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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了一下,却慢慢地坐了起来。
他笑了,顺手将一本书递给云子;“这本书是我从家乡带出来的,是我非常喜欢的一部书。现在我把它送给你,是希望能对你有所启迪和借鉴。”
这是一部沉甸甸的装潢十分精美的书,封皮上印着一圈金色蔷薇花围着一块半躺着的方碑,碑上刻着一行烫金的英文大写字母。
“是荷马史诗?”云子惊喜地叫了起来,她知道这是一部极难弄到的原版书。
“是荷马史诗。”校长肯定地点了下头,又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很苦闷,但重要的是你必须要保持一种积极的心态。必须有勇气面对人生的突发事件,不能因这些突发事件而使自己生命贬值。荷马史诗中的阿加门农,为了能当上统帅亲手将女儿送上祭坛。希腊人为了夺回美女而将整座特洛伊城夷为平地。奥林匹斯山上的诸神,不去普度众生。却卷进这场阴谋与屠杀之中。为了一个女人,就将整个国家与民族投入战争与杀戮之中。这是野蛮?还是文明?是善?还是恶?可有谁谴责过那场战争吗?人们感到了什么,怕不是愤怒与不平吧?为什么呢?不就因为那场残酷的战争,产生了一部人世间最美丽的神话吗!人类发明了铁与火药,是它们使人类摆脱了愚昧野蛮的原始状态,进入了文明的初期状态。但铁与火药却是进行战争最重要的战略物资,是制造武器弹药的必备用品。那么它们是文明的天使?还是野蛮的魔鬼?”
云子的眼睛一亮,她显然是被一种意想不到的思想触动了。她紧咬着嘴唇,似乎在努力思索。
校长曾不止一次在自己的眼睛后面,去仔细地观察一个人。而今天他却是以一个长辈的胸怀,在感受一个女孩子的困惑与迷惘。他发现这是一个完全与众不同的女子。她的学识、她的性情、她的品质、她内在的文化底蕴,都比她的外表要更丰满,更具有韧性。她并不泼辣尖刻,但目光却相当犀利。她大胆,却又绝不为简单的好奇心所驱使。她活跃,却仍不失女孩子都有的那种羞涩与拘谨。她听你讲话时会很认真,思索时也很深沉,但她回答你的问题时,却能一语中的却又不使你难堪。他知道火候差不多了,该是最后一击的时候了。
他说道;“我们大和民族是座在火山口上的民族,是骑在印度洋与太平洋两大地质板块衔接处上的民族。它的任何一次碰撞或震荡,都足以将我们的国家及整个民族彻底毁于一旦。我们在中国并不是争勇斗狠,更不是打家劫舍。而是为大和民族的生死存亡,是为我们的后代儿孙争一席安身立命的根基。我们不想开杀戒,可那些中国人对我们又何尝有过片刻的仁慈。我们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更不敢心慈手软。否则我们就愧对列祖列宗,愧对后代儿孙!”
说罢。他提高了嗓音,对门外喊道;“抬进来——!”
门开了。两名宪兵将一副担架抬了进来,随即又悄然退了出去。
云子注视着担架上躺着的那个人,他从头到脚都被一匹白布遮盖着,渗出的血迹已干涸了,呈现出皱巴巴的紫黑色。
她不解地问道;“这个人是谁?和我有关系吗?”
校长看了云子一眼,叹了口气说;“怎么会没有关系呢?”
云子慢慢将白布掀开,她愕然地惊叫一声。身体骤然摇晃了一下,双膝一软,跌倒在地。
担架上躺着的是一位身穿日本宪兵制服的军人,他的确是死了。可那已不是一具完整的尸体,而分明是被残忍肢解后的零散碎块。四肢与头颅分别被砍了下来,却又摆放在它原本应在的位置上。眸子已被人挖去,留在面部的只是两个血糊糊的窟窿。剖开的腹部,敞露着黯青色的五脏,散发着股股难闻的腥臭味。前额眉心正中,有一约无名指大小的弹孔,已被淤血填满了。已破碎的宽边眼镜,用手帕包裹着置放在身体旁。
“是谁干的?”她像疯了一般吼叫着。
“是支那人!”校长阴沉着脸,冷冷地回答着。
“这是什么时间发生的事?”
“昨天晚间约10点30分左右。被害地点距码头不到600米的公路上,他是在去医院探望你的途中遇害的。”
“他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军人,怎么会?”
“从现场的勘查中。可以看出支那人是躲藏在路边的灌木丛中,突然开的枪。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尸体是巡逻队发现的。”
“凶手呢?抓获了吗?”
