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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心眼中一愕,没想到云卿说话这样的平易近人,话又说的十分和软,让人听了觉得很舒服,这些年她在府中管着上上下下的人也的确是很不容易,低头道:“奴婢不敢,日后这院子里一切以世子妃为首,冬心只是一介奴婢,尽自己微薄之力,为王府和世子,世子妃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
像这种有能力,又不贪心的丫鬟,云卿自然是喜欢的,眼下虽然还不清楚冬心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脾性,但是能这样知道身份不上来就示威,也没有顺着云卿柔和的语气就上赶着往上爬的,她还是有两分好印象,笑了笑道:“冬心,虽然你年岁尚轻,但也是瑾王府的老人了。”说着,流翠递过来一只绣工极好的荷包放到了冬心的手中。
冬心望了一眼流翠,知晓她是云卿的陪嫁丫鬟,客客气气点头,也不推辞,接了荷包后,规矩的行礼退下,流翠道:“这个冬心看起来倒是不错。”
“嗯,该说什么就说什么,也不会假意客气推辞,是看着不错。”云卿淡淡的笑了笑,叫了问儿过来道:“刚才的那些丫鬟,你多去打听一下,和她们亲近亲近吗,该给的就要给。”
问儿长得讨喜,又是惯在府里帮云卿左右听消息的,笑嘻嘻的应了,跟着流翠去领了一包碎银子,便出去了。
虽然说人心不是都可以用金钱买的,但是初来乍到,用银子可是撬开人嘴的最好方法,她必须要最快的清楚这府中上上下下的一切。
屋中人都走了,只留了流翠在,云卿坐在椅子上,闲下来便察出身上酸疼的滋味了,想起昨晚又不觉得有些脸颊微热,动了动肩膀。流翠见之立即站到身后替她揉捏,一边道:“小姐,这第一日可真热闹了。”
云卿刚要开口,却见御凤檀从外面走来,神色微紧,流翠知道今早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此时两人定然有话要说,便道:“小姐,奴婢去看看回门要准备的东西如何了。”
御凤檀待流翠消失在门口之后,才走到云卿的身边,见她眉心隐隐有疲累之态,心中微紧,站在流翠刚才所站的位置上,替她揉着头道:“刚才父王喊我去,让我跟你说声对不起。”
云卿享受着修长手指在肩上的按捏,脸上却没有露出一丝笑意,“这件事,又不是你父王的错。想要让我在新婚之夜丢人现眼的不是他。”
御凤檀听她这样说,知道她心中必然是生了恼意的。哪个女子喜欢在新婚的当晚就被婆婆和小叔子设计呢,云卿已经是十分宽宏大量,没有当场闹起来,给他和瑾王府留足了面子。
他放开手,走到云卿的身前,枣红色的袍子透出一股华润的光泽,映着浅浅淡淡的光线,使御凤檀的面容更添一份霞艳,“这件事情,的确是我让你受委屈了,让你嫁到我府中来,要受这样的气,若是昨晚的事情真的发生了,你肯定会很伤心的。都是我……”
他面上带着心疼,望着云卿的狭眸里细细碎碎流波荡漾,云卿抿了抿唇,才道:“你若这么说,我倒是要真的生气了,你知道我不是怪你的。只是她实在是欺人太甚了。当初她去找了韦凝紫,以杀了谢素玲让韦凝紫逃出大公主府为代价,散播对我名声有损的流言,我以为她只是不喜欢我这个媳妇的出身,想要借着这件事情的影响让陛下取消我和你之间的婚约。但是以今日的事情来看,她并不是单单不喜欢我了,更准备一点说,她主要针对的是你!”
这才是云卿觉得不能理解的地方,御凤檀是王府的嫡长子,他做世子,又有什么不好的呢。况且御凤檀在京中这么多年,做了世子这么久,又在明帝膝下长大。这世子的位置岂会是其他人想要就能夺得去的?也因为如此,所以那些人就要用那下三流的手段,来毁了御凤檀,顺便毁了她。
新婚第一日,就要给她送一个小妾过来,可真是对她好。
御凤檀眸光中闪过一抹沉黑的色泽,如玉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的冷漠,微扬了唇,好久才道:“是我让你受委屈了。”
云卿眉头紧紧的皱起,御凤檀那样子含着一股她不知道的隐忍,让那张时时见到的俊颜产生了一抹陌生感,她淡淡的道:“父王一定是让你去,告诉让你劝说我,别记恨你母妃是吗?”
御凤檀的声音低沉了下去,“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父王他与我说的时候,我与他说了,这样的事情若是再有发生,那就不要说我不再顾念手足之情。”
当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瑾王脸色一愣,但是却没有开口反驳,只露出一抹无奈的默认。想必父王的心情也是沉重的。但是若要人尊重自己,便要自己尊重人。这样的事情能忍一次,绝不能再忍第二次。
云卿抬起眼皮,伸手在御凤檀的面容上轻轻抚过,目光里含着一抹委屈,紧紧的盯着男子出众的面容,声音如春日的风一般柔和,又有着秋日的煞气,
“你知道吗?当我看到韩雅之和御凤松在屋中的时候,有多生气,那一刻,若是那人换做是你,只怕我会控制不住的杀了她的!嫁给你,我从来就不后悔,可我不喜欢一进门就被人盯上的感觉。你是知道我的性格的,若是今日不是顾忌她是你的母妃,我绝对可以让她在人前下不了台。虽然责打了陈妈妈和碾玉,可她和御凤松并没有受到责罚,在他们心中,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之所以如此大胆,就算被发现后也没有半点歉意和羞愧,不过就是拿着是你母亲的身份来欺辱我的吗?”
