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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未必,说不定还简单些。”梦羽有些神秘的一笑说:“雾虽有浓有淡,但还是看的清楚。”
这是提示吗?白玫正沉吟间,梦羽忽笑说:“玫姑娘若只想见识一下林内的风光,梦羽还记得路径,可随梦羽一游,如此一来,不到一刻便能看遍笋林风光。”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是欲擒故纵还是怎的?白玫可不懂了,她望了梦羽一眼,见梦羽面含泰然的微笑,似乎一点心机也没有,白玫迟疑了片刻,摇摇头笑说:“我还是自己去逛逛吧,说不定别有趣味。”
“那梦羽在后方出口等玫姑娘。”梦羽轻轻一笑,转身向着另一面走去,临走又含笑说了一句:“当然作记号可能较快,不过这样就有损紫笋林了,若是不愿瞎闯,玫姑娘可以纵身出困。”
原来还不准作记号?望着梦羽翩然而去的身影,白玫深吸一口气,迅速的引着浑身功力运转一周天,缓步踏入紫笋杯中。
全部由百年老笋集聚而成的笋林果然是蔚为奇观,层层峰峦般的延伸出去,虽是小小的天地,却彷佛无穷无尽。紫笋既过百龄,紫色的外皮早已木质化,有的凹凸不平,有的层层剥落,紫皮上生出一片片各色的菇菌,有的像是一顶顶小亭,有的整片有如地衣般的铺在表面,红、黄、蓝、绿色彩缤纷万状,走入紫笋林,彷佛进入了一个奇幻的世界中。
这里的紫笋与一般紫笋又有不同,一般紫笋在末端会有一排小小的维状突起,当成熟后便掉落繁殖,不过这里的紫笋动辄以百年计,末端的突起竟是十来排大大小小的煞是吓人,最大的莫约有小臂粗细,真不知道落下时还能不能生长?
白玫踏入不久,马上看到前方有着两道分岔路,其实说是岔路又不尽然,只是笋林间产生的缝隙而已,底下还是小小的紫笋密布,不过看来是不易长大了。
白玫任选了一条较直的路走入,刚探入两步,白玫条然停步,前方地上竟然是紫气隐隐、雾气腾腾,向下看去,雾气高度虽只莫约半公尺,但越往内,雾气似乎逐渐涌起,越来越高,莫非再走个七、八公尺,里面的雾气就会更浓更高?
但这又不合理,若真是如此,梦羽如何能在两小时内脱困?白玫心念转了转,他们最多只是要试试,再怎么样应该也不会伤了自己,这么迟疑下去,只不过减缓速度而已,白玫心一横,脱身往前飞掠,向着浓浓的雾气穿了过去。
往前腾出不到五公尺,白玫转了两个方向,整片的紫雾立即裹了过来,白玫当即减缓了速度,四面一望,这片雾气虽然怪异,却没有异味,还带着一丝紫笋的清香,虽说色泽古怪,但却有如一层薄纱一般,虽然阻碍了视线,却也还看的清楚,若不是心里有事,单纯来此赏玩风景其实感觉不错。
既然没什么大问题,白玫放下了一半的心,继续往前探路。
说也奇怪,梦羽刚刚已经说过,这里长宽不过三十公尺,若是全力飞掠,只不过是数个起落而已,现在却彷佛茫茫无尽的没完没了。白玫转了数团,见这里阵势不像阵势、奇门不像奇门,确实是天然生成,只因紫笋生的全是一个样,无论走了多远,似乎总与刚进入时的景色别无差异,白玫警觉到如此下去不成,她蓦然停步,四面仔细的观察起来。
刚刚白玫虽然并没用心,但确实已经自然而然的一直向着南面转,不过转来转去,却似乎总被紫笋逼的兜回头,白玫忽然想起,自己可不是只求出路,还得想办法探采四面有没有藏着什么东西,这可就麻烦些了,在紫雾的笼罩下,想看清四面景物都属难能,若藏的是小东西,那可不是伤脑筋了?
