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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着裙摆一直往里面跑,直到了竹林深处的高墙前,云卿才停了下来。
“这里是墙,如何过去?”男子淡淡的一撇,微带不满道。
“你急什么!”云卿不耐的回了一句,目光不断的在墙角处梭巡,直到看见一簇茂密的草丛上一道浅浅的白痕后,眼内冒出欣喜的光芒,连忙跑过去将草丛拨开,露出后面两尺见方的圆洞来,反头喊道:“找到了,就是这里!”
“你要我爬狗洞?”那人面上一呆,望着那黑乎乎的洞口,眼里透出几分寒冽的冷意。
云卿哪里知道他想什么,就算知道了,此时也管不了,她知道的逃生路线就是这一条了,站起来将他往这边推,“你当它是狗洞它就是个狗洞,你当它是逃生的洞口那它就是救命的路,有什么比活着更好!”
闻言那人浑身突然一紧,转过头来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少女,眼底的光芒闪烁,双眸如同平静的水面,里面却有飓风在旋转。
此时,竹林外头隐约传来家丁的声音,“来人啊,这边还没有搜过的!”
云卿一听,急了,也不得男女大防,礼仪规矩,一把将男子拉在洞旁边,使劲的往下面压,“你快点爬过去,不然你和我都要死在这里了!”
似乎被她这么一推,男子终于顺从的低下了头,从洞里爬过去,云卿一边留意竹林那边的动静,一边催促他:“你快一点,等会我还需要时间掩盖痕迹。”
直到男子的身影消失在洞口,将洞口重新掩盖好,云卿将他递来的解药吞下,匆忙的往刚才和柳易青撞见的地方走去,一回到原地,整理好一切后,便见柳易青带着一帮子家丁走来。
柳易青见云卿还站在原处,眼底浮起了幸灾乐祸的讽刺,大步走到云卿的面前,讥讽的开口道:“刚才我在这里遇见了云卿表妹,慌慌张张的也不知道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空气里却有一股血腥味,你们快点仔细的找一找。”
云卿却是看着她夸张的笑容,淡淡的移开了位置,嘴角含笑的看着柳易青将话全部说完,她想诬陷自己在这里私会男人,如此便让她好好找一找。
那些家丁听了她的吩咐,开始在竹林里面查找了起来。一炷香的时间过后,一个管事跑过来,对着柳易青报告道:“大小姐,没有看到有人。”
“没有人,怎么可能,刚才我明明就闻到了血腥味,你们到底有没有好好的办事,一群饭桶,找个人都找不到!”柳易青睁大了眼睛,完全不相信管事说的话,她很确定自己刚才没有闻错,而且手腕上还留有一道被小石子偷打的红肿痕迹,若不是和沈云卿有什么关系,那个贼为何要出手帮她!
本来柳易青平时被田氏惯的骄纵,下人就颇有微词,此时她不论缘故的骂人,管事的脸也微微冷了下来,他在府中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僵硬的开口道:“家丁们搜索过,的确没有,若是大小姐不相信,可以自己再去搜索一遍!”
听到这般敷衍的话语,柳易清气怒不已,狠狠的瞪了一眼管事,冲到云卿面前拉着她的衣襟道:“你到底把人藏到哪里去了,沈云卿,你不要在这里装无辜,你和贼私通的事情一定瞒不住的!”
“表姐,俗话说抓人抓赃,你若是硬要诬陷,云卿也没有办法。”云卿一把扯开的她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衣襟,目光如同一柄锋利的寒剑,直直的射向柳易青。
“你胡说什么,刚才我和芍药明明看见你在这里和盗贼一起的,你休要否认!”柳易青不管那么多,胡乱开口,她只想将云卿也拖下水,这样才可解了她的心头之恨。
眼睛往竹林外一瞟,云卿突然声音一颤,眼里盈满了泪珠,带着害怕的音色开口道:“表姐,虽然你抢了我的未婚夫,可是云卿从来没有在心里恨多你,今日本来想来府中陪陪你,寻到林中时,谁知你一见到我,就说我与人私通,不知道表姐可对云卿有什么误会,说出来我们一起化解了可好。”说完,拿着帕子轻轻点了点眼角,泪珠欲落不落,十分惹人怜惜。
旁边站着众多的家丁和管事看着表小姐柔柔弱弱的被大小姐逼得哭了起来,不禁个个心底不平:这个大小姐实在是让人失望,婚前失贞,与人私通,抢了表小姐的相公也就罢了,如今还想诬陷自己的表妹,实在丢煞人也!
听到云卿带着轻轻呜咽的话语,带着害怕的眼神,和着周围下人投来的轻视目光,柳易青忽然满脸涨红,怒意难忍,满目狠的瞪向云卿,不可抑制的吼道:“沈云卿,你个商户家的贱货,若不是看你家有几个钱……”
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便甩在了柳易青的脸上……
025 诊脉
柳易青被扇得半边脸痛麻了,不择的开口道:“哪个人敢打我!”回头一看,却见田氏一脸焦急,谢氏一脸怒火的站在竹林里。
云卿一看来人,连忙跑了过去,带着哭音呼道:“娘……”她早就看到两人的身影,这才故意装出来的,如此一来,谢氏不可能再轻易相信田氏了。柳易青送上来这么好的机会,她岂能不要。
柳易青为了加大事情的影响力,特意让芍药去通知田氏,谢氏在一旁听到云卿的名字,也随了她们过来,谁知才一踏入竹林,听到的就是她在骂人的场景!
