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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加,我们去冥界么?”
卡妙、修罗,还有阿鲁迪巴,一个个都看着我们,眼神之中,尽是尊敬。
对一个真正的叛徒如此么?你们可是真正的黄金圣斗士啊。
只是……
从他们的眼神里,我看到信任。
也对,教皇不知所踪,穆又进入了冥界,剩下的,也只有我了。
一一吩咐了任务,我们毫不犹豫地,冲入了冥界。
光暗乱离的世界出现了,黑沉的大地,无星的天空,黯淡的亡灵。
“抱歉了,大家。”
看着向远方跑去卡妙和修罗,我轻轻说了一句。
他们,本来都是鲜活的生命,如果不是我的话,他们就不用如此了。
只是……
冷眼看着眼前的审判大殿,我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我当然是罪无可赦,但是,这审判殿,还没有资格审判我!
慢慢走上审判大殿,我居然有些气喘。
奇怪,我的身体……
一条带着诡异色彩的长鞭,突然伸了出来,紧紧勒住我的手。
奇怪,这鞭子最多也不过接近光速,为何我居然避不开呢。
“哼,有史以来最大的叛徒,居然敢踏足审判大殿啊。”
一把清冽冷峻的声音响起,第一狱的狱守路尼,缓缓出现在我的面前。
“叛徒?你们身为人类,却妄要消灭地球上的所有人类。不知你们算不是人类的叛徒呢?”
听到我的反问,路尼显然生气了。
“撒加,你胆敢辜负冥王对你的期待,反过来进攻冥界,你百死不得洗赎罪过!”
“如果真要百死,那也就意味着我有一百次生命。那么,我会非常感激冥王。因为我会用这一百条生命来打倒他!”
“可恶!”
强大的小宇宙向我急扑而来,我想避开,要是在平时,这应该是轻而易举吧。可身体就是不听我使唤……
“轰”我的身体像要被撕成无数肉碎,一节节骨头都发出了“喀嚓”的声音。我正面挨了路尼的一击。
“哼,这就是你的实力么?堂堂的双子座黄金战士,有着神之化身美誉的你,连我的一击也招架不了么?”
路尼大笑着,一步步地走了过来。
奇怪,我的身体,完全发挥不了力量!
不可能是这样的啊。我看见过卡妙和修罗的出手,他们的实力,并没有减弱过。为什么我就没有了力量呢?
没有思考的力量,路尼的鞭子,重重落到我的身子。每一厘米的肉,都感到了剧疼。
“撒加,你不必感谢我。相信你也清楚,现在的我,要将你撕成碎片,是非常容易的事情。可是,我不会这样做呢。”
鞭子的每一击,都深深凿入我的身体,甚至能碰到里面的骨头。在剧烈的痛楚之下,我居然麻木了。
女神啊,我知道我是叛徒,你的鲜血,一定厌恶我的身体。可是……请你给我力量,我一定要打倒眼前的敌人啊。
没有回应,身体里面没有一丝反应。我的身体,就在剧烈的痛楚中,被路尼吊了起来。
“撒加,看看你过往的罪过了。轮回转世!”
我的身体顿时被丢进那诡异的世界,在恶灵和鬼怪之间飘荡穿梭,脑海里闪过无数的回忆……
教皇史昂的死……
艾俄洛斯的死……
众多白银圣斗士的死……
阿鲁迪巴的死迪斯的死……
修罗的死……
卡妙的死……
阿布罗迪的死……
他们临死的惨状,充斥在我的脑海中。
是我,将拳头打入史昂身上……
是我,迫使艾俄洛斯浑身流血,流浪天涯惨死……
是我,让迪斯、修罗、卡妙一一战死……
还有阿布罗迪,我忠心的部下,我的朋友,你在最后的时刻,依旧用你的躯体,守卫着最后一宫……
教皇、艾俄洛斯、阿鲁迪巴、迪斯、修罗、卡妙、阿布罗迪,还有美斯狄……对不起了。
是的,是我害死你们。我,一定会承担这个责任!不过……
不是现在,不是现在!
即使背上连鬼畜都不如的叛徒罪名也好,即使遭到所有战友的唾弃也好,我还是要战斗下去啊……
我的身体在各处地狱飘荡着,第二狱暴雨地狱、第三狱贪炼地狱、第四狱之黑暗沼泽、第五狱火焚地狱、第六狱血池地狱、第七狱--酷刑地狱……各种的酷刑,如永不休止的轮回一般,一一施加我的身体……
痛,这身体疼得仿佛已不是我似的。每一寸肌肤都不在完整,每一节骨头都已经有了裂缝。一把声音在耳边叫着:睡过去吧,睡过去吧,不要接受着永远的折磨,永远的痛苦……
我知道的,睡过去,一切都结束了。可是我不能!
痛,非常非常难受。但是,比疼更难受的是——是我什么都做不到啊。
第二十四章
我不在乎生命,我不在乎名誉,我不在乎痛楚,但是,我还有职责还没有完成!
