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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去哪儿?我可以坐下一班飞机去找你。”
“我不希望这样,你要跟我在一起,肯定会受到致命的伤害,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李察·宾向电话亭外望了望,没有看到人,“我要去洛杉矶,这本不应该告诉你的。你千万不要来找我,我到了那里会给你写信的。我把信寄到邮政总局信件候领处,但是你自己不能去取,因为可能有人在盯住你,跟踪你;可以让皮尔斯医生或者他认为可靠的人代你去取。”李察?宾又向电话亭外看了看,“再见了,西妮维亚……”说完,他挂上电话,快步走出电话亭,跨进候机楼。
李察·宾跑上二楼,在航空公司办公室外的走廊上转了一圈,又跑下楼去,他注意到没人跟踪自己。在机门关闭前他是最后一个登上飞机的人。
李察·宾不知道布拉杜赫的人是否跟着他,下了飞机,他没有跟其他乘客一起出去,一个人从一条机场职工专用的通道,由侧门走出了机场。他上了一部公共汽车,只坐了一站就下车,又换乘另一辆汽车。在夜色苍茫的洛杉矶城里,李察·宾在大街小巷转了好几个钟头,最后才在一条比较偏僻的街上,找到一外公寓住下了。
布拉杜赫书斋里的电话不停地响着,他把电话筒拿到耳边,“喂!什么事?什么?这不可能,什么时候?……他怎么逃出去的……他从哪儿搞到的手枪?……一定要把他抓回来,不能伤害他,懂吗?”布拉杜赫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迅速通知侦缉部,立即把住所有交通要道,要注意机场、火车站、轮船码头和公共汽车站……再派人把皮尔斯和那个姑娘严密监视起来,检查邮件,截听电话,房间安上窃听器……对,还要监视那个医院和汽车厂的车间。
布拉杜赫放下电话,颓丧地坐到沙发椅上,两只枯瘦的手插到已经变得花白的头发里,低下了头。
这时候,坐在院子里的珍纳特,从开着的窗子中听到了布拉杜赫在电话里说的话,嘴角浮现出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冷笑。
六、乐极生悲
李察·宾到洛杉矶以后还不敢贸然给西妮维亚写信。他不知道自己寄出的信会不会被人截走,也不知道自己去取信的时候有没有人监视。他寄了一封信,地址是邮政总局信件候领处,收信人写上自己的名字。他躲到一个角落里观察,见邮局职工从信筒里取出信装入邮包,后来又投进分类柜里,说明信可以顺利寄出去。他又到信件候领处,在四周转悠、观察,见确实没有人监视自己,才去把信领了出来。看起来写信不会出什么问题,他给西妮维亚发出了第一封信。不久就收到了回信。
从此,两个人书信往来不断。几个月以后,由于西妮维亚在信中一再要求和李察·宾在电话里谈一谈,他们又在信中约好,两个人都到公用电话亭,在预先商定好的时间通一次电话;当然事先要将公用电话的号码告诉对方。电话也顺利地打通了。西妮维亚在电话中要求尽快和阿宾见面,李察·宾说恐怕布拉杜赫的人并没有放松监视,需要再等一段时间。等有适当机会再说。
一晃又是几个月。西妮维亚终于收到李察·宾要她去洛杉机的信。
这一天,西妮维亚拿了一个平时上街用的小提包走出了家门,向四周看了看,没见到什么可疑的人。她搭上公共汽车到了城里,买了张电影票,走进电影院,又从侧门走了出来。转了两条街以后,她叫住一辆出租汽车,告诉司机就在四处兜圈子。司机还没拉过这样的乘客,感到莫名其妙,看了看她,但是没说什么,就开着车在城里转来转去。西妮维亚一直注意观察有没有尾随的汽车,当确信没有人跟踪的时候,就叫司机把车开到飞机场去。
西妮维亚买了机票以后,就到餐厅里找了个偏僻角落坐下来,要了一杯咖啡。直到飞机快要起飞的时候,她才急匆匆地走上登机的舷梯。
在候机大厅里,有一个中年男子一直在注意着西妮维亚,等她登上飞机以后,这个男人马上走到放在墙边的一架电话机旁。
到洛杉矶以后,西妮维亚按照李察·宾告诉她的地址找到了那座公寓。“马上就可以见到阿宾了!”她按捺不住自己喜悦兴奋的心情,迅速跑上了二楼。可是她却忘了阿宾多次提醒,根本没有注意周围的情况。找到了阿宾的房间号码以后,她刚要敲门,突然发现走廊的暗处站着一个人,她着实吃了一惊。这个人朝她走过来了,“是阿宾!”她高兴地扑了过去,阿宾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李察·宾那间摆着几件粗劣家具的破旧房间里,此刻充满了欢乐,两个人搂坐在一起亲昵地说着知心话……
“你饿了吧?我们该出去吃点东西啦。”李察·宾想起女友下飞机后还没有吃饭,两个人亲热了这么长时间,早该饿了。
“好吧,不过我们得赶紧回来。”西妮维亚一边梳理着蓬乱的头发,一边照着镜子,“我是不是比以前难看了?”