东寻西觅了半天,白玫蓦然警觉的一望天色,眼看已经过了半个小时,自己不但没找到半个东西,连路径也是毫无头绪,白玫不敢再四面寻觅,仔细的观察的紫笋林的特色,想认出脱困的奥秘。
可是紫笋林纯然天成、色彩繁杂,又不能刻上记号,想看出一株株巨大紫笋的不同简直比登天还难,白玫绕了两三个圈后,放弃了这个想法,想起刚刚梦羽的提示,白玫转了转,果然见到紫雾有的地方较浓,有的地方较淡,但浓淡间差异极小,对于观察出路似乎并没有助益。
白玫一面漫步在笋林之中,一面思忖着梦羽的话,转眼间已经过了快一个小时,刚由一个没路的小径中转回时,白玫忽然间感到有些不对,白玫一楞,又退了回去,这才注意到,两条小径颇为怪异,一条有着一丝微风吹送,另一条却几乎凝止,同样的,有微风吹送的雾气自然也较为淡薄,白玫心念一动,惊然想通了这个阵势的原理,白玫脸上绽出了微笑,当即加快了脚步,顺着微风直进。
原来白玫入围前已经注意到,今日吹的虽是东风,但一入园中,因墙高五公尺且仅前后有门,园中自然而然的产生了一股由北而南的风向,这股风进入紫笋杯中,自然会顺着有出路的方向流动,也就是说,只要顺着这股微微的风势,当能找出南面的出口。
一弄清原理,白玫速度立即增快,不过却也不能太快,笋林中风的速度十分缓慢,若跑的太快,反而感觉不到风的方向。
白玫这时才想清楚梦羽刚刚的提示,果然建了墙后反而较容易,若没建这一圈高档,比如今日风向由东向西,风不但不易卷入紫笋杯中,可能还会造成怪异的旋风,当然,若今日狂风大作,只怕也不能靠这种方式出困。
绕不到七、八转,面前的雾气渐渐淡薄,白玫也看的见南面高达五公尺的砖墙,显见出口已经不远,白玫正高兴时,忽听身旁岔道传来一声轻响,白玫吃了一惊,整个人蓦然静止了下来。
莫非这时候才出现挑战?白玫劲力同时灌注到双爪之上,心念灌注于岔道中的声音。
白玫倾听着,忽然又觉得有些不对,岔道中确实有人,但行动的速度却不算快,脚步甚至还有些沉重,就算是一般平民也不该如此,彷佛像个从没练过功的人,这里怎会有这种人?白玫疑惑之下,索性转过身子,走入了那条岔道之中。
在雾气中,白玫见到前方转角中一个蹒跚的人影正探出,白玫往前迎了两步,蓦然看清了雾中的人影,白玫脑海轰然一震,整个人呆立在那儿,一时竟是作不得声。
那人白发苍苍,满脸全是皱纹,一根粗陋的拐杖撑着无力直起的背脊,望着白玫颤声说:“你……”
白玫两手气劲同时散去,她往前一扑,抱着老人嘶哑着嗓音说:“二伯……你怎么会在这?”
此人正是众人以为早已身亡的白离乱,他破天神功尽失,整个人有如风中残烛,老的不成模样,他见白玫扑上来抱着自己,连忙断断续续的说:“快……快放开……”
白玫经白离乱提醒,一惊下浑身冒出冷汗,两手放下急旋,却见南角王徐靖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自己身后,正沉着脸望着自己说:“小玫姑娘,你们也算是深谋远虑了,我当时倒是差点被白浪瞒过。”
“我……”白玫心乱如麻,没想到整个白家的大计居然毁在自己手里,这时真是怎么解释都没用了。
“徐……徐靖!”白离乱伸出颤抖的左手,直指着徐靖。
徐靖忽然往前一飘,白玫唬了一跳,正要挥爪拼命,眼前的人影忽然一空,原来徐靖已经转到自己身后,只听他叹了一口气说:“离乱二爷,我不会说的,这件事如何处理,要交给定疆决定。”
转过头,白玫瞪大双眼,徐靖居然扶着白离乱?白玫没想到徐靖与白离乱的关系是如此,她怔怔的望着两人,说不出半句话来,只见徐靖转过头来说:“你们若只是为了找个凄身之处才混入人族,我替你们高兴,但若……”
“徐王爷。”白玫当机立断,一咬牙说:“如今北疆骚乱,你既与白家有旧,为什么不能助我们匡复山河?”
徐靖一哂说:“人族内乱、外患频仍,哪堪再受如此折磨?”
“那您当年又为什么肯协助刘氏叛乱?”白玫不解的问。
“当时是不得不然。”徐靖摇头说:“听说你们的师父叫包九日,想来便是炰旭大爷了,你可以自己问他。”
这话是什么意思?白玫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却听白离乱叹了一口气说:“算了……徐靖,你的目的已达,可以让我死了吧?别再浪费你夫人的药物了。”
“离乱二爷。”徐靖叹声说:“您怎么这么说,徐靖目的岂是为此?”
白玫越听越奇,难怪二怕在传功之后还能存活,原来是徐靖以灵药灌救?白玫想了想,有些迟疑的问:“徐王爷……可以放了我二伯吗?”
“离乱二爷精枯神竭,不可一日不服药……难道你想让他死吗?”徐靖横了白玫一眼说:“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你对定疆若是虚情,劝你早日离开,你也算是聪明,但若想与定疆斗智,小心赔了夫人又折兵。”
话一说完,徐靖挟着白离乱冲天而起,迅疾的腾上笋林顶端,只一闪间,已经不见了人影。
白玫怔忡了片刻,这才转回正确的道路,向着出口缓缓的走去,徐靖虽说这件事情将交给徐定疆决定,但他会如何决定?自己与他斗智必输吗?想到徐定疆许多令人不解的言行,白玫心里不禁有些烦闷,这男人到底在想什么,他对自己真的毫不在意吗?而二伯在徐靖的手中,虽说徐靖看来似乎没有恶意,但总是麻烦,可是二伯又得靠徐靖的药物过日子,这该如何是好?这事暂时只怕不适合对其他的白家人说……
白玫皱着眉踏出出口时,梦羽、墨琪、赵才三人正聊的开心,赵才在两位美女陪伴下,左右逢源的十分自得,连白玫出来都没瞧见,不过梦羽与墨琪倒是注意到了,两人同时抛下赵才,向着白玫迎过来。
梦羽首先含笑说:“玫姑娘,您果然远胜于我,只花了近一个半小时。”
“一个半小时吗?”白玫这才想起时间的事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