不管是神,还是恶魔,请赐予我力量吧。
也不知漂移了几亿光年,耳边突然响起一阵凄凉的歌声:你骂我瞎子,可是我告诉你,你虽然有眼也看不见你的灾难,看不见你住在哪里,和什么人同居。
你知道你是从什么根里长出来的吗?
你不知道,你是你已死的和活着的亲属的仇人;你父母的诅咒会左右的鞭打着你,可怕的向你追来,把你赶出这地方;你现在虽然看得见,可是到了那时候,你眼前只是一片黑暗。
等你发觉了你的婚姻——在平安的航行之后,你在家里驶进了险恶的港口——那时候,哪一个收容所没有你的哭声?
喀泰戎山上哪一处没有你的回音?
你猜想不到那无穷无尽的灾难,它会使你和你自己的身分平等,使你和自己的儿女成为平辈。
尽管骂我瞎说吧,反正世间再没比你受苦的人了。
这里是……
不知不觉间,我来到了一个冥河的旁边。河水清澈,如黄金一般闪烁。
一名冥斗士坐在河边,忧伤地唱着。
“你是什么人?”
他仿佛听到我的回答,点点头,用长了翅膀的歌声回答:“可怜的人啊,可怜背叛者啊,你终于来了,来到这条诸神恐惧的河流,来到这条“憎恨河”——史蒂克芬河。”
原来是“憎恨之河”史蒂克芬啊。
听说即使是神,沾了这里的水,也崾ド裥缘摹R簿褪巧裼美捶⑹牡暮铀?
很好,很适合我的河水。
慢慢地,我挣扎起来。
那名冥斗士继续唱着说:“可怜的人啊,可怜背叛者啊,你受了多少痛苦,你忍了多少眼泪,如今,你该休息了,你该沉睡了。
只要你睡去,即使是残酷得没有半分怜悯的命运女神也会看着你神一般的容貌上放过你,饶过你的。
可怜的人啊,可怜背叛者啊。”
“很遗憾,我还有事情要做。我不可以就此睡去!”我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他的建议。
那名冥斗士的神色更加哀伤。
他站起来,摇着头说。
“可怜的人啊,可怜背叛者啊,你知道我是谁么?
我是安菲阿拉俄斯。
是我,预言了一切我会预见,俄狄浦斯会杀死他的父亲,娶了她的母亲。
我会预见,我会战死底比斯城我会预见我的儿子要杀死出卖我的妻子,他的妻子,也同样会害死他。
命运女神让我看见命运的丝线却没有教我解开的方法。
我能预见一切,却什么都不能改变,只有必然的命运,来到我的面前。”
原来他就是底比斯的七英雄之一,预言家安菲阿拉俄斯么。想不到也成为冥斗士了。
我默默地看着他,看着他河水一边悲歌。
“可怜的人啊,可怜背叛者啊,我看见你的将来,如同俄狄浦斯一般悲惨的将来。
你会背叛你的主人,你会伤害你的同伴,你会破坏你保卫的一切。
我不是你的敌人我更不愿意与你为敌我是冥河旁永远的预言者能预见一切,却什么都不能改变,最为悲伤的预言者。”
我默默地听着,等他唱完,依旧是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预言家安菲阿拉俄斯,你也曾是希腊神话的英雄,为何如此迷茫?千万年的折磨,磨掉了你的一切吧。我,撒加,也许有着悲哀而黑暗的命运,但如果这些就是我的命运的话,我愿意背叛,背叛所有的命运!”
安菲阿拉俄斯慢慢走进,眼神里充满着沧桑。
他没有再唱下去。
“撒加,看着我。
想起十三年前的事情吧。
是我,预言了你的一切啊。”
什么?过往的记忆,如脱了轨的野马,不住撞击我的心头。仿佛沧海散田,那心底里最沉重的回忆,又翻了上来。
那年那日那时,我正在眺望爱琴海的天空,远处响起竖琴那风一样的声音,还有那披着枷锁的歌:“如神一般的你,笑着,跳着,舞着,却逃不过命运的枷锁。
神一般的你,带上面具,举起凶器,那诸神为之悲鸣的凶器哦。”
那个人披着斗篷,一步一歌,慢慢来到我面前。
听着他的歌声,我的心理有一种悲壮苍凉的感觉,就如伟大的赫拉克勒斯,最终也逃不过死神的召唤,就如善良的俄狄浦斯,最终也逃不过杀父娶母的厄运。
我认真打量着这个歌者,只见他身上的斗篷破碎不堪,斗篷深处,隐约见到那疲倦的神色。
我有些不忍,招呼他说:“美丽的歌者啊,你流浪了多少年,走了多少地方。请去那里休息,那里有牛奶一般清甜的水,有肥嫩的羔羊和多汁的水果,有热情好客的居民。”
歌者听了,不但没有高兴,反而跪下来,哭了三声,笑了三声,然后才说:“神一般的撒加啊,你有最善良的心,最强大的力量,可是你啊,你啊,逃不了,躲不了,那命运女神的诅咒。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
神一般的撒加,举起灭天的旗帜,你令大地的血哦,都流成了河,你让哀伤长上了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