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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影笼罩整个世界。暴雨云正在北方聚积,阳光给云朵染上片片黄色,天空仿佛出自某个热情洋溢的业余绘画爱好者之手。
“要我说,这个世界应该被推倒重来。”亚当说。
这听起来不像亚当的声音。
一股悲风吹过夏日树林。
亚当看着狗狗,它正尝试拿大顶。远方传来低沉的雷鸣。他弯下腰,心不在焉地拍了拍狗狗。
“如果核弹爆炸,一切重来,那才好呢。只是这次要让它好好发展。”亚当说,“有时我觉得我巴不得发生这种事,然后咱们就可以让—切走上正轨。”
雷鸣再度响起。佩帕打了个哆嗦。“他们”之间常会发生与魔比乌斯环相类似的争论,可以一吵好几个小时,但现在不同。此刻亚当眼中有种陌生的神色,他的朋友们很难解读——不是平常那种恶作剧的神情,此刻这种空洞阴沉的感觉让”他们”感到害怕。
“哦,我不知道咱们该怎么办,”佩帕试探着说,“不知道咱们该怎么办。如果那些核弹爆炸的话,咱们也都会被炸飞啊。作为还未出生的下一代人的母亲,我对这件事持反对意见。”
他们好奇地看了她一眼。佩帕耸耸肩。
“然后巨大的蚂蚁就会占领世界。”温斯利戴说,“我看过一部片子。要不然,你得随身携带锯短了的霰弹枪,而且所有人都开着那种,你们知道,插着匕首和枪的车……”
“我不会让巨型蚂蚁之类的东西出现。”亚当容光焕发,看上去非常吓人,“而且你们都不会有事。我会处理好的。整个世界都属于咱们,酷毙了!不是吗?咱们可以把它分了。咱们可以玩特别棒的游戏,可以用真正的军队打仗。”
“但那个世界没别人了。”佩帕说。
“哦,我可以给咱们造点人出来,”亚当快活地说,“反正足够组成军队。咱们可以每人拥有四分之一的世界。比如说你!”他指向佩帕,女孩往后一缩,仿佛亚当的手指是灼热的拨火棍,“可以拥有俄罗斯,因为它是红的,而你的头发也是红的,对吧?温斯利戴可以拥有美洲,布赖恩可以有……可以有非洲和欧洲,以及……以及……”
虽然他们都心存恐惧,但还是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
“啊……哈,”佩帕结结巴巴地说,渐强的冷风抽打着她的T恤衫,“我不知……知道为什么温斯利戴有美洲,而……而我只得……得到个俄罗斯?俄罗斯没劲。”
“你可以得到中国、日本和印度。”亚当说。
“也就是说,我只有非洲和一堆无聊的小国家。”布赖恩说,即便大难临头他也不忘讨价还价,“澳洲还差不多。”
佩帕捅了他—下,急切地摇摇头。
“澳洲是狗狗的,”亚当的双目中闪烁着创造的火花,“它需要奔跑的空间。还有,那儿有很多兔子和袋鼠可以让它追。”
云层向四方翻涌,以比狂风还快的速度覆盖天宇,仿佛倒进一碗清水中的墨汁。
“你要知道,其实是记忆。”安娜丝玛说,“它既能向后,也能向前。我是说种族记忆。”
牛顿又搬出那副礼貌的空洞表情。
“我想说的是,”安娜丝玛耐心地说,“艾格妮丝并没看到未来,这只是个比方。她是回忆起了未来。当然,记忆不太清晰,这些信息经过她的理解过滤后还会有些混淆。我们认为她最擅长回忆发生在后代身上的事情。”
“但如果你去某个地方、做某些事情是因为她这么写过,而她写的东西又是在回忆你去过的地方、做过的事,”牛顿说,“那……”
“我知道这是个悖论。但是,呃,有些证据表明事实就是这样。”安娜丝玛说。
“为什么是下塔德菲尔德?”牛顿说,“我只是注意到这里的气候很古怪。理想小气候区,那些人是这么说的。意思是这个小地方拥有属于自己的好天气。”
他瞅了一眼安娜丝玛的笔记本。这地方肯定有点不对劲,就算刨去如今似乎已经在全球范围肆虐的UFO和西藏人也一样。塔德菲尔德不仅拥有可以为时令节气校准的标准气候,还有极强的抗变化力。没人在这里盖新房子,人口变化很小,这里的林木和树篱远远超过这年头你所期待的平均数量。唯一一所小笼圈养式农庄建起没两年就垮台了,被一个老式养猪场所取代(这个农场主让他的猪猡在苹果园里自由奔跑,并加价出售猪肉)。本地的两所学校也十分固执,似乎对教育方式的变革有极强的免疫力。一条高速公路,本来可以将下塔德菲尔德大部分地区变成“18号岔路口快乐休息区”,却在五英里外拐了弯,绕了个巨大的半圆,然后继续前进,完全没有辐射到这个永不改变的乡村孤岛。个中缘由无人知晓。
似乎二十世纪的大部分岁月,方圆几英里的土地都被视为不可逾越的禁区。
安娜丝玛又从索引盒里抽出一张卡片,从桌上弹过来。
2315.有人說它在倫敦鎮, ……四年前(直到1664年
亦或新約克郡,但他們錯 还是新阿姆斯特丹)……
了,真的所在是塔迪斯· ……塔迪威利,诺福克郡……
弗爾德,他威力無邊,如 ……塔尔德斯菲尔德,德文郡……
身居采邑的騎士,他將世 ……塔德菲尔德,牛津郡……
界分爲四塊,他將風暴帶 ! ……见《启示录》第六章,第十节
來。
【注:新约克郡即纽约。纽约最早为荷兰人移民地,在1664年前还被称作新阿姆斯特丹。】
“我不得不察看了许多郡县地方志。”安娜丝玛说。
“这条为什么是2315?比其他的要早。”
“艾格妮丝对时间顺序的处理有些草率,我想她不是很清楚应该把哪一条放在哪儿。我告诉过你,为了把它们联系在一起,我们花了很长时间才设计出一整套系统。”
牛顿又看了几张卡片。比如:
1111.—條巨犬終將出現, ?会不会跟俾斯麦
兩個臁w徒勞守望,因 有点关系?(A·F·仪祁
它會去主人所在的地方, 1888~6月8日)
而它們不然。他會爲其 ……?
