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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来之则安之,他大大方方地去找了张桌子坐下。
有一部分人成双成对,另外一部分相对饥渴。邵奕伟看了一圈,一个也没看好。
他的目光转到门边,门正好又被推开,一个很标致的小青年走了进来,满脸跋扈的神色,灯光把他的眼睛映出点亮盈盈的光彩。
小青年正好向这边看,所以,很不幸的,他们对上了。
邵奕伟连忙扭头,这个可不是他中意的类型。但此刻阻止悲剧发生为时已晚,小青年向他走来,后面还跟着三四个。
小青年毫不客气地在他旁边坐下:“新来的?”
看来哪里都有霸道的,邵奕伟只好对他笑一下:“是啊。”
笑容的魅力还是明显的,小青年顿了一下,又问:“没走错吧?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语气已是缓和了几分。
邵奕伟挺暧昧地冲他挤一下眼:“这不正准备好好物色物色呢。”
“是嘛,”小青年打量他,“我怎么看着你不太像。”
“呵!哥这我可当你是夸我了,我就指着这张脸骗人呢。”
小青年终于笑了起来,“嘿!”仰头对着站在他周围的人:“这人挺有意思。”又指挥着:“那个谁,去给我要包瓜子,对了,顺便给这个弟弟来杯喝的。”
他对邵奕伟说:“弟弟,你……”
邵奕伟皱眉:“咱换个叫法吧,这么叫我咯硬。”
“行,那你说!”
“我叫邵奕伟,哥你看着叫吧。”
“哟,真名假名啊?就不怕我传出去坏你名声?”
邵奕伟笑:“怕坏名声我就不往这儿钻了。”
“好!”小青年拍拍邵奕伟的肩:“有种!你家里知道这事吗?”
刚才本来站在周围的人此刻就坐在邻桌,听见小青年的话都嚎了起来:“你妈的杜飞你又来了!怎么还没老就这么唠叨啊你!”
“就你出柜那点破事,逢人就吹烦不烦啊你!”
杜飞做赶苍蝇的手势:“去去不爱听一边儿去!我是看着这个弟……哦,奕伟,亲切,就是想拉点家常,你们一边凉快去!”
买瓜子的回来了,递给邵奕伟一杯饮料,暗中指指杜飞,做口型:祥林嫂。
杜飞一边嗑瓜子一边跟邵奕伟聊:“知道我怎么出柜的吗?”
邵奕伟做好奇状捧着杯子瞪大眼睛。
“咳咳,这可得从头说起。我们家是军人世家,我爷爷是军区司令,我爸两杠三星,我几个表哥姐都上的是军校,我是最不争气的老幺,书念不进去,十五岁就把我打发去当兵,你说军队上,那不都是男人嘛,我就是那个时候觉着自己不对劲。回来我跟我爸说,爸,我最近挺迷惘的。我爸问,怎么了。我特颓废地说,我对着光身子的女人手枪都打不了,跟男人一洗澡就有反应,爸,你说我是不是变态啊?我爸当时就给懵了。我想,这事儿要打铁乘热啊,我就特激动地跪下抱住我爸,爸!爸!你说这个还有得治吗!我这样子可怎么办啊!还不如死了算了!……”
邻桌那几个,纵使听过数不清次,依然和邵奕伟一样被他夸张的动作表情逗得嘿嘿直笑。
“……我当时那个声泪俱下啊,我说爸我不活了,你一枪崩了我吧!最后叫得我爷我奶我妈他们都出来了,拉着我是一个劲儿地劝,我爸最后也反过来劝我,这不是什么大毛病,没事,没事。半夜里我扒我们家客厅门口偷听,你猜他们说啥?小飞这个毛病,咱们谁也不能刺激他,治不好的话,咱们就得支持他,接受他,别让他觉得自卑。嘿!”他一拍大腿,“这不就得了!”
“高!”邵奕伟夸:“真是高!”
“所以,”杜飞得意地上了天:“弟弟,学着点!”
“这辈子不行了,下辈子一定。”
“怎么?”
“已经出了。”
“……那,怎么样?”
“不怎么样,闹得鸡飞狗跳的,两位老人家现在还不搭理我呢。”
一阵沉默。只剩下杜飞嗑瓜子的咔咔声。一会儿后他终于有所觉悟,强制自己闭上了嘴巴。
“哎,不说了!”邵奕伟摇摇头,仿佛要把往事都甩去,“真是年少轻狂,想起来就心寒。”
背景音乐突然变得激情起来,有人喊:“杜飞,过来跳一个!”
“去你妈的!”杜飞跳起来冲人群挥拳头:“当你老子是舞男!你说跳就跳我还怎么混!”
一片哄笑。
一个穿黑衣服的人跑了过来:“哎呀是我不好,这压轴还得靠您呢,杜爷,请!”一边做了个请的姿势。
“这还差不多。”杜飞这才丢下瓜子向中间走去。
音响里播着一支拉丁风格的舞曲著名的livin la vida loca,杜飞站在人群中间,脖子扭扭屁股扭扭还真有点瑞奇马丁的架势,气氛活跃,其他人都跟着他动。他冲邵奕伟飞个媚眼,邵奕伟连忙做热烈鼓掌状。杜飞笑笑,潇洒地头一甩,一边吐出嘴里的瓜子皮划成一道优美的抛物线。
跳完一支,杜飞挤出人群挤到邵奕伟跟前,“弟弟,”他用手一甩头上的汗:“我觉得跟你实在是投缘,不如咱俩拜把子吧!”