御凤檀看着云卿的眼神中混合着怒意的委屈,知道她定然是从早晨便憋到了现在,在下人面前又不好说出来,直到现在才表达出心中的感受。
他不由抬起手覆在她抚在面上的小手上,语气十分认真道:“今天的事,我也很不开心,甚至这份不开心一点也不比你少。正因为知道你受了委屈,我才会对父王那样说。让你嫁给我,我是想要你过的更好。”
屋外紫藤花的花香伴随着梨花混成了一种让人昏昏欲睡的甜香味,春末的阳光有着一种慵懒的温度,从窗口偷偷的溜到了屋中,似一地洒碎的金星。
御凤檀手温暖干燥,熨的人心暖和,云卿认真的望着他,在那醉人的眸光之中,心中那份不舒服的感觉淡去了许多。
她抬眸望着男子的眸子,眨了眨蝶翅一般卷翘的长睫,瞳眸里映出他清晰的容颜,对视久久之后,她微弯了嘴角,缓缓道:“你不觉得今天的事情有些奇怪吗?”
见她神色舒展,御凤檀浅浅一笑,握住她的手,将她抱起,自己坐到了椅上后,再把云卿放在身上,大手把玩着她如玉的手指,一根根的揉捏着,低低道:“没关系,就算是奇怪,也不关我们的事。”他的注意力似乎全部集中到了云卿的手指上,不以为意的答道。
云卿被他揉的很舒服,微微眯了眼,将头枕在他的肩膀上,柔软的布料下透出带着檀香的温度,她望着窗边一束簇新的梨花,纯白的色泽在阳光下便的有些透明,失去了本来的干净的颜色,“是啊,就算有什么,那也是她咎由自取。”
刚才御凤松一直都很想说话,他不想要娶韩雅之为妻,可瑾王妃一直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说话,而那眼神里藏着一抹深藏的冷意和杀意。
以瑾王妃想要给御凤松谋世子之位来看,一房有实力的儿媳就是必须的,韩雅之显然是不符合这个条件的。
而瑾王妃也不像是一个可以讲究随便的人,她必然还留了后手。什么后手呢?就像当初在牢狱中对付韦凝紫一样的后手,消灭了隐患,免得后患无穷。
只怪韩雅之把事情想的太好,把未来想的太美,她以为赢得了瑾王的认可,瑾王妃答应了就万事皆可了,殊不知这些野心勃勃的人,在通往欲望之路中所见到的障碍,都会一一拔得干干净净。
只是,这又关她和御凤檀什么事呢?这一切,是韩雅之自己愿意的,对这个女人,云卿心内没有一丝的同情,她不去对付她已经算是天大的好了,绝对不会去提醒她,或者救她的。能不能在瑾王妃和御凤松的手下活下来,就看韩雅之自己的命了。
不过……
云卿凤眸微眯,瞳光里带着一抹猫一般的暗光,靠在御凤檀的胸口,轻声的问道:“虽然这个问题,我知道你不一定喜欢听到。但是从那一日知晓韦凝紫的事情后,我便想要问你了。如今我已经嫁给你,那么你可不可以告诉我?”
她的青丝在御凤檀的脸侧,挽着的发髻微微松散,御凤檀嘴角微翘,取下她的发簪,任三千青丝散落下来,手指在她细柔的发丝里穿过,低声道:“你问。”
云卿慢慢的坐直了身子,撩起的发丝像是一匹墨色的绸缎流淌从御凤檀的指缝里轻轻划过。她缓缓的启唇,问道:“瑾王妃,是不是你的亲生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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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过小年,大家大鱼大肉开始养膘膘了不?
正文 177
“瑾王妃,是不是你的亲生母亲?”
御凤檀手指轻卷着云卿的发丝,面色丝毫不意外,狭眸里露出一种若有所思的神色,淡淡的道:“我猜你问的便是这个。”
他云淡风轻的态度倒让云卿愣了,她未曾想到自己问出这样的问题,御凤檀还是一脸冷静的样子,然而她又发现,自己这一愣实在是不应该,连自己一个刚入府的人都察觉到这种明显区别的对待,御凤檀这么多年还会没有疑惑吗?
“你问的这个问题,我曾经也问过父王。”御凤檀瞧见云卿的面色有些微愣,缓缓的道。
云卿瞧见他狭长的眸子里有一种淡到几乎看不见的伤心,不是那种没有感觉的伤心,是在重复的冲击下变得对伤痛已经麻木的淡漠,偶尔说起来的时候,便浮现在了眼前,她眼底露出一丝好奇,道:“那你父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