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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撩过,掀起一阵阴风瑟瑟。我又跳入了湖里,那波纹涟涟的水让我浮在上面,好像在给我挠痒痒似得。我在水中扑通扑通,朝着岸上的世民笑嘻嘻道:“世民,你也下来嘛,水里多好玩。”
他将湿漉漉地外裳扯掉,盯着我阴沉沉道:“上来!”
我一颤游得更远,瑟缩着道:“不行,我上去你铁定要收拾我。”蓦然闭嘴,这场景,怎么那么熟悉。兀自在水里出神,不知过了多久,身体一紧竟被人用渔网给网住了,我挣扎着透过网细密的间隙看见宗璞正站在岸上指挥着数人将我捞了上去。而世民,他则坐在草地上气定神闲地打量着我。
耍赖!
我将渔网抖落下去,气呼呼地跑过去想要找他算账,岂料他一把将我抱起来。一窝在他怀里,我就好像岸上偏飞的柳絮粘了水,软绵绵地再也蹦跶不起来。
“世民,你身上暖烘烘得,真舒服。”我半眯着眼睛,唇线微弯。
“可你身上冷冰冰得,抱着一点儿也不舒服。”他虽然这样说,却好像连声音也是暖得。暖得我眼皮直打架,靠在他怀里慢慢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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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睡了没一会儿就被脸上苏苏痒痒的感觉给弄醒了。温暖的梨花的清香,不禁勾唇,却在额头上不轻不重地挨了一下,听世民道:“醒了就别装睡了。”
霍得坐起来,发觉身上已换了干爽洁净的寝衣,遂心情大好地搂着他道:“世民,你回来得早不如回来得巧,正赶上英雄救美。”他剑眉一挑,手指点了点我的下颌笑道:“我发现你现在还真是没心没肺,枉费我为着你心惊胆颤得。”我爬在他肩膀上,咬着他的耳朵说:“谁让我的心和肺都被水里的妖怪给吃了呢……”
帘幕被掀开,伴着珠玉泠汀,露出暮夕那张小脸,她看了我们一眼脸迅速地红了,头又缩了出去。帘幕外传来她颤颤的声音:“启禀殿下,程将军和秦将军在书房等着您。”
“好,本王立刻就去。”世民将我放下,捋了捋我鬓角的头发,恋恋不舍道:“你可要乖乖听话。”看到他已从床榻上站起来,我歪头嘟嘴:“哼,我就不听话,你要是走了,我立马就把房子拆了。”他回过神来抚着我的脸颊亲了一口,道:“从前我怎么就没看出你这么稀罕我来?”
我脸一热,推了他一把,窘迫地嘟囔:“要走快走,怎么还调戏我,坏蛋,淫贼!”
“还说我,是谁刚才抱着我又是亲,又是咬得,你才流氓,淫贼。”他托着下巴控诉,我一时语噎,盯着他半天没说出话来。
他像是被我的样子给逗乐了,看着我笑了半天,方才将我摁回床上,轻声哄道:“瑶瑶乖,你先睡一觉,等你睡醒了睁开眼睛就能看到我了。”他的声音那么好听,像是旭日和煦的光泽慢慢划过,令人莫名心安。我闭上眼睛,听着他离去的声音,恍然发现,这一次离别竟让我越来越离不开他了。
帘声再度响起,暮夕在床榻边低声道:“夫人,奴婢方才听见隐修和殿下在您睡着的时候吵架来着。”
“因为什么?”我闭着眼,睡衣恹恹地嗡声问道。
“奴婢也不知道,只是隐约听到殿下质问隐修为什么趁他不在擅自更换了夫人的汤药。”
竟暮夕这么一提,方才想起来我已有些日子没见过隐修了,既是他刚和世民吵完架,心情定然不好,不若我去看看他。这样想着便从床榻上坐了起来,让暮夕帮我更衣,对着铜镜梳头时暮夕犹豫道:“要不要和紫诺姐姐或盈珠姑姑说一声?”
我玩着玉梳道:“我们就是去看看隐修,不用那么麻烦。”
带着暮夕穿过长廊,便看见了隐修住的那个小院子,远远边看着盘桓出墙垣的紫藤开得正好,俏丽的紫色,望着让人觉得心情豁然明朗。离那里只有几步之遥,却听回廊的那一边有人交谈的声音传来,脚下不由放轻放缓。
“姓箫的想干什么,阴魂不散地盯着秦王,真是让人心烦。”
“他的意思只怕就是太子的意思,太子有了他只怕更是如虎添翼。朝堂之上,看他和齐王一唱一和得,倒真是不记仇。”
“要说魏征、李元吉这些人不过就是帮着太子拉拢个党羽,倒不像姓箫的专使阴招,让人防不胜防。”
……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朝另一个方向走了,我低头重复:“姓箫的?”抬头见暮夕的脸色竟变得十分难看。
远远听见隐修叫我,他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笑意盈盈地招呼我进去,边走边问道:“你怎么想起来看我啦?”
