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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东西方的奋斗-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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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思议的,在此地完成,永恒的女性,引我们上升。 
  ———歌德 
  ·45· 
  政治和权力,是人生的冒险,是跌宕起伏的赌博,搭上力量、智慧、金钱、运气的较量,伴着阳谋、阴谋乃至鲜血和死亡的惊心动魄;但却有着不可抗拒的诱惑力,尤其是对于男人。因而,成为美国总统,在华盛顿宾夕法尼亚大道1600号住上四年或八年,是多少出类拔萃者梦寐以求的愿望! 
  所以,四百年前一位著名的政治学家的至理名言是:君主必须同时效法狐狸和狮子。 
  所以,美国总统中最年轻的一位约翰·菲茨杰拉德·肯尼迪,他那爱尔兰家族生存的信条是:“要不惜一切代价取得胜利!” 
  所以,功与过都很“精彩”的美国总统理查德·尼克松会对他的足球教练印第安人华莱士无比崇拜:“我无法充分描绘纽曼教练对我的影响,他在我身上播种了竞争精神和被击败后东山再起的决心。他也使我正确懂得,真正重要的不是一个人的背景、肤色、种族或信仰,而只是他的性格。” 
  男人们太执著于名利场。 
  这也难怪,试看动物界争夺首领的争斗,莫不是在你死我活的厮杀拚搏中强者为王的。也许竞选总统从伤筋动骨的初选到勾心斗角唇枪舌剑到国民会议厅的拥挤不堪到就职的狂欢,正是生命力的原始奔腾异化后的宣泄吧? 
  谁知道呢? 
  陈香梅不是那种权欲熏心的女强人,她更多的是一个由中国传统文化的智慧和中国传统妇德的宽容贤惠塑造成的中国女人。当然,与一般中国女人不同的是,她在节骨眼上常会燃烧起叛逆的激情并作出独立的抉择。 
  她并没有自觉地主动地跨入政界,投入美国社会的主流,但每每仰望绿树成荫的国会山上圆形屋顶的高大建筑国会大厦,透过栅栏,张望那绿草坪旁并不大的三层白色圆楼房白宫,她压抑不住好奇,这里是美国的神经中枢,也可以说牵动着世界的脉搏,该是怎样的神奇神秘,是否还有神圣呢? 
  她从未放下过手中的笔,一直是台湾民族晚报、新生日报等的专栏作家,卜居华盛顿后,让人眼花缭乱的华府万花筒,也就成了她写作的点点滴滴。她以为华府最大的特色是人,形形色色的人,走马灯似地来来去去的人。四年一度的权力变更,应了“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一朝天子一朝臣”;民主党与共和党喋喋不休的攻讦,不过是“乌鸦笑猪黑”;野心勃勃涌向华盛顿的人,男的想求功名,女的想成贵妇,结果旷男怨女比哪里都多。但是频繁热闹的国际交往,政治的、经济的、文化的、旅游的兴兴轰轰,又分明营造着“金元国”、“世界乐园”、“天堂”的氛围,但她一针见血,乐园楚歌,黄金梦可以休矣。 
  虽说都市热闹深邃处是荒凉,但仍有着诚挚的友情。陈纳德生前友好皆真诚地关心她,原飞虎队的伙伴们仍与她保持联系,幕柯伦律师和诺伊老州长似乎成了她的义务保护人,值得一提的坏有两位同名老人:前总统胡佛和联邦调查局的创始人胡佛也都呵护着她,他们皆已进入暮年。前总统胡佛年迈失聪,住在纽约华尔道夫大酒店31楼31A号房,一般他不见什么人,但特意约香梅共进下午茶,茶具是他酷爱的中国景德镇的青花瓷。早在1899年,他便作为工程师去到中国待了三年,他爱中国;1947年他又去到中国,陈香梅就是那时第一次见到他的,往事如烟,却又历历在目。老人关切地问她过得好不好,叮嘱她如需帮助,一定来找他。她顿觉心头哽哽的,可仍摇摇头,有这份牵挂足矣,路得自己独立走出。老人送给她《垂钓之乐———洗涤你的灵魂》,这是他最后一本书,上面有他的亲笔签名,这真是一介总统生活的另一面。1964年10月老总统胡佛去世。联邦调查局胡佛1973年逝世,他们都一直关心并看重她。 
  陈香梅在华盛顿还结识了几位女友,她们是《芝加哥论坛报》麦考米克的遗孀玛莉莲、《华盛顿邮报》女记者齐歇尔、专栏女作家奎恩和《华盛顿明星报》专栏女作家狄克森。这几位女记者女作家都有独立的个性,敏感而执著,陈香梅喜欢。她忆起了当年在昆明在上海报界的闯荡,忆起了女友方丹、谢宝珠·、麦筱梅,她们现在过得好不好?有回狄克森对她说:“安娜,这世界弱肉强食,人们似乎能从阅读别人的不幸中获得乐趣,可是,我不能,我决不会像别人那样张牙舞爪。”她怦然心动,无论你是金发碧眼,还是青丝黑眸,善良又聪慧的女人,心总是相通的。 
