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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位将军走下车。中士同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他们出示了有效身份证明。到底是哪种证明,他承认自己记不清了。反正肯定有效。戴森博格敬了个礼。
其中一人说:“突击检查,士兵。”
托马斯·A·戴森博格中士答道:“长官,我没接到要进行突击检查的通知,长官。”
“当然没有,”一位将军说,“因为这是突击检查。”
中士又敬了个礼。
“长官,请允许我跟基地司令部核实这—信息,长官。”他不安地说。
最高最瘦的将军往前踱了几步,转过身去,把手抱在胸前。
另一位将军友好地揽住中士的肩膀,稍显诡秘地探过身去。
“听我说……”他瞟了一眼中士的铭牌,“戴森博格,也许我可以给你交点底。这是一次突击检查,明白吗?突击,意味着我们通过时不要惊扰任何人,懂吗?也不要离开你的岗位。像你这样的职业军人肯定明白。我没说错吧?”他挤了下眼睛,又补充道,“不然你会发现自己被降职到最底层,见到任何一个小恶魔都得喊长官。”
托马斯·A·戴森博格中士盯着他。
“二等兵。”另一个将军轻声说道。从铭牌来看,她叫詹铮。戴森博格从没见过像她这样的女将军,但这无疑是军界的一大进步。
“什么?”
“二等兵。不是小恶魔。”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对,二等兵。明白吗,小伙子?”
中士权衡着眼前前十分有限的几个选项。
“长官,突击检查,长宫?”他说。
“出于国家安全考量,临时予以保密处理。”饥荒这些年一直在学习如何把东西卖给联邦政府,这些官腔又冒了出来。
“长官,明白,长官。”中士说。
“好孩子。”栏杆升起时,饥荒说,“你会—步登天的。”他看了眼手表,“很快。”
人类有时很像蜜蜂。假如你在蜂巢外面,蜜蜂们就会拼死保卫自己的巢。可你一旦进入,工蜂们似乎就觉得你肯定已经由主管部门验过正身,根本不会注意。正是因为这一点,各种各样占据他人巢穴的寄居昆虫才能大行其道。在这个方面,人类的行为与蜜蜂非常相似。
天线杆森林下有一排低矮狭长的建筑,四人径直走向其中之一。谁也没阻止他们,谁也没注意他们。也许人们什么都没看到。也许他们看到的是头脑自以为看到的东西;在战争、饥荒、污染和死亡不想被发现时,人类的大脑并没有识别他们的功能。说实在的,人类的脑子太擅长视而不见了,就算被四骑士团团围住,也会设法置若罔闻。
但警报器是完全没脑子的东西,它们自以为看到了不可能存在的四个人,发疯似的响个没完。
战争心想,他们四个人绝不可能贡献相当。她惊奇地发现自己对现代武器系统有种与生俱来的熟悉感,这些东西的效能比带尖的金属片强太多了。而那种所谓的简单易懂、绝对可靠的安全防控装置则让污染大笑不已。饥荒至少也知道电脑是怎么回事。但他……是的,他除了在附近闲晃以外,几乎什么也没干;但他就连游手好闲,也有种独特风范。战争曾经想过,也许有一天战争会终结,饥荒会终结,也许就连污染也会终结;可能正因如此,你永远没法把第四位骑士——也是最强大的骑士,彻底当成自己人。这就像有个税务监察员在你的球队里。有他在你们这边当然很好,但你绝不希望踢完球后跟他到酒吧喝上一杯,闲聊几句。有他在场,你永远不能完全放松。
死亡站在污染身后,从他瘦削的肩头上望过去。与此同时,有几名士兵径直穿过了死亡的身躯。
那些闪来闪去的东西是什么?你可以从这种语气判断出来,他知道自己不会理解对方给出的答案,只想表现出对此有点兴趣罢了。
“七段LED显示器。”小伙子说。他充满爱怜地把手放在一个继电器盒上,让它短路;随即制造出一堆可以自我复制的病毒,任由它们在电子以太中肆意扩散。
“我真希望那些该死的警报器能安静—会儿。”饥荒嘟囔道。
死亡心不在焉地打了个响指。十几个高音喇叭一阵哽咽,随即没了声音。
“是吗?我还挺喜欢它们的。”污染说。
战争把手伸进另一个金属柜。必须承认,她没想到事情会这样。但当她伸手抚摸——有时是抚过——这些电子仪器时,心中倍感亲切。这跟手持利剑时的感觉差相仿佛,而且她知道这把剑足以笼罩整个世界,再加上部分苍天。这种感觉令她陶醉,让她颤栗。
它爱她。
它是一把炎剑。
人类老是记不住,把利剑随便乱放会有危险。但他们已经使出了他们那点吃奶的力气,使这种尺寸的武器被意外挥舞起来的几率相当高。在把自己的星球炸成碎片这件事上,人类对有意无意之分看得很重。这真是令人愉快的想法。
污染又把手伸进另一排昂贵的电子仪器。
守卫围墙破洞的卫兵一脸迷惑。他察觉到基地里乱成了一锅粥,但除了静电噪声外,对讲机似乎没有接收到任何信号。与此同时,他正一遍又一遍地审视着眼前这张卡片。
参军入伍以来,他见识过很多身份证明。军方的、中情局的、联邦调查局的,甚至是克格勃的。但作为一名年轻士兵,他还没掌握这个诀窍:组织越不重要,身份证明就越华丽。
这张身份卡简直华丽得要死。他又看了一遍,嘴里默念着上面的内容,从“英联邦护国主要求并命令”开始,经过征集所有柴薪、绳子和火油的部分,一直读到猎巫军第一任参事官赞美我主所有功绩且需规避淫行`史密斯的名字。牛顿用拇指挡住了”每个女巫九便士”的部分,努力装出詹姆斯·邦德的样子。
卫兵来回察看,最终找到—个他自以为认识的词。
“这东西,”他狐疑地说,“是要我们给你柴火?”
