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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精力都集中在了徐真的身上,竟然没有人发现,头顶已经是乌云密布了。
“轰隆隆!”
闷雷如同上天为徐真敲响的丧钟,而后一滴雨水,打在了李无双的脸颊上,就好像她的眼泪。
她没有任何的悲伤,因为她不相信徐真就这么简单的死去,并非因为他有多么的强大,也并非他有多么的神奇,而是因为他素来狡诈,这个被凯萨称为“狡诈的唐人”的徐真,又怎么可能眨眼间就变成了五块焦黑的血肉?
雨水打在了人们的身上,但没有人愿意离去,老黑稍稍停止了脚步,而后又继续往前面走,他想着,起码也要有人帮他收尸的。
他加快了步伐,前面的人潮明明就无处插针,他的身子高瘦无力,明明就没有缚鸡之力,可他就这么穿过了人群,如同无形的鬼魅一般来到了高台之下。
他看到五个禁军抬了个大竹筐,似乎要上台去收尸,于是他走上前去,他没有开口,也没有笑,为首的黑壮大汉本想驱赶,扫了老黑怀中的包囊,看着那柄几乎有大半人高的长刀,他竟然同意了。
尸块已经焦黑,惨不忍睹,当零碎的徐真被装入大竹筐之时,乔邦色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地,雨水越发密集,他站了起来,仪仗也跟着撑起来,打算打道回宫。
高台下的祆教使徒撕裂衣服,悲愤地拍打着自己的胸膛,而这场悲壮得惊天动地的行刑,似乎已经宣告落幕。
人们也开始纷纷转身,无声的离去,就像他们无声的来,无声的见证那个传奇男人的惨死。
“原来,他并不是神子…”很多人如是想到。
“啊!!!”一声尖厉而极长的尖叫声响起,那是行刑官蒙多儿魁的声音!
乔邦色刚刚走出两步,就被蒙多儿魁的声音吓住了,他正想回头怒叱,却被自己之所见给彻底吓呆了!
正在离开的人们纷纷停住脚步,转身看时,高台上的禁军和那个老狱吏惊骇地退开了一丈有余,而那大竹筐之中,站着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
他的身上还带着黑色的污迹,被雨水冲刷之后,露出鲜红色的肌肉来,就好像刚出生的婴儿一般,他的脸上仍旧带着悲悯世人的诡异笑容。
而这个男人,刚刚,才被五马分尸!
“轰!”
这不是闷雷的声音,而是下跪的声音!
乔邦色双膝一软,跟着跪了下来,双膝即将触地之时,他鼓起最后一点点勇气,抓住了旁边的一名卫士,这才踉跄站稳,而那名卫士回过神来之后,也跟着跪了下来,手一空,跌坐在了地上!
第二百四十四章 新任大论狗急跳墙
五月,本该属于“梅实迎时雨,苍茫值晚春”的江南,而吐蕃却没有五月的梅子黄时雨,吐蕃的雨就如同吐蕃人的性情一般,捉摸不透,或为偶然相识而成知己,披肝沥胆在所不惜;又或一言不合而成仇寇,动辄杀人不皱眉头。
吐蕃的五月是多雨的季节,而且还是多夜雨的季节,纵使白昼里再如何炎热,到了夜晚就会大雨倾盆,甚至于会降下冰雹来。
今天的雨很反常,可所会去关心这场雨?
白茫茫的雨幕之中,那赤身裸*体的男人缓缓跨出竹筐,雨水将他的身躯冲刷干净,他那白皙而修长的身躯顿时显露无余。
他的身材略显清瘦,没有高高虬起如山包一般的肌肉,也没有根根暴起的青筋,可胸腹隐约勾勒出浅浅的线条,肩宽手长,比例适中,如同刚刚成年的猎豹,不甚丰满的躯体下,仿佛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吐蕃原先民风也是极为洒脱,虽然引入了佛宗,有了精神信仰,人心也开始慢慢变得拘束,可对男女之防仍旧看待得没那么严谨,但此时无论男女,无论贫富贵贱,无论是台下的民众,亦或是台上的王妃,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在徐真那赤*裸的身躯之上。
他们的目光没有任何的邪念和恶意,他们的目光纯粹得如同雨后的天空,如同圣山上流下来的雪泉水,这种目光,只有在他们膜拜佛祖的时候,才会出现。
在一个如此虔诚的国度,徐真炮制了如此一出“神迹”,连乔邦色这等杀人魔头都被彻底吓呆了,还有谁人不服?
纵使睿智如禄东赞之辈,依旧无法想象徐真如何才能做到这般神奇之事,古人多信鬼神,吐蕃又是个笃信的地方,此时又有谁敢不信徐真?
哪怕亲手参与了这个计划的凯萨和张素灵以及左黯宝珠等人,都目瞪口呆,他们知道这个计划也是凶险之极,如果徐真的动作不够快,如果他无法在极短的时间之内摆脱那些手脚铐和脖颈上的铜环,做到偷天换日李代桃僵,那被分尸的那个,可就真的是徐真了。
老黑本想着来给徐真收尸,心中充满了悲痛,可如今,他跟周沧并肩而立,用极为古怪又高深莫测的目光打量着徐真,他仿佛看到了一个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
徐真的衣甲和长刀,以及随身物品,全部都在老黑的手中,他弓着身子走到徐真的面前,慢慢为徐真穿戴好,就如同慈祥的老父,迎接刚刚归家的游子。
无论是乔邦色,还是蒙多儿魁,亦或是那些禁军和台下的群众,没有人敢发出任何的响动,天地之间只剩下哗啦啦的雨声,就好像他们发出一丝丝声音,都是对徐真的不敬和亵渎。
直到徐真穿戴好将军的衣甲,将长刀挎在腰间,向台下的民众张开双臂,他们才爆发出山洪一般的欢呼!