命名,正合巨犬本性, ……什列斯威省、好斯敦省?
地獄會從它身上逃亡。 (德丹战争)
“我们家里,就数这一位特别不擅长领会艾格妮丝的意思。”安娜丝玛说。
3017.我見四者騎行, 天启四骑士。
搞來末日,地獄的天 那人=潘,恶魔。
使與他們同行,又有 (《兰开夏郡宗教审判》,
三者出現。四加四是 布鲁斯特,1782)
四,黑暗天使會承認 ??
失敗,而那人會認下 我感觉今晚艾格妮丝肯定醉得不轻
自己的種。 (昆西·议祁,1789年10月15日)
同意。毕竟我们都是凡人,唉。
(O·J·议祁小姐。1854年1月5日)
“为什么叫精良准确?”牛顿问。
“精良也表示精确、准确。”安娜丝玛不胜其烦地说,仿佛这个问题已经解释过太多次了,“它过去就是这个意思。”
“但你看……”牛顿说,“世界不可能真的就此结束,对吧?我是说,好好想想,现在又没有什么国际紧张局势……好吧,平常就有的不算。咱们干吗不暂时忘掉这个问题,去……呃,我不知道,也许咱们可以出去走走什么的。我是说……”
“你不明白吗?这里有某种东西!某种影响这个地区的东西!”安娜丝玛说,“它扭曲了所有魔力射线,它保护这里免受任何变革影响!它是……它是……”又来了,她无法——或者说被禁止捕捉脑海中的那个想法。这就像睁着眼睛做的一场梦。
窗户哐哐作响。屋外,一枝茉莉在冷风的吹拂下,开始不住地敲打玻璃。
“但我就是找不出来。”安娜丝玛扭着手指说,“我什么都试过了。”
“找?”牛顿说。
“我试过钟摆,试过经纬仪。你看,我能通灵,但它却好像在移动。”
“哈米吉多顿在移动?”牛顿说。
“很名预言都说到敌基督将首先登场。”安娜丝玛说,“按艾格妮丝的话,他。可我找不到他……”
“或者她。”牛顿说。
“什么?”
“可能是女性。”牛顿说,“现在是二十世纪,男女平等。”
“我想你根本没把这件事当真。”安娜丝玛厉声说道,“总之,这里完全没有邪恶的踪迹。这就是我搞不明白的地方。这里只有爱。”
“你说什么?”牛顿说。
安娜丝玛无可奈何地看了他—眼。“很难形容。”她说,“某个东西或者某个人热爱这里。爱它的每一寸土地,强大到足以将它屏蔽保护起来。一种深刻、巨大、强烈的爱。这儿怎么可能发生任何坏事?世界末日怎么可能会从这种地方开始?这是个安宁祥和的小镇,所有父母都会希望自己的孩子在这儿长大。塔德菲尔德是孩子们的天堂。”她疲倦地笑了笑,”你应该看看本地的孩子。他们不真实!简直像是从《男孩故事报》里蹦出来的!膝盖上都是疤瘌,满嘴‘帅呆了!’,又大又黑的眼睛……”
她几乎想出来了。她可以触摸到那个念头的轮廓,她就快想起来了。
“这是什么地方?”牛顿说。
“什么?”安娜丝玛的思路被拦腰斩断,她厉声叫道。
牛顿用手指敲了敲地图
“它上面写着‘废弃机场’。就在这儿,你看,塔德菲尔德往西……”
安娜丝玛哼了一声。“废弃?你别听它胡扯。当年那是一处战时机场。大概在十几年间,那儿一直被称作上塔德菲尔德空军基地。我提前说好,省得你瞎问,答案是不。我恨那鬼地方的一切,但那个上