“哦,我们必须得到这些东西,”牛顿说,“我们要烧它们。”
“说什么?”
“烧它们。”
卫兵嘴角一咧,露出笑容。别人还跟他说英国佬都是软蛋呢。“明白了!”他说。
有什么东西顶在他的腰眼上。
“放下枪,”安娜丝玛在他身后说,“不然我会为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感到后悔。”
卫兵吓得身子一僵。哦,我没撒谎,安娜丝玛心想,如果他不扔下枪,就会发现这是根树枝。我肯定会为死于枪下感到后悔。
在大门口,托马斯·A·戴森博格中士也遇上了麻烦。有个小个子男人,身穿脏兮兮的橡胶雨衣,正伸出食指对着他,嘴里还嘟嘟囔囔的。与此同时,一位有点像他母亲的中年女士用急迫的口吻跟他说话,还时常被一种完全不同的声音打断。
“我们必须跟这里的主管官员谈谈,此事关系重大。”亚茨拉菲尔说,“我必须要求……他说得对,你知道,如果他在撒谎我能听出来是的,谢谢,我想如果您允许我继续说下去,咱们还有可能成功……我只是想替你说句好话……是的!呃……你想请他……对,好吧,那么……”
“看见俺指头了吗?”沙德维尔吼道。他的理智还没有完全丧失,但已经是千钧一发了。“侬看见了吗?这根手指,小赤佬,可以把侬送去见造物主!”
戴森博格中士盯着这根手指,黑得发紫的指甲距离他的脸只有几寸之遥。作为一件攻击性武器,它的效能相当显著,如果用于烹调食物则更是如此。
对讲机里只有沙沙的噪声。他又不能离开岗位。戴森博格中士在越南受的伤开始一阵阵抽痛。(他1983年到那里度假时,滑倒在旅馆淋浴间。如今只要一看见黄色肥皂条,就会让他回想起那次濒死体验。)他琢磨着射杀非美国公民会给自己带来多大麻烦。
四辆自行车在基地不远处停下。土地上的轮胎印和一摊机油,说明不久前有人就停在这里。
“咱们停下来干吗?”佩帕说。
“我在考虑。”亚当说。
这很不容易。属于他自己的那部分心智并未丧失,但正极力不让自己被黑暗沸腾的泉水所吞没。尽管如此,亚当还是意识到,三个小伙伴都是百分之百的人类。他此前也给他们惹上过麻烦,撕破的衣服、克扣的零花钱,诸如此类的事情。但这次肯定要比在家里关禁闭和被迫收拾房间麻烦得多。
但另一方面,也没有别人可以指望了。
“好吧。”他说,“我想咱们需要点东西。咱们需要一柄剑,一个王冠,再来个天平。”
他们瞪着他。
“什么,在这儿?”布赖恩说,“这里哪有那些东西?”
“哦。”亚当说,“想想那些游戏,你们知道,咱们玩过……”
为了让戴森博格中士的这一天更加完美,一辆车停在基地门口。它完全飘在空中,距离地面几寸之遥;没有轮胎,也没油漆,只有一溜蓝色尾烟。它停下来后,发出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似乎是金属正从超高温度冷却下来。
它看上去似乎装有烟色玻璃,但那只是普通玻璃加车内滚滚浓烟形成的效果。
驾驶席一侧的车门打开,一股呛人的烟雾冒了出来,紧随其后的是克鲁利。
他赶散面前的烟气,眨了眨眼,随即将手部动作变成打招呼的样子。
“嗨。”他说,“怎么样了?末日已经降临了吗?”
“他不让我们进去,克鲁利。”特蕾西夫人说。
“亚茨拉非尔?是你吗?衣服不错。”克鲁利含含糊糊地说。他感觉不太好。过去三十分钟内,他始终在把一吨燃烧的金属、橡胶和皮革想象成一辆功能完备的汽车。本特利车对他进行了殊死抵抗。最难的部分莫过于全天候轮胎被烧光后,让这东西继续转动。克鲁利放弃了对轮胎的想象,本特利车的残骸猛然落在扭曲的金属轮缘上。
他拍了拍热到可以煎鸡蛋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