  作为陈纳德将军的遗孀,她常应邀出席各种鸡尾酒会,这是美国上流社会最普遍的交际形式。可在富豪名门巨宅中,可在夜总会俱乐部,也可在小饭店、酒吧间;可为国际关系的缓冲,可为政党社团的和谐团结,可为人际交往,也可什么都不为,作东的确荣华富贵,做客的或显示身份地位或附庸风雅,杯酒在手,有说有笑,皆大欢喜,虚伪与虚荣联袂出演。有时参加的人太多,挤挤挨挨像领救济粮似的尴尬;有时九流三教混吃混喝交际花交际草搅得乌烟瘴气;有时酒喝得过量话说得太多任你是绅士淑女也丑态百出!对鸡尾酒,陈香梅并不陌生,她的母亲就是一位调洒高手。她喜欢鸡尾酒的赤橙黄绿青蓝紫,这是艺术,如诗如画,如如幻,尤其是鸡尾酒会一定得在午后才举行,于是在黄昏在夜里,听着这些酒的名称:粉红色的女人、黑色的天鹅绒、霓虹杯、冷薄荷叶……能不如醉如痴?她却从不喝醉,也不多语,静观默想,像是“众人皆醉我独醒”。有时她会淘气起来,悄然掩门而出,走到寂静的夜街寻一杯醒酒的中国清茶,不知何时,有个异性知己也悄然相跟而来,无须言语,只见月光如霜,风摇紫藤花影,已觉秋凉了。以后的岁月,她加入美国主流社会,卷入政治漩涡,却始终保持一份清醒和清高,不即不离若即若离,任凭风车世界喇喇转,梅自心中幽幽香。   
  参政的中国女人(2)   
  鸡尾酒会、宴会是华盛顿的流动景观,但政府招待贵宾的预算有限,于是许多宴会要靠有名望且肯花钱的社会人士出面做东,从罗斯福总统以来,华盛顿政治的独特现象便是出现了几位鼎鼎有名的华府女主人。卖麦片和食品起家的波斯特夫人,油田大王的遗孀珍珠夫人柏儿·梅丝塔,首屈一指的地产商桂尔凯佛芝等都是挥金如土、可随时派上用场的华府女主人。总统、国务卿似乎都欲拜倒在她们的石榴裙下,这就是权势和金钱的魅力吧。 
  在玛莉莲家的晚宴上,陈香梅认识了珍珠夫人。这位贵妇不仅有钱,还与杜鲁门总统交情甚笃,曾被派到卢森堡做过两年大使。她常替民主党筹募基金,与约翰逊夫妇交情亦不浅。贵妇看起来年纪不轻了,但谁也不知她的年龄,她注意到陈香梅,目光有点咄咄逼人,可陈香梅从不犯怯。也是在宴会上,曾有人三次将香梅引荐给法国大使夫人,可这位夫人仍装出不曾相识的样子,到了第四次相遇时,香梅以牙还牙给了她颜色,香梅就是这样,也会使使女人的小性子。珍珠夫人逼视着她:“像你这般年轻美貌,若是有意再婚,就该到别的地方去闯。当然,如果你想做点事,那是应该留下来的。”话语有点刺耳,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这是忠告,她记住了。待到分手时,珍珠夫人又问她:“你的姓名是不是登汜在绿皮书中?”她愣住了,压根不知绿皮书为何物,她的脸涨得绯红,珍珠夫人和缓地说:“我要打电话给你,你的姓名是否收录在绿皮书中?”她恢复了镇静,答道:“我相信你可以找到我的电话号码。”她毕竟是智慧的,灵跳过人的。事后她才询问到,华府每年出版一本“绿皮书”,罗列总统府的重要人物名单、外交使节和参众两院议员的人名地址。还有就是以英文字母先后顺序将华府有地位有资格的人造入册中,挑选非常严格,被人称为华府社交秘书的圣经。其时,陈香梅榜上无名。 
  这,刺激着陈香梅。但她知晓,珍珠夫人并无恶意,因为不久珍珠夫人果然给她挂来了电话。那么,这是暗示?昭示?她不敢深想,她无权无势无金钱,而且打定了主意今生决不改嫁,她不可能成为炙手可热的华府女主人,她也不想。 
  在又一次宴会上,她认识了一位名叫施薇亚·赫尔曼的女人,她是马里兰州共和党妇女会主席。赫尔曼手握酒杯,盯牢了她问道:“你对政治有兴趣吗?”她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我希望尽可能了解美国的一切。”赫尔曼马上说:“我正在组织少数民族团体,为尼克松助选,请你参加这个团体的工作可好?”这真是开门见山,尽管她对共和党民主党知之甚少,但她还是答应了,有种新鲜的冲动撞击着心房。 
  她并没有作冷静的考虑和哲理的思辨就加入了共和党,只能说是冥冥之中命运的指引吧。 
  1954年她跟着陈纳德认识了尼克松,可陈纳德凭第六感觉不喜欢他;她的好友玛莉莲也不喜欢他,告诫她:“你不能信任那家伙!”也许偏偏滋生出逆反心理,她要了解尼克松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话得说回来,她喜欢并崇拜林肯,共和党就是以林肯而出名的。所以尽管陈纳德的家乡南方人多是保守派的民主党员,但陈纳德本人就很崇拜林肯呀。 
  像进中央社,入空运队一样,又是一切从头开始。写信、接电话、组织登记、参加少数民族团体发表演说,是单调乏味的工作,但正是这琐琐屑屑的事情,使她认识到老百姓在政治中扮演的角色是重要的,她不能轻易放弃一张选票,遇上年纪大或生病的选民,她便自告奋勇去住宅接他们。她的认真执著、饱满的热情,让共和党人对这位漂亮智慧的中国女人刮目相看。 
  但是,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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