈康,公忠体国,在先皇驾崩时适如其分的暂行政务,更有效的保护都城的军民,特封赤铠宝带一条,兼‘幻萃阁’供奉。”
刘然目光又转至东面,望着徐靖与徐乾说:“‘南角王’徐靖,以一城兵力镇守南疆,攘外安内,朝廷从来无须为此烦心,徐王爷功不可没,赐玉袍、騜带,兼议政大臣、参议,可直骑入宫。‘龙安护国使’徐乾,皇城戡乱有功,晋升‘龙安卫国使’,统管五千影军,镇守皇城……”跟着又是一串分封的名单。
这也并不意外,只不过还没说出影军要调到哪去?一面听一面思索的徐定疆心里估算,下一个就该轮到刘芳华、白浪了吧?这次东极城大战中,刘芳华与白浪的功绩十分明显,刘芳华就算没升“卫国使”,也总该有些赏赐。
没想到刘然目光转回南面,朗声说:“其他相关封赏,由左、右督国王,左、右相合议拟上。”
这就怪了,徐定疆心里一沉,心知必然发生了自己未能估计到的事情,却不知是福是祸?
“朕今日登位,都城欢庆三日……”刘然说到一半,南面的人民中便隐隐传出了一些嗡嗡的议论杂声。刘然心里有数,现在人民最想了解的便是北军南犯,都城如何因应,他不慌不忙的接着说:“虽有习回河城叛军大胆南犯,但无论军力,情势、天命,朝廷都有充足的信心,所以各庆典仍依正常举行,都城防务仍由易岚龙将、陈扬龙将主持,并由故东极王陈克之子──陈儒雅、陈儒庸兄弟暂任龙将协同管理……”
话说到这里,连白家人都感到怪异之处了,徐定疆更是急急回头,却见两千都卫军已经悄没声息的围在白家众人之后,外围更有三千影军,徐定疆暗叫糟糕,正要移动之际,右手忽然一紧,却是被自己父亲徐靖一把抓住。
徐定疆全身无力的听着高台上刘然正缓声说:“……现有白家余孽三百余人混入人族,众官兵,把这群人通通拿下,如有抵抗,格杀勿论。”话声一落,所有人同时哗然,白家余孽?这可是死罪一条!
难道刘然终于相信右督国王刘方庭的话?难道他有证据?白家人面色大变,在这刹那间情势忽变,白家人也不知道该不该抵抗,若抵抗,那是死路一条,且不要说背后的五千官兵,身前还有南角城的两千余部队,这下真的完了。
白炰旭的目光转向徐靖,目光中流露出愤恨的神色,看来八成是徐靖搞的鬼,可能连他儿子都骗过了。
白浪也涌起了怒气,莫非连徐定疆都骗了自己?但又无法相信此事,若以自己的功力,说不定有机会往外冲,要不要冒死一搏?
白汉见白玫脸色惨白、白广心神若失、白浪脸色铁青,三人都没能说话,他慌忙问白炰旭:“大伯……我们是不是又要投降?”
白炰旭还没说话,却听得南面不远,一个清脆的声音急急开口说:“且慢!……启禀皇上,白家确实有欺君之罪,但他们确实是诚心归顺。”
那是刘芳华。
白浪涌起了又悲又喜又混和着自怜的情绪,这一刹那间,酸甜苦辣通通涌上心头,至于生与死似乎也不是这么重要了。
一听刘芳华的声音,徐定疆心一横,脱开父亲的手,扬声说:“启禀皇上。属下也是近日得知此事,已获得白家所有人一致允诺,正准备在大典后呈报皇上,所以今日才让他们全体到场。”
两人话一说完,刘然目光在两人脸上凝住片刻,沉着脸说:“你们两个承认知道此事?
”
刘芳华点了点头,低下头没有说话,徐定疆却是一脸坦然的说:“微臣自与白玫交往,不久后便获得此讯,但仍瞒着父王推动白家向皇室舒诚。自南角城返都城,微臣两日前才与白家人碰面,白家已决定于登基之日向皇上请罪,却不知皇上可否从轻发落?”徐定疆话语中轻轻巧巧的把徐靖撇到一边,省的把自己老爸也拖下水。
“大胆!”刘然脸色一沉说:“白氏余孽此事何等严重,多拖两日岂能由你决定?若非看你当日率军救驾有功,连你也一起惩处!”
刘然虽然发脾气,徐定疆却不怎么害怕,只尴尬的笑了笑说:“皇上恩典,微臣惶恐,但当日东极大乱,白氏族人可称救驾首功,且今日为皇上登基大喜之日,正该从轻处置,请皇上明察。”
刘然自然早已想到此事,不过徐定疆这种时刻提了出来,却是有些不识相,刘然脸色更难看了,过了片刻才说:“若白氏众人一体束手,朕会详查他们是否确实心无他意,不会冤枉了他们。”
也就是说,只要白家抵抗,那就没什么好说了,徐定疆冒着刘然发火的风险说到这里,若白家还抵抗,徐定疆“安国使”的称号只怕马上就会被摘掉,他也不再说,回过头远远望着白浪,目光中露出了期望。
白玫见徐定疆一直为了白家人说话,不禁痴痴的望着徐定疆,但当徐定疆目光转到白浪身上,白玫心下却是一凉,自己在徐定疆的心中,毕竟不是最重要的,她暗叹了一口气,轻声说:“大伯,我们还是……”
“又要投降?”白炰旭目光一凝,脸色十分难看的说:“这次可不是昨晚说的假投降──”
“大伯!”白玫急叫,却阻不住白炰旭口中已说出的话语,她不由得焦急的偷望白浪,脸上十分之尴尬。
假投降?白浪一楞,心里涌出一股怒意,原来昨晚自己与徐定疆碰面时,他们便商议了这个决定,只瞒了自己一人,看来自己与徐定疆的碰面,若非白玫便是白广安排的,白浪忽然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自己最相信、最亲近的家族中人,居然也这样对待自己,自己还为白家努力什么?
“所有人解至左都军管所。”刘然重覆了一句:“如有抵抗,格杀勿论!”
话声一落,最接近的都卫军立即向着众人靠近,众人这才注意到,这群都卫军的首领果然并不是右府的,竟然是铁仇、穆倚等人,他们不是与白家处的蛮好的吗?尤其白汉更是讶异。
白炰旭这时正为了不慎在白浪面前漏出口风而惭愧,眼见众军逼近,也不知应该如何是好,一直没说话的白广却蓦然深吸一口气,大声说:“白家众人注意,放下武器,不准抵抗。”
白玫一咬下唇,紧接着大声说:“正是,我们一心归顺、问心无愧,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
刘然听到白玫的声音,想起当时那份若有若无的情意,他心念微微一动,叹声说:“白家众人听了,若你们真心投诚,朕必会从宽处置。”
这话一说,还想反抗的也失去了劲道,这次的左府都卫军可是准备充分,白家三百余人一个个被牢牢的绑缚住准备往城北的“右都军管所”送,功力较高的还免不了被插个几针,防止有任何意外。
这时右督国王刘方庭的目光忽而转向徐定疆,一直懒洋洋的嘴角忽然微微牵动了一下,眼神中露出一丝有如利刃般的寒光,徐定疆心里一紧,这件事如此收场,若“右督国王”想不开,还来找自己麻烦,那可是不好应付。
不过刘方庭也该不会公开追究救出白浪的事件,如此他自己也会面上无光,这么说事情不该再度闹上刘然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