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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杜马斯脖子上的肌肉在忍不住颤抖,牙关也咬得“嘎蹦”作响,艾玛尔不禁同情地在他耳边轻声说:“别紧张,它只在钻入你身体那一会儿有点痛,之后你就不会再感觉到它的存在,对你的行动也没有任何影响。”
咬牙强忍着恶心和恐惧,杜马斯拼尽全力才控制住自己没跳起来把巫虫摔到地上踩碎。他正一动不动地与心中的恐惧抗衡着,陡感脖子上一痛,那恶心的家伙已经开始往自己脖子里拼命钻动。杜马斯双拳紧握,浑身冷汗淋漓,清晰地感觉到那条扭曲蠕动的巫虫正一点点钻进自己脖子,直到完全消失在自己身体内。这过程中他双眼紧闭,完全屏住呼吸,几乎咬碎了牙齿才控制住自己没恐惧地叫出声来。
终于不再有任何感觉,杜马斯浑身一软差点就要瘫倒在地,却感到脸上气息轻拂,一个丰润柔软的嘴唇在自己唇上轻轻一吻,然后耳边响起艾玛尔女巫那性感迷人的细微声音:“你是唯一一个主动让巫虫钻进自己身体的勇士,你的意志和勇气令人肃然起敬!”
这话对杜马斯的听觉神经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刺激,他终于浑身一软瘫倒在黄沙上,闭着眼大口大口地喘气,只觉全身比刚攀登上珠穆朗玛还酸软无力。在酷烈干燥的沙漠中,他浑身居然为冷汗湿透。
“艾玛尔你实在太聪明了!”一旁紧盯着这一切的巴彦,突然抽出靴筒中的匕首兴奋地跳起来,“咱们现在就可以要了他的命!”
“住手!”艾玛尔的厉喝令巴彦有些发楞,他疑惑地看着女巫,“你是想亲自结果他,让巫虫把他折磨得生不如死?”
“不!”艾玛尔坚决地摇摇头,“咱们答应过他,要等他取得‘创世书’后再拿回‘黑图腾’。”
“你疯了?跟仇敌作交易?”
“他能信任咱们,把性命彻底交到咱们手里,咱们难道不该信守承诺?黑山族的信誉和承诺难道在你眼里就一钱不值?”
巴彦的脸色在艾玛尔的质问下有些发窘,不过他依然大声争辩道:“对敌人没必要讲什么信誉!”
“如果信誉可以因人而异,那还叫什么信誉?”
“我不管!”巴彦突然一昂脖子,“我一定要杀了他,为我死难的族人报仇!”
“不行!我决不容你伤害他!”艾玛尔闪身拦在杜马斯身前,眼神坚毅地盯着自己的同伴。二人相互怒视着,就像两个不共戴天的仇敌。巴彦看看躺着的杜马斯,再看看拦在他身前的艾玛尔,突然恨恨地点点头,“我明白了,你爱上了这个家伙,爱上了塞姆族的仇敌!”
“胡说!”艾玛尔恼怒地一挥手印,一团烈火顿时从掌心脱出,在巴彦身前沙地上炸出一个大坑。“你再敢侮辱我,我就对你不客气!”
“好啊!你为了一个塞姆族的死敌,竟要对我施展黑巫术!”巴彦愤怒地瞪大双眼,“我倒要看看,你的黑巫术是否保得住这家伙的命!”
说着,暴怒的巴彦突然冲艾玛尔扑来,却在她结成防护盾前绕过她身体,向躺在地上的杜马斯刺去,体力尚未完全恢复的杜马斯竟无力躲闪,仅抬起胳膊挡了他一挡,使巴彦落下的匕首偏了一些,扎在了杜马斯肩头。
巴彦拔出匕首,正要再次插向杜马斯心脏,浑身却突然一颤,高举匕首僵在当场。然后他缓缓回头,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瞪着手足无措的艾玛尔,“你你竟然用黑巫箭射我?”
说完一下子歪倒在地,浑身不住抽搐。艾玛尔忙跪倒在他身边,手忙脚乱地抱住他痉挛的身体,泪水扑簌簌滚落下来,“对不起,巴彦,我我不是”她结结巴巴地说不下去,她不知道为何自己在危急之下,竟本能地使出了最快最顺手的黑巫箭,却忘了它是必杀无救的巫术!
巴彦的眼珠渐渐变成了死灰色,他突然拼尽全力抓住艾玛尔的手,用最后的余力嘶吼:“我能容忍你与敌人作交易,却不能容忍你爱上别人!”
