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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海躬身道:“好像是欧阳教头当值,奴婢这便叫人去看看刘侍卫回来了未曾。”一边退到后面,叫了个跟随的小太监速去准备御马,另一个去找刘休明。
如此,朱玄澹将出宫门之时,刘休明已经躬身侯在午门口上,一厢御马牵来,朱玄澹翻身上马,动作十分潇洒利落,他于马上持缰扬鞭,斜睨底下刘休明,道:“上马!”
刘休明躬身行礼:“微臣遵命。”一直侯朱玄澹打马往前,他才敢翻身而上,紧追其后。
眼望着前头那黑色绣金线袍袖在风中翻飞,那人身形却极为矫健,俯身弓背在马上随着马背起伏的姿态,让人联想到出击巡猎的某种兽类,让人望而生畏。
禁军校场先一步得到旨意,欧阳振翼率领两千精锐禁军列队相迎。朱玄澹打马直奔向前,欧阳振翼出列,朱玄澹将缰绳一拉,不等马停下便翻身跃落地面,双脚落地,连个丝毫的趔趄都无,手中马鞭往旁边伺候的兵士面前一扔,自己停也不停地,迈步往前而行。
欧阳振翼早就跪地迎接:“微臣参见陛下!”
朱玄澹哈哈一笑:“起来吧,今日朕要跟你好好地过两招!”
欧阳振翼起身,年青的脸上略见疑惑:“陛下……今日怎么有兴致?”
“怎么,朕想同你过招,还要择日?”朱玄澹回头看他,目光炯炯。
欧阳振翼倒也神色自若,道:“臣不敢!臣奉陪便是。”
此刻刘休明也翻身下马,跟在朱玄澹身后,见状便道:“陛下,烈日炎炎,这功夫当真适合比赛么?”
朱玄澹道:“你休要躲懒,等朕跟他打完了,你也要上。”
刘休明苦笑道:“陛下还是饶了臣吧。”
朱玄澹便看欧阳振翼:“欧阳振翼,你说,名满京城的休明公子,是因为嫌你粗莽不愿同你动手呢,还是怕这烈日将他的脸晒黑了,那些京中淑媛小姐不喜?”
刘休明咳嗽了声,低头道:“陛下如此说,微臣惶恐无地自容了。”
欧阳振翼却认真道:“微臣看来,两者皆有。”
朱玄澹哈哈大笑,手在欧阳振翼肩头用力拍了拍,半笑地望着他:“朕便喜欢你这般坦荡的性子,只是要留神刘爱卿不喜欢,记恨于你,因此过会儿你同他过招之时可要加倍小心些。”
欧阳振翼一本正经道:“多谢陛下提醒,微臣谨记在心。”
刘休明只是摇头苦笑,便也袖手站在旁边。
朱玄澹将外裳解了,往旁边一抛,季海手快接了,朱玄澹着中衣长袍,越发显得身段利落挺拔,却道:“许久不练了,未免生疏,不过你也不必手下留情。”
欧阳振翼道:“何为留情?”
朱玄澹越发笑:“好!”
大太阳底下,两人你来我往,过起招来,都是身材高大的成年男子,长手长腿,比划起来格外好看,一直到二十招上,两人皆带了一身汗。
季海在旁边看的揪心不已,恨不得飞身而上,相助朱玄澹将欧阳振翼打倒,嘴里念叨道:“这个欧阳教头,真是不识趣,这不赶紧地装输不说,他还来劲儿了!”。
刘休明在旁听了,便微微一笑。
此刻场中,朱玄澹觑空,双拳并行,直击欧阳振翼胸前,欧阳振翼一转身避过,却不料这只是皇帝的诱敌之计,朱玄澹哈哈一笑,脚下一个扫堂腿,欧阳振翼双腿不稳,被朱玄澹又一个极漂亮地转身,长腿闪电般横踢在他的腰间。
欧阳振翼踉跄倒退两步,道:“微臣认输!”
“要赢你可是不易的,”朱玄澹将他拉住:“你的功夫又精进了!”
欧阳振翼并不多言,朱玄澹放开了他,那边季海早就准备好了浸湿的毛巾,朱玄澹取了一块,先扔给欧阳振翼,又道:“伺候教头喝茶。”
季海手下的小太监端了茶过去,欧阳振翼谢恩,便也喝了。
朱玄澹自取了毛巾擦汗,便又看刘休明,道:“休明,去,跟欧阳过过招。”
刘休明道:“陛下,欧阳教头方才同陛下打过,微臣怕是沾了他便宜,会胜之不武。”
欧阳振翼也不言语,朱玄澹却笑道:“你当朕的堂堂十万禁军教头是吃干饭的么?真的陪朕过了几招就累的趴下?他是藏招着呢,赶紧去!把他藏着的招数都逼出来!”
