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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灰毛,头部跟毛驴一样,身子又似大灰狼,好像是一头大灰狼被截去狼头换上了驴头,身躯比狼大得多。
本地导游苏茂奇是个当地的老汉,据说早年是行伍出身,还参加过科考队几次野人调查。六十多岁精神很好,最显眼莫过于左眼那道长长的伤疤,肌肉翻卷泛黑的伤口把半张脸都牵引地有些扭曲,看起来相貌狰狞实则是个心地很好的老人。
时间已是六七月份,这个山坳里却是还有些阴冷,也不知为什么沐清扬自从来到这里就一直在头疼,以至于在半途就开始犯起了头晕恶心的毛病连路都走不下去了……
“这是怎么搞的嘛?少年仔不舒服就不应该一起来的……”同行一个广东商人见沐清扬迟迟无法动身,不由地开始抱怨起来。
这个旅行团的人数有二十几个,并不是什么专门的旅游团体,其中反倒是一支大概是学生组成的科考实地勘察队伍占据了十几个名额。其他人也大多是阴错阳差半途加进来的居多,至于他这种纯粹旅游散心的只有几个人,好像也是因为这批学生的赞助商是某某超市老总,所以他们这些幸运儿就被这个打着旅游名义的民间私人科考团体接收了进来。
知道这个内幕,沐清扬不免也和几个同伴一起抱怨过这个黑心商户不负责任的做法。可也难怪,有几家旅行社会动不动就组织一个十几天的团呢?那还不赔死了!
既然是以科考为目的,那么就往往是穿行在深山老林和崇山峻岭居多,这下子可是害苦了团里他们几个来旅游的团友。都是来散心的,谁会带什么野外装备?或是身体跟不上,或是一肚子怨气,这几天下来也就只有沐清扬和刚刚抱怨的那个广东客商坚持没有掉队,其他闲人都早就留在前面几个联络点里等消息了。
那个广东人其实也不是为了单纯爱好,他自称叫做邵光才,是顺便来实地考察茶园的客户,这次随团也是一时兴起才半途加入了进来。
“邵老板,他这是受了湿气。你也别抱怨了,要不然这样……你先和他们往前走,我陪着他在这里歇歇再赶路?反正这里那几个娃娃也来过几次了,你们到翻过山的休息点等我们汇合就好了……”苏老汉吧嗒吧嗒的抽了两口旱烟,把烟锅子在鞋底磕了磕说道。
邵光才瞅瞅沐清扬那副难受的样子,大概是觉得自己刚刚说话也有些过分,便没有再多说只是点点头。
苏老汉和科考队领头的打了个招呼,又带着些随身装备走过来说道:“咱们先到上面阳光地里坐坐,你是北方人,这里的湿气重,表到骨子里就不好办了。”
沐清扬停下的地方是个滩涂谷地,到处是涓涓细流的小溪潺潺,蒸腾雾气笼罩,确实才不大工夫就已经把他的外套给打湿了。
“老爹,这里你很熟了?”沐清扬一边按照老爹说的把衣服裤子脱下来搭到被太阳暴晒的烫手的石头上,一边问道。
“那是,年轻人,这里我已经生活了半辈子了。”苏老汉用力把一块石头往河里拋过去,发出嗵的一声。“小心点,这里不是你想象中那种人间乐土,有很多事情你都不清楚的。”
看来他话里有话,沐清扬的头依然疼得厉害,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要出事的感觉。
“来,含着这个。”苏老汉递给沐清扬一颗褐色的小药丸,黄豆大小带着异样的香味。
“这是什么药?”沐清扬有些警惕,毕竟他们还没有熟到可以交心的地步。
“里面搀着芙蓉膏,就是**,分量不大不会上瘾,我们山里经常用来止疼,挺管用的。”苏老汉脸不红心不跳,似乎手里就是普通的一粒中药。
沐清扬心跳了一下,捻起来在手里搓了搓,有些粘粘的……
“我还是忍忍吧。”他又把药轻轻放回去。试毒这种勇气不是谁都能有。
“好吧,需要的话你再用。”苏老汉没有收回**丸,而是把它放在了沐清扬的衣兜里。
时间很快就这么过去了,当阳光倾斜到山角沐清扬感觉头疼好了些,于是他换上衣服继续赶路。
说来奇怪,再站起来沐清扬突然发现自己仿佛是丢了魂一样,浑浑噩噩的,连带着体力也下降了不少,每走不了多远就要歇一歇,而且这种情况非但没有因为他的休息所好转,反而更加严重了。
苏老汉一路上不停抽着旱烟,眼角那道黑色伤疤鼓起了老高,看样子是明显烦躁了不少。
“前面就是山顶,我们翻过去就到了目的地了。”
沐清扬终于看到了苏老汉久违的笑容,手里不由抓紧藤蔓又紧赶了几步。
这里的山路曲折而且陡峭,他们几乎是是伏在地上向上攀登。在沐清扬的心目中,这样的经历十分新鲜但绝对不是有趣的。他不喜欢这种久违的无力感,它让他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麻木酸疼控制了他的所有感官,沐清扬现在只想要尽快结束这这个愚蠢的旅行好在床上舒舒服服躺一会就好。
“小心!”粗哑的警告声在沐清扬头上响起。
接着就是一连串哔哔啵啵的爆豆一样炸响;他手里一空,带着半截枯藤开始向右歪倒;以后就是不停地天旋地转,天空和草地、山崖瞬间像是走马灯一般来回交替。
“完了!”