“不会!我不会,除非我死!我发誓!向月神发誓!”在艾玛尔哭泣的保证声中,巴彦终于合上双眼,安心地软倒在她的怀中。
黄沙漫漫,狂风猎猎,塞姆族第一勇士的尸体已经彻底冰凉,但艾玛尔还是久久不愿放开。已经恢复体力的杜马斯裹好自己肩头的伤口,重新穿上护身软甲,在一旁默默等侯了半晌,终于忍不住黯然劝慰:“我很抱歉”
“住口,你住口!我恨你!不想再看到你!”艾玛尔愧疚地嘶吼着,要用仇恨来赶走心中那不该萌芽的感情。
直到第二天一早,她才终于用黄沙把儿时的玩伴彻底掩盖,然后向西方大步走去。自始至终杜马斯都不敢走进她的视线,除了带上“黑图腾”,他尽可能多地背上清水和食物,默默跟在她身后,大步走向遥不可及的天边。
一片香榆树的叶子缓缓从上方飘飘荡荡地坠下来,清新得似乎还带有南荒清晨那晶莹的露珠,就在它将要落地时,夏风突然一声低喝:“动手!”说着自己抢先向两丈外的奥库斯扑去。他一动,左边的库乃尔立刻如离弦之箭跟着射出,星流剑响起毒蛇吐信的“咝咝”声;右边的嘉欣娜则窜向奥库斯身旁的一棵香榆树,脚尖在树干上一点,身形陡然变向,以更快的速度扑向奥库斯的左侧。
“喈!”奥库斯一声短促的咒语,双手在身前划了个半圆,不借法杖就使出了顶尖的防御魔法。一面无形气盾凭空出现在他身前,迎上了扑来的库乃尔和夏风。跟着他把手挥向从侧面扑来的嘉欣娜,不等她扑到身前,立刻把她凌空扔了出去。
嘉欣娜在空中轻盈地翻了个身,灵猫般攀住一棵树稳住身形。那边库乃尔和夏风被气盾迟滞了一下身形,但由于奥库斯分心应付嘉欣娜,气盾的魔力衰弱了一刹那,就这一刹那,蝉翼刀和星流剑均突破气盾压力,无可阻挡地指向奥库斯。
这一切没有逃过奥库斯的估计,他在夏风和库乃尔突破到身前一丈时已经飘然后退,翩翩身形宛若仙人舞袖。不等三人追来,他又再次往后飘退,转眼间已经退到“灵魂炼狱”那巨大的泥坑边。
“追!”夏风一声低喝,率先向奥库斯追去,却见奥库斯脸上突然露出一丝胜券在握的微笑,站住身形不再后退,甚至不再念动咒语施展魔法。他的表情令夏风一怔,不及细想,蝉翼刀已经斩向他的胸膛,稍后追来的库乃尔和嘉欣娜,也分别把剑和匕刺入了奥库斯身体。
三般兵刃毫无阻碍地一刺而入,却空荡荡毫不受力。几乎同时,奥库斯就突然在三人眼前消失,刹那间就已无影无踪。三人正自奇怪,却听身后传来奥库斯的嘲笑,“我一个简单的‘幻身术’,就能把你们引进那‘画地为牢’的范围,看来你们还真是适合呆在那里。”
三人闻声骇然回头,只见奥库斯悠然背负双手还站在原地,就像根本不曾动过一般。三人一听说“画地为牢”,立刻意识到脚下已经近到离那个大泥坑不足三尺的距离,显然已经是站在了术法结成的“牢”内。
“从现在开始,你们要在这‘灵魂炼狱’接受心灵净化,直到我认为合格为止。”说着奥库斯转身就要走,却又突然回头对库乃尔和夏风说,“待会儿我把你们的同伴也送来,这样你们就可以互相督促,看谁最先成为梦想之邦合格的村民。”
泥坑中那些人在奥库斯施展魔法时就已经在开始欢呼,现在呼声更是高涨。夏风见奥库斯要走,忙快步追上去,竟忘了脚下是法术划出的牢狱。就在他还没意识到这一点时,人已经冲到奥库斯身前。这下轮到奥库斯目瞪口呆了,望着冲到自己面前的夏风,他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
奥库斯那惊讶的目光令夏风意识到了什么,他疑惑地看看自己脚下,再回头看看数丈外的巨大泥坑,他突然笑着跺跺脚向奥库斯示意:“这儿已经出了法术划出来的牢狱吧?”
库乃尔和嘉欣娜一看,也跟着夏风跑过来,三人都没遇到任何障碍和异状。
“回去!”不等她们站稳,奥库斯突然一挥手,暴然而发的气盾立刻又把她们逼了回去,在他心目中,还当这法术是一次偶然失效,他依然想把夏风三人逼回法术的“牢狱”。
三人猝不及防,果然被逼退数步,但他们跟着又冲过来,完全不受任何影响。这下奥库斯终于确信,“画地为牢”的法术果然失效了!
夏风三人两次进出这无形的牢狱,立刻提醒了那些劳动的人们,有人开始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往外走。突然发觉往日的“牢狱”已经不复存在,他们立刻开始向森林中逃跑。刚开始还只是寥寥数人,但在他们的示范下,加入逃亡的人越来越多,片刻间就汇成一支衣衫褴褛的逃亡大军,纷纷跑进了密林深处。
“你的法术好像失效了。”夏风望着奥库斯突然得意地笑起来,“看样子你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这个无所不能的天才,终于也有不知道的事情。”
“幸好别的魔法还没失效!”奥库斯说着突然念起咒语挥动手印,一道炽烈焰火突然随着他的手势飞向夏风,吓得他赶紧倒地向一旁滚开,却还是晚了一瞬,被焰火烧得衣角焦黑,头发也被烧糊了一缕。只有裹在披风中的衣衫没有被火焰所毁。
看到身上完好无损的隐身披风,夏风这才响起自己还有这件宝物。忙念起隐身咒,把身体裹入披风中。奥库斯见状一声冷笑,“在我天眼面前,我看你怎么遁形。”说着瞑目张开天眼。躲在披风中正悄悄靠近的夏风立刻暴露在他天眼前。
“找死!”奥库斯一探手,一只无形的手立刻从手臂上探出,隔着披风遥遥扼住了夏风咽喉。夏风拼命挣扎,却始终不能挣脱奥库斯的掌握,他的手脚不时从隐身披风中暴露出来,不住蹬打挥舞,那情形看起来十分的怪异。
库乃尔和嘉欣娜一看,立刻同时向奥库斯扑去,这令奥库斯不得不分散部分精神力量对付她们。无形手上的精神力量顿时弱了些,夏风这才趁机挣脱奥库斯的掌握,暗骂送他这披风的家伙:早知道这披风几乎没什么用,我还不如干脆就塞进你嘴里!
捂着咽喉退开几步,夏风收起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