徐真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虽然他也是后怕不已,直到现在心跳都未能够平复下来,然而第一次施展七圣刀幻术,就如此成功,让他看到了幻术一途在古老而充满了迷信的国度之中,作用是有多么的巨大。
他如同欲火涅槃的不死鸟,如同死而复生的神子,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将被这些虔诚的人们,谱写成经典或歌谣,传唱到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
台下可不仅仅只是吐蕃人,还汇聚了周边诸多部落以及大小国家的行脚旅人,以及诸多国家的使节,还有隐于市井的诸国密探,相信徐真死而复生的神迹,不需要多久,就能够传播到四海八荒!
这是他们共同见证的一个奇迹,而对于徐真来说,创造这个奇迹,是为了救命,也是为了获得力量,这股力量,并非军事力量,但却比军事力量还要更强大,那就是民心!
或许一个平民面对军士的时候,毫无抵抗之力,但所有的民众凝聚起来的力量,却是军队无法比拟的,因为有了信念,他们就会拥有无穷无尽,无所畏惧的勇气,这股勇气能够让他们拿起刀剑,如此就能够创造出比军队还要强大的力量来!
徐真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他的整个计划,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而服务,乔邦色也知道徐真想要什么,所以他决不能让徐真得逞,否则自己辛辛苦苦爬上来的宝座,就会成为自己的墓碑!
“他是修罗!他是恶鬼!快杀了他!快杀了他!”乔邦色自己心里也惊骇到了极点,然而他很清楚,如果现在不杀徐真,以后死的必将是他乔邦色!
禁军绝大部分几乎都是他的嫡系人马,然而这些人也都来自于部落领地,他们族中除了拥有佛宗高僧,还保留着最原始的巫师,还有一些是信奉苯教的信徒。
无论信奉哪个宗教,徐真的神迹都将让他们看到一个人世间绝对不会发生的场面,最直观地验证了他们心中的信仰并非虚无缥缈的东西。
所以他们已经无法再听从乔邦色的命令,然而也有一些人,他们是乔邦色的本族兄弟,乔邦色掌控了吐蕃之后,一人得道是鸡犬升天,他那些本族兄弟一个个都得了高位,获得了大片的领土。
因为乔邦色的独自安儿乔已经被杀死,他甚至想过继族中嫡系堂亲的孩子,这个想法让本族兄弟们更加狂热地效忠于他。
他们的利益已经跟乔邦色捆绑在了一起,所以当那些禁军不敢动手的时候,乔邦色的本族兄弟,无论是禁军侍卫,亦或者是参加行刑的武将和领主,他们纷纷抽出了兵刃来,涌上了高台!
“杀了他!”
在场的乔邦色本族兄弟竟然为数不少,粗扫一眼居然将近一百之数,他们几乎都拥有资格站在高台的两侧,或者端坐于高台上方的坐席之上,此时得了命令,一个个凶神恶煞地扑杀了过来!
周沧等人早已做了后手准备,纷纷抽出兵刃来,也不罗嗦,不退反进,杀入了敌人群中!
周沧乃是百战百胜的绝世猛将,可谓万人无敌之辈,而凯萨和左黯等人都是精通刺杀的顶尖刺客,虽然正面对决之中会吃亏一些,可他们的武艺精湛非凡,又岂是这些养尊处优的乔邦色家族之人所能比拟!
徐真充满歉意地朝老黑笑了笑,明知道他听不到,还是连说带比划道:“老黑,拖累你了,这些人的双手都沾满了鲜血,今日,我必须要大开杀戒,如果连神迹都无法唤醒这些人的良知,那么,我只能用死亡,来敲醒他们的灵魂!”
那半人高的长刀抽将出来,徐真冷笑一声,拖刀疾走于雨幕之中!
“唰!”
长刀所过之处,雨滴纷纷被切开两半,那些涌上来的敌人虽然豁出了性命,但又岂是徐真的对手,徐真每日勤练武艺和内功心法,这几年来从未间断,生死大战也经历了多次,最近又将刀术糅合提炼了一番,而且自己刚刚震慑人间天下,士气在他这一边,顿时如猛虎出柙,真真无人能挡!
周沧虽然并未携带自己的陌刀,可他冒充禁军,为了彰显气魄,却是扛着一柄极为沉重的斧钺,宽大而沉重的斧刃,笔直坚韧的长柄,挥洒起来颇为趁手!
高台很快被鲜血染红,乔邦色脸色苍白,没想到自己的本族兄弟将近一百人,居然无法斩杀徐真这六七个人!
他不得不调整策略,威胁那些禁卫,这些禁卫都是有家有室之人,乔邦色以他们的身家性命来威胁,但他们却不为所动,甚至有一些已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