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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七日,大营的辕门外突然响起呼喊声,诸多部落酋长还以为军士发生了冲突,慌忙出营来看,结果却是目瞪口呆!
只见辕门外早已围满了人,越过诸人的头顶,只见不远处的路上,数十头披覆重甲的巨象,撼动着大地的脉搏,缓缓往营地这边开来!
这一群大象保持着有序的阵型,显然是训练有素,身体比一般大象都要庞大健壮,身体的关键部位都披覆着甲片,獠牙上还绑着尖刀,连鼻子上都镶嵌着利刃,居然是将近四十头的战象!
“这。。。这是徐大将军的战象!是徐大将军的战象!”
“这就是当初从天竺夺回来的战利品啊!”
“可是大将军为何离京之时不同时带出来?何以到了现在才来?莫不成大将军早在出发之前,就已经推算到今日与于阗或有一战?”
“这都能算?果真是神人也!”
一时间,关于徐真的种种传说再次传遍了整个营地,他们本就奔着徐真的名头来的,如今见了这些战象,信心就更足了!
至于这些战象为何此时才到达,并非徐真推算到与于阗将有一战,而是无可奈何之举罢了。
他倒是想将这些战象都带出来,可他离京之时,战象还被扣在礼部,许敬宗此人多心而狡猾,借助太宗国葬,极力表现,以图获取李治的好感,为此,他将徐真的三十多头战象都征用作仪仗,以彪炳太宗的战功。
当时徐真还未回到长安,弟兄们也都被拆散到了各地各府,凯萨张素灵和左黯宝珠全部都到吐蕃去了,阎立德和李淳风四处为徐真奔走,哪里还有余力保护和争取这些大象。
于是这些战象就这么被许敬宗这位礼部尚书给征用了,他这一招果然管用,李治起初迎接从天竺凯旋而归的徐真,还被徐真的弟兄们好生落了一番面子,彼时记忆犹新,看到这些大象被征用,心里居然有些微微的解气,不由对许敬宗小小赞许了一番。
到了后来,许敬宗奏请毁去弘农府君庙,将供奉的神主藏在太庙的西夹室,李治也是依准,更让许敬宗觉得自己摸对了门路。
这些大象是徐真的最爱,特别是那头巨大的白象王,徐真又怎可能心甘情愿被许敬宗这个礼部尚书欺负,他虽然出使吐蕃,贵为大唐使节,可在群臣眼中,与流放无异,远离了朝堂,待一年半载,李治坐稳了江山,各部空缺都已经安排妥当,还有他徐真什么事?
也正因为要低调,徐真才暂时放弃了将战象一起带出来的念头,你一个被外放的人,雄赳赳骑着白象王,后面跟着一大群战象,别人能信?
念及此处,徐真只能拜托阎立德,等他离开之后,就争取将战象偷偷送出来,阎立德虽然是工部大员,可跟礼部没多少交集,反倒是他的弟弟阎立本此时已经升任刑部尚书,遂请其弟伸出援手。
阎立本乃是大唐著名的宫廷画师,凌烟阁上的二十四功臣画像,就是出自于他的手笔,此人深得太宗喜爱,对朝堂争斗也不感兴趣,是故仍旧延续着自己的官场前途,受到李治的重用。
按理说,刑部掌控刑罚,在六部之中算是权势最大的一个部门之一,礼部根本无法与之抗衡,作为一部尚书,阎立本开声讨要,许敬宗该客客气气将战象给还回来才是。
可这许敬宗搭上了慕容寒竹的贼船,对徐真刻意打压,又有长孙无忌这个当朝太尉做后台,自然也就无所顾忌,竟然不买阎立本的账!
阎立本乃是好脾气的人,不似哥哥阎立德,可仍旧还是被许敬宗那高高在上的姿态给气个不轻,回来就跟阎立德诉苦。
阎立德也没想到许敬宗居然如此硬气,思来想去,能找的也就只有李勣了。
不过李勣是深谙官场规则的老狐狸,重新启用之后异常的低调,而且到目前为止,已经向圣上请辞了三次!
想让这老狐狸帮忙,看着实在有些为难,可阎立德知晓这些战象对徐真有多么的重要,徐真能否在吐蕃建立威严威信,可就靠这些战象来撑门面了。
于是阎立德只能硬着头皮找到了李勣,李勣果然闭门不见,这老狐狸生怕引了圣上猜忌,也担心别人说他拉帮结党,是故效仿景武卫公李靖,闭门谢客,阎立德连他的面都没见到,只能气得跺脚而归。
阎立德正焦头烂额,无处投靠,没想到褚遂良却出言弹劾许敬宗,以褚遂良托孤大臣的身份,虽然无法抗衡长孙无忌坐大,但敲山震虎,杀鸡给猴看的能力还是有的,这许敬宗好不容易才上位,他人品又不行,私底下贪赃枉法的腌臜事也没少做,生怕被褚遂良抓了把柄,就把这些战象归还给了徐真。
不过褚遂良此举很快就遭到了长孙无忌和慕容寒竹的反击,由慕容寒竹一手提拔起来的监察御史崔白林,联合同僚韦思谦,弹劾褚遂良和大理寺少卿张睿册,擅用职权,压迫中书省一名官员,强夺土地。
这韦思谦乃是进士出身,为人耿直,光明磊落,而后父子三人,皆为宰相,又四职替代,可谓门楣荣耀无比,不过这也都是后话了。
有了这两位监察御史的出言弹劾,褚遂良被反咬一口,朝廷内部已经开始传言,或许过得年后,褚遂良就要从相位上退下来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一次他从相位上退下来,就是他此生仕途的终点,更没想到,一向看不起武将的他,在失势之前,无意之中帮了徐真一把。
阎立德喜出望外,也懒得理会朝堂这些污糟龌蹉的事情,赶紧想法子将这些战象悄悄送出去。
可他堂堂尚书,总不能亲自押送这些大象,况且这些大象都是战象,脾气可不似坊间那些表演用的大象那么温顺。
正为难之时,有一人却找到了他府上,却是徐真的死忠,周沧是也!