“不,你越来越漂亮了”。
“我就想听你说这句话。”西妮维亚咯咯地笑起来。
当他们锁上房门走到楼梯口的时候,西妮维亚笑着对李察?宾说:“我小时候很喜欢顺着楼梯扶手滑下楼去。”
“我现在还喜欢这么溜呢。”李察·宾说着,一抬腿骑到了楼梯扶手上,想让西妮维亚看看他能多么快地溜下去。他坐在楼梯扶手上突然愣住不动了,怔怔地望着下面,又迅速回过头来看了一下西妮维亚,只见西妮维亚也在伸着脖子向下边看。
下面,三个男人已经登上楼梯。
“阿宾。”西妮维亚问,“他们是……”
“快走!”李察·宾跳下楼梯扶手,拉着西妮维亚向三楼跑去。
李察·宾使劲拧第一间房门的把手,门从里面锁上了,打不开。
“是谁?”屋里一个男人在问。
“我就住在你楼下,有人在追我们,我还带着个姑娘,请你开开门……”
“我不认识你,我还有妻子儿女,对不起,我不能给你开门。”
“那么请你给警察局报警可以吗?”
“亲爱的,给警察局打个电话报警吧。”这是屋里那个男人对他妻子在说话。
“阿宾,他们快上来了!”西妮维亚焦灼地说。
李察·宾顺着楼梯扶手往下望了一眼,立即拉着西妮维亚的手跑向楼梯顶门。他们打开门跑到楼顶平台,上面堆满了垃圾。李察·宾捡了一条生锈的铁条,把门从外面顶上。他们跑向平台另一头的楼梯顶门,想从那里跑到楼顶平台边。向下望去,围栏下边有一层檐篷,再往下就是大街了,下不去。他们想再回去顶住那扇门,等着警察来,可是这时看到那个门已经被打开了,陆基带着两个人站在那里盯着他们。“李察·宾,乖乖地跟我走吧!”陆基得意洋洋地说着,指挥那两个人一左一右逼了过来。
李察·宾和西妮维亚退到了平台边缘,李察·宾犹豫了一下,跳过围栏站到了下边的檐口上。陆基和那两个大汉全愣在那里不敢动了。“陆基,你知道布拉杜赫要的是我,如果我跳下去,你只能拿我的尸体去交差,布拉杜赫是不会原谅你的……”李察?宾站在那里大声说。这时传来了警车的啸叫声。
陆基掏出手枪瞄准了西妮维亚,“李察·宾,快跟我走,要不就让她吃我一枪,你看着办吧。”
“阿宾,别听他的,他是吓唬你呐。”西妮维亚大声喊着。
李察·宾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檐口爬回了楼顶平台。
“阿宾,你不能这样,警察很快就要到了。”西妮维亚又转过身来对陆基说“你有胆就对我开枪好了。”这时警车声越来越近了。
西妮维亚突然向另一边跑去。
陆基被她这突然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马上大喊一声:“小姐,你……”同时枪口也转向她跑去的方向。
“西妮维亚,你等一等……”李察·宾从陆基的表情中看出他要下毒手了,便不顾一切地向西妮维亚猛扑过去。可是已经迟了,随着一声枪响,西妮维亚慢慢地转过身子,战抖着倒了下去,冲过去的李察·宾正好把她抱住。
警车已经停在楼下,陆基望了李察·宾和西妮维亚一眼,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带着两个大汉从楼梯口跑了下去。
“西妮维亚,西妮维亚……”李察·宾看着怀中满身血污的女友,悲痛欲绝地叫着。
西妮维亚张开了眼睛,可是眼神呆滞,失去了光泽,瞳孔已经放大了;她的嘴唇动了动,想说话,可是发不出声来。
西妮维亚被警车送到医院急救室。
急救室外的走廊上,一个警察正在问李察·宾:“他们干吗要追你?你认识他们吗?”
“我不认识他们,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追我。”
“你还是说实话的好,你不把真实情况讲清楚,我想帮忙也帮不上啊。急诊室里那个姑娘可是快死了……”
这时候,急诊室的门打开了,西妮维亚躺在病床上被护士推了出来。
“你是那个姑娘的未婚夫吗?”一位瘦高个子的中年医生走到李察·宾面前问。
李察·宾点了点头。
“子弹洞穿了她胸部,我们为她缝合了伤口,止住了外部的出血。我们一直在为她输血,可是她却一直在失血,是内出血,我们没办法止住它,我怕她是不会好了。”面容疲惫的医生显出既同情又无可奈何的神情。
“把我的血输给她!”李察·宾说。
医生惊诧地望着他没说话。
“你干吗望着我?我说把我的血输给她!快一点吧,她都快要死了。”李察·宾生气地说。
“请原谅。”医生解释道,“你未婚妻刚才醒过一阵,说了好多不可思议的话……她要求输你的血,似乎她认为你的血有一种非同一般的效力,我当时认为她是在昏迷中的胡言乱语……现在你又提出要给她输你的血,那么……”
“不要再浪费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