这是沐清扬在晕倒以前最后一个想法。
第三十七章山鬼之封印
沐清扬昏迷的时间不长立刻醒了过来,只觉得浑身都在隐隐作痛。仔细看看周围环境,本人已经滚落在山坡侧面,被一棵悬崖上探出的龙爪槐树挡住,但即便如此,他的半个身体还是闪出了崖边,一晃一晃的十分危险。
“你怎么样?”苏老汉业已滑到了他头顶不远,正在检查他的情况。
“还好,就是浑身酸疼,暂时是爬不起来了!”沐清扬回答道。
“看样子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人没事就好,你把绳子盘到腰上系好,我在上面拉你一把!”
立刻在身上缠了四五圈又打了个死结,他已经感觉背后的古槐树根开始有些松动了……
“好了吗?”
“好了!没问题。”
“起!”苏老汉看来是把长绳绕在了一个高高凸起的石棱子上借力,他的身体随之立刻向上升起了一截。
“再来!”整根绳索都发出了咯吱吱的**,沐清扬心里一慌,整个人顿时失去了平衡摇晃起来!
“稳住!”
苏老汉声音里带了些急促,但他完全忘了沐清扬是个毫无登山经验的小白,这种提醒反而让他更加剧了摇晃的幅度了。
咯咯咯……嘣!
绳索承受不了棱角的摩擦,立刻断了一股……
“稳住,用你的腰力,手脚别乱动!”苏老汉也有些慌了。
沐清扬现在根本没有办法控制身体,整个悬空的时候只是情不自禁的在四处乱抓。
“稳住!”
咯咯咯……嘣……嘣!
绳子又断了两股,这下只有一小股在勉强维系了!
苏老汉叹了口气,开始慢慢把他放了下去,当沐清扬揽住槐树干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垂下来了。
“不能在向上拉了,你先把绳子解下来,我把绳子接好再试试?”苏老汉无可奈何的说道。
“好!”沐清扬现在根本没有主意,只听他怎么说就怎么做。
一边解沐清扬一边问他:“苏大爷,有没有备用的,两根拧在一起?”
“没有!装备里绳子都是那些娃娃带着,我这里也只留了一根捆帐篷用的将就了一下。”
怪不得这么脆弱?他心里发个牢骚,但还是没敢耽误,身后边的树根已经有点倾斜了。
忙活了一阵,总算是解开了绳子(下定了决心下次一定要打活结,这个死结害得手指头都起泡了。)。
“接着!”头顶上垂下来一大包装备。
“怎么了?”有些纳闷,沐清扬抬头问道。
“这上面地方太窄,用不上劲。”看来苏大爷也准备放手一搏了。
他再次缠好绳子顺便手里抓上背包装备,这次可是记住打了个活扣。
“起!”随着大喝一声,身体再次缓缓上升,由于有了上次的经验,沐清扬牢牢用双手抓紧了这根救命的吊索,总也算是有惊无险一点点爬到了斜坡上。
呼……呼!
他们两个只顾不停喘气,刚才紧张没有觉得,原来苏大爷双手都磨破了;至于他则更惨,浑身上下无一处没有破口,好在只是皮肉伤,没有伤到要害。
歇了好一阵子才算是缓了过来,苏大爷把沐清扬拽起来说道:“咱们得赶紧了,眼看月亮就要出来了。”
一时没摸着头脑,但也明白他大概是说天黑了不好赶路,随即点点头。为了帮他分担一些负重,同时也是出于报恩的心情,沐清扬也给背包里匀过来一些野外装备用品。(这个下意识的行为竟然为我之后的遭遇得来了莫大的方便,所以说有些时候人总是要互相帮助的)
好不容易,他们连拉带拽上了山顶,登高远眺,一片郁郁葱葱映照在落日余晖里,给周围的景物镀上了一层金色,心情立刻好了不少。往前面就是下山的蛇形小路,曲曲弯弯看似很平坦。
“小心点,咱们下去地时候一定要把脚踩实才能把全身的重量放上去,这段路两边有几处塌陷连带着这小路也不是很安全了,而且月亮马上就要出来了。”
沐清扬对于他反复提到月亮并没有多想,只是认为是一个老人的絮叨习惯,哪知道这件事却真正关系到了他下一步的命运如何。
山里的气候总是多变的,日落以前还是晴空万里,却不料刚刚擦黑就看到了乌云密密麻麻聚拢了过来,眼看就要下雨了。
“快……快走!”苏老汉一路上紧着催我,沐清扬这时也顾不上什么脚踏实地的说法,只是蒙着头深一脚浅一脚的往下小跑。下山的坡度虽然被曲折的路面缓冲了不少,但是仍旧有些陡,所以他一旦跑开就停不下脚步了。
“小心!前面塌了一块……”
话音未落,他已经中招了。脚尖被那个不大的空洞一拌,整个人立刻抢了个狗吃屎,随之而来就是右脚的剧痛!
嘶!
整个脑袋七晕八素的同时,耳边忽然听到了一声怪响,脸上凉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