“听说你和世民吵架了……”我睨着他的脸色试探着问。隐修脸上笑意骤敛,怒气腾腾道:“别跟我提那个王八蛋。”
第109章 一一零
我伸手捋了捋他白花花的胡须;嘴里呢喃道:“莫恼;莫恼。”隐修的脸色好了几分,眉宇中间因怒气而起的褶皱亦平了下去。面前熙熙攘攘涌过些许穿花着锦的侍婢;手里捧着佳酿珍馐窈窕而过,望着她们暮夕拍了拍脑袋,“差点忘了;今日殿下要宴请太子及东宫幕僚。”
一提太子;我蓦然想起上元节那晚;他面对我的神色复杂,欲言又止。
那些疑惑压在心头却又无从宣泄,原本出游的兴致瞬时减弱了不少。隐修气消了便又恢复了他以往啰里啰嗦的性子,非要拉着我去屋里检查检查头上的肿块。拗不过他,只好去了。临进屋前,隐修嘱咐暮夕在门前守着,若有人来了就装布谷鸟叫。
夕阳下移;屋内又没有点灯,略显得有些昏暗。隐修给我搭了搭脉,旋即问我最近有没有头疼,我点头。他的两根手指在桌上滴答滴答地敲着,仿佛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事情。沉默了片刻,他从药箱里取出针灸包,徐徐展开,大小粗细不一的银针皆精光熠熠。我听了隐修的话闭上眼睛,心中却忐忑不安,待到感觉第一根针落入头上时,只是有些酸痒和细微的刺疼,并没有到难以忍受的地步,便渐渐地放松了警惕,身体也舒缓了下来。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正当我眯眸浅寐时,感觉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惊醒地睁开眼睛,面前烛光昏黄,两根蜡烛默默燃烧,而窗外已是漆黑一片。
隐修仿佛累极了,额头上尽是淋漓大汗,我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银针已被拔了去。
“回去吧,好好睡上一觉。”他冲我说话,更像是冲我叹息。
我抿了抿唇还想再说些什么,隐修却像困乏至极地朝我摆摆手,我只好转身往外走。暮夕还等在门口,我拎起裙纱慢吞吞地踱到门口,那声‘我们回去吧’甫一出口,只觉黑熠熠的夜色中撩过一阵冷煞的疾风,耳边脚步声与冰刃利器声交织在一起,被一股强力拖着倒退几尺,暮夕尖锐地喊叫,我低头睨见一柄磨得极为锋利的刀正架在我的脖子上。
身后的人将我紧箍在前面,喊道:“再上前一步,我就杀了她。”一道极为嘶哑的男声,像是已身受重伤的垂死挣扎。
数十个护卫迅速涌上前来,将我们包围在中间,宗璞在最前面,看到我的脸他的神情骤然僵滞,唤过离他最近的护卫耳语了一番,那护卫火速退了下去。
“你不要心存侥幸了,行刺太子已是死路一条,又是在我秦王府内,纵然你有三头六臂也别想逃出去。”宗璞虽看上去略有顾忌,而言辞上却毫不退让。
身后受到恐吓仿佛更加紧张,勒着我的手臂骤紧,那力道几乎要将我的脖子勒断。我刚挣扎着哼哼了几声,身后传来更为凄惨的嚎叫,我的胳膊被人拽着挣脱了黑衣人的牵制,脚底一滑却失去了平衡,就在头晕目眩间稳稳地落入了一个温软的怀抱。仓皇地抬头,对上了那张脸,月光下的脸微显得有些苍白,目若錾星柔柔地望着我,好像天堑银河波光中含着怜惜忧郁。身后传来利刃出鞘的声音,尖嚣的打破了我们之间短暂的对视,我直起身看见黑衣人的瞳孔陡然睁大,似乎极为不可置信地盯着我的身边,还未等我看明白那古怪的神情,面前寒光掠过,霎时黑衣人的脖颈处多了一道血痕,鲜血汩汩流淌出,滴落在浓稠的黑衣之上,如娇艳璀璨的牡丹于夜间绽放,他的胳膊渐渐垂落然后仰面倒下。
我转身看着方才救我的人,他手中薄刃尚在滴血,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忧戚,全然不似得手后的得意。察觉到我的视线,他怔愣地抬头看我,墨玉般的眼睛暗纳星河,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对我说。
“忆瑶。”熟悉的声音将我从古怪的绮思中换回,世民从护卫让出的道路中走到我跟前,目光深沉地盯着我看了一阵儿,忽而转身对着救我的人道:“多谢萧公子救了忆瑶。”
萧公子?宴请太子?白天的些许信息迅速涌入脑中,头又开始痛了。
“秦王殿下客气了,箫笙只是举手之劳,不足为道。”他的话云淡风轻,却又好像饱含落寞。
世民不再与他多言,上前查看黑衣人,在我们言语时已率先查看的宗璞冲他摇了摇头:“一刀毙命。”顿了顿,他神色复杂地看向箫笙:“依萧公子的身手要留个活口应该不是难事吧?”
箫笙垂眸凝着地面,“是我疏忽了,方才他挟持了瑶……挟持了杨妃娘娘,臣唯恐他狗急跳墙,下手失了准绳。”
世民未言语,我心中甚为不安,生怕他会因为救了我而给自己惹祸上身。便上前揽过世民的胳膊,轻声道:“我的头好像又疼了。”
他垂眸看我,夜色在眸中种下了深深的阴翳,我耍赖似的靠在他的肩膀上,他顺势将我揽入怀中回头冲宗璞道:“把刺客的尸体送到杜如晦那里,查明身份再做回报。”而后轻声道:“我送你回去。”
脚下传来细碎的瓦砾声,我低头一看,竟是一柄摔碎了的玉箫,想起刚才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