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台盆栽,每一个点都恰到好处的整齐。
凌鸢读大学的时候就知道白念璟有强迫症,因为强迫症,他看书时都要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来,所以他喜欢找个安静的地方看书,每次被凌鸢碰见了都让她保密。
白念璟的强迫症当然不止这些,从房间的布置不难看出,几年不见,他的病症更严重了。
凌鸢提着行李进门,回头看向白念璟时,对方站在外面,没打算进来的样子。
他说:“如果你觉得可以,以后就住在这儿,如果有工作安排我会再联系你。”
凌鸢连忙问他:“为什么安排我住在这里?我知道我允诺过你出道前十年的所有酬劳都给你,但这地方相较来说也太奢侈了,你不会觉得亏吗?”
白念璟顿了顿,眼神朝楼下看去,留给凌鸢的是他的侧脸,那是好看的弧度,被凌鸢在眼里临摹了好几遍,他才说:“你早晚是要红的,到时候换地方,不如现在就住进来。”
他说她早晚会红,便是笃定,有他白念璟在,凌鸢必定不会没落。
7。006:噩梦
回国后的第一天,凌鸢睡得并不安稳,空挡的房子里,刚闭上眼睛就能听到外面的风声。
这里的天气并不好,大雨都是一阵阵的,突然电闪雷鸣了起来,让凌鸢觉得有些害怕。
或许是小房子住惯了,突然换成大房子,分明很空旷却让她觉得窒息,开了床头的阅读灯,她才有胆量再度闭上眼睛沉眠。
睡梦之中,她似乎回到了七年前刚入大学的时候,全校人每一张脸看过去都和颜善目的,她就穿梭在人群里,然后遇见了白念璟,白念璟手上拿着的是《一棵开花的树》,背对着片片桃花,给了她一个侧影。
然后陷入无尽的旋转,她所能看到的东西越来越模糊,身体好像一直都在往下掉,掉入不见底的深渊,她想抓住什么东西,然而臂膀在空中徒劳地挥舞半天也不能抓住救命稻草。
她觉得热,浑身都很热,像是有浓烟堵住了她的眼耳眼都是口鼻,入火红的颜色,火光倒映在她的瞳孔中闪烁,不论她逃到什么地方,那火舌便像锁定她一般烧到了她身上。
她被埋在浓浓大火之中,张开口大声尖叫,想要有人来救她,然而没有。她张嘴便被烟雾呛到咳嗽不止,天花板上被烧红的墙皮统统掉了下来,她一个抬头,左边脸眼睛以上的部分都被火光盖住。
痛彻心扉,像是那一块皮肤被瞬间撕毁,凌鸢甚至能听到自己的皮肤在大火之中发出滋滋的声音。这一回她没有那么幸运,没有被浓烟呛到晕过去,直接面对着逐渐将自己包围的大火,感受火舌在身上肆意燃烧,疼痛瞬间将她吞噬。
那是一种濒临死亡的恐惧,她无法呼吸,却不能立刻死去。
然后,她猛地清醒,从床上坐起,睁开眼的那瞬,看着满屋子漆黑,颤抖得手握住胸口的衣服,大吸了几口空气,才觉得自己再度活了过来。
凌鸢记得睡觉前是开着灯的,此时灯灭了,她再去开,才发现根本没有用。
她看了一眼手机,现在是凌晨两点钟,整个房子空荡荡的,风从未关的窗户外挂进来,扬起了轻如薄纱的窗帘。
凌鸢赤着脚走到总开关处,检查了几下才明白,这是停电了。
她擦净额头上的汗水,窗户外的雨还在淅沥地下,有许多雨顺着窗户的缝隙洒进房间,没有灯光的房子只能借助外面微弱的光芒才能看清摆设。
白天还没察觉,晚上她才越发觉得这房子安静得有些吓人,墙上的挂钟每一秒都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听得凌鸢背后发凉。她想起睡梦中的那场大火,极度的热与现在极度的冷成了对比,这个地方,她一刻也呆不下去。
凌鸢穿好了鞋,披上外套,将根本没来得及放进衣橱的行李箱提在手上,匆匆出了房间。
比起以前,她现在似乎更加胆小,死里逃生之后,人总是会患得患失的,她没那么大方能想得开生死,越是钻牛角尖,她便越出不来。
下了楼,凌鸢才发现自己没带伞,即便如此也没有勇气让她再回到那个房子,于是她拿着外套遮在头上,跑出了小区。索性马路边上还有许多24小时营业的店铺没关门,里面会有通宵上班出来买宵夜的工薪阶层,整个道路看上去不至于那么死气沉沉。
凌鸢伸手拦了一辆车,进车之后,司机问她去哪儿,她顿时沉默,思索了几秒后,才报出了白念璟的住址。
除了去找白念璟,她无处可去。
8。007:入住白府
凌鸢的父亲早死了,母亲一个人带大了她,大二那年母亲也过世了,凌鸢便一直被寄养在亲戚家,所有的亲戚都指望她这张脸能在娱乐圈混的风生水起,当知道她在大火中毁容并且演艺生涯岌岌可危时,他们都与她断了联系了。
凌鸢想到当初还躺在医院里,那些亲戚过来为难的嘴脸,当时她以为自己已经签了经纪公司,公司一定会想尽办法捧红她,所以故作不在意地让他们回去,然而如今想起来,当初的自己也是够可悲的。
去白念璟家,是因为这个城市中,除了白念璟,她一个人也不认识,除了白念璟的家,她一处也去不了。
白念璟的家在三环外,那里有一处别墅区,车子开过去至少要二十多元钱,索性白念璟离开时给她留了现金,否则她都不知该怎么办。
凌鸢下了车,眼看着的士的灯光走远,她才面对着写有白字的大门,伸出手指,轻轻顺着白字的笔画画了一遍,如此反复好几次,她才有勇气按下门铃。
凌晨两点钟,即便是白念璟的管家也应该睡了。
门口的传声器里响起了对方沙哑的声音,凌鸢听着,和之前见过的管家声音并不像,但却有些熟悉,那边说:“哪位?”
