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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颜所在的西南角,是整个山庄的地势最高之处,站在这里,向下遥望,周围数里便能一览无余。在山脚之下,雾气蒸腾之所,有一片数十亩大的湖泊,虽是风和日丽之时,但那里水色银白如箭,波涛怒卷,带着极为浓重的杀气,想来就是洗剑池了。
这时仍是清晨,藏剑山庄像是静悄悄的并无人声,顾颜在这里站了片刻,才想到苏曼箭不来,她竟不知向何处去。
她正想找个人来打听一下消息,这时便见到在眼前不远的小径之上,有两个女子的人影,正袅袅婷婷的走来。
一人穿着月白色的长衣,裙摆微微拂地,神态很是端庄,正是曾经与她治伤的秦明月。另外一个人,穿着明黄色的衫子,看上去也要年轻一轻,脖颈微微的向上扬起,一派神采飞扬之色。两个人走在一起,似乎很是亲密的模样。
顾颜从自己立足的小丘上走下来,微笑着上前,扬手打着招呼,“秦姑娘早安。”
秦明月见了顾颜,脸色顿时一变,似乎是不知该说些什么,想要走开,却又觉得不合适,这时她身边的少女说道:“秦师姐,这位是什么人?”
秦明月有些踌躇,说道:“这是自云泽来的顾仙子,苏剑师请她在这里疗伤的。我们还是不要打搅人家,快些走吧。”
她伸手扯了一下黄衫少女的衣襟,但那女子似乎并不想走开,她轻轻的甩了甩衣袖,说道:“哟,你就是顾颜么,早听说你在阵法上的造诣极高,可是真的?”
她的目光有些森寒,带着一股审视之意,让顾颜很是不快,她淡淡的回道:“谬赞而已,阁下见笑了。”
少女“哈”的笑了一声,“是么?从云泽来的散修,居然也如此的大气,夸你几句,便应下了?难怪夏姐姐说你这人心机太深!”
顾颜的眉头微皱,眼前的这个女子,与秦明月相同,都是结丹后期的修为,怎么还像个小女孩儿一样,这样的没有城府,能被师门派出来做事的,第一次与人见面,就说这些话?
她忽然想到对方所说的“夏姐姐”,愣了一下,“你说的是丹鼎派的夏若秋?”
她心中忽然起了一分的警惕之意,夏若秋虽然只与她见过两次,但这两次,两人都是处在敌对的双方,无论是在地宫,还是在丹霞山,两个人都结了不小的梁子。先是由于卫玠,后来则是顾颜破坏了他们驯养灵兽的大计。虽然顾颜现在也不知道,他们在丹霞山豢养灵兽,到底所图者何。说起来她见识过的九大派中人,也只有苏曼箭及夏若秋而已,但后者却实在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
少女哼了一声,说道:“听说夏姐姐在你的手里吃过亏,不过你记好啦,我叫盛华兰,是莲花山的弟子,有机会,我想向你讨教一下阵法之学!”
顾颜这时已平复下来,以她的阅历,实在不必和一个小女孩儿一般见识,她微微一笑,“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盛华兰哼了一声,转身便离去了,显然她还有分寸,就算再鲁莽,她也知道,在藏剑山庄之中,是不宜和人起冲突的。
见秦明月还停在那里未动,盛华兰便重重的扯了一下她的衣袖,“秦师姐,还不走,等人家请我们喝茶么?”
秦明月歉然的一笑,便随着盛华兰离去。
顾颜皱了皱眉,她刚刚来到藏剑山庄,就莫名其妙的树了这样一个敌人,可实在不是什么好事情。
这时苏曼箭已经从身后的一条小径走出来,她见到顾颜一个人站在这里,讶道:“你这个时候便起来了,明月姐这个时辰会来看你的,难道你没遇着她么?”
顾颜苦笑一声,略说了说,苏曼箭用手拍了拍额头,“我竟将这个盛华兰忘了。她可是莲花山里有名的刺儿头,轻易没人敢招惹她的。偏偏她最得莲花生大师的宠爱,于阵法之学上独树一帜,别有一功,因此在同门之中,她与师姐妹也不算亲,最交好的,倒是丹鼎派的夏若秋与沈梦离,我倒是没想到,她一来就会和你为难。”
顾颜笑道:“这也没什么,在藏剑山庄这样的地方,她也不敢对我下黑手吧,若是来明的,不管什么手段,我一一接招就是。”
苏曼箭笑道:“我是怕你这个惹祸的家伙,一来我们山庄,就把这里搅得鸡飞狗跳的。那我可没法向师父交代。”
顾颜也不禁笑起来,“你这口吻,倒与你那位云霆师叔像得很!”
苏曼箭不知是想到什么事,忽然有些尴尬,转过话头说道:“师兄听说你醒了,特地请你到前厅叙话的,顺便说一说此次参加洗剑池试炼的事情。”
顾颜点点头,又问道:“秦封也在?”