10 同是天涯沦落人
整整一个双休日邵奕伟都跟杜飞混一快儿。邵奕伟觉得自己就够能说的了,遇上杜飞却是小巫见大巫他能无时无刻地,一边嗑瓜子,一边滔滔不绝。
于是,饭馆,酒吧;游戏厅,KTV……处处都留下了杜飞侃侃而谈的身影。那总是跟在杜飞身后的三四个人,据杜飞说,不是GAY,是杜飞找来给自己做伴的,现在有了邵奕伟这个更佳人选,他们便被打发回家了。
“以后有人要整死我,什么也不用,就把我关一没人的地方一礼拜,不,三天,我就郁结而亡了。”
邵奕伟觉得此话不假。
到了晚上八点时杜飞的瓜子磕完了,正好到佳世客,两人就走了进去。
邵奕伟进谏:“哥你说你吧,要什么有什么,随便往哪一摆那叫一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就是这个磕瓜子,不好。”
“看着不上台面是吧?”
“岂止,多市井,都有损你的贵族气质呀。”
“……我也知道。就是改不了。这个磕瓜子,唉,说来话长……”
邵奕伟只好又做出洗耳恭听状。
两个人在美食城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杜飞一边磕着新买的瓜子一边开侃:“我在军队那会儿,第二年的时候混上一小班长,你想我这人,多能侃啊,没事就爱去找手底下几个新兵跟他们谈心,说到最后他们见着我就躲,只有一个例外。”
邵奕伟勾起嘴角:“然后你就恋上人家了?”
“还真被你说中了。小伙子是个四川人,白白净净,怎么晒都不黑。人属于特别腼腆那种,你跟他说话,他一句也不插嘴,就用那亮晶晶的大眼睛望着你,往得人心里那叫一个舒坦!那可是我的初恋,你知道,那时候年纪小,喜欢吧,心里还不好意思,慢慢地他一望我我心里就慌,下一次去找他时就带包瓜子,说,那个小远,你别光看着我说啊,磕瓜子磕瓜子!”
“小伙子特爱磕瓜子?”
“没有。人一口没动,我全吃光了。”
邵奕伟笑。
“别笑啊。当时那个紧张,不敢瞧人家,我又是死要面子,怎么也得遮掩一下不是。就这样一磕一年半,现在习惯成自然了,一会儿碰不着就嘴痒痒。”
“那什么时候见见你的小远同志?”
“见什么啊,人是一直的。”
“哦……”
“我试探了一下,还是一挺单纯的孩子。你说这大家都是人生父母养的,谁不望着往好了走?这不是什么好道儿,能不上就不上,我就是平时混点,也不能干把人往弯了掰的缺德事。”说到这里杜飞伤感地吸溜了一下鼻子,“小伙子去年娶媳妇,请我我没去,触景生情我怕。”
邵奕伟抿着嘴一脸挺深沉地拍拍他:“哥,我就喜欢你这脾气!今天说什么我都要请你喝一杯,你等着我去买。”
等他端着两杯酒过来的时候,杜飞已经恢复了,盯着远处一人影儿指给他看:“我就喜欢那样的。”
邵奕伟一看,居然是何徽,看来是和他们宿舍的几个出来买东西。于是撇撇嘴,“这个我认识。”
“哦?”杜飞看他一眼。
“一个学校的。还说呢,”他岔开话题,“昨天晚上本来是去找对象的,被你这么一耽搁,什么也没弄成。”
“嘁~,那地方能有什么好东东?”杜飞不屑,“中国人口老龄化就是打那儿开始的,还不如……”他突然眼睛一亮:“哎哎,你看那个怎么样?”
邵奕伟再一看,不禁笑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什么鸟都往这儿飞?
“那个是我舍友,就睡对铺。”
“去你妈的吧!”杜飞怒了:“见着个顺眼的就成了你同学,便宜也不是这么占的!”
“不信?不信我叫给你看。”他喊:“叶淮!”
叶淮一个人坐在餐桌前无聊地玩手机,听见有人叫他就抬头,看见邵奕伟和一个挺俊俏的小青年走了过来。
邵奕伟在叶淮对面坐下,杜飞也坐了下来,见叶淮的桌子上一片空白,邵奕伟就问:“等你女朋友呢?”
“没,她回学校去了。”
“那你这是?”
“过一会儿去买关东煮。”
“干嘛要过一会儿?”邵奕伟不解。
“过了九点便宜。”
“为什么?”这次是邵奕伟和杜飞异口同声。
叶淮看他们一眼,理所当然:“十点就关门,不便宜他们怎么卖得出去?”他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起身向小吃铺走去。
杜飞说:“你这同学真有意思。”
邵奕伟笑笑,顺手从杜飞放在桌子上的纸袋里抓起一颗瓜子,伸到嘴边又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