张久年等人都被拆散到了府军之中,谢安廷和秦广等人也都各有归属,薛仁贵仍旧在左右卫当郎将,周沧本来在洛阳充当折冲府果毅。
可顶头上司见他是徐真亲信,加上周沧鲁莽冲动,又好饮酒,经常被顶头上司无端寻衅,三天两头就当面斥责,让他人前出丑。
周沧赴任之前就受了张久年嘱托,说是为了不让别人抓住徐真把柄,让自家主公难做,让周沧忍气吞声,等待徐真恢复元气。
周沧虽然莽撞,可对徐真却是死忠,倒也忍了下来。
可这一天,那顶头上司却在周沧面前说徐真的不是,将徐真被外放到吐蕃担任使节的事情给说了出来,又嘲笑徐真再无出头之日,让周沧死了这条心,等着被他赶出府军云云。
周沧听说主公被外放了,又见这顶头上司骂得难听,隐忍了半年的周沧,一怒之下将那顶头上司揍得不成人形,潇潇洒洒就脱了军甲,甩在折冲都尉的脸上,还不忘唾了一口浓痰。
那折冲都尉发动人马要将周沧给挖出来,还要上奏兵部,不过周沧打定了主意,不干这等憋屈的事情,那折冲都尉又生怕周沧报复他的家人,也就这般作罢,将周沧的军职给剥掉了事。
周沧找上阎立德,后者正求之不得,就让周沧护送这些战象,到西北来寻徐真。
徐真听到辕门外的动静,知晓自己的战象团开过来了,当即出去迎接,那战象群的核心处,就是自己的金甲白象王,而为首一头黑甲战象的背上,赫赫然一员虎将,不是那莽汉周沧,还能有谁!
第二百二十八章 死忠周沧千里寻主
前番且说周沧痛殴上司,到阎立德处投靠,领了这群战象,到安西四镇来寻自家主公,这一路上固是风雪寒冷,又要照料战象,实是艰辛,然此时他见得自家主公立于辕门下,笑吟吟地等待着自己,心头所有的憋屈都一扫而空!
他本是绿林豪杰,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而后入了山寨,得了军师张久年的赏识,做了个三当家,而后张久年带领诸多弟兄彻底洗白,成了张蕴古的家将,遣散了兄弟之后,带着十四人过起了正经日子。
没想到张蕴古被权万纪所害,斩首于弃市,他们沦为奴隶,落难到了凉州的矿区为奴,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张久年又伺机而动,妄图逃跑,也正是趁乱逃跑之际,结识了徐真这个主公。
起初他们对徐真并不友好,双方还视为仇敌,而后才被徐真招纳,要知道,那时候的徐真不过是个亲兵队正。
然而跟随徐真常年征伐之后,徐真已经成为了镇军大将军,上柱国,更是成为了奉太宗密诏的托孤隐臣,诸多弟兄也都成为了军中栋梁,回想着一幕幕,若无与徐真的相遇相识,真真让人无法想象。
非但周沧感慨万千,徐真也是心头唏嘘,弟兄们分散各处,凯萨他们都到吐蕃去了,只有一个李明达在身边,就像他刚刚踏上这条神奇的旅途,也是只有李明达一个人相伴身侧那般。
而现在,耿直而死忠的周沧,抛弃了身家,天涯海角的追随,又如何让徐真不感动?
周沧也不等那战象伏地,直接从象背上跳了下来,踏踏踏狂奔到辕门下,一路上积攒的千言万语竟一句都说不出来,只是郑重地跪了下来,眼角亮亮地沉声道:“主公!”
他们都是有军职官身之人,若人前称呼徐真为主公,不免让人觉着徐真蓄养私人,意图不轨,是故诸多弟兄都不再称呼徐真很为主公。
可周沧此时已经不再是军官,说到底连白身都不算,只能算个逃犯,他这一声主公喊出来,勾起热血回忆无数,徐真也是热泪盈眶,想要将他扶起来,那黑汉却像焊接在地面上一般,岿然不动!
“黑大个儿!给老子起来!”徐真没好气的骂道,虽然弟兄们都称呼他为主公,可诸人心中尽皆了然,徐真何曾将他们当成手下奴才?从相识至今,可不都是以弟兄之情相待么!
诸多部落之人都在围观战象,见得领了战象前来的周沧正在跪拜徐真,心里也是一头雾水,大唐不兴跪拜之礼,因为跪拜之礼极为重大,朝臣连天子都可不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