一把搂住可怜兮兮的云卿,谢氏本就窝着一肚子火来的柳府,又见女儿被骂,云卿是她的宝贝,从小莫说是骂,就是说重了她都舍不得,柳易青还在这里东说西讲的,最后骂到了沈府的头上,心底那股气立即蹭蹭的冒了出来,“倒是不知道柳大小姐好大的气派,看来府中是无人能制的了你,所以你才如此蛮横,不知体统,我沈家是一介商户,但我也是你的表姨母,莫太不知长幼。”
闻言,田氏心急了起来,刚才和柳老夫人两人好一顿说词才将谢氏心底的疑虑打消了些,听到柳易青的话就知道算是白忙活了,连忙上去拉着柳易青走过来道:“小孩子家家的闹就闹,怎么说话的,让表妹受这么大委屈,快点去道歉?”
虽然心底不服,柳易青还是知道给表姨母听见这话十分不妥,忍着被扇的不忿,开口道:“表姨母,表妹,刚才是我一时冲动,对不起。”
可谢氏这却次是一点都不为所动,看着一脸不服,勉强道歉的柳易青,眼底带着一丝冷怒,她嫁到商户家,知道别人会有轻蔑的看法,可怎么也没想到自家人都如此看不起她,搂着云卿道:“这种事情发生在家中也就罢了,易青就要出嫁的女儿家,若是夫家的人听到,不仅是她本人,还有柳府都要受到连累。”接着,抽出锦帕在云卿的脸上轻轻拭掉泪水,谢氏牵着她的小手转身对着田氏道:“既然姑母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我也过去辞行了。”
说罢,带着云卿就往花厅那边走去,柳老夫人这边早有人报来事情始末,听到谢氏说的话,心底猛的一惊,骂道:“那作死的畜生,是要将我气死么。”银杏连忙帮她摸着胸口顺气,柳老夫人喘着气想着等会要如何圆过去此事。
过了半柱香时间,谢氏牵了云卿走进来,柳老夫人忙让银杏扶着走过去,边说边上前去拉云卿的手,满脸慈爱道:“云卿,快点告诉姑姥姥,到底是谁欺负了你?”
云卿不开口,一味的挨着谢氏,粉嫩的嘴唇抿了抿,似是不敢说,柳老夫人瞟了一眼谢氏的面色,看田氏跟着进来,抡起手中的拐杖使劲的往柳易青身上揍了一棍,打得她大叫了一声,连忙躲到了田氏的身后。柳老夫人看着气急道:“瞧你教的那败家风的女儿,嫌丢脸还不够吗?我不是让她在屋中思过么,怎么又出来惹是生非!”
田氏也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她花了那么多心思讨好谢氏,就是为了等下好开口拿钱,如今这样怎么能开得了口,满脸歉意的开口道:“表妹……”
话还没说完,谢氏却抢在前头截了话,“今日这事罢了,不必再说,本是说姑母身体不好,前来探望,如今姑母身子也康健了,文娘就回去了,沈府虽不是官家,宅子的事务也的很多。”
这是打定主意要回去了,柳老夫人明白虽然谢氏表面上没有再追究这事,可是今日这祸算是惹下了,但谢氏也不是她亲生女儿,总不能自己儿子儿媳都在,让个侄女来侍疾,只好说了几句关心的话,送走了她们。
马车上,谢氏和云卿坐在里面,一路上谢氏都很少开口,看得出她最近心事重重,又加上刚才在柳府发生的事情,心情变得更加忧虑。
云卿低头把玩着腰间的如意结,并没有出声安慰,她知道谢氏的担忧,这个时代,若是不能生下儿子,女子的地位总算不得稳健。父亲年纪也渐渐大了,这些年对儿子的期盼也越来越重,到时候苏眉生下儿子,就算是个姨娘,也会母凭子贵,家中的一切都会要改变。
好在这次来柳府不虚此行,娘在心底已经隐隐的反感柳家人了,只是对姑姥姥还是一如以前,她也知道万事不可操之过急,一步步来便好。
回府半日之后,谢氏进屋后,想起前日里本来要让大夫将自己与各位姨娘的身体好好诊看一番的,后来发生事情拖延了,便吩咐琥珀去回春馆请大夫过来。
另外,让翡翠吩咐其他的三位姨娘唤到这里来,等大夫来了之后好一齐查看一番,究竟问题出在了哪里。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白姨娘首先到了,她打扮的比较素朴,身上一件粉色交领绣朝颜花的通袖短襦,下面系着粉色曳地裙,头上只插了一支赤金镶红宝的簪子,将她那股小家碧玉的气息衬托很出色,徐徐上前,脸色恭敬的对着谢氏和云卿分别行礼道:“婢妾见过主母,见过大小姐。”
“坐吧。”谢氏神色柔和的挥挥手,白姨娘是她的陪嫁丫环,素来少言寡语,一心伺候着谢氏,从不争夺什么,上一世里,云卿对她印象是最浅的,光从外表,几乎看不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