苏曼箭“嗯”了一声,“还有一位岳先生,也是来自云泽的,你见面便知了。”
她有意的没提起秦封,顾颜也没提起,在这两个人心中,已将当年的那份情谊完全的忘却了。
顾颜随着苏曼箭向山庄之前走去,那位岳先生她倒是知道,名叫岳九锡,是云泽北部的一位修士,与东阳郡守岳屹,似乎还有些亲戚关系,岳家在云泽也是一个大族,虽然不能与元秦两家相比,但暗中的势力却也不小,只是岳家向来行韬晦之策,不像前两家那么张扬。其势力比起现在的碧霞宗来,还是有所逊色。这位岳九锡,大概是岳家最为顶尖的高手了。
她随着苏曼箭,穿过了两层院子,又绕过了一道回廊,便来到前厅的一处偏殿所在。
正中央的大殿,供奉的是藏剑山庄历代的祖师牌位,只有每隔三十年一度的大典才会开启,因此能在偏殿待客,已经算是给他们的礼遇了。
苏曼箭说道:“师尊有事,不能前来,几位师叔伯也是各忙各的,璇光师兄代我师父主持这些事情,失礼之处,莫要在意。”
顾颜点了点头,以云池一派剑尊的地位,自然不会出面来招呼他们这些小角色,有掌门人的大弟子出面,已经是极级他们的面子了。
在偏殿之中,有微微的檀香飘起,苏曼箭推开门,顾颜便见到那位曾在云泽见过的璇光真人。
他自在主位落座,下面分两列,稀稀拉拉的坐着七八人,一边是她方才见过的秦明月与盛华兰两人,在她们的上首,还有一位身穿锦衣的公子。
他生得一双长眉,斜飞入鬓,整个人似乎带着极为锋利的锐气,但偏偏脸上却又有着温和的笑容,嘴角微微的翘起,和煦如春风般的笑容,便将身上的那股锐气抵消了一个干净,让人看起来感觉十分的亲和。
但顾颜的心中,却不禁的起了一分警惕之意,在她所见过的人中,像展城与连文清,也都有着这样的笑容,在她的思维之中,凡是这样笑的,似乎都算不上什么好人。
她看到苏曼箭向她微微颌首示意,便知道这位锦衣公子,应该便是来自丹鼎派的那位沈梦离了。
秦明月与盛华兰这一对师姐妹,并没有坐在一块儿,她们中间,还隔了一个披着五彩锦肩的少女,那女子头上戴着金色的步摇,满头钗饰,极为华丽,身上的衣料缥缈如烟,轻似云雾,华丽之中,又带着三分的出尘之气。
少女的面容长得很是清秀,只是她这时的脸色微有不愉,看着坐在身边的盛华兰。
而盛华兰对她的眼神浑如未觉,将头偏过去,与沈梦离低声的说着话,脸上表情颇有些兴奋。
而沈梦离仍是那一副淡淡的微笑,留情倾听,时而回应两句,既不疏淡,也不过于热情。
在最角落里,有一个有些矮胖的男子,皮肤有些黝黑,他自顾自的在角落里饮茶,对周围的人并不搭话。
在另一侧,只有两个人,坐在上首的是一个白发的老者,便是岳家的那位九锡长老。顾颜向他一点头,在大比之时,两人曾经见过一面,只是并未答过话而已。
在岳九锡的下首,坐的便是秦封了。十数年不见,他的两鬓,似乎多了几缕风霜,神情也变得坚毅起来,不像先前那个热血小子的模样。他见到顾颜,居然还点了点头,似乎以前的事情,他都已经撇过不问了。
顾颜自然也是如此,淡淡的一回首,便径直走到他身边坐下来。也没有刻意的换个位置。
秦封倒是站起身来,脸上露出笑容,“蒙苏姑娘为我们操劳,实在是费心了。”
他对苏曼箭,居然很是热情,相对着先前与顾颜的那种冷淡,便显得有几分不正常了。
苏曼箭对秦封很是冷淡,只随意的应了一声,便说道:“此次有师兄料理,我还有事,诸位,别了。”说完她便自顾自的走出门去,并没有理秦封的搭话。
秦封略有尴尬的坐回到座位之上,脸色顿时就变得冷起来。顾颜看了看他,心中若有所悟,不禁笑起来。这位性情执拗的秦公子,为了家族,似乎也在低头了啊。或者说,他本来就是可以为了家族,不惜牺牲一切的?或者这种行为,在他而言,也可以算是一种牺牲吧。
顾颜感觉,似乎秦家的行事,远没有元家这样的镇定而有章法,反而愈加的混乱起来,这样下去,纵然是参天大树,但里面却是处处漏洞,或许只有人轻轻的一拨,就会塌陷下来。就算是有秦封这样的人,四处奔波的查漏补缺,但大厦将倾,却不是他一个人能够决定的。
算了,这些与自己何干?
顾颜转过头,自顾自的喝起桌案上的茶来。
璇光真人见众人都到了,便咳嗽一声,说道:“诸位同道,本门于一年之前发出的令符,请诸位到藏剑山庄一叙,却是因为本庄的洗剑池即将重开,请大家入池一事。”
他顿了一顿,道:“说起来,洗剑池本应于十七年前开放,可是当时出了些岔子,便有些延误,因此事,师尊特地斥责了我们这些弟子,责罚我们办事不力。我与几位师弟,也各在祖师的灵前领罚。”他说到这里,站起来,向着后山一躬。
众人也都站起身,表示对这位云池剑尊的尊重。
随后璇光挥挥手,众人又都落座,他才说道:“本派的洗剑池,通常要数百年才对别派开放一次,算是难得的机缘,想必诸位道友的师长,事先都曾经加以叮嘱,也不用我多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