“击毙了两人,跑掉两人。现在正进行拉网式搜查。”
云子已泪流满面了。她忘不了萩原曾给予她的温馨与抚慰,忘不了她曾与萩原对天盟誓的场景。那是一个多好的男人呐!他做梦都想创建一家大型通讯器材株式会社。可现在呢…。她哭了,哭得是那样无所顾忌。她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那样的懦弱卑微,一种来自整个世间的沉重压力,将她压缩得蜷屈在萩原的遗体旁。她终于在尽情发泄内心的痛苦与委曲中,澈悟了母亲在割腕自尽时的耿耿衷肠,明白了母亲以血荐轩辕的良苦用心。她懂得了任何一种文明的进化,都是由浸泡在血泊中的野蛮杀戮来催生并激化的。善从来就是要靠“恶”来实现的。也许这很残酷,也极不文明。但这是关系到大和民族的生死存亡,这是大日本帝国的立身之本。她终于理解了东条首相的一句明言;“历史不是由书生来写的。历史是由军人那带血的剑锋创造的。大和民族的疆域将由军人的足下延续拓展!”
“云子。横下一条心吧,我们还有选择吗?”
校长的话音方落,云子情感的潮水终于冲破了沮丧,压抑、绝望的堤坝奔涌而出。这声声嚎啕,就如同尚未成熟却已遍体鳞伤的幼狼,在旷野里的嚎叫。悲愤而不沮丧,凄楚而不自弃。
他笑了,他知道云子没被击垮,她站起来了。
第22章
她变了,彻底变了。她由一个羞涩、拘谨、内向型的女子,变成一个极具进攻性并无时不在体现着强烈占有欲的女郎。她爱说。上至盘古开天女娲造人,下至三皇五帝黎民百姓,几乎无所不在。她爱笑。笑得是那样甜美、妩媚、淫荡,真可谓是倾城一笑百媚生。她的笑,能让藏于深闺绣楼中的淑女,欲和她以死相拼。能让妓女荡妇,顿时便有了做贞节烈女的荣耀与自信。她会偷窃,三十六种日用锁、十二种密码锁、七十二种锁簧机巧的设置,她是手到擒来应刃而解。她爱哭,也会哭。她对时机、分寸、程度、表情、地点的拿捏是恰到好处。她的哭,能让男人方寸大乱。恨不得将她捧在手里、含在嘴里、揣在怀里,能让“魔鬼”也顿生憫花惜玉之心。她精于骗术。她能把假话说得比真话还合情合理,还无懈可击。甚至于就连关东军总司令“梅津美治郎”办公室及官邸的钥匙,竟然成了她骗术考核优秀的证物。
当色情训练开始时,教官有点发怵。他们知道云子不仅仅是校长的得意门生,还是校长视如亲生的养女。故特意去请示该如何处置。
校长沉吟了一下,说道;“我尊重云子的选择,我相信她的判断——!”
所谓的色情训练,其实就是性交技巧与忍耐力的训练。将全体学员集中在一个大房间里,一律赤身裸体。轮流由男女学员,在教官的指点传授下,当众进行淫乱交媾。使学员掌握与各种性格、身份、学识的人,在性交上的特点与心理需要。以便于掌握和控制对手。
色情训练课开始了。云子仔仔细细地倾听着,观看着、并不时在思索着什么。
当轮到云子时。教官说;“你可以自便,我尊重你的选择。”
云子却坦然地脱去衣服,赤身裸体地躺在“榻榻米”上。她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教官,你来吧。战场上只有军人与敌人,没有女人。”
她在教官的指点下,将所有技巧、姿势都尝试一遍后。她又将教官按倒在地,以各种方式在教官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上,吻着、舔着、抚摸着。并细心地观察教官的身体及心理上的反应。
当夜,云子第一次没有归队。没有人知道她干什么去了。
第二天她回来了,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在夜深人静之时,摆了一桌酒席。将几位教官请来吃酒。
酒至半酣之际,她哭了。她是放声大哭,哭得几个教官心内也凄凄徨徨。
云子哭罢,站了起来。十分坦然平静地说;“谢谢几位教官对我的悉心栽培,使我知道了自己该做些什么?该怎么做?我要从心里说一句;谢谢你们了,你们辛苦了!”说罢,她又指着桌上的这几道菜。说;“这肝、这心、这肚(儿)、这肠、这腰花、这血豆腐,并不是牲口的五脏,而是那两位支那人的五脏。一个是齐齐哈尔市政府的高官,另一个是驻齐齐哈尔市治安军的团长。你们不是问我昨天下午干什么去了?又为什么夜不归宿吗?我到市内的窑子里面去了。是我勾引他倆先后和我上床的。为什么呢?道理很简单,我需要把课堂上学的知识,在实践中深化发展。因为我的对手是支那人,而不是日本人!可我又把他们杀了,因为他们原本就不是人。可他们却玷污了我,亵渎了我。所以他们就必须死,这是我的责任!”
她的话音未落,酒宴上所有的人顿时瞠目结舌。他们在拼命呕吐的同时,又不能不佩服云子的胸襟与性格的刚烈。他们知道,云子成熟了。如果说人最难战胜的不是你的对手,而恰恰是你自己。那么她就是个正在不断地战胜自己,并逐步完善与超越自己的人。
云子从满洲同文书院松江分院毕业了。她的综合素质鉴定中有这样两句话;“我们应当为支那政府没有这样的精英之士而感到庆幸,更应当为我们能拥有这样的人材而感到自豪!”
如果说名师出高徒是铁定的法则,那么云子便以那显赫的功勋,为这条法则增添了最好的注解。并以那不同反响的业绩与锋芒,让世界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