“你好,我叫凌鸢,来找白念璟。”
雨越下越大,甚至连雷声都越发响亮了起来,雨水顺着她的发丝流淌了她全身,遮住了她的视线,凌鸢伸出一只手遮挡在头顶,挡住了雨水。
等不到传声器里的回应,她又开口:“你好,我找白念璟,外面的雨太大了,麻烦你开一下门。”
这回回应她的不是传声器,而是白家的大门。
铁门开了,凌鸢立刻钻进去,穿过花园来到正门前,终于有了躲雨的地方,她这才松了口气,拨开贴在额头上的发丝,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才将门敲响一下,便听见了开门声。
开门的并不是管家,而是白念璟本人。
他身上穿着长长的睡袍,从头到尾遮得就剩下一双脚了,朝凌鸢看来时,他的眼睛微微眯起:“这么晚了,找我做什么?”
白念璟刚问完,便看见凌鸢身后的行李,又皱起眉头:“怎么搬出来了?”
凌鸢伸手擦了一下脸上的雨水,她不知自己此时看上去竟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因为淋了雨的关系,衣服贴在身上,瘦弱的肩膀微微发抖。白念璟发现,她比三年前要瘦了许多,原以为是去韩国整容顺便削骨了,现在看来,像是饿的。
凌鸢说:“那个房子像鬼屋。”
白念璟垂下眼眸,随后开了门,让她进来。
凌鸢松了口气,提着行李箱进屋之后,才被里面的布置惊讶了一把。
白念璟住的地方,除了空间大了许多,摆放的东西多了许多,陈设、色调与装修简直与凌鸢住的地方没什么不同,整个房子依旧只有黑白两种颜色。即便是墙上挂着的那副巨大的油画,也是黑暗的海平面与天空相接,暴雨倾下,一片死寂沉沉的感觉。
凌鸢跟在了白念璟身后,他的家总共有三层,旋转楼梯通往三层楼,每一层的房间位置与门口的摆设都一样,凌鸢看得脊背有些发凉,她问:“你家里都是谁给你装修的?”
白念璟回头看向她,问:“有什么不对吗?”
凌鸢看向他身上穿的衣服,从头到尾黑色的真丝睡袍贴在身上,包裹着姣好的身影,除此之外,就连他睡袍系着的衣带都没有一丝褶皱,凌鸢原本想说的话便吞了回去,摇了摇头。
白念璟说:“你要住在这里也可以,但是得按照我的作息时间来。”
凌鸢点头,便听见白念璟几声咳嗽,他的声音本来就有些沙哑,咳嗽起来更是,像是有什么粗糙的东西摩擦他的喉咙一般,让人听得难受。
凌鸢皱眉,小心翼翼地问出了她一直藏在心底的疑惑:“你的声音……怎么了?”
9。008:黑夜里的雪花
白念璟的声音曾是整个学校的人都羡慕不来的,他吝啬开口,凌鸢愿意与白念璟有接触,还因为他念的那首诗。
只是曾经犹如天籁的嗓音,如今变得沙哑低沉,凌鸢觉得可惜。
她刚问出口,便后悔了,那些毕竟是白念璟的私事,正如凌鸢不愿别人提及她脸上的疤痕一样,永远抹不去的伤疤,不单是刻在她的脸上,还有她的心上。
白念璟果然没回答她,就在她问出口的那刹那,他连咳嗽都停止了,只是留给了凌鸢一个背影,和一句:“你住二楼。”
二楼有三个房间,每一个都是空着的,从外面看上去每一间都一样,凌鸢选择了第一间,她不敢打开其他的看看里面的程设,她怕看到的是三个一模一样的房间,并且这种可能性很高。
白念璟以前的强迫症没有这么严重的,他顶多是书角不能褶皱,衣摆不能不齐,他也不留那个时候特别时髦的斜刘海,男生厚厚的刘海斜在额前可以给脸增长不少分,白念璟的过去到现在,永远都是一尘不染的干净、平整。
凌鸢躺在床上,看向天花板上雪白的墙纸,似乎有什么在反光,一粒粒的不大不小,就在墙上,凌鸢起身关上了灯,才看出了这个房间的玄机。
每一面墙之上都有夜光的雪花,有大有小,排列整齐,夜光虽然微弱,但多个夜光连在一起,整个房间都笼罩了一层淡淡的荧光蓝色,像是置身在星空。
入睡前,凌鸢才觉得,白念璟一定是怕黑,所以才会将家里每个房间都布置成这样,只是她原本住的那间没有这么浪漫,否则她也不会怕到连夜搬出来。
这一觉,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