刘休明无奈,只好朝上抱拳行了礼:“微臣遵命。”
此刻欧阳振翼茶水喝过,面上汗也擦过,两人校场里头见了,刘休明道:“欧阳兄,得罪了。”
欧阳振翼道:“请……”
虽然说黄罗伞盖已经备好,但校场空旷,热浪一阵阵地扑过来,季海不停地抬袖子擦汗,一边纳闷地看着场中龙争虎斗,但是他的心思却全不在刘休明同欧阳身上,而是身边这个眉眼之中尽是兴致勃勃的年青帝王。
季海身为皇帝的贴身大太监,隐约明白皇帝今日格外高兴的原因是什么,只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皇帝为何竟会如此开怀?宠幸后宫妃嫔的事他见得多了,宠幸皇后也有过数次……然而,就连是皇帝同皇后大婚那一日,也不曾见过皇帝竟是如此的开怀肆意。
想到凤仪宫里的那位,季海对她的印象,是一个沉默寡欲,眉眼之中带着抑郁的女子形象,柔弱的像是一滴水珠,还是清晨荷叶上的露珠,风一吹便会慌张地乱颤,太阳光一出便会消散无踪。
“好!”朱玄澹一拍手,从椅上跳起来,走前两步俯身去看。
季海扫了一眼,原来是刘休明一拳击中了欧阳振翼胸口,却又被欧阳振翼抓破一角衣袖。
季海定定地望着那傲然独立在烈阳之下的帝王,示意打伞太监靠前。
就在最近,在季海心中,皇后的那个柔弱形象却越来越淡,而于此刻,大太阳底下炎炎热风中,季海心中所想的,却都是那个在寂寥冷宫的绿树底下,躺在长椅上的素衣女子。
那样淡然宁静的眉眼,然而那一身隐隐的光芒,柔和,坚定,让人无法忽视,就跟现在身边这个正虎视眈眈注视场中争斗的这位、披一身烈阳光的帝王,遥相呼应,浑然天成,如此相称。
30、难启齿
朱玄澹在禁军校场上看龙争虎斗,精神焕发之极,凤涅却全不知情,只知道那祸害把她弄晕之后便走了,若再知道朱玄澹还有那份精力跟能耐跑去校场比武,指定会再晕上一次。
凤涅原本觉得自己这身子已经养的差不多了,嘴里所说“还未曾好上十分”,不过是应付朱玄澹的说辞罢了,谁知道被他如此一折腾,彻底原形毕露,原来并非是“差不多”,而是“差很多”。
凤涅在凤仪宫里规矩歇息了半天一夜,她自穿越过来后一直养尊处优,不是躺着就是斜躺着,从没进行过这样激烈地体力劳动,虽然是被迫的那一方……
因此颇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之态,幸好朱玄澹“夜袭”的恶习并未复发,凤涅饱睡了一夜,整个人才缓过劲来。
次日一早,康嬷嬷扶着凤涅穿了衣裳,下地行走,凤涅觉得自己宛如人鱼公主,用两条刚新鲜变化出来的腿,小心翼翼地学习走路。
幸好什么都不用她亲自劳动,梳妆打扮,用了早膳,凤涅舒服之余,另一宗忧虑浮出来:总如此的游手好闲,身子只会越发娇弱,然而人在皇宫内院,最激烈的运动怕也就是床上运动了……总不成围着御花园或者凤仪宫晨跑。
早上,依旧是众妃嫔前来问安,前些日子凤涅因为来了月事,腹痛难当,镇日只在床上奄奄一息,因此只说“皇后身子不适,病中”,就把这例子暂免了。
偏这三天内朱玄澹未曾踏足,大家伙儿纷纷传扬皇后娘娘又被天子嫌弃了,故而没脸见人。
多少人背地里拍手称快,笑得嘴巴都合不拢。
然而昨日经过朱玄澹一闹腾,几乎整个后宫人尽皆知,天子将皇后娘娘从御花园亲自抱回了凤仪宫,而后在凤仪宫内怔怔地一个半时辰未曾出来过,连太后派人去传皇后,都被死死地拦在了外头。
这份恩宠当真是“浩荡”之极,妃嫔们都是墙头草,镇日里巴望着风向呢,虽然心内或嫉恨或愤怒或不屑,面上却不敢造次。
齐齐地便来到了凤仪宫,连岳思簪也都在内。
凤涅歪歪地坐在上头,时不时地打量一眼在座的各怀心事的妃嫔。苑婕妤首先道:“娘娘的身子大好了?前两日听闻娘娘身子不适,臣妾也不敢惊扰,可喜娘娘今日气色甚好,想必是大好了的。”
凤涅点头:“正是,已经是好了。”
素日跟苑婕妤不合的那位李美人见状,便道:“臣妾也恭喜娘娘,娘娘身子方好,就承了圣恩,陛下可是从未对后宫任何一位姐妹如此厚待呢……实在是万千之喜!”
众位妃嫔一听这话说到点子上,立刻纷纷口称恭喜。
凤涅听着一声声“喜喜喜”,心里一万头草泥马撒开蹄子腾腾地咆哮而过,真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又实在不想虚与委蛇地锦上添花,便只做淡定微笑貌。
众妃嫔表达了一番羡慕嫉妒恨,因也渐渐地嗅到些气息,知道皇后娘娘非是昔日那个头不敢抬的忧郁少女,便不敢太过造次,寒暄了阵,便各自退下。
凤涅见这帮子人都散了,便又去长宁宫见懿太后。
一路上康嬷嬷不免地又道:“娘娘,您说,太后自昨儿就追命似地派人往咱们宫里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还真有什么急事不成?”
凤涅斜躺在凤辇上,心里寻思着其实该在地上走走,加强些运动才好,只可惜昨儿那一场运动后遗症巨大,实在不愿意再劳动这双腿。
目光自那忽悠忽悠闪动的黄罗伞盖上移开,看见远处天空里悠悠然有一朵白云停着,衬着碧空如洗,很有几分安谧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